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傻儿 外卷 上————WingYing
WingYing  发于:2010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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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少年瞧著凤惜,只让凤惜越发窘迫,而後却退了开,先上了岸。凤惜看著那全身湿透的身影,连忙唤道:“衣服……”少年转过头,“衣服还是你穿好了,你这样著凉了,不好。”说罢,还将岸边的衣裳往少年那儿推去。

灰衣少年定定瞧著那带笑的少年,鬼使神差地伸手,在要触及凤惜的那一刻,不想,传来了打斗声。

灰衣少年猛地扯过凤惜,只见,另一头突然传来厮杀声和刀剑过招的声音。灰衣少年连忙取了地上的裳,只随意地掩盖凤惜裸露的身子,眼神戒备地看著那方向。不一会儿,那声音渐渐沉寂,凤惜紧紧绷著的神经才舒缓下来,就是那灰衣少年,也似是松了口气。

“他们走了麽?”凤惜小声道。灰衣少年摇了摇首。是死了。

突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凤惜摒息,只见一个染血的人,从另一头窜了出来,身上的是一身白裳,目光扫了扫二人,便倒头昏了过去。灰衣少年霍地站了起来,抱著凤惜就要走,模样甚急。凤惜却呼道:“他受伤了。”灰衣少年竟是恶狠狠地瞪了眼那受伤之人,凤惜心里虽惊,却还是拉著灰衣少年的袖子。“救他,他会……”看了眼那全身是血的人,觉得心惊。

“他会死的。”

怎料,灰衣少年摇首,抱过凤惜。“救他!没有人救他,他会死的!会死的!”死了,就不会说话,不会睁开眼睛了。凤惜似乎用尽了全力,低吼著。上气不接下气,眼里却缓缓染上一层阴影。凤惜怕。怕任何人倒在自己眼前。梦里头,一次又一次,没有人要去救那个全身是伤的孩子。

死……

凤惜打了一个寒颤。再看了眼灰衣少年,语气渐渐软了下来。“他好了,我们就让他走,要是你不要他找来的话,我们就快些走。”师父也时常这样的,救了人後,就拉著小夕和自己,快快离开原来的地方。这个人和师父一样,不想别人找到麽?

灰衣少年停了下来,看著凤惜,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热切。凤惜大喜,可少年突地拉著凤惜,瞅著凤惜,似乎期待著些什麽。凤惜一阵莫名,“救……”那灰衣少年手劲强了些,凤惜忙道:“真的,我们治好了他就放他走,真的。然後,我们只要走了,不怕他找回来的。”

那灰衣少年顿了顿。

凤惜觉得疑惑,只见,那少年眉眼似乎带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26

 

屋子里头唯一的床板留给了伤者,灰衣少年满是不情愿,凤惜只得扯了扯少年的袖子,径自坐在一边的木板子上,替那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把起了脉,倒也是做的有模有样的。“这……”凤惜皱了皱眉头,吸了口气,对著那昏迷的男子喃道:“得罪了。”这些,都是学师父的。

解开那男子的衣系,果真,胸口前一片黑紫。凤惜暗暗一惊,身子也不禁一颤。灰衣少年冷冷瞥了眼,又别过头去。

“我──”凤惜转头,看著少年。“能不能拿到罗草?最好是现摘的。”灰衣少年又是淡淡一瞥,却见凤惜的目光紧紧锁著自己。沉吟了会儿,便走到外头去。凤惜知晓少年有办法,稍稍安心,回头打量那昏迷的男子,心里觉得怪异。似乎,在哪里见过……

望著男子身上的血裳,凤惜艰难地上前,亲手解下,正解开外袍,便听见什麽东西掉了出来。咦?凤惜低首,便尝试弯下身捡起。定睛一瞧,凤惜疑惑地偏头,细细地瞧著,实在不明白那是什麽东西。“牌子……?”放在手中转了转,待瞧清楚些了,脖子处却传来一股寒气。

“放下。”冷硬的声音。

凤惜一怔,正要转身,那人一个用力,便将凤惜整个人压在床板上。“痛!”凤惜吃痛,手中的令牌滑落,掉在地上。这会儿,凤惜才真真瞧清楚了上头的字──玄。不禁一愣。凤惜还没来得及思考,身後便传来痛楚。

“你是何人!”那人森冷道,杀意尽现。凤惜微微睁著,只能艰难道:“我……不是……”脖子间的匕首又凑近了些,“你晕倒了……我带你回来……”那人冷哼了声,“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真的……没骗人……”凤惜话说不整,那人又紧紧按著凤惜,渐渐地,便失了耐性。这会儿,那门栏推开,灰衣少年手里握著几株草,抬眸亦是一惊。男子暗啐,那灰衣少年瞧见凤惜,猛地上前,身手极快。男子显然顿了顿,一个翻身,正要逮住那灰衣少年,不想,胸口一窒,只能伏在床板,不断咳出血。灰衣少年连忙扶起凤惜,紧张地瞧著,见凤惜脖间那红痕。登时,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瞧见男子手边的匕首,上前一举夺过,抬手,正要往下一刺。“别──!”凤惜紧紧环著少年的腰,急急道:“别,他、他他不知道,别……”灰衣少年转头,冷冷瞧著凤惜,似乎实在气闷,一个甩手,将那匕首扔下男子,便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凤惜怔怔地看著,听见耳边的咳声,才顿然醒来。连忙捡起地上散落的罗草,小心地挪向男子,心有馀悸地道:“这个……你服下,会好受些。”那男子一脸戒备,模样却是极其痛苦,凤惜又道:“师父说过,罗草虽然普遍,但是还是能缓缓毒伤的。”

男子闻言,瞧了瞧凤惜手上的药草,咬牙接过,一把含入嘴里。凤惜呼了口气,才将地上的令牌交与男子手中,“这是你的。”

男子静默良久,面色虽然苍白,却不如方才般可怕。睁眼,虚弱道:“多谢。方才是我无礼了。”

凤惜顿了顿,一时也不知说什麽好。“在下檀玄教弟子靳羽,阁下之恩来日必定双倍回报!”这话中气十足,却让凤惜脸色顿时一白。“檀……玄教?”

× × ×

“啧啧啧……”水如云顺著火光,在那潮湿阴沈的牢房里来回走著。而後,目光停留在那被高高架起的玄衣男子身上。那男子身上鞭伤满布,双手被高高禁锢著,粗厚的锁链紧紧扣著脚踝。但是,那男子清丽的容颜却丝毫不见苦色,只有淡漠,双眸暗暗透著冰冷。

“咱们也是老相识了,说来,水某还真是讶异,没想到冷华公子如今身份不凡。”水如云淡笑道,似乎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谈笑风生般。“水如云,有话便直说。”抬眸,冷冷一瞥。

水如云漠然一视,只缓缓道:“水某有一事相问,还请教主如实相告。”啪的一声,扇子收了起来。水如云突地冷声道:“绝命蛊是何人交与教主的?”闻言,男子突地一笑,银铃般的笑声,此刻听起来,万分刺耳。

“水氏如云蛊毒盖世,如何,这绝命蛊也解不了麽?呵呵──”男子淡笑著,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水如云道:“水某是没这本事,但教主何苦如此,只怕这毒一发,水某徒儿要没找著,你二人皆会死於穿心之苦。”

“那又如何?”

水如云一顿,咬牙道:“教主真不顾水某那傻徒儿的死活?”男子别过眼,只淡然道:“是死是活又如何?”转头,恶狠狠道:“难道,真要让我亲眼看著惜儿和那男人相知相惜?”

“我不许──!惜儿本该与我一起!如今,我二人性命相连,呵呵呵呵……也好,生在一起,死便同穴。没人再分得开……没人再抢得走我的惜儿……”

水如云冷冷道:“荒谬。”转头,甩袖离去。

牢门重重关上,眼前只馀下一片漆黑。“嘶──!”男子痛苦地咬牙,手心已经出血,胸口传来的痛却是永无止境般。“惜……惜儿──”呼唤著心中人儿,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如何能……如何能眼睁睁瞧著惜儿和别人一起,如何能──

突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男子戒备地抬头,不见人影。

“教主。”黑暗中,来人微微一笑。

 

27

 

靳羽抬眼打量眼前那蓝衣少年,只见那少年忙里忙外地,似是在给自己捣药,言行却又不如一般年龄的孩子,想是脑子有些许问题。转眼,便见那站在一边的另一灰衣少年,那灰衣少年面上抱著白纱,密不透风,只是那双眼,不如蓝衣少年般纯净,却是深沉无波。不禁,心生戒备,那是武人的直觉,那灰衣少年并非善类。

“靳羽哥哥、靳羽哥哥?”回过神,就见凤惜睁著大眼瞧著自己,手上捧著一碗黑压压的汤水,有鼓难闻的药味。靳羽眉头一蹙,凤惜连忙道:“这药草好,书上写过,师父也教过,补血气,补体力。”凤惜额上尽是汗水,光是找这药,熬这汤,就把凤惜累得快直不起腰。

靳羽只再瞧几眼,闻那味儿,心里也明了这是极普通的治伤草药,随处可见,对自己身上的伤虽无大补,却也是有少许好处。如此,正要抬手接过。霍地,一双手一把夺过凤惜手里的碗,二人皆是一愣,转头,就见灰衣少年眼神不善地瞪了靳羽一眼,似是在责怪那人不识好歹。扶著凤惜,将那碗重重往桌上一搁,溅出了些,直让凤惜心疼。

靳羽心知惹火了那脾气怪异的灰衣少年,可心底还是有些傲气,再加上教主下落不明,亦是别过头。凤惜夹在中间自是不好受,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灰衣少年的袖子,“阿如……”

小声唤了声,那灰衣少年静默。凤惜又唤道:“阿如……”灰衣少年似乎稍微软了下来,转头,拿起那碗,放到靳羽床边,便扶著凤惜,走到外头去,一眼也没瞧靳羽。

“等等,阿如,那个……”

走离了小屋,凤惜担忧地不断回头望。突然,扶著自己的手甩开,凤惜一个不稳,便摔在地上。吃痛地坐在地上,茫然地抬眸,就见灰衣少年冷眼瞧著自己。“阿如?”少年别过眼,指著那小屋,又是甩手。凤惜心里明白,少年这是让自己回去,相处了一月有馀,也明白这少年是真的生气了,心中略为愧疚。示好地拉了拉少年的手,“阿如、阿如……?”

阿如这个名,是凤惜取的。

那一次,凤惜拿著树枝,蹲坐在外头,不知在干些什麽。灰衣少年走近,就见凤惜用那树枝不知在泥地上划些什麽。如此,在身後瞧著几眼,一直到凤惜突然转头,惊异的模样,还嚷嚷道:“别、别看!我、我的字、字很丑!”

哦……原来在练字。

灰衣少年便上前,见凤惜红了脸,便在凤惜身边坐下。果真……看不懂。一旁的凤惜突然道:“你会看字麽?”

灰衣少年沉默,点头……而後,又是摇首。会一些,在前些日子,在那单纯的少年身边的时候,曾学过一些。且……少年眼神微微一黯。

“你不能说话,那麽会写字麽?你的名怎麽写啊?”凤惜难得一次性说这麽多话,说话也是微微喘气,眼睛却直直瞧著一边的灰衣少年,将手上的树枝递了过去。那灰衣少年先是一愣,而後猛地丢下了树枝,瞪了一眼凤惜,目光极其凶狠。

凤惜同是一顿,心底却有些泛酸,暗想自己是不是招人厌了。摸摸鼻子,乖乖地捡起树枝,自个儿闷闷地在地上划了起来。感觉,身边的灰衣少年叹了口气,凤惜头一偏,灰衣少年已经抬起凤惜的掌心,在上头划了划。

凤惜先是疑惑地瞅著,而後,想了想,缓缓喃道:“……如……”嘴上一笑,“如……麽?”抬眸,见少年徐徐点头。凤惜脸上的笑容更大,道:“师父的名里也有一个如字,这是师父教我的第一个字。”

灰衣少年静默。

当初,那单纯的少年,手中握著上好的毫笔,教自己认的第一个字。

之後,凤惜便唤那灰衣少年阿如,开始时那少年也没理会他,叫得久了,就真的习惯了。

此刻,阿如看著凤惜,一双眼睁得老大,就像看自己的仇人一样。凤惜却知道,阿如虽然怪,对自己忽冷忽热,但总归还是对自己好。两人相望了会儿,阿如便蹲了下来,背对著凤惜,凤惜发愣似的瞧著,阿如又扬了扬下巴。凤惜会意,道:“你要背我?”

阿如点头。凤惜倒不乐意了,道:“你扶我好了,我很重。”凤惜这话,说出来,没有人会信的。阿如没了耐性,直接拉过凤惜,拽著凤惜的手,让他整个人伏在自己背上,还没稳当,阿如便站了起来。“啊啊啊──”凤惜一惊,连忙抱著阿如的脖子,紧紧环著。

“阿、阿如。”凤惜难得硬声唤道。而後,倒也安分地任少年背著自己,缓缓走著。一步一步,凤惜的气息在阿如耳边,阿如缓缓扬起嘴角,看著前方,仿佛没有尽头,会一直这麽、这麽走下去。

“阿如……”凤惜揉了揉眼,安稳地伏在少年身上。身子连连折腾了几日,如今真是乏了。迷迷糊糊地靠著,仿佛……背著自己的,是那优美如神祗的男人。凤惜微微一笑,记得那一次,爹爹……带自己去看桃花,那时候,爹爹背著自己,走了许久。

“爹爹……”低声呢喃,背著凤惜的阿如突地全身一颤。目光,渐渐冷了下来,握紧了凤惜了手。

×××

上座绝美的男人,一双冰眸扫过座下跪著的一列白衣人。这时,一人上前,跪下道:“君上,属下办事不力。”

男人徐徐抬眸,曹帅惊觉不对,连忙上前挡在那人面前,同是恭敬道:“爷,暗剑四部的人手都已经派出搜山……”曹帅面有难色,这座山他们搜了不下十次,却连个人影都没见著。只见,男人的目光寒若冰霜,久久,袖子轻轻一挥,让人都退了下去。

曹帅心中难免担忧,并没随他人退下,只待人都走了,这时,远远便瞧见水如云从外步入,脸色铁青,见了凤韹也没跪礼的意思,便在一处坐下。随即又唤了人,一个侍仆走近,到凤韹跟前,战战兢兢地将手里的碗呈上。

凤韹只瞥了眼,便置之不理。水如云没好气道:“暗皇大人,水某知晓您非凡人,连续几十日不吃不喝也没大碍,可这人──到底还是肉做的,您不心疼,水某可不想水某那乖徒儿回来之後,瞧见个活死人枯坐在那儿……”

“大胆──!”曹帅厉声一吼。这水如云,真真好生胆大。

凤韹听闻,眼眸低垂。

“曹晖,下去罢。”

曹帅顿了顿,心中有气,却还是躬身,退了下去。

水如云目送曹帅离去,又让仆人都退了去,一扫方才的不敬,而後对著凤韹道:“敌在暗、我在明,既然能弄得到绝命蛊,可想而知,阵法之物必定有所涉猎。”水如云这话没说明白,倒是让凤韹为之一震,缓缓道:“阵法……”

水如云扇子一甩,道:“暗皇大人该是不知晓,蛊物阵法等,都是郯如国苗人的玩意儿,既然那人弄得到绝命蛊,那麽阵法之类的,想来该是难不倒。”随即,扬起笑容。“牢里那美人儿,暗皇大人倒真是狠心,居然硬生生二次断了美人儿的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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