君子之交(出书版)上 BY 蓝淋
  发于:2010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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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宁远好歹会温和地朝他笑呢。

若是任宁远不想吃,露出不想接受的意思,他也就会不敢再买。但任宁远从未拒绝,不论吃的是什么都会道谢并夸奖味道,他便高高兴兴每日一趟地送下去。

只是可怜他自己更要节衣缩食,每日早起。除了钱包,小肚腩也一点点瘪下去了。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曲同秋比往年任何一次都更早地意识到凉意,身上的脂肪厚度不再足以抵御寒冷似的。

睡在上铺的吕阳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曲同秋正踩着双层床的中间踏脚,试图爬到他床上。

「你干什么!」吕阳一步上前,一把将他扯了下来,「靠,搞什么啊,弄得我一床都是灰!」

曲同秋知道他爱干净,有洁癖,忙解释道:「天冷了,我要上去拿棉被。我洗了澡了,还穿了干净袜子,不会弄脏你的床的。」

宿舍里供大家存放棉被之类物品的储物柜设在上方,横向,比双层床略高些,无梯子可用,踩桌子也够不着,唯有睡在上铺的人开启收拾会很方便。

「你拖被子出来的时候怎么可能没灰!」

「还好吧,锁在里面不会有脏东西啊。」

「你敢保证一点灰也没有?」

曲同秋想了想:「他们之前拿出来的时候,都很干净的,我也会小心……」

「那是你肉眼看不见而已!」

曲同秋嗫嚅了一会儿:「可晚上降温了,我要盖被子。」

「那我刚洗过床单啊!你这么爬上去一踩,我晚上要怎么睡得着?」

「我脚是干净的……」

「再干净的脚,也是要踩在我放枕头的那个方位!你受得了吗?有人在你头的周围踩过?」

曲同秋想说他一点也不介意啊。但吕阳仅仅描绘那虚拟场景,就似乎已是满身难受的模样。

「你、你别激动啊。」

吕阳声音高八度:「我哪有激动?!」

曲同秋吓得只得噤声。

过了有一会儿,吕阳似乎镇定下来,口气宽容,慈眉善目地拍拍他肩膀:「冲你发火不好意思啊。你过两天再拿被子吧,趁我要换新床单的时候。我到时候会提醒你的。放心。」

被他这么一说,曲同秋觉得他似乎也不是不讲理,还挺有礼貌的,事实上吕阳平时相处都还可以,就是洁癖厉害了点。

可晚上不盖被子,还是不行,他受冻怎么睡得着呢?

曲同秋正在思来想去,忽然听得庄维说:「啊,不好意思吕阳,我踩了你的拖鞋。」

宿舍面积不大,这种事故常有之,错脚踩到掉地上的枕头都不稀奇,男生个性大大咧咧,不以为意,谁会记得为这种芝麻事道歉。但吕阳的洁癖众所皆知,庄维便又补了一句:「对不起了,我等下拿去冲冲。」

吕阳一看清那双鞋,就勃然变色:「有没搞错?这是我上床睡觉之前穿的鞋!」

「所以说我会刷一遍啊。」

「刷就有用吗?你的脚底踩过哪里啊?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你以为刷得掉?」

庄维也失去耐心,冷下脸,笑道:「嗯,我刚从厕所回来。」

「你用进了厕所的鞋踩我的拖鞋?!」吕阳已经整个抓狂了,「这鞋让我怎么穿啊!」

庄维冷笑道:「我不仅进了厕所,脚还放进便池里戏水了呢。」

吕阳快疯了:「啊啊啊,你这个变态,我不会放过你!」

「那你是要怎样?」

「你说要怎么样?啊?你踩了我的鞋。用你的脏脚踩了我的鞋!」

庄维放下手里的东西,镇定道:「你有病就赶快去医院治,在这里撒什么野?想要王子待遇你就别住宿舍,五星级饭店没拦着不让你进啊,你怎么不去?这里何止有上过厕所的脚,还有蟑螂蚊子和老鼠呢,说不定它们都从你床上爬过……

什么?你没见过?笑死人了,肉眼哪看得见啊,在你枕头里拉一堆卵你也看不见。」

吕阳的反应激烈到让曲同秋都不敢去看,一时简直有抱头捂耳朵的冲动,只觉得宿舍里顿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而庄维不为所动,继续道:「你再撒泼,再撒泼就试看看,信不信我现在就穿着鞋去你床上踩。

这样对你?我怎样对你了?踩了你的鞋,你用得着要死要活吗?是个男人就别作女人都不屑干的事啊。集体生活,大家住一起是要互相迁就,不是都得供祖宗一样万事迁就你。

你有洁癖就了不起啊?有洁癖就能撒泼了?有洁癖就能不让人盖被子?我还有神经病呢,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你要不要试试?」

再闹下去这两人就该动手了,曲同秋吓得忙上前拉劝:「别打别打,一个宿舍的,何必呢,都消消火,消消火啊……」

其他目瞪口呆的观众们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劝架。七手八脚之下,总算免了一场恶战。

庄维「切」了一声走开的时候,又看曲同秋一眼骂道:「你就孬种到死吧。」

虽然挨了骂,也觉得被气得两眼血红的吕阳有些可怜和无辜,但曲同秋平生头一次对庄维生出一丝敬佩来。

这种什么都敢的性格,比起他的什么都不敢,是要有种得多。

而且伶牙俐齿的,一下就能找到反击点。不像他,尽管隐约觉得逻辑不对,却死活也想不出要怎么争辩。

一对比就高低立见。所以庄维可以不用再去管那拖鞋的鸟事,他却仍然没有被子可盖。

曲同秋边思索边上了床,卷在被单里入睡。

夜深露重,渐渐降温了,但他也无法可想,只能哆嗦着熬了一夜。

第二天被起床铃惊醒,曲同秋就知道自己睡过头了,不要想能替任宁远买到早点了。心下暗叫糟糕,但晕头晕脑的,爬不起来。

结果那一早上的课都旷掉了,不管其他舍友怎么叫他催他,他都动不了。大家只当他嗜睡,也便各门纷纷出门。

睡到下午他才觉得状态好了些,慢慢爬起床,晕沉着洗漱,拿水壶装了白开水,带了一些干粮,背好书包,打算出去上课。

下午修的是公共课,整个科系的新生聚在大型教室一同上课。曲同秋晃晃悠悠地进去,教室已经差不多满了,但仍然能一眼就在人群里发现那醒目的二人组。

庄维旁边紧挨着坐着一脸殷勤的楚漠,楚漠旁边是神情悠然地翻杂志的任宁远,再旁边还有个空位。

任宁远也看见他,朝他笑了笑。曲同秋不自觉地就像颗被磁铁吸住的图钉一样,一步一挪靠了过去。

任宁远抬起眼睛,微笑:「要坐这里?」

曲同秋简直受宠若惊,应了一声便赶紧在他身边坐下。

「早上怎么没看到你。」

曲同秋越发受宠若惊,在回答之前便点头哈腰的,半天才恭敬道:「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任宁远笑了笑:「听说你感冒了?」

曲同秋一迭声的:「是是是……」

任宁远被他的紧张模样逗乐了:「你不用怕,我没吃到早点也不会打你的,还有,感冒也不要掉以轻心,这个药给你吃。」

曲同秋的受宠若惊指数在本日达到最高点,双手接过药,几乎都要哆嗦了。

这种不胜惶恐的气场太过强大,连庄维都隔着两个男人朝他抛来一个受不了的白眼。

第三章

曲同秋开始叫任宁远「老大」。

因为若要直呼其名,他没那个胆,更会被楚漠猛K说「谁准你这么叫」;要随众小弟一起叫「任哥」,感觉不知怎么的就很肉麻,何况任宁远根本没把他收人旗下。

还是「老大」能真实反应他对任宁远的感想。

任宁远对此只笑笑,不置可否,不过曲同秋坚定地觉得他实在很适合。

虽然样貌斯文,神情多是宽容和气,但谁规定帮派老大就要是满脸杀猪般的横肉呢?大佬只是一种气质。

曲同秋当跟班跑腿也能当得很高兴,而备受他们赏识的庄维却不知做了什么,又得罪了楚漠。

这天本是楚漠过生日的大好日子,一行人在楚漠校外的公寓里替他庆祝。庄维必然是在受邀请之列。而曲同秋因为近来当跟班小弟当得委实尽职,也托了任宁远的福,可以跟去凑热闹。

曲同秋好久没吃饱过了,难得有这种面对充足食物的机会,便努力大吃特吃。招来楚漠赚恶的数眼之后,便转移到无人角落去专心致志地填饱自己的肚子。

庄维那边的事态是如何进展的,在角落里一心向吃的曲同秋完全没觉察到,直到听见骚乱动静,才发现其他人已经如鸟兽散。

曲同秋一片茫然,不知自己到底错过什么,却惊恐地看见楚漠一脸煞气,从卧室出来,而庄维不见了。

正在疑惑,便听见卧室门被踹得砰砰响,还夹杂着叫骂。

曲同秋吓了一跳,但已经错过了跟随大流逃亡的最佳时机,屋子里只剩他们几个人,他手里还抓着块蛋糕,不停偷眼看正和楚漠说话的任宁远,走也不是,留又不敢。

「任……老大……」

「叫什么叫?吃你的,」楚漠骂道,「然后闭嘴!」

任宁远见他吓得真的赶紧把蛋糕往嘴里塞,不禁莞尔:「你先回去吧。」

楚漠扯散了自己的衣领,暴躁道:「你们都可以走了!」

「我劝你别那么做比较好。」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做不做有什么差别!」

任宁远笑道:「话不是这么说,撕破脸也分大破和小破。」

「我不管,」楚漠说得咬牙切齿,「我是势在必得。」

「你现在太不冷静,等下多半要后悔的,到时要说什么『悔不该』就来不及了,」任宁远笑道,「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去外面绕一圈。我教你个法子,你等心跳低于一分钟七十了,再做决定。如果还是像现在这么想,那你就去吧。反正他一样都在你手心里。」

楚漠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喘着气,瞪起眼睛:「他要是趁机跑了怎么办?」

两人对视两秒,一起把眼光投向战战兢兢的曲同秋。

「喂,你!留下来看着,别让他跑了,知道吗?你不是最爱吃吗?把这一屋子东西吃光之前不许走!」

曲同秋忙把求助目光投向任宁远:「老大……」

「你照着做就好了,」任宁远温和道,「别多嘴,更别多事。」

听两人关上外面大门离去的声音,屋里只剩他一人守着卧室内的庄维。曲同秋心下惶恐,又断然不敢走,只得害怕地在客厅里吃起来。

原本庄维还在踹门、怒骂,渐渐的也没了声音。

这让曲同秋更觉可怕。

以庄维那种个性,让他装作给保护费,充充场面,他都不肯配合。绿豆芝麻大的事,他都能搞到以被群殴海扁收场。

那如果是西瓜大的事……被惹的又是楚漠,那庄维的最后下场会是……

曲同秋打了个寒战。

惹毛了楚漠会被修理得暴惨,这在他最害怕的东西名单上起码排前三甲。

但同宿舍的人惨遭修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面孔,突然横尸在他面前,这也绝对榜上有名。

哪个更令他心脏不胜负荷,似乎还有待争议。

他从来不敢逞英雄,他胆子只有绿豆大。

曲同秋惶恐地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得连头发都痛了。楚漠交代下来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守着庄维,另一个是把东西全吃掉。

反正后面那个命令是绝对没法完成了。

曲同秋硬着头皮挪到门门,试探着叫了一声:「庄维?」

里面没动静,曲同秋心惊胆颤又敲了敲门:「庄维?」

一直没响应,曲同秋慌张起来,不知道楚漠走之前对庄维做了什么,万一庄维是被插了一刀,现在正躺着不断流血呢?

曲同秋心下害怕,尽量放轻动作,从外面转动把手,开了门。卧室没开灯,借着客厅的光,一时也看不清室内是什么情况,曲同秋走了两步,在墙上摸索着寻找灯的开关。

灯一亮就看到庄维正躺在床上,十分难受的模样。

曲同秋伸手刚碰了碰他肩膀,手腕就被一把抓住。那力度把他吓了一跳,但意识到庄维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孔武有力,那就应该是没被怎么样,于是松了口气。

一口气没松完,只觉得手上一紧,被扯得一个踉跄,整个扑摔在床上。

没来得及反应,嘴唇就被堵住了。

曲同秋「嘎」的一声,惊得声音都噎在喉咙口,顿时四肢乱挣,好容易透过一口气,扯着嗓子喊:「庄维,是我啊……」喊了一半,就又被堵回去了。

没想到庄维会兽变,曲同秋被按在床上,眼前发黑,简直要怀疑庄维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只得拼命挣扎鬼叫。

「救命啊救命啊……」

「吵死了!」

「是我啊是我啊,你认错人了!我是曲……哇啊啊,救命啊……」

徒劳无功地挣扎了半天,被庄维当猪蹄一样左亲右啃,曲同秋总算意识到,壮维才不在乎啃的是人还是鬼。

多半是楚漠给他吃了什么药,他才会整个发情,男女美丑都不分了。

曲同秋心下大骇,偏偏庄维还摆出强暴无辜少女的架式,一把撕开他衬衫,在脖颈一带又舔又咬,还硬把膝盖挤进他两腿之间。

并没有真的咬下去,但被那膝盖一顶,曲同秋已经吓得快出不了声了。

「庄、庄维,我不是女的啊……」

庄维三下五除二,把他裤子也扒了。

曲同秋几时见过这阵仗,吓得要命,欲哭无泪:「救命啊……救命啊……你脱也没用,我没有那个啊……」

庄维两眼血红,一副欲火焚身的模样,紧压着他,在他下身摸索了一会儿,果然是不得其门而入,庄维越发急躁,随便找个地方,就要往里挺进。

曲同秋原本以为他发现压的是个男的就会放弃,这下大惊失色,差点没晕过去,又踢又打道:「那里不可能的啊!会死人的,救命啊……」

幸好庄维也无法成功,折腾了半天,焦躁难耐,只得把他翻过去,逼他把大腿夹紧,而后在他腿间狂乱地动作起来。

曲同秋被抱得紧紧的,庄维压在他背上律动,大腿皮肤感觉到那种粗糙的摩擦,顿时起了一身厚厚的鸡皮疙瘩,听见庄维的粗重喘息,耳际就似有响雷不断滚过。

幸好这样的发泄方式,没弄痛他哪里,曲同秋虽然觉得又恐怖又恶心,但动弹不得,害怕地想着就当牺牲两条腿帮他夹一夹好了,于是咬紧牙关,眉头紧皱,度日如年地等庄维结束。

腿间突然感觉到一阵黏湿。曲同秋只觉得鸡皮疙瘩又争先恐后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委屈地心想这下总算完事了。哪知道庄维越战越勇,又把他翻过来,喘着气,对着他吃惊地张大的嘴就又亲了下去。

这回还吻了很久,而且不只是之前嘴唇相贴那么简单,因为舌头不小心探了进去,就变成真正唇舌交缠,深入口腔的那种级别。

这就未免太严重了,曲同秋拼命挣扎,却被压得紧紧的。在自己嘴里乱来的舌头就不用说了,下身也紧贴在一起。

再次清晰接触到那坚硬的勃起,曲同秋觉得这辈子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晚上掉光了。

就算知道庄维是因为吃了药才反应如此高亢,如此直接面对同性勃发的欲望,还是诡异得让人寒毛倒竖,脸上表情变成了「囧」。

庄维虽然长得漂亮,但一点也不像女人,他可从来没把庄维往同志或者娘娘腔那方面想,更别提曲同秋他这辈子完全不想跟人搞GAY。

「庄维,你醒醒啊!要不然你自己用手解决吧,唔!」

两人的性器被握在一起摩擦,曲同秋震惊得眼前都黑了。

怕影响到记忆力,他连自慰都很少,这种事更是超出想象范围。贴着庄维被反复套弄,顿时大脑刷地空白,整个人僵成石块。

是,是男人也行?

不知僵了多久,突然只觉得释放的快感直冲脑门,小腹也一阵湿润,是庄维喷射在他身上的黏腻液体。

曲同秋吓呆了,等怔了几分钟,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哇地一声惨叫,推开庄维,跳起来拉上裤子,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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