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ky愈发感慨：“你们就随便笑吧！我说了我无所谓！活着好吗？屁，没意思。我现在愿意用我一条命换一打啤酒，最起码还能换来今晚的痛快，不至于这么难过！”nicky挂了电话，不想再说下去。最主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竟开始把shane的态度当成是关心了。不可以再自做多情了，哪有人会无原无故地给你关心，所以别对他们心存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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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y倒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想着他今天遇到的这些扫把星、想着从前他身边来往的人。确实不值得为了他们死，但他们也确实让这个世界没什么可留恋。

勇敢，该拿什么勇敢，他说的怎么就那么轻松！

右肩又传来一阵疼痛，Nicky咒骂着，生活就是一堆狗屎！别指望它能变了面目。

渐渐地觉得很冷，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还是觉得冷。口干舌燥，浑身酸痛感，Nicky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发高烧，也许是肩伤引发吧。最好就能这么死掉，不用再费脑筋想怎么了断自己。

他平躺到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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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多少，不知道。

一张熟悉的脸在眼前晃动，竟然是他！

看来自己是在梦里。

“你饶了我吧，”nicky对着那张脸说，“我做梦你也不放过我，还有没有人性了。”

那张脸立即表情严肃，并且嘴唇上下翻动。他在做什么？nicky直着眼睛盯着他看，那张嘴还在动。

最后竟然扇他耳光，脸上的刺痛让nicky迅速恢复意识，听清了那张嘴说的内容：“你这里被人抢劫了？！”

Nicky晃着脑袋在屋子里看：“抢什么了？”他声音微弱。

Shane指着满地零乱的酒瓶、斜着倒在地上的桌子、乱七八糟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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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变化呀。”nicky眼神迷离地说，他还没完全清醒。“小偷如果能来我这里，那我就太荣幸了。我这里除了我自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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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y说完闭上眼睛，心想这个梦该结束了。再次睁开眼睛，shane还在面前，并且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这到底是不是梦。”nicky抓起胳膊咬了一口。shane“啊”地一声跳出很远。

“不痛，应该是梦。”

“你咬的是我的胳膊！”

“那你怎么会在我这儿？”nicky腾地坐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门是大开着的！所以我以为你这里来小偷了。”

“哦，没什么，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没什么需要锁门的理由。”

Shane摇了摇头：“真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下面的话他没有说，把一打罐装啤酒拎起来放在床头柜上。

Nicky的眼睛顿时亮了，那打啤酒在他眼里简直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子兼救世主。他伸手就拿下一罐。打开来昂起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然后冲着shane笑，把手里的空罐捏扁，很潇洒地扔出去：“爽极了！”他高兴起来，“真想不到你会送酒来，为了这些啤酒，你所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全都一笔勾销了！”

Shane皱着眉头盯着他。想不到酒对于有些人有这么大的作用，能让人从半死不活的状态立即变得精神抖擞。

Nicky接着打开第二罐，又一口气喝光。同样的动作把空罐远远地扔到地板另一端。接着开第三罐、第四罐。Shane看的呆了。

“恐怕我这些酒买少了，你这样的速度，这一打啤酒也就够你喝五分钟。”

“不，”nicky冲他摇手，“我只是希望自己马上醉……”说着打开一罐啤酒递给shane：“一起喝。”shane摇摇头，nicky就直接又倒进自己的肚子里。

几罐啤酒下肚，nicky停了一会儿，低着头半晌不语。感受着酒精在身体里渐渐沸腾的过程，等待着醉酒的快感取代他的真实感受。几分钟后，他自我感觉好了很多，情绪也亢奋起来……

Shane却不明就理，看到nicky许久低着头不动不免担心起来：“你现在不应该喝这么多酒，你在发高烧。”shane弯下身想看到nicky的脸。

nicky抬起头，恰与他面对面，轻佻地瞟了他一眼，目光流盼，神采飞扬：“你……干嘛关心我？”

Shane盯着他忘了回答。酒精让nicky的脸色好看了不少。nicky的变化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为什么来我这儿，为什么关心我？！”nicky重复问题，脸上有了点笑容。他对shane的敌意早在啤酒下肚开始消失怠尽了。

“我让你丢了工作。”shane直起身来，让自己后退一步。此时他一身便装，丝毫没有警察的威风。

“呵～，真的？你会为这个内疚？”

“而且你要寻死。”shane是讥讽的语气。

Nicky又打开一罐啤酒：“如果你想嘲笑我，请随意。我是真的想死，即使喝了酒也还是想。”、

“就因为丢了工作？”

Nicky盯着手里的啤酒罐：“死的理由太多，活下去的理由一个没有。”

“～还有什么原因。”

Nicky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Shane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Nicky拉下夹克的拉链，小心脱掉外套露出红肿的右肩：“我要成废物了。”

Shane只注意着他身上被撕的零碎的T恤：“这是……怎么搞的？”

Nicky低头看了看，把身上成了碎片的T恤扯下来，只是冷笑：“也许我做过什么该受惩罚的事。”

伴随着滑落下来的T恤碎片，白晰光滑的身体暴露出来，shane下意识地把头扭向一边。他仿佛并不注意，其实已经了然于胸：除了胳膊上的纹身，这小子还在肚皮上纹了一只小猫，其它部位都很干净。确实很瘦，但形状很好，皮肤更是惊人的好。“撕烂你衣服的人想要怎么惩罚你？”shane不知道自己怎么问了这么一句。

Nicky没听见一般，继续喝酒。Shane也不再问，默默地对自己说，不要对这个人好奇，这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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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地喝了一会儿nicky已经露出醉态，他忽然问shane：“你的生活怎么样？”

Shane不接他的话题，觉得他已经喝的太多，不想打开酒鬼的话匣。

“我的很糟糕，”nicky勿自说，表情伤感的夸张。“非常糟糕。我经常想，还有没有人比我更糟糕了。更经常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所以才受到这样的惩罚……”

Shane叹了口气，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属于那种一喝多了话就多的人，他要开始‘倾述’了，而自己绝对控制不了。Shane左右看看，实在找不到地方落坐，只好坐到床尾，面对着nicky。

“我童年的时候，嘲笑过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很快报应就来了，我父母离婚了，并且谁也不肯要我……”

Nicky停顿了片刻，给shane留出或感叹或怜悯或惊呼的时间。但shane没有任何反应，眼睛看向别处。

“到我成人之前，他们来看我的时候寥寥可数。”nicky掰着手指头计算，然后把左手的五个指头大张着在shane面前晃。“加起来只有五次。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不可爱吗？”

“……”shane掏了掏耳朵。

“你不发表点看法吗？你就忍心让我独自说话，我可是一个就要死了的人……”

Shane白了他一眼，想了想，想了段在杂志里看到的话当做评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什么意思。”

“就是说，”shane挠着头，“结婚的人是不道德的。”

“我更不明白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我父母是不道德的。”

“是这个意思。”

“你怎么能拐弯抹角地骂我的父母！”

“那我闭嘴不说好了，你也别再让我发表看法。”

“算了。你随便说吧。”nicky继续倾述，“我十六岁的时候，和一个女孩拍托，但我并不在意她，那时候我一心只想当英雄……之后她自杀了，留了封信给我，说她太爱我了，爱到无法自拨又不能忍受我对她的冷漠，只能以死解脱这种痛苦。……”nicky喝了一口酒，“她死后，我很受打击。这真糟糕，是不是。”

听到nicky停顿，shane顺嘴说了段电影台词做为评论：“爱情让人变成傻瓜。”

“怎么讲。”

“就是说，她是一个傻瓜。”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

“不知道。”

“我是不是傻瓜。”

“我怎么知道，你还没自杀。”

“我觉得我是最倒霉的人。也许是因为我没珍惜这唯一一个爱我的人，我就受到了惩罚，没有人再真心对待过我。”

“早上那个老板的女儿呢？”

“那个～”nicky冲动地想骂，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她顶多只会把我当个玩物。”

“哦。”

“我到现在一无所有，没有家人也没有前途。至于前途不好，我想是因为我没有胆量。我在寄宿学校的时候很受欺负，很早就缀了学跟了青帮大佬做小弟，可是他们斗殴我害怕，他们抢劫我也害怕。结果最后他们的一次行动，就因为我胆小而终于坏了大事。他们全进了监狱。我们老大被叛终生监禁……”

“你兄弟都进去了，你为什么没进去。”

“我当时负责放哨。我发现一个小孩子在我们的车前面玩，我很怕我们逃跑的时候误把他碾死，就抱着他跑到对面的公园里交给公园管理员找他的妈妈。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警察……是我胆小怕压死那个孩子，是我没机会通知大家，是我害了他们……”nicky叹了口气，喝了口酒。“因为救那个孩子，就有人作证，警察以为我没参预，给放了出来。”

Shane不评论。

“我这些年在黑道上，朋友都让我弄进了监狱，现在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我觉得我走错了方向，想开始新生活，也没机会。我想现在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了，老天绝了我后路。”

Shane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头：“这段经历象老掉牙的反黑教育电影。我在警校看过很多类似的片子。”

Nicky已经喝的太多，陷在自己的悲痛回忆里拨不出来，把第九罐啤酒倒进肚子，口齿已经不清：“报应……”

Shane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午夜了，他还呆在这个一点也不舒服的地方，陪着一个不正常的人。

“倾述完了吗？你还打算自杀不？”shane问。

Nicky很重地点头。

shane叹着气发自肺腑地说：“看在我陪你这么久的份上，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别让我不好过。”

Nicky观察了shane一会儿，确定他说的是真心话：“你不想让我死呀，为什么。我们……才刚刚认识。”

“你死了，我会觉得我有责任。”

“岂止是有责任，你简直就是我的神！”

“你的神？”

“我的衰神！遇到你之前我还有机会好起来，现在就只剩死路一条。……”

“……那我给你一份工作，怎么样？”

“已经没用了。”nicky摸着自己的右臂，表情坚决。“如果你觉得内疚，那就明天来为我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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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e恼怒起来：“你他妈地为什么非得去死！好吧，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Nicky惊讶地看着shane的反应：“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的死活？”

Shane瞪着他不说话。

Nicky露出了笑容，醉意十足的脸上显出一副自作多情的表情，晃晃摇摇接近shane：“告诉我为什么～？”

“我说过了。”

“你完全可以视而不见，这又不犯法。”

“我做不到。”shane说。Nicky的胳膊忽然绕上了他的脖子，抱住了他。shane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用力把他推了出去：“你干什么？！”

Nicky被他推的撞到床头上，右肩的患处一阵刺痛，nicky惨叫着在床上打滚。

Shane惊的跳起来：“你怎么了？”

Nicky说不出话，额头很快渗出汗珠。

Shane围着他转，不知如何是好：“你到底……。”

“弄死我吧～真他妈的受不了。”nicky从疼痛中缓过一口气。

“我送你去医院。”shane说着把nicky抱起来，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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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送我去医院。你直接杀了我吧，我谢谢你了……”

Shane已经抱着他跑到楼下。楼门前停着一辆车，一个男人站在车前等待。看到shane下来，立即打开后门。一瞥之下，nicky觉得这个人眼熟，但他无暇考虑。Shane抱着nicky坐进去，把他放在后座上。

“去医院。”shane对那男人说。

“不去医院。”nicky大着舌头继续制止他。“不能去医院，我宁愿一头撞死！”nicky用脑袋砰砰地撞车窗。Shane根本不答理他，打开车载冰箱门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递给nicky。Nicky立即眼睛放光，接了过来倒进嘴里：“好酒！”其它的全忘了。

车开到医院的时候，nicky已经酩酊大醉。Shane脱下自己的外衣，包着Nicky赤裸的上半身，把他抱出车外，走进医院。Nicky在shane的怀抱里产生幻觉。

“妈咪～。”nicky把头埋进shane的怀里，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什么呀！”shane只得忍受，不敢再推开他。

来往的值班护士掩面而笑，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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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刺穿透韧带，必须马上手术。我通知其它同事来。”值班骨科医生说。

“那就手术吧。”shane盯着CT屏幕，看着上面惨不忍睹的景象。

“家属签字。”医生拿过手术协议本递给shane。

“啊？我不是他家属。”

医生把协议本扔到一边：“尽管这是个小手术没什么危险系数，但是也需要家属签字，我们院方不会承担任何意外情况的责任。”

Shane沉默了一会儿，nicky讲述的经历在脑中过了一遍。

“我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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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不断地震动，marK摸出电话：“喂。”

“老同学！”是kian热情洋溢的声音。

“你好，老同学！”mark也热情起来。

“这么晚我有没有打扰你呀～。因为今天遇见了你，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怎么睡都睡不着，忍不住就拨了电话。没想到你居然也没有睡。”

“我经常睡的很晚，我老板是个怪人，他的作息时间很不稳定。”

“什么？你还有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