缌亲之殇 第二部+番外————蓝芝凝香
蓝芝凝香  发于:2007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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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的线与满目的失落。邱索轩的侧影倒在离我只有不到三米的花丛中,混着棕红色泥土的血液如潺潺小溪缓缓落

入带着纹路的踊道,伸展,凝固,变色。

第二部 三十一 审判

(更新时间:2007-3-7 14:14:00 本章字数:3887)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我关上窗,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双眸闪过无尽的痛苦。

时天友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四周:"没错。"

我全身一震:"卑鄙小人,虚伪的骗子。"

"谢谢。"

"这不是个褒义词!"

"通常说出这个词的人都是彻底的失败者,不检讨自己的无能反而指责胜利的一方,却不去想为什么自己会失败

"因为我没用你那么卑鄙的手段。"我几乎被气晕。

"我有必要向你说明,邱索轩现在是个逃犯,而且在刚才的抓捕行动中发现他持有枪支,危险犯可以当场击毙在

刑法典中写得很清楚。"他随手拿起一本刑法典打开翻到第七页。

我打掉他手中的书:"这根本就是借口,他是你带过来的,身上怎么可能带枪。"

坐在对面单人高角宽背沙发上,时天友看了一眼墙上的壁画,单手附在额头,神情傲然清冷:"为什么神只能看

到人类的愚蠢,却不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愚蠢?他沉头吟诵:"吾主耶稣基利斯督,造我养我,救我的主

,我重罪人,得罪天主。今特为爱天主万有之上,专心痛悔,恼恨我罪,决意定改,宁死再不敢犯天主的命!恳

望吾主,念尔受难之功,可怜赦我的罪。阿们!"

我向后退了二步冷笑:"没看出时先生是个虔诚的教徒,我以为你是个只会按照规章行事的法律学徒,或者披着

法官外衣的刽子手 。"

时天友轻蔑地撇撇嘴:"我既不是虔诚的教徒也不是法律学徒,我只是利用它们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相信的理念

和可以让别人信服我的理由。"

他看出我的疑惑,指着墙上的壁画说:"人们总是需要有一个精神上的寄托,无论崇拜谁崇拜什么,只要有一种

理论可以让他们信服,他们就会认为那是正确的,是整个世界的真理。所以,我学习法律,研究神学,为的就是

成为主宰别人命运的神。"

"你应该去体会一下这种美妙的感觉,当你坐在高高的法官席上去审判一个即将由自己决定有罪或无罪的人时,

看着他无助颤抖的样子,你手中敲下的木锤将决定他今后的命运,这种场面让人感到极致的兴奋,仿佛自己爬到

了山峰的最顶端,成为可以俯视一切的神灵。"时天友苍白的脸上展现出一丝难得的红润,一向冷静沉稳的他此

时激动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只有强者才能裁判别人的罪否。所以我不惜一切的代价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享受别人的崇拜,而那些不能适

应优胜劣态的弱者唯一的作用就当为强者成功的垫脚石。

"简直是谬论。"我吃惊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随便决定别人的命运,而且最终决定一个人有罪或无罪不是依

靠个人的恶好,而是现时的法律。"

"你是过于偏激的理想主义者还是无药可救的白痴?"时天友托起双手语气充满了讽刺的味道:"法律不是用来主

持正义或惩罚犯罪的,它只是一个工具,既不能保护好人也不能保护坏人,它是用来保护懂他的人的。 "

"你才是个偏执狂。"我愤愤地说:"我无法赞同你的观点,你分明是在狡辩,偷换概念而已。"

"你是不会理解。时天友轻蔑的看着我:"你也没有能力理解,你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考上一个好学校,找到一份

好工作然后和心爱的女人结婚,再碌碌无为的渡过你平凡的一生,你所要求的幸福就只是这么多。"

"这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最基本的要求,难道也有错吗?"

他嘲讽的轻叹:"没有错,但是无聊又无趣。你人生的价值就只能体现得这么卑微吗,你难道不想站得更高看得

更远些吗?"

我哑然,已经跟不上他思考速度,思维方向完全被他牢牢牵引,以往的常识和概念被他怪异的想法冲突得七零八

碎,无论如何也拼不完整,根本想不出辩驳他的理由。

"你没有看到人类最原始的面目,那是凶残而血腥的,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以及淫欲,这些

连天主都唾弃的罪恶是人类最丑恶的原始劣态,而且他们明知自己有加罪却不知忏悔,还妄想得到宽恕,不可原

谅!所以我要用我的双手,惩罚这些令人作呕习惯的人们,让他们忏悔,让他们痛苦,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那你呢?你自己呢,你现在的行为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假借神的名义实行自己的卑劣行经。"我虚弱的

反驳。

"没有什么区别,或许比他们更变本加历。"时天友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洋溢着火一样的热情:"但我们最后的归

宿是相同的,没有人可以幸免。"

"那就是死亡,最终的归宿是地狱。"因为激动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上下起伏:"死亡是平等的,不分身份地

位阶层,如果说你想追求真正的平等,那就承认你的罪行,我会让你得到宽恕。"或许他在幻想自己是真正的神

,坐在道德法庭上控诉着十恶不赦的犯人。

"我的罪行?"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站在他面前:"我确实伤害过别人,但那也是被你们逼的,难道说只允许你们犯

罪,不允许我有过错吗?"

时天友眸中的浅蓝变得深沉,他优雅托起我的下巴:"有过错的人已经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那你呢,应该

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而你那么费尽心机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只是不甘心曾经被我上过吗?还是说,你淫荡的本

性让你忘不了我,才不惜一切代价留在我身边?"

"你..."试图挣脱他身体和精神上的束缚,我狠狠掐住自己的左臂,直到看见一片青紫才住手。

一阵清脆的掌声我们身后响起,乘着夜幕中的黑暗,一个俊朗的男子出现在大厅里,他嘴角含笑,较好的唇弯成

优美的弧度,一双美眸竟比时天友还要湛蓝,利落的金色的短发在夕阳下散发着幽幽的华丽光泽。

"哎呀,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脾气暴躁的可爱宠物。"他仔细打量着我:"你的喜好变了呢,天友,我一直以为

你不喜欢这类型的男人。"

时天友的表情立刻变得冷俊,像火机中燃起的小火苗,眸中闪耀着由蓝到橙的透明火焰。

"最近你风光得很啊,白坤那个案子办得很漂亮。"走近时天友,男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没想到在法学院待了

四年你非但没有崩溃反而脱胎换骨像变了个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挺过来又利用什么手段当上特区法官的。从

前那个被我压在身下哭着求我不要抛弃自己的男孩和现在的盛气凌人的大法官到底哪个是才真正的你?"

"哪个都不是,时天宿。从前时天友已经死了,你亲手杀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和你毫无关系的人。"

"毫无...关系,是吗?"时天宿眯起眼睛:"既然毫无关系为什么还要特别调查时家事情,既然毫无关系为什么要

一次次招惹我挑衅我的耐性。"

时天友表现得镇定自若:"您一定是误会了,做为特区的法官向高级法院的首席法官请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不

认为是招惹或挑衅,也许是我提问的方式过于直接,这一点我会注意改进。"

脸色阴沉,时天宿换上一幅法官特有的冷漠神情:"既然是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白坤那个案

件,高级法院的所有法官一致认为这个案件影响过大,所以请你将案件移交给我院审理,这个男孩做为重要证人

也由我们来指派特别人员保护。"

时天友的蓝眸冷剑四射,垂头沉思了几秒钟:"既然是首席法官的决定我没有异议,但证人现在不太适合被转移

,我提请把他留在这里由我专门保护。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单凭这个案件你是无法斗赢父亲和我的,别忘了你的身份,永远也别妄想和我拥有一样平

等的地位,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时天宿指派随后出现的几个警察架起我的胳臂走出大厅,时天友刚想

阻止,却被他擒住动弹不得。

进入他们安排好的汽车,我看到邱索轩捂着受伤的肩膀靠角落,见到我时他也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我回头问

旁边的警察,他没有回答,只是快速的开动了车子,在飞速前进时我靠近邱索轩担心的问:"怎么样,刚才还以

为你不行了呢。"

"暂时死不了。"他皱着眉:"可血一直没止住,大概打到动脉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倒在他旁边:"我总是这么伤害身边的人,家人也好,朋友也好,因为总认为自己

做得事情才是最正确的,所以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现在想想真是太幼稚了,如果不是这么固执,也就不

会遇到这么多倒霉的事了。"

"你没必要道歉。" 邱索轩眼光直视前方:"你遇到的事情远比想象得复杂得多,不是你我能力所能左右的,我们

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谈不上谁对得起谁对不起谁。"

"现在脱身还来得及吗?"我转过头:"一起离开这里,还有可能吗?"

没等到邱索轩回答,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儿,接着速度越开越快,由于刚才的急转,我似乎压到了邱索轩的肩头

,只听他闷哼一声,果然触动了伤口。

"要带我们去哪儿,这儿有人受伤了需要治疗。"我冲前座的司机和副驾的警察求援,却没想到他回身向我举起了

枪,望着他黑色墨镜上自己扭曲的脸,枪声响起后,我脑中一片空白。

"时天宿,你不要太过份了,我既不是时家的人也不是你的犯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在白坤的公寓里,两个人

在大厅已经对峙了二个小时,时天友保持一个姿势半卧在沙发上,紧抿着嘴角,表情严峻,额头却已经出现晶莹

的汗珠,并不停的搓着双臂似乎想缓解身体的痛苦,他目光充满了仇恨盯着前方正悠闲喝茶的人。

"比从前还能坚持嘛,不过我这次加大了份量,看你还能挺多久?"被怨恨的人依然微笑:"你还是老样子,什么

都在模仿我,连对付刚才那个男孩的手法都和我相同。我亲爱的弟弟,我们已经四五年没有好好亲热过了,今天

就一次性补齐吧。"

眼光闪过一丝恐惧,时天友终于痛苦的低下头:"随你,不过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发誓。"

第二部 三十二 墓地

(更新时间:2007-3-12 15:11:00 本章字数:3860)

逃亡的行程永远都是一个模式,就像狩猎,一个追,一个逃,并在不同的情况下变换角色。我和邱索轩相互搀扶

奔走在车流稀少的公路上,头顶骄阳似火,热气上腾后的公路仿佛一片火海,汗水模糊了视线,前方的景物已经

变得朦胧,走了一夜的我们从体力到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还是休息一下吧,你的伤..."由于没有得到适当的休息,邱索轩浮肿的双眼如被水浸泡了一夜的桂圆般膨胀,

色泽黯淡的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结上一层白霜。

他摇摇头:"我还挺得住。"

我看了四周,已经越走越荒凉,禁不住问:"我们好像迷路了。"

"不会错...小冰告诉我了...他在那里等我...."邱索轩费力的蠕动嘴唇,似乎已经神智模糊,声音突高突低,我

只隐约听清几个字,于是把耳朵靠近他唇边,却看到他胸口若隐若现的枪伤还在向外渗着粉红色的脓血。

阳光照耀着我们蹒跚的步履将背影扭曲,我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他几乎全部压在身上的重量,坚持,我对自己说

,至少不能让他倒在这里。六个小时前,如果不是他把我扑倒,用身体做诱饵挨了几枪趁机把对方制服,我早已

横尸荒野,被人毁尸灭迹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更糟,在打斗过程中车子完全报废,司机和那个杀手也葬身火海,望着燃烧在大火中汽车

乌黑的残骸,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应该向哪个方向走,无论是现在的道路还是今后人生的道路。

"扶我一下。"邱索轩静静的看着车内的两个人烧焦后说:"我们走。"

"去哪儿?"

"早该去的地方。"

后来我才明白他所指的是华正冰的墓地,也许他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所以才会拼尽最后一分力气向着死亡之

地进发。

夏季的天气总像小孩子的脾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是响晴薄日的天空瞬时被挂上一块黑幕,甚至可以看到慢慢移动

的乌云卷着丝丝的闪电侵蚀了天空的蔚蓝。

"必须找个地方躲雨,你的伤再淋上水肯定没救了。"已经感觉迎面的风中带着暴雨欲来的气息,我边看天空边对

他说。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邱索轩依旧向前慢慢移动,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甚至甩开我的手,独自一个人走向

依稀已经看到轮廓的白色建筑物。

踏着古老的鹅卵石路经过一排排雕刻着细花纹的白沙石柱与漆黑的细铁栏杆,眼前广阔田野上的坟莹仿佛点缀在

漆黑夜空中的星辰,零零整整,星星点点。脚下的绿草坪托起象牙白色的墓碑,种满四周的松柏正迎着微风摆动

着绿色的手臂,幽美静谧之中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死亡的气息。

在一颗高大的樟子松树下,邱索轩终于停下脚步。树下二座坟莹并排在一起,周围没有鲜花,只有偶尔飘落下来

的片片落叶,细心地扫了扫右边墓碑上的灰尘与杂物,轻抚刻在花岗岩石上的名子,他暗淡的眼眸燃起了一丝火

星,脸上的微笑越来越温柔:"小冰。"他回过头看着我:"我来陪你了。"

空气在一点点膨胀,仿佛随时都会炸开,突然间,地面上出现了几滴鹅卵石般大的水点,一滴,二滴,三滴,不

一会儿,就像被铺上了一层地毯,已经看不清它原来的面貌。像是一条线般的雨滴倾斜而下,连着天地,让人看

不清它的来源,只觉得那是一条线,一条条长长的白线。巨大的雨点加杂着冰雹打在草地上,像沸腾的开水冒着

一丝白烟,但那也许是我的错觉,因为眼前一片模糊。

"你认错人了。"我轻轻地说:"华正冰已经死了,我是雷楠。"

眼中闪过几许迷惑与失落,邱索轩哦了一声垂下头:"对,他已经死了,一个月前我亲手给他添的土...."

"对不起,说得太生硬了,我只是想劝你接受现实而已。"甩开脸上的水珠我转身靠在树上,视线无意落在另一座

墓碑,看到上面的名子后我愣住了:"这...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吗?"

失神的点点头,邱索轩仰望着天空:"因为我怕他一个人会寂寞。小冰一直是个害怕寂寞的人,因为从小就失去

了父母,就更希望身边有一个能爱他疼他的人,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无论是谁,只要能给他温暖,他就会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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