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莲墨影 上(穿越+生子)————半牙月月
半牙月月  发于:2010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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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隐藏着的脸狠狠抽搐了下,“啧啧,慕天公子这妒妇心理,真是让人汗颜,不过姓苏的家伙嘴巴太硬,”重霄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扁嘴摇头,“活该他受点教训。”

……

夏鸿用白雪将地上昏迷之人冰醒,见慕天公子没怎么注意,俯在苏影夜耳边阴森森地道,“你和君澈究竟什么关系?你来下邪魔域是否图谋不轨? 你为何勾引明王陛下?”

苏影夜咳出胸腔里淤积的污血,侧头直视对方,“你那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

“你……”夏鸿大怒,若是常人,此番早就该磕头求饶。一把摸上他惨不忍睹的臀部,轻轻拍了下,“你可知,其实是陛下让我拷问你?”

苏影夜咬紧下唇,双手在绳索上摩擦出狰狞的血迹,他深深吸了口气,“那又如何?”

“若是慕天公子你还有活路,若是陛下……”夏鸿吹掉手上细碎的血肉,“这明宫中,处处皆是险滩,以你这性子,陛下不保你,你说你能活下去吗?”

魔域的天黑的好早……刚才还在捏雪球等阿宇,怎么突然就黑了?

夏鸿说了半天才发现苏影夜神色恍惚,只怕半句也没听进去。

划空声,再次响起。

雪,静谧无声。

“公子,不能再打了。”

夏远冰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四十下魔鞭,实在想不明白没有丝毫魔力护体的人如何能忍下来,就说那身体的强韧程度……

夏远冰心里一肃,原来如此!

天罡城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可能是普通人吗?

承受力如此超常,魔力却微乎其微,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的魔力被刻意隐藏了起来!

公子是在间接告诉陛下,这个人忍辱负重必定所谋甚大!

如果打一百鞭,会否逼他显出原形?

夏远冰打了个寒颤,一百鞭,那当真是凌迟之刑了。

“用床褥裹了,送霄天宫去。”

“啊?”重霄的寝宫?

夏远冰回过神来,只见自家主子轻声笑着,远山眉黛柔和了几分,却莫名地让人觉得魔域的冬天,真的来了。

……

重霄静静地站在床边,手心紧捏成拳。

“妈妈……”

趴在床上的人轻轻动了动,似是牵扯到伤处,眉头痛苦地扭在一起。

干涩破碎的唇瓣微微张开,仿佛在唤着什么。

重霄小心翼翼贴上去,半响,才听明白这呆子是在叫妈妈。

下邪魔域的第一魔将大人噗哧声笑了出来,笑罢,白玉的面具陡然又反射出寒光。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人被几个粗汉子抬进寝宫的情景。

重霄忍不住伸手理顺他背上的乱发,你说你要是告个饶,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四十鞭,真不知没有半分魔力的身体是怎么受下来的。

本以为慕天那阴险小人只是想拿刚进宫的明王新宠撒撒气,随意甩几鞭子就完了。但没想到竟足足打了四十魔鞭,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下此毒手?

重霄冷笑连连,慕天公子,慕天公子,外传你温润如玉,此番却公然显示自己蛇蝎心肠,莫非狗急了想跳墙?

推了推躺着的人,“喂,你是不是拿着他什么把柄?”

苏影夜毫无反应,依旧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经过那场可怕的刑法,他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虽然重霄给他用了最好的伤药,甚至亲自用魔力给他疗伤。可苏影夜还是痛,即使闭着眼,身心也仿佛被放在刀上切割,骨头像是被剔了,痛的他薄唇忍不住颤抖,如同在啜泣一般。

无意识中他将手放到嘴中,紧紧咬住。

重霄忽然觉得自己心底一阵针尖似的疼。

明明是比自己还高大的身体,重霄却怀疑只要一不留神,这人就会被风吹走,他揭了面具,上床将人轻轻拥入怀中。

我定然是见过你的,他想,至少,见过你的眼……

都是你的眼……

面具下的脸,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多姿,不是重羽轩凤凰般的俊美,也不是辛慕天清冷中的优然,而是,在冲天的张狂中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半点的哀。

红唇,泣血,凤眸,勾玉。

眼尾却有两只黑色的蝴蝶,不知是否会碎成一地的残花?

苏影夜眼睛闭在一起,丝毫不知自己错过了一睹第一魔将真面目的大好机会,他小小声嘟嚷了下,大概还在叫着妈妈。

重霄从苏影夜嘴中拿出被咬来伤痕累累的手,将他头微微侧来对着自己,只见那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颜色,偏偏右脸颊上还有五条红痕,刺目惊心。

重霄抚上他额头,试探着摸了摸,“怎么这里也是肿的?”

其实这些都是小伤,重霄知道,真正让这人昏迷不醒的是臀部的疼痛,长鞭上的魔力已经沿着肌理浸入了身体,蚀骨咬心,若是再多打几鞭……

重霄心里忽然跳了下,他慌乱地吻上苏影夜闭着的眼,会不会有天,我再没法看见你这双漆黑如墨的眸?

7.养伤

奇怪,明明都痛成这样了,为何还不哭?

重霄眨眨眼,再次吻上苏影夜睫毛,那睫毛似是感受到了外物的入侵,轻轻颤抖如羽翼,重霄伸手拨开他浓密的眼睫,真想这双眼立刻睁开。

苏影夜扭动了下,蹭到重霄怀中,贴着他胸膛,轻声低唤,“妈妈……”

重霄嘴角狠狠抽了下,那声音软软的,像是没长大的孩子,重霄戳了戳他薄唇,眉头有些微皱起的幅度,“我不是你妈妈。”

听见没,我不是你妈妈。

苏影夜将头安静地靠在重霄颈肩,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绵延悠长,有些温热,又带来种奇异的瘙痒,重霄想要将这人毛茸茸的头推开,又觉得这情景十万分的美好,美好得近乎带了些不真实的梦幻,竟然让他不忍心破坏。

“我杀过很多人!”很多很多!重霄凶巴巴地对昏迷不醒的人说着,“你醒了就要离我远点,你若不离我远点,我便把你踢给慕天公子。”

“妈妈……”

又是妈妈!重霄头痛极了,这人就不知道换个人叫?忽然凑上去,细细数他眼睑上微颤的睫毛,似是极为不在意,“怎么不叫你阿宇了?”

苏影夜自然没有听见,或者他听见了,只是有些答案被掩埋在层层白雪之中,连他,也早已模糊。

“莫非……”重霄靠近对方,声音轻飘飘的,“你知道陛下不是你阿宇?”

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对吧,真是可怜……明明知道还不敢承认……

凤眸轻轻挑起,华光无数,“要不,你以后跟着我,我罩你?”

“我……我不认识你……”

“你!”重霄一把放开他,端坐于床上,神色威严,“你什么时候醒的?”

苏影夜往后缩了缩,冷,好冷……

重霄只当这人刚刚经历一场刑罚,精神极度脆弱,见他手脚都哆嗦起来,硬邦邦的质问蓦然变来温柔,“你为何那么快便醒来?”

便是重霄,自问生生经受夏鸿的四十魔鞭不昏迷一天是无法醒转的,可这人,不过一个时辰,竟然已经胆敢往后缩了。

“你冷?”

魔人有魔力护体,即使大冬天也是一件轻衫遮身,苏影夜入乡随俗,白日里也只着了一件墨蓝色绸衣,可现在,明明是在室内,他却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冻僵了,只想离开,快点离开这里。

苏影夜扁起嘴,“我想回家。”

“不行!”重霄轻声咳了下,将白玉面具重新戴上,“万一慕天公子又找你麻烦怎么办?”我可没闲工夫接待你第二次。

眼见重霄戴起面具,苏影夜赶紧移开目光,再次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这样子,是不喜欢我戴面具?”

苏影夜将头埋进床褥里,声音闷闷的,“你带面具,很丑。”

“你这……”重霄愤然摘了面具,眉毛一扭一扭的,“那在你面前我便不戴!”

苏影夜偷偷侧过脸看他,只见这男子肌肤白皙如玉,凤眸红唇,眼尾还有两只蝴蝶一颤一颤,苏影夜想伸手去摸摸那两只蝴蝶,怕惹怒对方,又将脸埋下,“你们怎么都长来那么好看?”

“你不也好看?”男人要长相作甚。

“我以前不是这样。”

苏影夜嘶了声,想伸手去摸自己屁股,手刚伸向半空便被打掉,重霄怒冲冲的说,“我方才用魔力将你伤势稳定,你若摸了,以后屁股上无数条疤痕,看看丑不死你。”

苏影夜脸涨来通红,也不知是痛的还是羞的,“那地方,有疤又没什么。”

重霄哼了声,“慕天公子专打你这种地方,便是不想陛下宠幸于你,你若得不了陛下宠幸,如何在这明宫中存活?”

宠幸?让阿宇宠幸我?苏影夜偏开头,轻轻眨了下眼,他能想象出自己后臀是怎样一种血肉模糊的惨状,那些鞭子像是催命的魔鬼,咻咻划空声,不绝于耳,痛……痛的人想要死掉……

可是身体的疼痛,如何抵得过你一直不曾前来的绝望?

阿宇……既然已经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带我回来?

重霄垂下眸,一言不发地把玩手上白玉的面具,面具顶部有朵红莲,是明王陛下一刀一刀雕刻上去的,那个时候他说,霄,你是我此生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

……

“大人……”

侍女小环进来便见自家主子与那位苏公子躺床上大眼瞪小眼,心里陡然一跳,苏公子是陛下的人,大人怎么突然犯起了糊涂?

“放下!”

一如既往的冰冷声线,小环赶紧低头,将熬好的米粥和几道点心放在床边小桌上,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重霄掀开床帷,拿起点心盘嗅了嗅,真不知这人怎么会喜欢吃这种腻死人的东西,回头见苏影夜偏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唇微微勾了下,“你想吃这个?”

苏影夜薄唇抿了抿,没吭声,脖子倒是伸得老长。

重霄怕把苏影夜冻坏,又担心厚重的被褥会碰痛他臀部,干脆将霄天宫中所有衣服都找来搭在他上身。苏少爷此时就像撅着屁股钻洞的大狗,看的重霄是喜滋喜滋的,万年不化的冷脸有难得一见的笑容,他放下点心盘,扬眉道,“你想吃我还偏不让你吃。”

苏影夜一窒,气鼓鼓地别过头去,这几天他都呆在重霄寝居中,早就发现这人比凌宇还嘴硬心软,说的一套,做的自然是另一套。

闻到香喷喷的糯米糕味道,苏影夜转过头一口叼住,黑眸忽闪忽闪,重霄本想怒骂几句,见那眼睛亮得像是门口的忠犬,心想何必跟个呆子一般见识。

之后,纵横沙场万年的下邪魔域第一魔将忽然想到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下邪王城大部分人都知道霄大人性子阴残,以欺凌美少年为乐,死在他床上的人多不胜数,若非明王令其收敛,王城的美男子只怕剩不了几个。

重霄喜欢柔弱无骨的少年郎,身子要像绸缎,皮肤要像白瓷,双腿交叠上来的时候,喉咙要发出高亢的吟哦。“反正不是你这样。”

“什么我这样?”乘重霄不注意,苏影夜干脆蹭起身将小桌上的盘子端在手上,趴床上一口一口吃来津津有味,薄唇上粘了渣子,他伸出舌尖,快速舔了圈,嘟嚷道,“你府上这味道不错,跟我家有得一拼。”

浓眉嚣张地斜飞着直达发际,面容冷冽,似是用刀削出来的,还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邪魅的味道。

重霄视线继续下移,脊背线条优美,腰腹柔韧有力,臀部……

凤眸闪了闪,若没被慕天毁掉,定然也是浑圆挺翘,要不明王那天在浮花池中为何玩来那么起劲。

神色一暗,“明王究竟有没有碰过你?”

苏影夜忽然停下动作,垂下眼,将盘子放在一边,“我饱了,你吃吧。”

这家伙便笃定我不会伤害他?果然是呆子!都不出去打听下下邪重霄的名号!

“吃!”

“不吃……”

“起来!”

苏影夜微微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已是平静无波,怎么忘了,这里不是苏府……没有人会对自己好……便是凌宇也……

喉咙滑了下,似是吞咽了什么东西下去,苏影夜觉得有些苦,他正坐起来,臀部火辣辣的痛也丝毫不管,他想要是后面痛了,前面就不会痛了吧。

嗯,他拍了拍胸口,这里不痛就好。

重霄目瞪口呆地见那人将五大盘点心吃了个干净,小小声打了个饱嗝,又端起清粥一个劲往嘴里送。

“不准再吃!”

苏影夜大惑不解,叫吃的是他,叫不吃的也是他,那他到底是要自己吃还是不吃?

“你故意的,你这呆子故意的!”你故意让我看着难受。

重霄挥袖将木桌毁成粉碎,转身便离开,走到门口,又不禁停下脚步,缓缓戴起白玉面具,“我出去透透气。”

“嗯……”

苏影夜一点点将自己蜷缩起,以前只要他藏起来,凌宇就会满大街找,像是他总会迷路一样。

阿宇,我就在你面前,就在你面前……

“大人。”

重霄点了点头,屋外依旧是白雪覆盖,一片纯白无暇,“陛下没动静?”

暗影里的人想了想,“没有。”

“知道了,退下吧。”

风过,雪飘,红色的纱衣飞舞,最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宫庭寂寂。

很多年后,也是这样一场白雪,无声,将天地染成荒芜。

重霄总是无数次的思考,是在什么时候,命运悄悄转动起他庞大的巨轮,将世间一切卷入洪荒,可那个时候他能够想起的,唯有一双眼,漆黑如墨,缠绕出难解的悲哀和朦胧的伤感。

“我想在里面看到光亮……”重霄轻声说了句,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晶莹剔透,最后一点点变淡,融化成雪珠,沿着指缝,滴落。

……

“把裤子脱了。”

苏影夜捂住后面,“你把药放下,我自己来。”

重霄轻挑起眉,“这药膏需融了魔力方能生效,你笨成这样,如何自己来?”

我不是笨……苏影夜嘟嚷了下。重霄见他有所软化,小心翼翼撩开,黑色的鞭痕交错,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蛇。足见半月前这场鞭刑究竟有多么惨烈,

“你忍着点。”

苏影夜咬紧牙关,用力抓住床褥。

“痛就吭声,不说话谁知道你是不是哑巴,”重霄将药膏在手里融化,想到刚才叫这人脱裤子的情景不禁轻笑出声。

苏影夜撇撇嘴,“你笑什么?”

“你为何不要我脱你裤子?”

苏少爷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道,“那种地方怎么可以随便给人看。”

重霄凤眸一勾,“你刚被打时我早看了个遍,又没什么好稀奇的。”

“那……那不一样……”苏影夜摇摇头,重霄待他极好,可他害怕这个人,总觉得有天他会露出狰狞的獠牙和猩红的长蛇,将自己啃来渣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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