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毒？”小乖迅速将桌上的菜仔细扫描分析，几秒钟后起身指着几样菜说：“这几样菜里有未知毒素，如果长期服用，轻则中风，瘫痪，重则死亡。”

那几样菜都是九方离最喜欢吃的。

九方离眯着眼，挥手叫来一个太监：“宣宏太医。”

试菜的太监躬身退下，背上一片冷汗，虽然早有死了觉悟，但当死亡真正接近时还是会吓得要命。太医提着药箱赶来。

“参见皇上。”

“平身。”九方离让人把小乖指出的几样菜端到太医面前：“检查一下里面是否有别的东西。”

太医将菜放在鼻下闻闻，取出银针一一试了一遍，银针并未变色。放下银针，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滴了一滴在其中一道菜中，本来绿色的青菜立刻变成红色。太医收好瓶子，躬身道：“皇上，菜中的确有毒。此毒名为诱血，无色无味，属于慢性毒药，若长期服用，必死。”

九方离挑眉：“那知道这药的出处么？”

“此乃雪沁国皇室密药。臣当年游历时曾有幸见过此药，花了数年才研制出能验出此毒的药。但解药到现在还未研制成功。”

“雪沁国。”九方离眼中流露出嗜血的颜色。“看来最近是太太平了，有人已经坐不住了呢。来人传山青。”

“主人，先吃饭吧。”小乖趴到九方离身上，张开手要九方离抱他。

九方离勾起嘴角：“这次真是得了个宝贝呢。”说着就将小乖抱起来。

“咦？怎么这么轻？”九方离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些侍卫疲累的样子。怎么自己抱起来就和一般小孩一样？

小乖眨眼：“因为你是主人啊。别的人休想抱起小乖。”

九方离真正的笑了，心中突然有一种优越感，这是自己一个人的东西呢，没人能抢走。江山可易主，但是小乖，绝对不会背叛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九方离心中就这样笃定着。

周围的太监宫女还有那个太医都吃惊的张开嘴，连忙低下头。好久，好久没看见皇上如此灿烂真实的笑容了。虽然平时也在笑，但从来没有今天这次的感觉，好像，是笑到心里去了。

小乖看着九方离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正在升高。小乖拉拉九方离垂在胸前的头发，泫然欲泣的说：“主人我好像坏了，身体温度好高，降不下来了。”

九方离连忙摸摸他的额头，温度的确是升高不少，看着小乖红扑扑的脸蛋，九方离邪邪的笑了一下，慢慢低头，吻上那张红艳的唇。

小乖张大了眼，虽然以前博士也会亲亲自己，但是都没有这种感觉，好像要炸开似的，胸口的人造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频率比平时快了几倍！

“闭眼……”九方离微微松开口命令道。

小乖听话的闭上眼睛，感觉主人温热的唇再次覆上，这次连舌头都伸进来了，不停的纠缠着自己的小舌，舔过每一颗牙齿，舌尖还在天堂轻轻划着。

对了，小乖想到，不知道主人体内有没有刚才那种毒素呢！得帮主人检查一下。

小乖主动搂住九方离的脖子，将舌头伸进九方离的嘴里，舌尖处伸出一条比蛛丝还细的银线，沿着呼吸道进入九方离的身体内部。

九方离惊喜于小乖的主动，对银丝的入侵完全没感觉，只是由着小乖的小舌头在自己嘴里滑动。

不一会小乖收回银丝，银丝上已经沾上了点点黑斑。小乖松开手，把脸朝向一边，把毒素吐出来。黑色的液体将地上腐蚀出一个小坑。

九方离的笑容僵在脸上。

“小乖……你刚才在做什么？”

小乖笑着趴在九方离的胸口前说道：“小乖刚才把主人体内的毒素都清除干净了哦，小乖很厉害对不对？”

九方离愣了一下，小乖把自己体内的毒素都清除了自己明明应该高兴的啊，怎么会觉得有点失望呢？他绝对不承认是因为小乖刚才并不是真的吻他的缘故。

“山将军到。”外面的太监拉长了声音喊。

一个俊秀的青年走进来拱手到：“臣，山青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哧。”

九方离无奈的看着怀中捂嘴偷笑的小家伙。“乖，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么？”

小乖咯咯笑道：“一个人的生命再长也就百多年，怎么会有一万年那么长了？那不是妖怪了嘛。”

山青连忙低下头，心中为这个小家伙默哀，说皇上老妖怪，太大胆了。

九方离却哈哈笑道：“没错没错，明明活不到那么长还说着什么万岁千岁的，都是愚人啊！还是小乖厉害！”言罢还捏了捏小乖的鼻子。

小乖呵呵的笑着，知道主人有事要办，所以没继续提醒他吃饭，而是抓住九方离的手指开始玩起来。

九方离对下面的人说道：“以后就不要再说什么万岁千岁的了，朕可不想当老妖怪。再呼万岁者，杀无赦。”

周围的人全部禁声，同时也明白了，皇上怀里的人就是新得宠的贵人，以后得好好伺候着呢。

宠溺的看了小乖一眼，九方离正色对山青说：“朕要你带兵攻打雪沁国。”

山青惊讶的看着他，“皇上，这件事情还没查清楚，这样就出兵是不是太草率了些？而且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各国和平共处，一旦发兵攻打雪沁，生灵涂炭，恐怕会遭来百姓的记恨啊！”

九方离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被小乖抓着玩，微点下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啊，就是太平久了，无聊。刚好这次雪沁送上门来给我玩。虽然这次下毒不是他们做的，但是自己的秘药被偷盗也是他们的过错，我们发兵威胁一下，说不定还能帮他们把叛徒抓住呢。”

山青沉吟一下，刚抬头就对上九方离深邃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心中知道这次雪沁之行是去定了，不由叹息一声，“臣领命。但是请皇上小心，能在这御膳中下毒，恐怕宫中也不安全了。”

“朕知道。你下去准备吧。”

山青退下后，九方离盯着桌上的饭菜冷笑一声，让人重新做几盘菜端到寝宫，抱起小乖便离开了。

4．机器人

用完膳后，九方离坐在床上，亲昵的刮刮小乖的鼻子：“乖，你不用睡觉么？”

小乖站在床边，可爱的偏过头：“小乖不用睡觉。”

九方离笑笑将人拉到床上：“那就陪我睡吧。”

小乖摸摸身下的木床，有些担心的问：“主人，打仗会不会对你有危害？”

九方离翻身压到小乖身上，故作为难的说：“危害啊……当然是免不了的。可能今夜就会有刺客来呢。”

小乖皱眉：“不行，小乖要保证主人的安全！”

九方离吻上小乖的额头，轻声调笑：“小乖要怎么保证呢？”

“小乖……小乖可以的，小乖很厉害。虽然这里不是很安全，但是小乖会保护主人！”怎么温度又上升了？似乎每次主人碰到小乖就会这样呢。

“呵呵……”九方离笑着一口含住小乖的唇，直到自己气喘不过才放开他。小乖没有呼吸，没有脉搏，心跳声也怪怪的，这让九方离莫名的出现一种危机感。他紧盯着他的眼睛低声呢喃：“会不会哪一天，你就会像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样突然消失呢……”

不，不要。我九方离一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在我厌倦你之前，我不准你离开！

“乖，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伤害到我哦。”

最安全？这叫最安全？！

小乖张大了嘴：“这里到处都是脆弱的木制品，完全不堪一击。那些侍卫虽然身上有种怪怪的能量，但是一颗子弹就可以搞定。这样的地方叫安全？”

九方离低声笑道：“这里和你的家乡不同啊。虽然不知道你的家乡厉害到什么程度，那个子弹是什么东西，但是在我们这里来说，皇宫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这次的事呢？最爱吃的菜里被下毒，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你的喜好吧。我检查你的身体，你至少服用这种毒素超过三个月了。皇宫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九方离有些讶异，小乖原来还是很聪明的。

“但是皇宫里有小乖啊，小乖会保护我的不是？”九方离解开小乖的衣服，摸上粉红色的突起。看着小乖没有丝毫反应的身体，九方离抬起头：“小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小乖摇头：“没有。”

九方离大汗：“小乖，是不是仙啊，妖啊什么的都没有情欲？”

小乖不解：“不知道，没有档案。小乖不是妖啊，仙什么的。小乖是机器人。”

九方离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乖，机器人……是什么？”

小乖眨眨眼：“机器人是可以帮助人类办一些他们做不到或不想做的事情的机器系统。小乖系列是目前最先进的辅助系机器人。”

机器？九方离不怎么明白：“那机器是什么？”

“机器就是由金属依据各种科学原理造成的非生命物体。”小乖继续解释。

九方离觉得手脚冰凉：“小乖，机器也可以像人一样么？”

小乖不解，主人怎么还没明白。“当然！小乖就是啊。小乖是小乖系列中最完美的，最像人的机器人了。”

九方离紧紧揪住床单，低下头让人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也就是说，你并不是仙，不是妖，甚至……不是人。只是一个机器？只是一个有着人类外表的铁人？”

小乖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看起来像要生气的样子，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是的，主人，”

嘶！

床单被九方离扯出一块大洞。他非常震怒，感觉到自己被欺骗了，被这个少年的外表欺骗了。他不是人，只是一块披着人类外表的金属罢了！怎么会这样？！九方离愤怒的看着身下不知所措的小乖，这张脸，就是这张脸！

“不许躲！”九方离一拳击在小乖头边瓷做的枕头上。锋利的碎片四射开来。

小乖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主人的身体，九方离身上涌起一层金光。等金光退去时，九方离愕然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可是小乖由于他的命令，脸上，脖子上多了好几道伤口。甚至有一道深可见“骨”，银色的“骨”。

九方离从小乖身上起来，有些惘然，这不是早料到的结果么？夹着内力的碎片，听自己命令不躲的他身上一定会被割伤的。早就知道了不是么？那自己现在在心痛什么？他不是人啊，他充其量只是块有思维的金属……罢了。

“主人小心！”

小乖一把拉过九方离，另一只手抓住破风而来的利剑。

黑衣刺客一惊，知道刺杀失败，在剑内贯注了全部的内力，用力向前一刺。

“不！！！”

九方离一掌将刺客打飞，门口的侍卫听到皇上的声音立刻冲进来，迅速拿下刺客。

九方离抱着小乖，小乖脸上脖子上到处是割伤，那是他造成的，手心处的伤口也很深，不停冒出电花，而最严重的是，他的心口处，一剑贯穿。吱吱啪啪的火花声从里面传出来。

小乖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伤口：“不会的，不会的，爷爷说过小乖刀枪不入，小乖不会被一把剑贯穿的……小乖……小乖还要……保护……主人……”

小乖举起手，九方离立刻抓上去。

小乖用食指轻轻的点在九方离脸上的泪珠上，再摸摸落到自己脸上的水滴，微微一笑：“小乖……终于有泪了呢。”

九方离温柔的抹去小乖脸上的水渍，“笨蛋，流泪，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可以，我永远不会让你流泪！”

“还好，主人没事……”

九方离看着小乖眼内的光华散去，感觉他体温慢慢下降，皮肤渐渐变硬，又恢复到初见面时的模样……

“不……不……”九方离颤抖着摸上小乖的脸，被冰冷的温度吓到。才一天而已，他们才在一起一天而已。他不重要的，他对自己一点也不重要！九方离心里这样呐喊着，但是手却不听指唤的将小乖冰冷的身体拥紧。

“只是个机器而已，我一点也不在乎他的。”

九方离的随侍太监站在旁边，看着九方离一面说着“他不重要”一面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皇上，请让老臣看看公子的伤势吧。”不知什么时候，宏太医已跪在旁边。

“没用的，没用的”九方离呢喃着，也不知是再说医药对作为机器人的小乖没用，还是说自己对自己的心理暗示没用。

不管九方离如何悲伤后悔，小乖不会在醒来了。

后悔，是的，早就知道那些人听到自己要攻打雪沁国的消息，今晚一定会狗急跳墙的不是么？但是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失神，所以，小乖没了。

耳坠。对了，耳坠！

九方离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指上一划，滴到恢复蓝色的耳坠上，红色的血液从上面流过，然后，滴落……

不，这是意外，再滴几次一定行的。小乖一定会回来！

更多的血滴到耳坠上，蓝色的耳坠上布满红色的血液。

“皇上！皇上你这是干什么！”一大帮人赶快拉住皇帝，太医急忙掏出药膏敷上皇帝的手腕。

没用了……难道就这样失去他了？

九方离抓着小乖的手捂住胸口，那里很痛，很痛，小乖只是个由人做出来的机器人，小乖应该是没有人类情感的，但是万物有灵，谁能肯定小乖一定就不能出现自己的思维感情呢？可是……他伤害了他，并且，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只能苦涩的忍着这份痛苦，或许过段时间就好，或许会永远的痛下去……

“机器人又怎样……”

九方离闭眼，一滴眼泪流下。

5．分别

一年后。

“启禀陛下，雪沁国派遣使者来交递降书。”

“传。”

九方离坐在龙椅上，一手支着额，冷冷的目光扫向大殿下的雪沁使者。雪沁使者看上去很年轻，长相也是英俊不凡。

哼，以为投降了就可以了结了么？一想到还在床上躺着的人，九方离心中一片阴霾。

雪沁使者弯腰行礼。

“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倒吸一口气。使者莫名的看着周围大臣突然一副惊恐的样子。

“皇上，雪沁使者不知道天朝规矩，请皇上宽恕他们。”外交大臣立刻站出来拱手道。

“不懂规矩？”九方离冷冷一笑，“那就等他们懂规矩时再说吧。退朝。”言罢甩袖而走。

雪沁来的使者是雪沁国最受雪沁王宠爱的新科状元雪才溪，年纪轻轻就受到重用自然心高气傲，哪受过这样的气？哪怕自己的国家是战败国，还是应该以礼相待，这天朝皇帝是怎么回事？！竟然这样待自己！

“陛下请等等！”雪才溪挺直身板，大声道。

九方离停下来，半侧过连冷声道：“我已经说退朝了。此次看你初到本国，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你再不识相，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