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天才摄影师项承掌镜功夫一流,但就是坚持不拍人物照,原因不明。岂知一个魅力十足的古惑仔一出现,
不但轻易让他的坚持破功,还不幸连「个人情感」都赔进去!
就是他了!彷彿拥有黑色翅膀、骄傲冷漠的型男,让他不惜为他举起相机,献出人物「处女作」!只是这
沈青彦要求的「酬劳」可不少,他除了要当他的金主、老妈子、受气包之外,在沈青彦酒后乱性时他不但
束手无策,还当场变成无辜受害者……
这「白面书生」干嘛盯着他瞧?没礼貌!拍照?还有钱赚?那好吧……嗄?这位项大摄影师连女生的手都
没牵过?不如他这「GAY中好手」来开发他看看──嘿嘿!果然嫩呆!他才撩拨他几下,他的性向就「
转弯」了……
楔子
传说中有一种青鸟,它是幸福的象徵。
人们传言,找到它便会得到幸福。
也有人说,幸福就是一只青色的鸟,它藏在每个人的心中、在每个人的心中歌唱。
所以,幸福就在身边,可是人们总要执着离开幸福,去寻找一个不存在的假象。
就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离开幸福、寻找幸福,最后回过头,幸福却已离去。
但无论如何,幸福,都曾经存在。
所以。
只有我。
我的幸福……
未曾存在。
第一章
楚天放个人工作室
摆在十坪开外的办公室中,除了一张办公桌,还有靠窗的原木茶几与三张牛皮沙发。玻璃帷
幕前的百叶窗并未拉起,任六月艳阳射入。
位于十楼的楼层有绝佳的风光,从整片大玻璃窗看去,底下的台北街景尽收眼底,中山北路
上,风景远较火车站的灰蒙要来得明亮许多。
三面墙壁挂上数幅相框,里头的照片清一色全是风景照,张张色彩鲜明、构图简洁,将白色
墙面妆点出属于大自然的气息;就连窗,也是一幅让窗户框住的夏日风景。
「学弟,这次的参展照片,你开始进行拍摄了没?」楚天放整个人躺在特制办公椅内,懒洋
洋的问着前方的人。性格的薄唇上尚叼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白烟。
「唉,还没……」被问及这个问题的项承苦恼地将手撑在桌面上,漂亮的脸上堆满困扰。「
学长,这次的主题与人物有关,我实在不擅长拍人物照啊!」
「不是不擅长,是你不想。」这位大学学弟打从出道开始,就有个怪癖:不拍人。「你太挑
剔了。」他一针见血点破事实。
「不是,是我的镜头无法拍出人物的神韵。」
对于项承的急于否认,楚天放依旧似笑非笑地再度将谎言戳破。「不是你无法拍出人物神韵
,是你嫌模特儿太僵硬呆滞。」轻呼一口白烟,他斜睨着闻言脸色一僵的家伙。「总而言之,你就是挑剔
。」
认识这么久,自己难道会不知道项承对于镜头下的人选,吹毛求疵到什么地步吗?
「学长——」项承拉长音调,对学长一再吐槽表示不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准撒娇、不准拒绝。学长我主办的展览你敢不捧场,信不信我剥
掉你一层皮,让你哭爹喊娘的求饶?」语气是轻描淡写,可是眼神可就锐利至极,极具真实感。
在楚天放威胁之下,项承终于屈服,答应在两个月内找到合适人选进行拍摄。
见项承垂头丧气、为难地走出办公室后,楚天放将手中香烟摁熄,仰起头看向挂在壁面上的
一帧全蓝照片 。
照片中浅青天空与海面交接处是耀眼的宝蓝,再前头一些是透彻的碧蓝,整张照片干净而毫
无一丝杂质, 如同拍照者给人的感觉一般。
可惜,因为干净,所以连带有着令人伤脑筋的洁癖——这个项承啊,就是容不得自己照片中
有『人』的出现,所以空有一身好技术,却到现在还是没没无名。
先前自己还会纵容对方的龟毛,但这回他真是看不下去了,索性施加压力在项承身上,逼他
非得学拍人物照才行。
「学弟,我很期待你的成果啊。」薄唇弯高,露出一抹玩味期待的笑。我可是邀请了许多国
际知名的撮影家和评论家来观赏,项承,你可务必要抓住这次机会,让他们惊艳哪!
走在街头,抱着撮影机的项承非常苦恼。
他已经在路上晃荡好几天了,却找不到一个他想拍摄的模特儿,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学长
剥皮的。
楚天放是他非常崇拜的大学学长,毕业后自己便进入学长的工作室工作至今,学长一直对自
己放任而且处处照顾,知道他不拍人物,便只让他接拍风景照,只是这回学长的态度不知为何却变得强硬
起来。
然而因为这样一份莫大恩情,所以他不想令对方失望与为难啊
入夜的街头有些安静,路上行人、车辆也变少许多。
街灯顺着街道一迳往前,在黑暗中划开两道美丽的光线。项承眯起眼,忍不住拿起相机,一
张一张开始拍摄起来。
就在他拍得浑然忘我之际,一群人居然喊打喊杀地冲到街上,项承吓了一大跳,手中相机也
一抖。
「糟了!」暗恼自己浪费了张底片,他收起相机打算离开,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临去前,他又看了下离自己约五十公尺处、扭打成一团的人影。
只见三名男子围着一名少年拼命打,而被围住的少年虽然只有一人,倒也不显狼狈,反而每
下拳头都结结实实打在三名男子身上。
一个回身,一名男子被他踢飞出去。灯光下,少年桀骜不驯的脸蛋上那对眼睛炯炯有神,加
之如战神般凛然摄人的气魄,虽然嘴角有丝血污,却亮得令人移不开眼!
当项承恢复神智时,已经拿起相机,对准少年按了好几下快门。
三名男子已经被打趴在地上,哼哼唉唉地再也动不了,少年总算意识到前头不断闪动的白光
,将目光投向拍得不亦乐乎的项承。
见对方居然敢偷拍,他原先消退的戾气再度升起,跨了几个大步便走到来不及反应的项承前
面,一把抓下相机——
「妈的,你拍屁啊!」
一拳挥上项承来不及解释的嘴,再一拳补在项承漂亮的眉眼上,最后,将那价值十几万的相
机往下一砸——
「啊!」皮肉上的痛,都比不过相机被砸的心痛,项承惨叫一声,扑到地上心疼地捡抬四分
五裂的碎片。
完了……他的心在淌血啊……
当项承抱着已经不能用的相机痛心疾首地抬起头时,少年已然不见踪影。
「嘶——痛!」边按着已经抹过药的嘴角与眼角,项承一边专注心神在暗房里冲洗照片。
虽说现在的数位技术非常发达,但他觉得还是单眼相机拍得好看、又有质感。
一张张美丽的灯光照在显影剂中慢慢显出。相机虽然被那名少年给砸了,但所幸底片没有被
损伤到,所以 ——
镊子上的那张照片慢慢浮现出令人惊艳的轮廊,里头的主角双眸粲然,勃勃生气仿佛要穿透
相纸而出,令项承心头不住怦然,心神更为之震撼不已。
将相纸一一夹好,等待晾干时,项承又忍不住盯着那几张照片发愣。
自己是第一次不由自主地将镜头对焦在人身上,也第一次有了这么想拍一个人的念头。
讨厌拍人物的原因便在于许多专业模特儿在相片中,不过是一抹死板没有生气的「景物」,
可是这名少年不同,他独特的狂放与气质竟压过囚锁生气的相纸,用那对慑人的眼霸道地捉住人的目光。
就是他了!这就是自己想拍的人了!
项承又看了几眼,这才满意地离开暗房。
客厅里,被请来替他处理伤口的楚天放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冲好了?」
「嗯。」项承走到楚天放身旁,脸带笑意地蹲下身。「学长,我找到我想拍的人了。」
「喔?这么快?」楚天放有些讶然。聪明的脑袋转了转,忽然了然地瞪大眼。「学弟,你说
的人……不会是将你打得几乎让我认不出的家伙吧?」
「对,就是他。」项承坚定地颔首。
「天哪,你自虐啊?」楚天放按熄烟,伸手扳高项承原本漂亮此刻却肿得像个猪头的脸,他
忍不住叹息。
「学弟,我承认是我逼你拍人物照,但我没要你这么卖命啊!」要是被打成残废,谁再去生
一个这么漂亮听话的学弟给他?
相较于楚天放的担心,项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放心,我一定会拍出令你满意的相片。」
不是这个问题吧?楚天放翻翻白眼,可是在看见项承少有的笑脸后,终是摇摇头,伸手拍了拍项承的头。
「好好加油,要小心。」
两个月后,千万要还他一个完整无缺的学弟啊……
项承总共在那条街上游荡了五天,可是却再没见过那名少年。总算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竟
在另一条街的公车站牌前看见。
少年站在站牌前,表情说不上好,反而皱着眉头一脸不耐。
大概是因为下班放学的尖峰时刻,公车总会慢上好几分钟。
夏天的太阳落得特别慢,还很明亮的日光照在少年身上,让他黑色微卷的发如同上等丝绸般
顺滑、耀眼,加上那身霸道的气质,来来往往的人免不了就——特意绕开,不敢多接近半分。
少年不以为意,一手拎着干扁的黑色包包,一手插在裤袋里,理应规矩札好的制服下摆被拉
到外头,扣子也被解开两颗,露出与肤色一样的小麦色胸膛。
项承知道少年长相不错,因为这五天他已将那几张照片反覆看过数百遍,知道对方有浓密的
眉与深邃的眼 ,比一般东方人深刻的五官一上镜头又更吸引人几分。
只是……摸摸瘀青已淡的唇角,他吞吞口水,大着胆子一步步走近,思忖着该如何开口要求
对方当自己的模特儿。
一步、两步、三步……他已经成功接近到少年身旁约三十公分处。
天啊……似乎越靠近越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不悦与不耐,项承按按心跳加速的胸口
,漂亮的脸因紧张而有些扭曲。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呀!
没注意到旁边的高中女生都在看自己,项承又偷偷靠近少年几步,悄悄将视线落在少年绣有
名字的制服上—— 沈……沈什么?被皱摺遮住,他看不清楚啊!
再、再靠近一点,再一点点就可以……啊,原来他叫沈青彦!
「看屁啊!」
粗鲁低沉的嗓音在项承拼命探出的脑袋上头响起,项承吓了一大跳,明显感受到对方噬人的
怒气后,血液瞬间冻结。
迟缓地缩回脖子,果不其然,名叫沈青彦的少年正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瞪着他,甚至因
为怒火而增亮好几分。
「呃……」接收到沈青彦的不悦,项承还来不及开口解释,已经吓得退了好几步。「我、我
那个……」
沈青彦瞪着他,也逼近几分。「说啊,你看屁啊?啊?」
等待中的公车缓缓驶近,在公车站牌前停了下来,原先被他们俩吸引住目光的路人都纷纷上
车避祸,而理应上车的沈青彦却还站在原处瞪着项承,大有要开扁的意思。
现在绝对不是邀请对方当模特儿的好时机……想到这点,背上已爬满冷汗的项承赶紧指指那
辆公车。
「你、你等的车来了。」
趁沈青彦回头的当口,项承飞也似地逃命去也。
反正、反正已经知道对方的名字与就读的学校,等沈青彦心情好一点自己再去打扰吧。
死命逃跑的项承头也不敢回。所以连带地也没看见沈青彦在转回头见到他竟敢「落跑」时,
表情在瞬间变得更加狰狞,身上的怒焰更是熊熊燃烧起来。
敢跑?下回就不要让我「堵」到,靠!
隔了两天,项承再度鼓起勇气,这回是到沈青彦就读的高中外等待。
他不知道高中的下课时间,从三点开始便在学校的红色砖墙外无聊地闲晃。当他绕到侧门,
发现阿勃勒树垂下满枝金黄的花串,精神一振,拿起新买的相机开始兴奋地拍起照。
一阵风起,黄花随风飞落,他抓住时间,又按了几下快门。当他将镜头对准树梢,打算拍摄
洒落枝桠间的光幕时,竞在镜头里看见一颗头——
「哇!」项承吓了一大跳,手上相机险些拿不稳。
树叶悉梭几下,洒了项承一身的花瓣叶子,随即,头的主人整个身体攀上两人高的围墙,像
只猫儿般俐落地跳下,修长的身形在空中舒展,竞像自天空飞落的雀鸟般优美,让项承看呆了眼;他按着
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怎地而心跳加快的胸口,直愣愣的看着对方。
一落地,那人拨拨一头如丝缎般的黑色卷发,站起身将干扁的书包甩上肩头。这下,项承总
算看清爬墙的人是谁——
「沈、沈青彦?」看看安静无人的周遭,项承一脸震惊。他居然……翘课?
项承的叫声让正要开溜的沈青彦倏地回过头——靠,不会那么衰,被教官逮到了吧?
然而在见到满头叶子与花瓣的项承后,他松了口气,表情也立刻一狞。「靠,站在那边要吓
人是不是!」
项承连忙摇头。
他慌张的样子让沈青彦眯起黑眸,忽然醒悟地「喔」了声。「我记得你啊,偷窥狂。」说完
,不待项承反应,沈青彦便伸手抓起对方衣领,用力拖到不会惊动校方的地方,往墙面一推,恶狠狠地居
高临下瞪视他。「妈的,上回敢骗我还『落跑』,今天居然有胆子再来,你不想活了啊?」越说,头也越
压低。
而随着沈青彦的头越压越低,脸上表情越来越狰狞,项承只觉自己双脚也越不听使唤,抖得
几乎要站不住。
碗口大的拳头高高举起,夹带强劲的拳风迅速扫来,在拳头要吻上他的唇角前,项承终于闭
上眼大叫——
「我、我不是跟踪,是想请你、请你当我的模特儿!」
拳头在离他脸颊两公分处煞了车,只听沈青彦低沉的声音问:「你说什么?」
项承颤抖地张开眼,看见对方魄力十足的脸,忙咽了下口水。「我想请你当我的模特儿。」
慌张地在口袋中掏了一阵,项承将印有公司地址的名片递给沈青彦。
对方粗鲁夺过,皱起眉迅速瞄了一眼,「没兴趣。」揉了揉,当成垃圾便往后一丢。
似乎不打算揍人了,他重又拿起书包便要走人。
「等……等等。」项承不死心,连忙追上去。「我、我一定会将你拍得很好看。」
沈青彦昂起头,自信地冷哼一声,「我长得已经够好看,随便一只阿猫阿狗来拍都好看,不
用你拍。」
他虽比项承矮,但却有双修长的腿。沈青彦不耐烦地加快步伐,很快便将项承抛在后头,项
承只得小跑步跟着,继续央求。
「求求你,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对方依旧不予理会,项承一急,连忙冲到他面前。「等等,我会付你薪……」
一辆车子飞驰而过,项承还来不及反应,一双有力的手臂已迅速将他拉开,让他跌进一个炽
热的怀抱中。
就听沈青彦在他头顶上大吼:「白痴啊你,跑到马路上要让车撞死是不是!」要不是自己眼
明手快,这笨蛋早被撞飞到对面安全岛去了。
莫名其妙!居然白痴到冲到马路上!真是笨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