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梦雨————声久不息
声久不息  发于:2010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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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走的是路边,而这话也很明了的是对着他说的,因为那姑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他,他可全瞧在眼里呢!

而这话刚结束,前面也传来一声很好听的声音,「赵良。」这名字由那人叫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赵良像被磁石吸过去般转回了眼。

「刚才谁说一直盯着我背后,刚你都盯着哪呢?」

许清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还是那好听的要命的声音,只是那冷冷的表情让赵良打了个哆嗦。

十二

赵良想,他最近肯定是瘟神附体了。

两个人走过那香飘飘的地方后,倒是没再说话。他们寻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饭店去吃了顿还算不错的午餐,只是许清辉沉闷地吃,赵良也没敢说什么,气氛十分尴尬。

吃完了饭,赵良仍跟着许清辉走,没发觉走的路正好绕了个圈,又是朝擂台的方向去的。

到了下午,擂台那边已经不似早上那般冷冷清清,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饭后无事来看热闹的闲人。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场里头,会有哪个闲人突然跳下去,战一场风生水起。

许清辉见人那么多,什么也看不到,有些个烦躁,皱起了眉头。赵良也察觉到了,便四处找着有没有什么高地让他们看个清楚。

正好这时一辆空的载货的车停在了一旁,主人似乎是有些急事忙忙走开了。赵良忙扯扯许清辉的衣角道,「那边有辆车,我们能站在那上头看。」

许清辉回过头来看了赵良一眼,也没说什么就随着赵良走过去。

两个人站在车上头,不能随便乱动,不然便会失了平衡。不过视野确实是广阔了不少。

他们可以看到现在站在擂台上的是一个高大壮硕的汉子,和一个略瘦些的人。壮硕的汉子似乎不止体型上占了忧,拳脚功夫也十分的扎实,那略瘦的人根本没还手之力。

壮硕的汉子没一会功夫便把那家伙给丢到了擂台下,后来又上来了几个人,皆不是那汉子的对手。

赵良原先的时候虽也看过许多次擂台,不过那不是在洛阳,而是在苏州。当初也是他去看了以后给许清辉讲那些擂台的事,就如许清辉所说的,只是些壮汉的打打闹闹。

今天看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人虽然依然是壮汉,但是即便赵良也知道今天这比的是真功夫,而不是蛮力。

他看得很有兴致,都忘记了自己说不定也会被丢上那擂台……

许清辉似乎也看得很入神,忘记了刚才的事般。他忽地低声说,「这擂台和你跟我说的不太一样。」

赵良抓抓头,干笑了两声,他说的很多消息似乎都没准.。

「这样的擂台,即便我昨天训练过你了,似乎也不成……」许清辉开口说。

赵良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比起什么面子里子来,他赵良向来是更看重他这条小命的。他狗腿地道,「是啊是啊,即便我上去了,也只会被摔断几根骨头,你舍得吗?」

许清辉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舍得?」顿了顿,台上传来一阵喝彩声,许清辉又把视线移回到擂台,「只是有够丢面子罢了。」

赵良心里忽得有一丝凉,想着最近他真是蹬鼻子上脸,穿了身好衣裳就真当自己是宝了。

这时擂台上又传来阵喝彩,比刚才那阵更加的响亮。赵良朝那一望,和那壮汉对打的也不知道是换到了第几个人。现在这个身形不高大也不壮硕,比他赵良还小上一分,只是动作灵活好看得很。

只看到那小个子窜来窜去,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么,那大汉竟然倒在了地上。周围忽地一片寂静。

隔了阵,又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许清辉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让赵良觉得,许清辉可能认识这小子。

那个倒下的大汉似乎不服,在那边大吼着要拿「武器」比。那个小个子似乎也不怕,不知从哪抽出一柄细剑,又与那大汉斗上了。

这回,没两下,大汉又倒了下去,还多了两道剑痕。

旁边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许清辉眼睛里冒着亮光,突然道,「这样的擂台你是绝对不可能上去的了,我上去会会他。」

赵良愣愣地看着许清辉用好看的轻功「唆」地一下飞到了擂台上,站得稳稳当当。下一秒,赵良站着的车板由于突然少了一个人的重量而向赵良的方向倒。

「噗通……」

「哎呦!」

赵良不太清醒的脑子一下子全清醒了。屁股上一阵阵剧痛,他眼角都有了泪花。

痛归痛,他却很快地爬起来,又站回了车上,毕竟难得那个人要大显身手,他绝对不想错过任何的画面。

光许清辉上擂台的那身轻功就让周围又想起了叫好声,那个小个子看到许清辉似乎有些吃惊,马上又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两个人立着谁都没先动,周围的人也屏息瞧着,后来也不知是谁先出手,还是两人一同出的手,台上便只见剑影。

两个人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下头的人都专注的看也不知道看懂几分,忽然两个人都停了手。

赵良远远地听到许晴辉在擂台上笑了出来,笑得那么爽朗,这几天,他都没听他这么笑过了……

「好久没见,你居然都没有退步。」许清辉对着那头的小个子道。正如赵良所料,两人的确是相识的。

小个子也笑着,如今这样站着不动,赵良才发觉那小个子长得不错,「这是我要对你说的吧,我还怕你当少爷当得太舒服,剑生锈了呢。」

两人同时看了看四周,对视一眼,一同跳下了擂台。周围一阵轰吵,应该是都如赵良一般不明白两人怎么打到现在不打了。

不过总有看懂刚才局势的人,一个汉子跳上擂台道,「刚才那两位算是平局,如今我王某人上来,我们再来战!」

下头有的人叫好,有的人唏嘘刚才那场的精彩。

许清辉这人赵良是知道的,无论到了哪都能抓牢别人的眼球。只是只有个别如那小个子的能与许清辉同在台上,甚至打个平手,多数人还是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瞧着,看得血液沸腾。

他赵良就是个多数人。

十三

赵良站在那发了会愣,不多时许清辉和那个小个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许清辉拍拍他的手臂,朝他一笑。

「这位是刘弦,我们一同去那边的茶楼坐坐。」

赵良看着许清辉一脸高兴的神采,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但也只是点点头,跟着一起去了那茶楼。

三个人在二楼靠窗的位子落座,赵良坐在许清辉身旁,刘弦坐在他们两对面。

刘弦盯了会许清辉,又盯了会赵良,眼神里满是探究,「许清辉旁边这人是谁呢?也不介绍介绍?」

许清辉斜瞄了赵良一眼,不甚在意地道,「当初帮你准备冰的,便是他。」

赵良听到这形容脑子里转过些思绪,在一个多月前许清辉就叫他准备些冰,原来这些冰是那小个子拿了去。

刘弦听到了以后眼神一亮,盯着赵良不放,「赵良便是你了吧,那些冰真是好,做出来的冰镇雪梨可好吃了。」

赵良只笑不语,他当初准备那冰,本以为是许清辉要用的……没想到却被别人用来做了冰镇雪梨。

「许清辉总在我这提到你呢……」

刘弦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许清辉打断了,「刘弦,我让你打听的我哥的事如何了?」

刘弦似乎是个粗神经的人,听许清辉那么说,便也转了思维,道,「你放心,我这绝对是第一手消息,就凭着我家那么多消息渠道……」

「多余的话别说。」

「是是。」刘弦倒也不在意,「你哥仍在杭州,他这两天去了你爹看中的那姑娘家,似乎是想劝说他们吧。」

许清辉思考了会,说,「我哥自有他的做法。」

这刘弦看着就不像是会专心于正事的人,他转开话题道,「许清辉你怎么会到那擂台去的呢?我本想着晚上再去许府找你呢。」

「你能去,我便不能去?」许清辉笑道,「我本来只是陪着赵良去的。」

赵良在一旁打了个哆嗦,刘弦瞧着他说,「赵兄不是不会功夫吗?」

许清辉嘴角弯起,「我昨天训练了他一晚上。」

刘弦别又深意地眯起了眼,「了解了解。」他喝了口茶说,「其实我在擂台那见到你并不惊讶,毕竟我俩都是爱凑热闹的人。」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陪赵良。」

刘弦盯着许清辉那张满是笑意的脸道,「我对‘消息’的准确度还是有一定的判断力的。」

许清辉轻抿一口茶,转开话题问,「你这回会在洛阳呆多久?」

「我来洛阳也不单是为了通知你你哥的事。」刘弦顿了顿道,「其他那些事也比较麻烦,估计会呆挺久。」

「那也好,你留在这我也方便。」许清辉道。

刘弦苦着张脸,「我倒是想快点回去。」

他们闲聊了会有的没的,赵良就看着许清辉似乎和刘弦聊得很投机,在一旁也插不上什么嘴。他默默地转头望向外头的风景,轻轻叹了口气。

三个人喝完了茶。临走时,刘弦对着许清辉说,「晚上一起去喝会酒如何?」

许清辉只答了一个字「好」。

而这个「好」字之后,郁闷的是赵良。此时天色已经渐晚,许清辉没多想便让赵良自己回许府,他则直接与刘弦去一旁的酒楼。

并不是他赵良这么大个人了还怕一个人走回许府,而是他隐约觉得许清辉还在生着他的气,至于在生他什么气,他就不得而知了。

刘弦还偷偷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让他更确定许清辉是在生气。

刘弦说,「据我多年收集情报的经验,还有和许清辉多年相处的经验,他现在心里正藏着事情呢。所以赵兄你也别瞎想,我等会会好好劝他……」

听到前头那句,赵良已经一肚子苦水,后头那句赵良是已没力气多想的了。

到了许府,赵良直接进了石院里他的房间。他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连着今天奔波了一天,早已经累得没力气。

也许是身体没了力气的缘故,脑子也思考不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他便就这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不是很清楚许清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知道当他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突然觉得床上多了份重量,鼻尖环绕了股酒气。

那股酒气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让他觉得鼻子痒痒的,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揉揉。只不过,手还没碰到鼻尖,就遇上一个温热的触感。

他有些清醒了。

睁开眼,他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脸孔,这脸孔他魂牵梦萦。

赵良脑子忽地清醒了,条件反射地往床内侧缩。

许清辉一见他躲开,似乎非常不乐意,眉头皱得像个小山丘。

赵良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躲啥躲啊!许清辉半夜突然跑来窜门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能是因为白天那些事还徘徊在他脑海,可能是因为酒气惹人醉。

「许清辉,你这是喝醉了?」赵良盯着许清辉问,可是谁都知道,对喝醉酒的人这么问,问了也是白问。

许清辉没答什么话,像是盯猎物一样地盯紧着赵良。

赵良打了个哆嗦,他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接着就如他预感的,发生了不太好的事。

喝醉了的许清辉似乎不太爱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赵良看着许清辉被酒气渲染的脸,心脏震动地整个人都一阵发麻,脑袋身子似乎都有那么点不听使唤。

许清辉就好像真的狩猎一般,瞧准了赵良发愣的时候,就压了上去,两手按住赵良的胳膊,把赵良挤在了小小的床角里。

许清辉笑着看赵良,赵良被那笑糊地连自己名字都快不记得了。他挤着唯一一点清醒的细胞,问着一点都没用的问题,「你是要做啥……」

话还没说完,许清辉就拿行动告诉了他。

赵良的嘴还张着就被硬生生地封住了,唇舌纠缠,一股浓烈的酒气侵袭大脑。

人犯迷糊的时候,没有时间概念,赵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那时候他的身体肯定很欢迎这个吻长长久久地进行下去。

不过事不如人愿,许清辉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把嘴移了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赵良身体就这么失去了一份体温。

许清辉打了个哈欠,眼睛已经是闭起着的了,用着低哑的声音说着,「赵良你亲起来倒是没那么讨厌。」

赵良想他准是完了,或者说早就完了,居然看着个快睡着的人都能看得那么专注。

而许清辉这个引起赵良一系列应该或不应该反应的罪魁祸首,却在说完这句话后向前一倒,直接趴在赵良身上睡着了。

十四

赵良真是欲哭无泪,他都不知道昨天他是怎么把许清辉搬回他的房间,还顺带换了衣服才塞进被窝。

忙完这些事,仍是不得安宁。

倒不是有谁来闹他,而是他自己的心闹个不停。

他回了房,趟在床上想,明个儿该怎么面对许清辉……

不过第二天,许清辉倒是没什么反常反应。

赵良起来后很是不安心地走去堂屋,到了堂屋门口,他就瞧见与清辉已经在里头吃饭。他想死就死,硬着头皮往里头进,到了桌子旁落座的时候,还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打落了筷子。

他觉得有些尴尬地弯腰捡那筷子的时候,许清辉在桌子那头用着很是平常的语气说,「昨天宿醉的可是我吧,怎么反而是你动作迟缓了?」

赵良这才想起一件事,许清辉宿醉的时候从来都不记事情!

忽的,他觉得世界一片明亮。

「可能是昨夜没睡熟的缘故吧……」赵良瞎掰着,不过也不能算瞎掰,因为他的确因为某人某件事而难以入睡。

随后的那几天,许清辉基本把洛阳给逛了个遍。赵良跟着跑东跑西,也基本把四肢轮着折磨了遍。

就当许二少爷坐在城北的茶楼,品着城南才有的卖的铁观音,尝着城东的小吃时,赵良正从许府匆匆赶出。

等赵良赶到茶楼的时候,许清辉一杯清茶刚好喝完。赵良做习惯了倒茶这差事,一看到茶杯空着便先倒上了,才说正事。

「刚才许容来找过你,你不在,他便让我告诉你一声,许老爷觉得他身体好了许多,今晚到正厅里去商量谁来接管这家的事。」

赵良一口气说完,觉得口有点干,顺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了一旁。

许清辉皱皱眉头说,「赵良。」

「恩?」

「我今天左眼皮一直在跳,有股不太好的感觉。」许清辉揉了揉眉角。

赵良一惊,含在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他服侍许清辉这么多年,头一回听说许清辉也有不好的感觉……

一般啊,都是一旁的人遭殃吧!

两个人在城里晃了会,吃了晚饭,便回了许家。

等他们到了正厅的时候,里面已经等了很多人了。这些人许清辉和赵良并不面生,在这里的这些天里,他们有一个个去拜访过。

拜访的过程中,赵良就发现那些个亲属表面上似乎十分和气,但却个个野心十足。加之,刚许清辉那不安感,赵良不由得多留了几分心思观察四周。

正厅里头闹哄哄的,各路亲属在那闲聊寒暄,倒是没什么异动。

忽的,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只留几个人的脚步声。

许清辉和赵良同时朝脚步声的方向望去,不出所料,是许容扶着许无涯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个婢女抱着一个大家都没见过的婴儿。

正厅中央有一张太师椅,许无涯就在那坐下。看着许无涯坐下,其他的亲属也纷纷就进找着位置坐了下来。

许清辉与赵良坐在一起,大家都没有声音,等着许无涯发话。

从许无涯要许容搀扶着走进来这点,可以看出许无涯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透露着股老态。不过他的眼神仍十分有霸气。

他环顾了一圈正厅里头坐着的人。有些底气不足的,都不敢和他老爷子对望,低着眼。

当许无涯看到许清辉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赵良的错觉,他看到许老爷子嘴角露出了丝笑意。

「各位今天来到这,或多或少都从别人的口中,或我的口中得知今天我找来大家的原因了吧。」许无涯说着,中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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