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木荒
木荒  发于:2010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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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传宝物?”云小七愣了一愣,摇头道:“不,那不是我的东西。”
“不是你的?”
云小七点头:“嗯,那是......呃,别人的。”
“别人的?”我顿时明白过来,然后不屑地撇过眼。
我就说,这小子哪会有这等宝物,八成又是从哪儿偷来的!
17
在云小七的坚持下,我们先住进了城中的悦来客栈,云小七的理由是,一定要等天黑才能行动,而我必须有个地

方落脚等他。
换上买来的夜行衣,云小七嘱咐道:“小眠在这里睡觉便好,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向门边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对了,小眠睡觉不要踢被子,昨天晚上小眠就把被子踢到了一边,我都给你盖了

好几次......”
正要提脚,忽地又转过头来:“还有,小眠......”
我终于忍不住放下手里的茶杯,没好气道:“云小七,你这样要多久才走得出去?”
云小七缩缩脖子,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垂下头去。
我忍耐道:“好吧,你说,记得一次说完,不要三番两次地出不了门去!”
云小七抬起眼来看我,小心而又认真地道:“我想说,小眠不要偷偷溜走,你说了要让我负责的。”
我有点哭笑不得,当下妩媚一笑,嗲声道:“奴家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怎么会舍得偷偷离开?”
不知何故,云小七的脸红了一红,然后终于转身,走出门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个人便做一个人的事。
沐浴,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床顶的流苏,一根根数过去。
如此寂寞,如此凄凉。
回想昔时,如此良辰美景,我定是与美人花前月下,缠绵悱恻,哪会如此时,长夜漫漫,独守空房。
一想到这里,就对云小七那小子恨得牙痒痒。
但事已至此,亦只能告诉自己忍、忍、忍。
胸中一阵气闷,恨恨翻过身。
是沉寂的夜,在床前铺成淡淡的影子。
偶有几声虫鸣低响,除此之外,一切皆静。
月华无声从窗外流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看我多凄凉。
再恨恨将身子翻过来。
......
......
......
大半个晚上,我就这样不断地翻来覆去,大大地睁着眼睛,毫无半点睡意。
直到街头更声响起。
三更了。
云小七还没回来。
以他的功夫,盗些银两应该不是难事才对。
不过,以他那级别的盗术......
想起初见那一次,我的脸上不由黑线一层。
心下渐渐开始有点不安。
那小子,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越想越觉可能,当下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起身着衣。
云小七,在没还了我债之前,你休想给我出事!
因为白天便已打听勘察好尹府的地址,于是我毫不费力地自墙头跃进去。
虽有守卫,但值此夜深之际,守卫精神已见倦怠,更何况,其他我不敢妄言,但论轻功,天下则未有几人可与我

相比,因而要避过小小几名守卫耳目,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如暗夜里的幽灵一般在偌大的府院中潜行,看四围静寂,秩序井然,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云小七并没有出事。
一路潜行过来,但见亭台楼阁,飞檐画栋,便是黑夜,亦可见出这庭院之奢华精致,大可想见这姓尹的知府之豪

奢。
一想起日里酒楼中听闻之事,心头便是一股怒气上涌。这姓尹的老儿,其他的便也罢了,糟蹋美人却实在是罪不

可恕!
不趁此机会惩罚他一番,实在难消我心头之忿!
一念及此,我当下往府中后院行去。
一路分花拂柳,穿廊过庭,因是夜深,院中一片寂静,偶有低低的虫鸣响起,却更添几分静谧。
看来所有人都已睡下。不过这后院却也不小,不知那姓尹的老儿会在哪间屋里?
正踌躇时,眼中忽捕住一线光亮,心中一振,当即往那光亮处闪去。
那光亮却是自月洞门后的一间屋中透出来,转过月洞门,那光亮亦更显清晰。原来还有人未睡。
这个时候还不睡......除了那荒淫无耻的知府还会有何人!
脸色一沈,我悄然闪至屋外,正想着等下要怎生惩治那知府老儿,耳中忽闻几声轻柔水响。
水?屋里哪来的水?咦,莫非......
将手在口中沾湿,轻轻往窗纸上一戳,好奇往里瞧去──
美人!果然是沐浴的美人!
18
屋子中央的浴桶中,一美人正倚桶而浴。
虽然只见背影,但那流泉般的长发,那凝脂般的雪肤,那优雅轻柔的姿态,以我的经验看,绝对是个美人。
一时心动。被逃亡遭遇压下的本能澎湃发作。
久不逢花,忽而一朝巧见,身为采花元帅,岂有放过之理?
左右一望,四面无人,我巧妙而迅速地闪进了房去。
屋内美人尚未发觉,水声轻响,仍在专心洗沐中。
心头暗喜,以手支颐,尽赏春光。
哦哦,那滑腻柔润的香肩,那修长优美的颈项,那小巧精致的锁骨,那依稀熟悉的面庞......
猛然瞪眼,这、这、这张脸......
我尚未惊叫出来,“美人”已诧异出声:
“花未眠?”
听闻此声,我不禁大震,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已本能地往外闪。
可惜有人比我动作更快。
只见眼前影子一晃,一尊裸男已优雅地拦在了我面前。
不着寸缕的南陵王云跃然一脸似笑非笑:“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手臂轻抬,看似优雅,实则是极巧妙的起手式,挡着让我不能逃离。
我心头懊悔不已:这才叫羊肉吃不到,惹得一身骚。明明该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怎么转眼便成了这么个恶魔般

的男人?
原来花未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心头大恨复大悔,更有大急复大躁──这家伙的武功我可是领教过的,这下想要平安出去怕是有点麻烦了。
手上与他拆招,脑中苦思逃离良策,口中却毫不客气地顶回去:“这里又无美人,我自无留下的兴趣!”
“美人?”南陵王唇角微扬,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配上那张比女子还艳丽的面孔,实可称得上风华绝代,

不过于我来说,这只能让我头皮发麻。
果然,只见云跃然手如灵蛇般探来,我百般躲闪亦无济于事,当下被他死死扣住脉门。
“花未眠出现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美人?”云跃然唇角一勾,一指挑起我的下巴。
我努力偏过头,一哂:“是我看走了眼,我以为屋里会是美丽的南陵王妃。”
云跃然也不生气,依然保持邪恶艳丽笑意:“小花花,你别费心思了,惹我生气也没用,既然这次你落到我手上

,你是绝对逃不掉的。”
“小花花”三字一出,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刻全体揭竿。
对比之下,云小七的“娘子”已不知道好到了哪儿去。
被云跃然连点周身三十六大穴抱到床上,我心中实在是百感交集──从后悔自己多事出门一直后悔到遇到云小七

这扫把星,所有相关人员如尹老儿,苏如烟,云小七之流皆被我列为肇事对象在心里大加挞伐埋怨,复又悔今日

出门未曾查看黄历,说不定黄历上便写今日大凶,不宜出门。
云跃然倒是悠然,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小花花,好久不见,你想我不想?”
我翻个白眼。想你?我会遭天打雷劈。
我恶狠狠道:“云跃然,你到底想怎样?”
南陵王展颜一笑,风情万种地伏在我身上。
“我想怎样,你还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
不仅清楚,而且感慨。
记得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我终于领会到了这句话的深邃含义。
如果那夜,我没有因为慕名去夜会南陵王妃......
如果那夜,我没有因为未能精确详察而摸错房间......
如果那夜,我没有因为窗外月光朦胧而将身形同样纤细的南陵王误看作女人......
如果那夜,我没有因为这家伙的诱惑美态而一时糊涂最终打破原则与一个男人纠缠......
如果那夜,激情中我理智点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
如果那夜,缠绵中我机警点没有让他借着那朦胧的月光看见我的脸......
如果终究是如果,事既发生,便不可挽回。
只是,只是──
我咬牙,宁死不屈:“我不会如你的愿的!”
云跃然笑意盈盈:“那可由不得你。”
惬意地伏在我身上,一边不紧不慢地挑开我的衣裳,一边随意与我说话。
“小花花,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闭嘴不言。
想了想,又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朝廷公事。”
“公事你会住这里?”还半夜洗澡,八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瞪人的样子真可爱。”云跃然不顾我眼发红脸发黑俯头在我眼睛上亲了一亲,“这里的知府是落尘的父亲。


落尘?南陵王妃?那尹老儿是她的爹,南陵王的岳父?
原来竟是一家子,怪不得。
我郁闷到内伤。
眼见我的衣衫渐渐剥离,禄山之爪一步步往下,我终于忍不住叫道:“王爷!”
他挑眉看着我。
我努力摆出善良表情:“王爷,我不喜欢男人。”
他笑容风情:“我会叫你喜欢的。”
我欲哭无泪:“你这样是对王妃不忠!”
他轻哼一声:“你还敢说?你不是同样也有份?”
我血泪控诉:“你这是迫害良民?”
他笑意更深:“天下第一采花大盗也算良民?”
我祭出狠招:“云跃然,你敢再逼我,就永远别想知道藏宝图的下落!”
他一怔,手上动作倒果真停了下来。
我心里一松,这次总算押对宝了。想来也是,既然他会全天下通缉我,自然将那藏宝图看得极重,花未眠与藏宝

图,孰重孰轻,堂堂南陵王自然分得出来。
我悠然等着南陵王挣扎抉择。
大出意料之外的是,想象中的挣扎抉择一概皆无,云跃然怔然一瞬后,倒是笑得更见艳丽:“不知道也好,反正

藏宝图在我手里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这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想要藏宝图?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手中的藏宝图并不完整,我也无心去找齐那残失的部分去寻传说中的宝藏。”
不、是、吧?我登时悲愤:“那你干吗让朝廷通缉我?”
他轻轻拍拍我的胸口示意安抚:“这样的话,天下就尽知藏宝图已经不在我的府中,王府以后也就会少很多麻烦

了。”
许是见我双眼喷火,又亲昵地道:“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听完侍卫的形容之后,一下便猜出那个人

是你,自上次后,你一直躲着我,我也没时机来找你,既有此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全天下通缉,这下看

你还能躲到哪里。”边说边轻轻朝我的耳朵吐气。
19
而我,想吐的是血。
我落魄逃亡我屈辱改装我不幸闯入狼手就为这么一个破理由?
许是见我一副气急攻心状,云跃然“好心”地以手为我顺气,只是顺着顺着魔爪就顺到了不该顺的地方──
我惊叫:“云跃然你想干什么?”
云跃然一脸邪魅笑意:“别怕别怕,乖乖听话从了我,我会让你舒服的。”
我欲哭无泪──这到底,谁才是采花大盗啊!!!
说实话,虽然我不碰男人,但我也并不会对男子之间的情事有任何轻鄙之心。
只要是两厢情愿,这跟男女之间的交欢也没什么分别。
而且话说回来,虽然很不情愿,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云跃然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身形纤细,肤白如雪,面貌

姣好甚至过于女子,如果我喜欢男人的话,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不过问题的关键是──我不喜欢男人啊!
我恨恨地盯着那只在我身上作怪的手,恨不得把它盯出一个窟窿来:“住手!云跃然,你给我......啊!”
该死,这家伙竟然把手伸到我的、我的......
“形状很好,颜色也很好。”南陵王悠然动作悠然点评。
我当然知道很好,只是......
我紧紧咬牙,死守阵地:“云跃然,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死都不要和男人做!”
云跃然一怔,随即嫣然一笑,春葱似的手指摇一摇:“我说了,这可由不得你。”
话毕忽然下了床去,正当我疑惑兼微微松一口气时,他又上了床来。
手中还握着一个白玉长颈瓶,一脸款款温柔。
心头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常年采花的经验让我直觉出危机,我警惕道:“姓云的,你想干吗?”
南陵王爷凤眼微眯,无限风情:“你说呢?”
我猛然意识到那瓶中是什么东西,当即脸色大变:“云跃然,你敢......唔......”
云跃然将装着春药的瓶子扔到一旁,伸手捧住我的脸,细细端详,笑眯眯道:“嗯,脸红了。”
妈的,你逼老子吃下天下排名第一的春药,老子能不脸红?
我大口大口喘气,胸膛急剧起伏,全身烧得快要起火。
云跃然笑眯眯地看着我,那样艳丽而暧昧的笑容,看得我更是火焰烧身,我咬牙恨恨道:“云跃然,没想到你堂

堂南陵王,竟使这么下作的手段!”
云跃然优雅地将我身上最后一点蔽体之物扔开:“一个采花大盗又有什么资格与我论下作不下作?”
眼见云跃然的手指在我的要害上翩然起舞,我不禁欲火焚身兼气急攻心:“云跃然,你放手......啊......”
真的不能怪我,要知道,男人的下半身都是不可靠的,何况我还有特殊情况:我被灌了春药。
看着在云跃然动作下迅速昂扬起来的欲望,我只能自欺欺人地咬着牙苦着脸自我安慰。
云跃然饶有兴致地伸指在我家弟弟的尖端轻轻一弹,笑眯眯地看我猛抽一口气脸上抽搐,忽然俯下身来在我唇上

伸舌一舔:“唔,好看,也很好吃。”
我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恨不得咬他一口......妈的,我忍不住了!
云跃然倒似观赏我的凄惨模样观赏得十分开心,手上不紧不慢地动作着,口中柔声道:“小花花,其实我一直不

曾忘记你。”
那可真是我的大不幸。
“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竟然去找落尘,我真的很生气......”
也是,堂堂王爷竟被别人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不生气才怪,哈哈!
“你明明都来王府了,竟然去找她,却不来找我......”
......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汗流浃背......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再次抓到你,我一定要......”
姓云的,你想怎样?
“......好好惩罚你!”
三军将士看到云跃然此时的动作会有什么反应我猜不出来,但我很清楚我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一个采花大盗看到一个美人主动跨上自己的身体,欲以自身承接对方的欲望,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虽然早就知道云跃然的意图,那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夜晚也曾于朦胧中看过他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风情,但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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