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情人 下+番外————小竖谷
小竖谷  发于:2010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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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日子过得是彼此折磨,陈爽和丁邵都像崩紧的弦,一用力就会崩溃。丁邵他爸一直让丁邵回去,丁邵也一直犹豫不决没拿准主意,事情一直拖直,直到元旦过后丁邵他爸住院,丁邵才决定进他爸的公司接手业务。丁邵他爸那天在家里坐着,起来倒水杯的功夫就倒下了,幸亏保姆发现得及时,住院检查是心肌梗塞,动手术在血管里装了支架,丁邵急吼吼的赶过来,望着病床上的父亲,觉得苍老了许多,他需要在身边照顾。


丁邵他爸出院以后,心情好体力恢复得也快,一边指点丁邵一边紧锣密鼓的安排相亲,丁邵他妈也一直打电话催丁邵这事儿,丁邵碰着头皮相了几次,每次都告诉人家有个恋人在北京,气得他爸在陈爽登门拜访时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丁邵还没心没肺的枕在陈爽腿上说上学那会儿,学校旁边有个叫老羊头的烧麦店,味道不错,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陈爽一气之下回了北京,丁邵过不了一个人的生活,追了回去。一年之间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不少,王家行似乎移除到生活之外,时不时的想起来会内疚得心痛而已。


当台风“榴莲”横扫菲律宾的时候,丁邵坐在北京的家里,和陈爽一起吃榴莲,他爸是懒得管他们了,丁邵也乐得两边跑,咬了一口榴莲盯着电视看新闻,陈爽特别喜欢吃这个东西,丁邵不挑嘴的,跟着吃了几次也爱上这个味道。其实以前也买过,只是王家行不吃有异味儿的东西,连油炸臭豆腐都退避三舍。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一次和周胖子吃饭的时候,听说刘明洋婚礼怎样怎样,丁邵才知道刘明洋结婚了,那王家行怎么办?那个娇情的人,也不知道现有谁在身边顾着他的口味和生活习惯。


丁邵一开始是刻意回避与王家行有关的东西,现在是极想听到他的消息,这个人凭空消失般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在行业里出现过,难道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不再做这一行了?他那么喜欢的东西,怎么可以不做了呢?以前和王家行关系不错的技术跳槽以后,和丁邵也有联系,侧面的打探了一下,也不是很清楚王家行现在在做什么,只言片语的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消息,丁邵虽然有些抑郁,多少还有些安慰,毕竟看样子,王家行现在过得不错,安慰之后又有些失落,没有他的日子,王家行竟然过得不错。


自从那件事之后,虽然死缠着周胖子帮忙递送过东西,但是彼此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这天一起在酒吧喝酒的时候也是,陈爽明显不开心,周胖子也有一搭没一搭的,丁邵懒得讲话,去洗手间后忽然想透透气。刚才周胖子说“他有钱,你不用给了”“他什么钱?卖身钱。”周胖子瞪他,丁邵觉得心里火直向上撞。王家行在他面前对着不同的男人张开过双腿,多丹尼奥一个不嫌多,少他一个也不嫌少,他不计较。再说,现在他想计较也没了那个资格,他不知道丹尼奥和王家行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酒保的话总是让他揪心“那男孩说了,再也不想干这行了,做个被人压的下场太可怕。”丹尼奥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从后门走出去透透气,这条街是步行街,机车过不来,外面下着雨,行人却依然不少,有顶着衣服一起走的,还有撑伞独行的,一个男人瘦削的背影在不远处闪过,丁邵跟了上去,出了店面到了路口右转,在车站赶了上去,拍了拍那人肩膀,那人转过脸,不是。现在只要看到身形相似的人,丁邵都会误以为那个人是王家行,每一次,都不是,看,他们没了关系以后,这么久了,在同一个城市里,竟然一次巧遇都没有过。


丁邵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一步一步往家蹭,雨水拍在脸上凉丝丝的,打透了衣服也不觉得凉。终于明白,王家行三个字早已深入骨髓,断了骨头连着筋,碾碎了肉揉在一起,已经不分彼此,硬生生的分离出来只有痛苦的份,自虐般的刻意不去查找,也抵挡不过。丁邵如同在沙漠中驾驶的游客,王家行就是他车厢后面的备胎,心安理得的一路横冲直撞,即使是砂石地或者遍地仙人掌也无所畏惧。可是等车胎爆了以后,打开后备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原来他早已将备胎换上在路上,行程也已超限,茫茫沙漠饥渴交加,一个叫丁邵的傻瓜抱着一个叫王家行的报废轮胎,坐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死等,等什么?那个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王家行并没有消失不见,丁邵看见的那个不是他,但是当丁邵从路口拐出去的同时,王家行在同一条街道的另外一家店里刚刚出来。

呵护着身边的女人,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王家行与女人相视一笑,他,刚刚求婚成功。以前听丹尼奥半开玩笑般的说过,一个人飘荡久了,总会空虚,爱情不过是来来去去过眼云烟,gay最好的结婚伴侣或许就是拉拉,身边的加莉不是拉拉,但是王家行却觉得自己特别幸运。从来没奢望过的生活竟然有了个满意的结局,是不是以前的日子太苦了,所以才受到上苍的眷顾。那是在刘明洋家住了几个月之后,某一天刘孜来找刘明洋,装作若无其事般的问王家行今后有什么打算,王家行一对上那睿智的眼神,就笑了,刘孜这是有备而来啊。他刚起床,瞪着双半睁不睁的乌鸡眼告诉刘孜,“没想过。”刘孜像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真好笑,像小时候玩的娃娃,原来欺负女孩子也有快感。王家行撩撩头帘轻笑,刘孜应该以为我是赖上他们家刘明洋了吧?刘孜还真把王家行当成狗皮膏药一样的朋友看了,混在刘明洋旁边,这不是累赘吗?刘明洋既不管也不说,就这么放任着他一天天的瞎混。天天睡到中午起床,蓬着个鸡窝头在屋里晃来晃去,不是吃饭就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哪像寄居者啊,一点儿小心谨慎的样儿都没有,像在自己家一样的舒服自在,就算宠物猫见到未来女主人还要摇摇尾巴,人家倒是一点儿客气都没有,倒不是说有多轻狂,就那漫不经心的劲儿才气人。


刘孜还真给王家行介绍工作来着,照着他的专长介绍过几份,都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刘孜气得直抿嘴,看王家行躺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兔八哥就来气,这是朋友吗?这是大爷。请神容易送神难,刘孜嘴里起了溃疡舌头上长包牙龈疼得火烧火燎的,肿了一个礼拜的腮帮子,终于把王家行安排进了市电视台,科教频道做后期处理,虽然是临时工,但是竟然有宿舍福利,真是好得没法儿说了。虽然楼是旧居民楼,但王家行二话不说,乐颤颤的就搬了进去。放下心头一块石头,刘明洋每周招呼王家行还吃饭,刘孜也能热情以待了。


认识加莉既必然又偶然,她是刘孜的朋友,生活栏目的主持人,与王家行是同楼层但不同部门。巧遇过几次,都是点头之交,这天王家行下楼,正巧孙悦她们出完外景,两个相视笑了一下,一上一下错身的功夫,加莉跌倒了,王家行去扶她,加莉不敢动,慢慢的从大腿根部有血渗了出来。谣言像风一样散开,别说是部门内部,就是整个台里都知道加莉流产的事儿。


未婚先孕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加莉成天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没事人一样,在镜头前辅一脸厚妆,急吼吼的和大家一起出外景,有人私下议论加莉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不要就不要吧,那孩子爸爸是谁呢?爱八卦的把加莉身边的男们人排了个号,一个一个的研究当做私下娱乐,关系不怎么和睦的,更是谈得津津有味。加莉成了笑柄,赖在医院不愿意走,刘孜来看过几次,每次都匆匆来匆匆走,她主持的几期节目都赶到了一起,像拼命三郎一样耗在摄影棚。反而是王家行,来得比刘孜还勤,那天加莉趴在楼梯上,吓得一干人都傻了眼,是王家行第一时间抱起她送到的医院。快出院的时候,天加莉愈加沉郁,原来在她病假的时候,节目被年青新人顶了,王家行便耐心的安慰起来。以前没什么交集的男人忽然间让加莉觉得温柔可靠,有倾诉的欲望,而且单位的风言风语愈来愈盛,听别人告诉她,她不在的日子办公桌的抽屉也被别人撬开了,幸亏里面没放什么私秘的东西,不然的话又曝光了,加莉极度抑郁,又没人给他遮挡一下,某一天脆弱到快有崩溃的加莉说“娶我吧,求你了。”王家行愣了两秒,“我是同性恋。”“我不在乎。”


备用情人(第55章)

加莉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本该上班的时候又染上了感冒,于是又请了一周的病假,她是故意拖延着不愿意去单位面对那些是是非非的流言。王家行请她出来吃饭的时候,正式提出了求婚,加莉兴奋得有些得意,女孩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似乎鼻塞也不再是什么苦恼的事情。临出门时,加莉看了看天“明天应该会下雨,上班的话,路上应该很挤吧?”让王家行不由得笑了出来,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见加莉掏出面巾擦了擦鼻子,王家行犹豫了一下说“以前听说过,寂寞的人得感冒,会拖得特别久,因为他本身也不想好。”“张小娴”“啊?”“流感本身就是一种很伤感的病,越是寂寞的人,就会拖得特别长。”加莉笑笑看向王家行,王家行想起,某一年的冬天,和丁邵吵架后去上课,坐在旁边的长发女孩,眼神忧郁举止优雅,微微侧转头,手里夹着只笔垫着下巴盯着讲台上的老师,她,就是这么说的,那是王家行第一次对异性有心跳的感觉。


他不是丁邵,丁邵对所有美人都会心生好感,王家行不行,虽然身边不乏有魅力的女性,但是从来没动过那方面的心思,无论同学还是同事,因为能够细腻的照顾别人的感觉,所以他在女人堆里的人缘特别好,那种好是朋友之间的和睦与舒适与爱情无关,却可以让女人们感觉受到莫大的尊重与照顾,王家行被她们定位为温柔体贴的好男人。“好可爱。”“啊?”“加莉,好可爱。”王家行看向路面,假装不理会加莉盯着他的侧脸,憋着笑,加莉用手摸摸王家行的下巴“很痞呀”。加莉上班了,依然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化精致的妆,昂头挺胸的春风得意,虽然还有人悄悄在说闲话,但是加莉手上多的那枚戒指,像护身符一样把所有谣言都挡在了伤害之外,体贴的长者会悄悄嘱咐她“下次一定要小心,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多危险啊。”王家行看着加莉复活般的哈哈大笑,很是张扬的作风,摇了摇头,她年纪小,办事冲动,你怎么也跟着疯啊?捶了一下自己的头,不过,这样的生活或许也会不错吧?


与刘明洋的周末聚会,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已经形成了惯例,四个人正好凑桌麻将,八圈下来,一屋子的烟味儿,四个烟灰缸满满的,四个烟枪中两个还是酒鬼,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做饭的事儿自然就落在了王家行身上。加莉与刘孜窝在沙发上,虽然开着电视却并没有看,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加莉准备独立制作节目,正向刘孜取经学习,刘明洋见她们说得投机,就去看王家行,王家行准备得差不多了,再拌个蔬菜沙拉就齐活,刘明洋站在他身后问“哟,弄得挺像样嘛!”王家行扭头冲他笑笑,他现在不怎么怕后面有人了,准确的说是不怕刘明洋突然出现在身后了。前段时间,加莉说要自己做栏目,刘明洋半赞助半打折般把一个二十几万的马自达以六万的低价转手给了王家行,说在外面做事没有车不方便。加莉问他,“这车到底开了几年啊,怎么这么便宜?”“快三年了吧?咳,他造得也挺狠的,友情价呗。”“多不好意思啊,”“没事儿,这是他做为朋友的责任和义务。”王家行知道刘明洋根本没指望他回报什么,能这么亲近的做朋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长时间的受他照顾,似乎形成了一种习惯,王家行有点依赖刘明洋了,有了事情也愿意找他商量。


其实王家行不是没私心的,说他对刘明洋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刘明洋对他的照顾与保护总让他觉得十分温暖。而且,自从那次受伤后,不知道是人类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劣根性,还是本性就是喜欢男人的亲近,对安全感的一种渴求。有生理问题需要自己解决的时候,一次次幻着想刘明洋贯穿他才能解放,有一次恍惚间竟然好像幻到了丁邵,吓得他激出一身冷汗,懊悔得直骂自己有病。也曾试过用火腿或者去皮的黄瓜玩弄后面,可是不管切得多么纤细,只有一有东西塞进去,后面立刻疼得要命,也不知道是心理恐惧还是生理恐惧,身体已经接受不了任何人了。王家行也设想过去抱别人,却没有明确的想抱的人,刘明洋似有若无的骚扰,递给他电话时顺便摸一下手,从他身后趴过去看着电脑屏幕,都让他觉得既意外又舒服。


刘明洋看了看他正拌着的沙拉,然后盯着王家行微笑的侧脸说,“我想吃小番茄。”王家行瞅瞅刘明洋,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拿起一个番茄递到他嘴边,刘明洋盯着他的眼睛看,张嘴含了进去,王家行脸红了一下,筷子就在手边,他没用,在别人眼中,是不是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勾引?也难怪刘明洋看他的眼神忽然间特别露骨。王家行愣神的功夫,刘明洋舌尖在他手上卷了一下,然后舔舔嘴角说“真好吃。”


加莉虽然说过不管他,但是偶一抬头看到两人在一起那神情,忽然脑中警铃大响,怎么忘了他们俩这茬了,现在越看越可疑。王家行虽然从容的坦承过自己的取向,在加莉的追问下也说过和刘明洋并非恋人关系,但是加莉还是私心的想保护一下刘孜,他们没事最好,有事的话就扼杀掉。假装起身去厕所的时候,凑到王家行旁边“呀,做好了?我也要吃。”王家行把玻璃碗托到加莉面前,加莉瞄了瞄他的手说“你喂我。”王家行怔了一下,左手拿起一片菜片塞到她嘴里,刘明洋正在对面摆筷子,抬头瞅了瞅王家行,又看看加莉,加莉也看他,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占了微弱优势。丁邵再次见到王家行,距离那次在医院已经过了18个月,一年半,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一个以捐助为名的慈善晚会上,文艺演出后是餐会。王家行与刘明洋穿梭在人群中既和谐又显眼,一点都不比在场的明星们差,刘明洋与一个半红不黑二线歌手说话的时候,王家行闪到了一边。丁邵远远的看着他,王家行确实和以前不同了,修长的身材没有少年时那么孱弱却依然瘦削,穿着一身白西服,头发也整理得很时尚,翘起的角度被啫喱抓得像雕塑一样,浑身散发着优雅的男人气息。王家行与一身黑西装的刘明洋相映成辉,看得丁邵眼睛疼。偏过脸看向一边,发现陈爽极不舒服的皱眉,丁邵体贴的问他“你怎么了?”“胃疼”丁邵扶着陈爽的胳膊回到桌边坐下,王家行夹了块蛋糕放到盘子里抬头看了一下,寻找刘明洋的时候,丁邵的背影闯进了视线,愣了一会儿,撇嘴笑笑,那是他喜欢的人啊,自然加倍柔情蜜意万般呵护,自己还真是多情,前两天和周胖子吃饭的时候,周胖子见他气色不错,便犹犹豫豫着说“丁邵,现在过得不太好。”害他回家以后发了半天的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不太好是怎么回事?因为那次事情之后不太好?伤害过自己的丁邵是不是也很难过?王家行百思不得其解,主动和以前的技术联络,侧面的套消息,现在想想真是无趣透顶。他都那么伤害你了,怎么就不长记性,还自做多情的以为人家会内疚忏悔过得有多不好,良心啊,别人或许有,丁邵的,早就被狗吃了。原来没有自己的日子,人家过得依然逍遥自在,胸腔胀胀的难受,连盘子里的蛋糕,都像是多余的出现。不想吃,又不好夹回去,蛋糕的尴尬与自己的境地竟如此相似,王家行晃了晃头,哎,被加莉薰陶的,也快多愁善感上了,那丫头,捧着盆花都能自言自语叼叼上半天,像那种,“你现在虽然还很弱,但是将来开出的花一定很漂亮...”还有“我现在剪掉你的叶子不是不爱你,是因为它生病了,枯黄的样子很丑...”王家行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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