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传说 下(出书版)+番外 BY 萝依
  发于:2010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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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斯和夏伊两人握紧着手,他们想着的只有一件事。

绝对不要再为了这个世界无谓的预言而牺牲,他们只想活下去。

两人的身体瞬间各自闪耀出强烈到让人睁不开眼的紫与白的光柱,逼得众人不得不举手遮挡,那种强烈的力量不给任何人拒绝似的,穿透在场所有人的躯体,也包括那只巨兽,发出雷声般轰隆隆的鸣吼,接着黑暗的眷属便被光芒吞噬。

使用黑魔法的奥赛理所当然的受到冲击,吐了一口血。

「奥赛!」清亮的女音从洞口那方紧张地传来。

而那个声音,让属于夏伊的白色光芒有所感应的震荡。

就像突然被拔掉瓶塞的蓄水罐,那强光、躁动凌乱的魔力,还有全部山脉的暴风雪,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要被那扇门给吸进去。

只是,那扇门并不是真的吸收了所有一切。

空、当……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沉重如石门关起的声音响起,当众人从那足以让人瞎眼的强光中恢复过来后,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愕愣许久无法回神。

遗忘之村的一切都还存在,丽娃、亚纳和克兰索也在,就连奥赛也好端端的单脚蹲跪在地,面色异常苍白。

只是萨斯和夏伊却不见踪影。

不知多久没有散开过的云层,隐隐约约的露出一丝光芒,冰风山脉的存在数千年的风雪,也缓缓地停下了。

似乎感受到侵袭已久的严寒已经过去,几抹嫩绿从微融的雪间露芽。

亚纳他们依旧无法回神,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梦一场。

那个一直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缓缓地走到奥赛身边。

「奥赛……对不起……谢谢……还有……我永远爱你……」那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发出温柔的女音后,伸出一双蜂蜜色的纤细手掌轻触奥赛的脸,而那声音正是刚才出声,而使得夏伊的力量停住的声音。

奥赛望着对方斗篷下的脸庞,露出似笑非笑,但又带着几分悲伤的表情。

眼尖的亚纳看见对方几缕露出斗篷外的黑色发丝,露出惊讶诧异的表情,但他的惊讶并未维持多久,因为那双蜜色的手掌,正像干化的灰泥土变僵硬,然后崩裂成灰沙掉落。

没多久,几乎是眨眼间,那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全化作尘土,黑色斗篷失去支撑的掉落在那一抔小砂土丘上。

「我也是啊……薇拉……」奥赛看着那堆沙土喃喃低语。

好半天才从萨斯和夏伊消失中回神的丽娃,以为这一切都是奥赛造成的,愤怒地举剑向朝奥赛刺去,但明知道有人要攻击自己的奥赛,却仅仅抬头看了丽娃一眼,淡漠的眼神充满了不在乎,丽娃甚至在里头找不到求生意志。

「等、等等!」反倒是亚纳阻止了丽娃的动作,在丽娃不甚高兴的目光中转头看着奥赛。

「公爵大人……您是刻意这么做的吗?」亚纳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的说着。

然而奥赛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亚纳一眼之后,将那堆灰沙,用黑色斗篷牢牢地装起,不发一语的离开。

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丽娃,皱眉看着亚纳,不懂他为何阻止自己,就这样放任奥赛离去,以及话里所说的「刻意」又是什么意思。

「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是小夏母亲喔!虽然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哑巴,但我听过她的声音,很美、听过一次就不会忘的……」

然而小夏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亡了才对,刚刚那个黑斗篷人影对着奥赛说了「我爱你、谢谢、对不起」后,就化作一堆沙土,那代表了什么,即使不用明说也能够明白。

就算不曾说出口,但奥赛·欧加尔公爵……或许是深爱着夏伊与他母亲的吧?所以宁愿背负着永远被误解的遗憾,也要将夏伊送离这个世界。

唯有这样,才能打破预言、让预言失效。

这个世界,依旧不会毁灭。

「丽娃,你觉得……小夏和萨斯他们,有没有到达他们想去的乐园?」

「我想……他们应该到达乐园了。」

乌玛历二一一四年,天降预雷,预告世界将重导光与暗的毁灭,使得人心惶惶,但预言却始终不曾实践。

同年,冰风山脉发生异状,千年不停的暴风雪停止,但并未因此而消失,只是冰雪融化成数条长河灌溉乌玛,造福了各大都城。

翌年,泰肯皇帝突然驾崩,因膝下无子,造成泰肯各方势力争权而内乱,最后由奥赛·欧加尔夺得泰肯帝位,登基当天,立即将奴隶制度废除、订立新法,原配哈利雅氏被处以绞首,因而被人称之为血腥帝王。

克兰索·艾雷斯自魔法公会会长一职让席,由丽娃·沙特·艾雷斯接下公会会长之位,而克兰索·艾雷斯则云游四海,成为一个吟游诗人,将萨斯与夏伊的故事流传下去。

亚纳·温布兰则创立旅行商会「艾帕布兹」,日后发展为乌玛大陆最大商会,而亚纳本人最后还娶了丽娃·沙特·艾雷斯,堪称当代十大重要历史之一。

那首歌,依旧流传着。

——全文完——

番外:薇拉妮卡

从小到大,这世间的一切对奥赛来说,都没什么值得他多一分恋栈的,权力、妻子、孩子,他总是觉得这世界很无趣,甚至觉得就算毁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直到遇见薇拉妮卡,他才突然觉得这世界有存在的必要。

遇见薇拉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在他十八岁那年夏天,他因为船难而漂流到大陆外海某一个小岛国时的事情。

薇拉是那岛国上的居民,在海边捡到了他,然后救了他一命,而他也理所当然的,喜欢上这个和泰肯女孩截然不同的少女。

一个有着美丽歌喉的少女。

他曾经不只一次后悔,当初为何要回到这个,他根本一点都不喜欢的家,如果在那个岛国上和薇拉一起共组家庭,不用管其他任何的事情,或许要幸福得多了。

后来他还是离开了那个小岛国,他那时认为,或许那就会埋葬在记忆深处,成为他少年时期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回到泰肯后,他的父母担心他出意外这种事情会再上演,为避免欧加尔一族断后,急急忙忙的给他安排了新娘,那时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的异族少女,娶谁也都无所谓,就任由他们作主的娶妻,生下长子贝力鲁。

在离开那岛上五年后,一次他奉命巡视奴隶市场,意外的看见那熟悉身影,让他几乎要掩不住内心激动。

询问奴隶市场负责人之后,奥赛才知道,因为有某一名权贵一样海难漂流到岛国,认为岛国上的人民可以纳为奴隶利用,便在回国之后悄悄地请兵攻打岛国,烧杀掳掠的,将岛国众多人民俘虏,卖到奴隶市场来。

薇拉妮卡就是那其中之一。

市场负责人说,薇拉的外表不是很讨贵族喜欢,大多数贵族还是喜欢白皙美丽的女奴。

薇拉的五官也不是泰肯人喜欢的类型,虽然美丽但审美观的不同就不见得让泰肯人喜爱,要当工作用的女奴又不够强壮,所以一直滞销,如果再这样滞销下去,最后就有可能会卖到妓户去。

他怎么也不可能忍受让自己唯一喜欢过的女孩沦落到那种地方,所以他便买下了薇拉,让管家把薇拉带回欧加尔本家。

薇拉的出现其实在欧加尔本家内部掀起一阵波涛,公爵夫人之所以会那样刁难痛恨也并非没有原因,因为一向对感情淡薄的公爵难得主动地,自己从奴隶市场买了一个女奴,还不是交由总管挑选的奴隶,这不就表示很有可能公爵会喜欢上这女奴?

公爵夫人因此对薇拉充满敌视。

薇拉一开始也不知道买了她的公爵是谁,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也没见到公爵的面,她也不明白公爵买下她的原因,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外貌在这个国家并不讨喜。

直到一次欧加尔一族举行宴会,那时她依旧在洗衣房里,努力的搓洗着满坑满谷的衣服,偶然的从洗衣房窗户望见站在主屋阳台、看着洗衣房方向的奥赛时,才突然了悟到原因。

说薇拉不意外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想过曾经喜欢过的人,会是买下自己的人。

只是他们的立场早已经变得太多太巨大,地位也犹如云泥之差。

那一夜,奥赛悄悄地溜出了宴会,在没有其他人的洗衣房里,要了薇拉的身子,那就像是被打开锁的禁忌之门,一段不该开始的秘恋。

白天,奥赛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公爵,即使相见也是维持那样的陌生,夜里,却会在无人的地方拥抱薇拉,在薇拉耳边呢喃着连公爵夫人都无缘听见的恋语。

奥赛曾想过要纳薇拉为妾,至少别让她那么委屈,但薇拉总是笑着拒绝。

而这份地下情,却在意外的地方失控了。

奥赛从未避孕,他总是尽情的拥抱心爱的薇拉,但结果便是让薇拉怀孕。

这在欧加尔本家引起极大的骚动,毕竟薇拉是一名未婚的女奴,和他人苟且怀孕这档事,对欧加尔来说是种耻辱。

公爵夫人当然想藉机闹大,好让奥赛能够亲手惩治薇拉,毕竟薇拉是奥赛花钱买回的,若她与其他男人私通,奥赛应该会恼怒地严惩她,公爵夫人如此打着如意算盘。

她一边当着众多下人的面羞辱薇拉,甚至还想踹薇拉的肚子,好让她流产,但薇拉毫不容许她伤害自己腹中孩子的护着,目光清明无一丝羞愧的坚决,让公爵夫人更加恼怒。

而那时奥赛突然的出面,冷冷淡淡地,说薇拉腹中的孩子,是他一次不小心喝醉酒误事,所以才怀下的孩子,再怎样说都流有欧加尔一族的血统,不得让公爵夫人杀了欧加尔一族的血脉,因而保留下那孩子。

这对所有人来说,几乎可以比拟一记禁忌的魔法轰落,众人万万想不到薇拉腹中所怀的竟是公爵的孩子,对薇拉也抱持了几分不敢得罪的念头而保持距离。

只除了公爵夫人总是想尽办法的要让薇拉因为意外而流产,只是在一次差点让薇拉小产的小手段中,奥赛冷冷地说如果再让薇拉出意外,他会连公爵夫人腹中刚怀上的婴儿一同打掉。

这无疑是在向公爵夫人暗示薇拉对公爵的重要性,让公爵夫人暗自忌妒不已,但她也不可能向旁人倾诉这件事,若让旁人知道她堂堂一位公爵夫人,在公爵心中竟然比不上一个女奴,那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羞耻的事情。

不过这也让公爵夫人不敢再对薇拉做小动作。

而在薇拉平安的将孩子生下之后,奥赛并未立刻让那孩子入籍欧加尔的名下,表面上对薇拉也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再加上公爵的说法是因为酒醉意外而有了那个小孩,所以众人也以为公爵对他们母子俩根本不在意。

只有公爵夫人知道并不是那样,对薇拉也总是以充满忌妒的言词命令着,旁人对此则解读为公爵夫人对于一个女奴拥有公爵的孩子,因而感到不满诸如此类的理由。

一次偶然的意外,公爵夫人看见奥赛拥抱亲吻着薇拉,并对薇拉诉说爱语,那是公爵夫人与公爵结缡数年,从未曾听过的温柔深情,这叫公爵夫人怎能够不忌妒?

所以公爵夫人一心的想要让薇拉死,如果那孩子她不能动,那至少把她的眼中钉、肉中刺给拔除。

她暗中托人,自西克顿买来一种无色无味也查不出死因的毒药,趁奥赛不在时,亲自强灌让薇拉喝下毒药,让薇拉死在佣人房之后偷偷离开,谁也没看见她下手。

然后是薇拉和奥赛的孩子发现薇拉的死,而她更义正词严的要下人把薇拉随意拖出去埋了。

即使在公爵回来之后得知薇拉突然死亡的讯息,也只是愣了愣,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没有动怒也没有找她清算,一切都跟往常一样。

她也认为公爵或许没那么爱那个女人,即使那女人从公爵生命里消失,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公爵也不会因此而动摇,甚至依旧对他与薇拉的孩子不闻不问。

她甚至在心中默默地嘲笑着薇拉存在的意义。

只是很快的她就知道她错了。

奥赛从那之后看着所有人的眼神比以前更加冷漠,之后,奥赛纳了几名小妾,看似风流花心,但无论他夜晚在哪度过,让哪个小妾怀上孩子,却再也没碰过她。

奥赛知道她做了什么,不拆穿也只是为了欧加尔一族的名誉,这让她非常难受,二十多岁开始就像在守活寡,等待丈夫永远不再垂怜的爱情。

她总是刻意为难薇拉所留下的孩子,因为只要每一次看见那孩子和薇拉一样的黑发,还有那双遗传自奥赛的碧眼,就会不断的提醒公爵夫人,她的丈夫宁愿爱一个奴隶也不愿爱她的残酷事实。

她原先以为这些她还可以忍受,毕竟她是奥赛明媒正娶的正室,长子贝力鲁也是她所生,她在欧加尔一族的地位不会有所动摇。

只是她想得太美好,忘了人是种难以预测的生物,她安逸的念头也不过短短几年便又开始浮躁,而这全是因为那个孩子。

那个奥赛与薇拉的孩子,在七岁多的时候展露了他对学习的天分,甚至超越年长他五岁的贝力鲁。

然后,奥赛破例地给了他学习权,以及,欧加尔一族的姓氏。

公爵夫人理所当然,充满不满地向奥赛质问与吵闹,但却只换来奥赛冷若冰霜的视线,冻得刺骨。

奥赛只用那依旧冷淡的声音,说能用的人才为何不用?只要能替欧加尔一族带来繁荣又有何不可?

但公爵夫人却认为那是公爵迟来的反击,他故意在贝力鲁被那孩子羞辱的时候,将那孩子列入欧加尔一族的成员当中,像是要告诉她,他和薇拉的孩子有多优秀,丝毫不输给他和她所生的贝力鲁。

那是刻意要让她难堪,也让她萌生一股自己和儿子地位皆不保的感觉。

只是奥赛也并未因此而多加关注那孩子,甚至也不会在那孩子遭到其他仆役,仗着贝力鲁和她的命令被欺负时,为那孩子出头,就这样过了好些年,她几乎要以为奥赛真的只是把那孩子当作道具时,另一个意外又发生了。

那个拥有半奴身分的孩子偷偷学习了魔法,让贝力鲁发现,她以为最好的机会来了,毕竟奴隶学习魔法在泰肯是死路一条,她终于有藉口让那孩子也跟薇拉去母子相见,自然是放任贝力鲁对那孩子动用私刑。

只要一想到那女人的孩子终将消失于这个世界,公爵夫人就有种痛快感,要说那是对长久以来冷落她的丈夫报复也没错,说她想看公爵痛苦也对,她就是想解决那孩子。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那孩子竟然在被囚禁于佣人房时,施展空间移动的瞬移魔法逃走,远远地、彻底地离开这个囚禁他的牢笼。

她永远也忘不了,从窗户向下望,看见丈夫发现那孩子逃掉时,嘴角那似乎有些开怀的弧度。

那时候她才突然醒悟过来,奥赛根本不希望他和薇拉的孩子继续留在泰肯,只有让那孩子到外面的国家,拥有非奴隶的自由,对那孩子而言才是最好的。

奥赛不是不爱那孩子,正因为深爱着那个孩子,才刻意使用那种方式,让那孩子远远地离开,而不是被这个国、这个家所束缚。

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在爱着那个孩子。

她那时才明白,她永远永远也敌不过薇拉妮卡在奥赛心目中的地位。

那个无论她如何刁难,总是漾着恬淡微笑的女人,甚至在她强灌下毒药时,也没露出任何憎恨表情的异邦女人,让她彻彻底底地输了。

那个名叫薇拉妮卡的女人,一直在奥赛的心中,不曾离去。

——番外《薇拉妮卡》完

后记

感谢各位翻开这本书的人,看到这里之后……麻烦请放下手中的番茄鸡蛋和豆腐谢谢。

《永恒的传说》是萝阿卜写文以来磨最久的一篇,因为对剧情稍有不顺或不满就会修改,前前后后删修增减的字数大概都可以凑成一本了,老实说我是第一次有这种火烧屁股的感觉。

这本是第一次和久夜决定合作的书,原先预定计划还是在《编辑部系列》之前,中间也一度想放弃这本,因为我觉得阿久的结局很好……怕自己写了会破坏,尤其我超怕激进派,不过编辑在后面放火,我也只好乖乖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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