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和心智……若真是这样，我就不会因为和那个男人纠缠不清从而害死了母亲。”苏若水眼中是深深的自责，自始自终，他都认为是他的缘故才会害得母亲逝世。

“这不是眼观和心智的问题，而是你理智的缺失。”白凌一语点破了苏若水的盲区，“你现在应该对那个男人死心了吧？”

“这个自然。”苏若水毫不犹豫地答道。

“这个世界上，其实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爱情，只能让别人为你深陷，自己是绝对不能陷下去的，谁先陷下去谁输。亲情也不能相信，相信的后果就是会被最亲的人在背后捅一刀。”

“……你说得对，亲情，爱情，一个都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苏若水像催眠似地跟着说道，“那么，是不是连公子您都不能信？”

“没错。”白凌居然真的点头，“我的确不能相信，不过只要你没让我失望，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还望公子能帮我一把。”

“你决定了？”

“是的。”苏若水坚定地点点头。

他终于还是作出了决定。

以他现在的年纪，再重头开始调教恐怕是力不从心，与其事半功倍，不如按照自己原本的路走下去。反正他的清白早在十四岁那一年就没了，今后和多少男人上床其实都无所谓。只不过这一次，他要让那些男人迷恋的不仅是他的身子，而是他整个人。

很多事情他自己做也许困难重重，但是若是能驱动别人去做可能会很简单。

现在的他自是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他的本钱放在那里，他相信只要稍加训练一定能够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至于心，他早在母亲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心了，而喻阎焰的态度也让他对这个世界的男人彻底死心。

只要不付出自己的心，而让那些男人把心放在他身上，这就是他今后努力的目标。

当然，只是这样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只会沦为红颜祸水自己不得安生。

所以，他必须好好地锻炼自己，这个世界是有武功的，看公子的样子应该也会。虽然他现在有了魔力，但是魔法师本身是一个弱者，可能的话他希望能做到魔武双修。

“公子，我希望沿着现在的路继续走下去。”

“你想要继续留在青楼？”

“是的，因为这里才是我的本钱，只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够，根本无法迷惑住整个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想做的就是祸国妖姬这一类的是吧？”

有意思，他过去身边还没有这一类的人，现在出了这么个，也许会让他的生活变得更有趣。

“不用说得这种词吧。”苏若水明显被“祸国妖姬”四个字给煞到了，“不过也就是这类的，只不过我还想学武功。”

“你的野心倒也不小。”白凌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

“既然有这个机会我自然要好好抓住。”

“也罢，你想学的正好都是我所擅长的，教你也无妨。”顿了顿，“不过我最近的兴趣在和宇文邺的斗法上，你自己努力在旁边看着学吧。”

“我会努力的。”

“而且后面也许还有可能会让你出面，你要虽是准备好。”

“可是，我……”

“宇文邺是我的猎物，不过他身边那个也不怎么好对付，必要的时候，你要引开他的视线，我懒得和两个人周旋。”

说是懒，白凌其实是给苏若水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苏若水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明说双方都清楚。

“请交给我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至此，计划已大致定下，接下来就看到底是谁技高一筹了。

游戏，即将开始。

第十三章、阴谋的开端

宇文邺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也有心查探，却依旧一无所获。

万般无奈下，他只得再次前往万花阁进行试探。

而白凌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点，早早地恭候在了那里。

“宇文少楼主。”白凌悠闲地坐在凉亭中，微笑着看着宇文邺，只不过这 笑容中到底有几分是真就不知道了。

这一次，白凌并非独自一人，而是让苏若水候在一旁，而宇文邺一如既往地带着范珞稀。

“看来白姑娘早就预料到宇文会前来。”宇文邺一看这架势立刻知道他现在的一切都在女子的意料之中。

这让他心中一阵不舒服，这种大局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让他感到胸闷。

身为北湮楼的少楼主，宇文邺从小就被教育要将大局掌控在自己手中，从而运筹帷幄，掌握整件事的主动。

而这次的主动权却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而且还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这让他多少有些心有不甘。

今日，他一定要想办法掌握主控权才是，上次是什么都没准备因而被打得措手不及，今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因为这几日清水城中并没有传出案子被破的消息不是吗？而少楼主恰恰怀疑我与此事有关，自是会来再找我。”白凌倒是分析得头头是道，将宇文邺的来意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宇文也不绕圈子，宇文希望能和白姑娘单独谈谈。”

“这里又没有外人，为何不能就这么谈？宇文少楼主是信不过我身边的小厮呢，还是信不过自己带来的人？”

宇文邺再次被反将一军，他没想到连这种事对方都能拿来做文章。

“宇文只不过是认为这件事和白姑娘单独谈会比较好，既然白姑娘不愿意，宇文也不勉强。”宇文邺自是不能就这么白白被人反将一军，立刻再将问题推了回去，好像这么做是为了对方好一样。

“我倒要听听看，到底是什么事宇文少楼主一定要单独谈。”白凌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眼神，让人看了浮想联翩。

他当然知道宇文邺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就是故意要让旁人这么想。

不过现在的旁人一共也就两个，苏若水自然是不会认为宇文邺真的是那个意思，而范珞稀更是知晓今日的来意，也不可能误会。

白凌此举可谓是多此一举。

不过宇文邺多少还是对此感到有些尴尬的，他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误会。

“既然白姑娘不愿单独谈，宇文也就直说了，宇文想知道白姑娘为何从初次见面就处处针对于宇文？”

“就为了这事？”顿了顿，“宇文少楼主多心了，我并没有人行业针对你的意思。”

苏若水听到白凌的话暗自翻了个白眼，公子还真是睁着眼说瞎话，明眼人都看得出公子那日和宇文邺是针锋相对，说不是谁相信啊。

苏若水突然一愣，心中暗自警惕起来，因为他发现范珞稀正在观察他。

他终于知道公子带他来的原因了，一则是为了让他在一旁学习，二则则是考核的开始。

他的对手，就是范珞稀。

苏若水心里清楚，这是他的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若是他的表现不能令公子满意，他也就没有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

为了能够继续生存下去，他也要努力了。

那边的两人在默不作声地互相观察，暗波汹涌，这厢的明枪暗刀却仍在继续。

“白姑娘何必急着否认呢？不要说是宇文了，那日连旁人想必都看得出白姑娘是否是针对宇文。”

“笑话。宇文少楼主说的旁人是谁？少楼主身边的这一位么？”反正白凌就是拒不承认，他料定宇文邺拿他无可奈何。

不过宇文邺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见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事情毫无进展，立刻转移了话题意图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既然白姑娘如此否认，宇文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白姑娘如此厉害，想必能帮宇文分析出这次两件血案间的联系。”

还想将两件事扯到一起么？这宇文邺也算是有两把刷子。

白凌扬起了一抹冷笑。

“若我说两件案子根本一点联系都没有呢？”话一出口，白凌便暗道不好，他知道自己竟一不小心钻进了宇文邺的套子。

“这样么？白姑娘对此事还真是一清二楚呢。”宇文邺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糟糕了，这下可算是落了下成。

白凌暗自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不动如山，继续周旋下去。

不过先机已是，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补救而已。

“我不过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听说两件血案发生的时间较近，应该不会是一人所为，毕竟两个事发地点离得还是比较远的。”

“不一定是一个人，也可能是同一团伙所为。”宇文邺见无论如何都能达到目的其一，心有些松了下来。

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有二，一是将两件事扯到一起，二则是让女子子露破绽表明其与案子的关系。

最理想的情况自是两个目的皆能达到，但是以女子的聪慧想必不容易，不过能达到其中任何一个也不虚此行了。

“宇文少楼主是这么认为的吗？可是两件案子的手法完全不同吧，赵家是灭口，林家则是只死了一个人，怎么想也不该是同一群人所为。”

“白姑娘能将此事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比官府的捕快厉害多了。”

“宇文少楼主过奖，我也不过是乱分析罢了，怎么比得上官府，想必官府应该早就分析出来了吧。”白凌微微松了口气，他终于又将问题踢到了宇文邺一边，不过现在是势均力敌，这次的胜负恐怕就在一夕间，所以绝对不能放松。

“白姑娘真的是乱分析么？还是知道些什么呢？”宇文邺步步紧逼。

“宇文少楼主认为我知道什么？”白凌反问道。

事情再次回到了原点。

“这就要问白姑娘你……”宇文邺话未说完，一阵劲风突然袭向在场四人。

机会来了，白凌在看到突袭的黑衣人时，立刻意识到可以让宇文邺无话可说的时机来了。

面上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好似完全被这突袭给惊吓到了。

宇文邺一剑荡开刺向白凌的剑，将他护在身后。

“别发呆，赶快离开这里，刺客是冲着我来的。”

宇文邺护住白凌主仆二人，范珞稀则拔剑与刺客们周旋。

刺客也不傻，知道单纯对宇文邺下杀手是无法完成刺杀任务的，因而转而将目标放到了“不会”武功的白凌和苏若水身上。

宇文邺知道是自己拖累了他们，而且这件案子和她还有牵扯，此时自是不能像过去一样不管旁人的死活。

也因此，他挡得有些辛苦，毕竟要护住两个不会武功的人。

又是一剑向白凌刺过来，而此时宇文邺来不及回挡，只能任由剑刺向白凌的左肩。

白凌看似慌乱地向右闪避，却没有完全避过那一剑，虽然避免了肩膀被刺穿，皮肤却也被割破。

宇文邺见此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随后提剑解决了刚才那个刺客。

白凌没有漏看宇文邺眼中的复杂，不禁在心中冷笑，刚才那个果然是故意的，想要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武功。

他当然要闪躲，但是完全躲过却会徒增宇文邺的怀疑，所以故意让刺客的剑擦过他的左臂，这样伤势看上去血流的很多，实则却一点不重。

宇文邺，这笔帐也记在他头上了，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的。

“小姐！”苏若水见此立刻扶住站立不稳地白凌，一脸担心的样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宇文邺和范珞稀很快将剩下的刺客解决了。

“白姑娘，你没事吧。”

宇文邺想要上前查探白凌的伤势，却被苏若水气愤地一把推开。

“你别碰小姐，若不是你，小姐也不会受伤！”

“这是宇文的错。”宇文邺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随即拿出一瓶药，“这是上好的金创药，还望白姑娘能够收下，算是宇文给你赔罪。”

白凌有些虚脱地点点头：“这也不能怪宇文少楼主，毕竟少楼主也没想到会有刺客。”

伸出未受伤的右手结果金创药，白凌继续说道：“宇文少楼主，我要去疗伤了，不送。”

说完便示意苏若水扶他进屋。

宇文邺见此也带着范珞稀离开了，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必须先放一放。

不过女子受伤的举动并未完全打消他的怀疑，毕竟世上还有一种叫“苦肉计”的方法，他还是需要再次试探的。

今日被这么一搅是没办法试探下去了，只能另寻机会。

“珞稀，你去试探下她身边的那个小厮。”

“是，少楼主。”范珞稀领命道。

至此，清水城的血案完全陷入了迷雾之中。

而宇文邺与白凌间的战争，也许才刚刚开始。

第十四章、相衡的实力

“公子，你的手没事吧？”一进屋苏若水便担心地问道。

“去端一盆水来。”

苏若水闻言立刻端了一盆清水过来。

白凌用湿布慢慢擦拭着手臂上的血迹，那一剑划破了血管，因而乍看之下手臂的伤势很吓人，满手的血迹。

不过当白凌擦拭完，苏若水惊奇地发现他的手臂上没有一丝伤痕。

“公子，你……”

“体质问题。”白凌毫不在意地说道，仿佛他反常的体质根本不存在似的。

苏若水见此也识相的不多问。

他知道公子有些事情不是他能知道的，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

“那这金创药？”

“你自己收着吧，也许用得到，反正我是不需要这东西的。”

“谢谢公子。”苏若水将金创药收入怀中。

“刚才我在和宇文邺斗法的时候范珞稀似乎在观察你。”虽然白凌将大部分心力都放在和宇文邺周旋上，不过他还是有注意到范珞稀的举动。

苏若水闻言点点头：“是的，估计他们会想要从我这里下手吧，毕竟他们从公子这里得不到好处，自然要捡软柿子捏。”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请公子放心，我不会让范珞稀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的。”

“……我的计划有所改变，毕竟现在看来宇文邺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白凌微微沉思了下，这才说道。

“公子的意思是？”

“现在多了一方想要对宇文邺下杀手的刺客，若是搅入北湮楼的内部斗争可不划算。这次就暂时收手，早点想办法拜托宇文邺，这笔帐我会等到下次再算总帐。毕竟，我其实还是有事情要去做的。”白凌突然想起了师傅吩咐的事情，所以决定不再玩下去，将这件事早点结束。

“公子需要若水怎么做还请明示。”苏若水倒也乐见其成，清水城知晓他过去的人不少现在虽是易了容，暂时没让人认出来，但这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公子要离开这里是再好不过，他这样才能真正地与过去告别。

“你引范珞稀上钩，让他们再次加深对我的怀疑，然后再适时约他们出来，届时，可就有一场好戏可看了。”白凌似乎全部计划好了，就等着看这场较量的最终结局。

就算是不想周旋下去，他也不想输给宇文邺。

翌日，苏若水看似不经意地独自上街前去药铺，毕竟公子的伤可是一个很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