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那一天开始，有一些两人都未曾察觉到的东西也开始了发芽，那，就是——缘吧！

番外四

“喂，朱雀，你又偷懒！”已经长成俊美少年的红鎏走进寝宫，一看到趴在自己床上睡得酣然的少年，便气的冲过去，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纤瘦的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惊醒，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待看清眼前之人，很自然地动了动耳朵，一下变身为狐，跳到了他怀里，美美地补眠。

红鎏火更大了，一把将他摔到床上，揪着他的耳朵低声吼，“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在大白天变身为狐，否则被人撞见怎么办？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在的时候，要勤加修炼吗？你又偷懒睡觉……”

说了半天，红鎏发现小狐狸根本没理他，任他提着耳朵依然睡自己的大头觉，一时气的什么都不管了，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整个身子提起来摇晃，“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

很快，小狐狸在红鎏的暴行下终于睁开了眼，扭扭腰，一下变成了人，耳朵红红地靠到红鎏肩上，“我好困啊，你就让我睡吧，睡一小会儿就好。”

看到朱雀眼底淡淡的黑影，红鎏知道他定是昨晚彻夜学习自己教的东西，一时心软，点了点头，搂住他的腰，一起倒到了床上，“就睡一会儿。”

“嗯……”，朱雀美美地点头，耳朵一动，又变身成狐，趴到了红鎏怀中。

睡觉，他还是喜欢用狐狸的身体。

红鎏气的咬牙，悔恨自己为何要心软，懊恼自己为何就改不了他睡觉喜欢挑阳光好时的习惯。

不过，气归气，红鎏依然拉过被子盖到身上，两手紧紧地圈住小狐狸怕他掉了下去。

自从知道小狐狸的故事，红鎏翻遍各种古籍，终于发现通过修炼可以变身成人，而且小朱原本就不是一只狐狸，所以，虽然他很可爱，毛茸茸摸起来很舒服，圆滚滚的肚子尤其有趣，但红鎏更愿意有一个人的朋友。

于是，他便强迫小狐狸修炼。当然，除了修炼之外，红鎏还发现小狐狸单纯的如同婴孩，对世间的许多事不了解也不明白，于是，终有一日要统领天下的小太子便决定先教化自己这个神仙朋友——自从和小狐狸成了朋友，红鎏便拒绝承认他是妖怪，而只承认他是个神仙，而且是个有点笨笨的落难神仙。

小狐狸原本是天地孕育的一缕精魂，只要他愿意，学什么都很快，对于红鎏的提议他很好奇，于是拼命修炼，当然他并没有告诉红鎏，他修炼的初衷只为了变身成人之后，可以吃更多的东西。

当红鎏长到十二岁的时候，小狐狸已经能够随意地在狐身和人身之间变来变去了，而他也在红鎏的教导下学习了很多东西，从小狐狸第一次变身开始，红鎏便觉得他原本的名字不太雅，尤其是在他拼了命吃着各种美食时，更是觉得小朱小朱的叫着像是在叫小猪，于是提议让他改名字。

小狐狸想想没有反对，只要不让他少吃一顿，什么他都是顺着红鎏的，于是红鎏想来想去，就用了远古四灵之一的朱雀做了他的名字。朱雀是古代的南方之神，四灵之一，乃吉祥之鸟。不过红鎏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朱雀这个名字里也有一个朱，而且朱色便是红色，小狐狸变身的第一次正是顶着一头火一般红颜的头发，于是便把此名塞给了他。

朱雀自从认识红鎏的第一天，便恋上了他温暖的怀抱。当他空闲的时候，他便变回原形，放肆地跳到他身上，钻近他怀里，在他怀里赖着、缠着，象个调皮的小孩。而当他忙的时候，他就化成人身，用幼小稚嫩的手紧紧扯住他衣服的下摆，迈开蹒跚的脚步，跟着他到处晃悠。在他刚变身成人的时候，还不太习惯用双脚走路，那时的他经常跌倒，而红鎏，便成了他最好的老师，一步一步地教他如何做人。

那时的朱雀学着红鎏的一举一动，模仿他优雅的，尤显高贵的举止，即便偶尔跟不上跌倒了，也会很快爬起来，再一次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襟。

红鎏疼他，宠他，虽然偶尔也会凶他，可他一点也不介意，因为，他也同样疼着红鎏，宠着红鎏，偶尔凶着红鎏。

刚学会变身的朱雀，尚无法隐去头上尖尖的耳朵，无法藏起身后长长的尾巴，但偶尔临镜，红鎏便会发现，镜里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小小容颜，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肤若凝脂，唇如点丹，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红色的头发张扬地贴在头上。

那时的朱雀会略微抬高下巴，得意地对红鎏说，“怎么样，我比你好看吧。”

虽然心里也为这样的容颜惊叹，红鎏却打死也不肯说出口，重重地冷哼一声，跑到书桌边学习，不过却忍不住偷看，那个美丽的小人儿如何在镜前模仿自己的各种姿势。

那时候的红鎏，心里暖暖的，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懂得，那便是幸福。

红鎏身为当今太子，自小便有专人教授他床弟之事，而当他第一次有了那种本能的渴望时，他眼里看到的只有朱雀。

可是，那么单纯，那么干净，那么全心全意信任着他的朱雀，他怎么能对他有非分之想。他恨自己，厌恶自己，有意无意躲着朱雀，而朱雀却以为是自己修炼学习不够努力，才让他生气。于是，红鎏便总能在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朱雀小小的身子在烛光之下，或是捧着一本书认真研读，或是盘膝坐在地上努力修炼。

随着朱雀的修炼，他能够变身成人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个人的身子也渐渐长大，容貌更是出落的绝世无双。

面对这样的朱雀，红鎏越来越无法克制心中的渴望，而此时，朱雀也失去了对人类身体的新鲜感，怀念起当初顶着胖胖的肚子在阳光下睡觉的日子，于是，每当睡觉时，朱雀便会变回狐狸模样，美其名曰有毛睡得舒服。

红鎏终于因此而能缓解自己心中的渴望，但青涩少年为了掩饰，难免故作雷霆大怒或者苦口婆心劝说朱雀要做个人，然而每当看到朱雀被他唠叨的昏昏欲睡，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直到把自己点成了一只狐狸时，心中却是偷偷笑着的。那时的红鎏也会爬到床上，抱着这个小小的东西，陪他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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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朱雀……你在做什么……”，轻软的声音断断续续出口，红鎏全身酥软陷在柔软的被窝中，无力地推着趴在自己身上又舔又吻的朱雀，伸出的手却因为那席卷浑身的颤栗而攀上了他赤裸而美丽的身体。

刚才一回红鎏宫，朱雀便将他压到了床上，笨拙地脱去彼此的衣物，生涩的轻吻。

红鎏身为太子，自是身娇肉贵，皮肤白皙若雪，而朱雀却是全身柔滑无比，透着美玉一般的润白。两人肌肤相亲并非第一次，自小两人便是一同沐浴，只是两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这次的不同，彼此触碰之下，竟是一阵阵如同电击的轻颤。

“朱雀……你在……做什么……”，感觉到朱雀笨拙而努力的动作，红鎏忍不住又一次地问。

朱雀抬头，迷蒙的双眼中透出天真与纯粹的欲望，隐约似乎还有一丝楚楚可怜，“红鎏，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慵懒的声音像是魔音灌耳，红鎏一愣之后却有些哭笑不得，“我没有生你的气啊！”

“可是你总是躲着我，他们都说你生气了”，朱雀可怜兮兮地说着，眼中竟有薄薄水雾，绝艳的红唇也微微嘟起。

“他们是谁？谁说我生你气了？”红鎏抚上朱雀的脸，抚开他轻轻皱起的眉，看他皱眉，他竟是那样的心疼，连自己也没发觉到，已经抓过他一只手放到了自己胸口，“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朱雀似乎并不相信，委屈垂眼，“茗云说你躲我就是生我气了。”

“那么，如果我生气了，你要怎么办呢？”朱雀单纯的固执，红鎏一直都知道，所以忍不住哄着诱惑，天知道，他躲他并不是因为生气，可是如果能让他不再困扰，他要做什么，随着他就好了。

“嗯……唔……”，朱雀听了红鎏的话，玉色的脸上竟然透出一小片红晕，手指若有似无地从红鎏胸口划过，吞吞吐吐话不成句。

“怎么了，你不是不想让我生你气了吗？”继续诱哄，虽然他这么赤裸着缠在自己身上是神仙也难抵挡的诱惑，可红鎏还是决定先解决朱雀心中令人心疼的纠结。

朱雀闻言，迅速抬眼，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抿了一下唇，然后埋下头进行从刚才就折磨着红鎏的亲吻。

“唔……”，红鎏猛抽一口气，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推开朱雀，“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这样……”，太美好，也太折磨。

朱雀眨了眨眼，长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我不知道。”

“啊？”红鎏突然有想打他屁股的冲动，将彼此脱至赤裸，然后趴在他身上又舔又吻，却对他说什么不知道？这算什么？神仙才有的逻辑，还是中了邪说胡话。

不过无论是什么，红鎏都打算结束这无比折磨的温柔，猛地起身坐起来，拉过薄被裹到了朱雀身上。

不能再看了，再这么下去，他不敢保证不会伤害他。

找了一件单衣穿上，红鎏接着问，“究竟怎么了，告诉我？”

朱雀的双唇从被红鎏推开那一刹便开始颤抖，如今听了他略带怒气的质问，无法控制地扁了扁，又大又亮的眼中，泪水如同珍珠一般颗颗滚落。

一见朱雀这般模样，红鎏慌了，急忙冲到他面前将他抱到怀中，“怎么了，怎么了，是谁欺负了你，还是想吃什么了……”

红鎏无比心疼地哄着，朱雀却越哭越凶，瘦削的双肩不停颤抖，微凉的手臂也缠上了红鎏的腰，“他们说你生我气了，你不喜欢我了，除非……除非……”

“究竟是谁跟你乱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不是说了，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也没有不喜欢你，他们究竟想让你做什么？”，红鎏略微急了，突然有点懊恼朱雀这折磨人的固执，他们说，他们说，他们说的他就信，怎么他说的，他却偏不信。

“他们给了我一本书，他们说如果我按照书里做了，你就不会生我气了！”对于红鎏的怒气，朱雀有些胆怯，但仍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书？什么书？他们要你按照书里做什么？别听他们胡说！”

一听红鎏的话，朱雀又哭，红鎏慌了，彻底投降，“好了，好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可是你别再哭了。”

朱雀直直盯着红鎏，眨了眨眼，眨掉最后的泪水，迅速脱开两人身上的束缚，再一次把红鎏压到了身下，像是怕他反悔一般，有些急切地吻了下去。

红鎏愣了半天，心中突然一个激灵，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家伙，还是神仙呢，被宫女们耍了，还那么天真地执行。

红鎏的异状，朱雀察觉不到，可是从小服侍他的宫女却察觉了，多年无法纾解的心结，就在那像亲姐姐一般的宫女试探之下吐露了出来，没想到她竟然想出了这么个古怪的点子。不过，朱雀这家伙难道真的对此事完全不懂吗？他可是活了几千年的神仙啊。然而一想到朱雀以往闹出的许多笑话，红鎏不得不承认，他也许真的不懂。

红鎏思绪流转的时间，朱雀的吻已经来到了他的胸口，无比生涩却又有着无比的魔力。红鎏闷哼一声，脑中眩晕阵阵，是他诱惑他的，这可怪不得他了。

一旦下定决心，红鎏立刻变的主动，圈着朱雀的腰，翻身压到了他身上。

“怎么总是这么笨，让我来教你”，宠溺地轻点了一下朱雀的鼻尖，红鎏朝着那红艳的唇，压下了自己的吻。

虽然无数次的学习过，真正实践时也有着胆怯，更何况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只怕心中汹涌的激情会伤了他。

红鎏滚烫的舌在浅吻之后轻轻撬开了朱雀的嘴，顺势而入，贪婪地吮吸他口中香甜，笨拙地与他的舌纠缠，双手也没闲着，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滑到他胸前的红樱，或重或轻地揉捏。

“唔……嗯……”，陌生的感觉蹿入脑中，朱雀忍不住呻吟出声，又忍不住想要摆脱那种不适，轻轻摆动腰肢。

红鎏轻笑一下，放开朱雀红唇，又来到他的锁骨，这次并不吻，却使坏地咬了上去。

朱雀吃痛，蓦地睁大了眼，盯着红鎏，流丽晶瞳中闪动着疑惑、迷惘和诱人而纯粹的春情。

红鎏继续向下，用舌尖代替手，温柔地挑逗那渐渐挺立的红樱，无比爱怜地吮吸、打圈，满意地感受到怀中柔软身子的颤抖，而那些呻吟便如同最美的仙乐，挑动着彼此的心弦。

“红鎏……”，朱雀在红鎏的唇停到他小腹处打圈时，有些慌乱地唤着他的名字。

“嗯……”，红鎏的一只手已经来到朱雀早已挺立的欲望之处，呵护一般地轻轻揉着。

“好奇怪……好奇怪……”，朱雀的手颤抖着在空中挥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红鎏立刻将它握到手中，怜惜的轻声问，“什么好奇怪。”

“感觉……好奇怪……”

“什么感觉？”

红鎏坏笑着轻舔了一下朱雀粉红色的欲望顶端，立刻引来他一阵轻颤，半撑着身子，有些无辜又有些可怜地望过来，“红鎏……我生病了吗……”

那种奇怪的感觉，有些难受，有些快乐，是他千百年来从未感受过的，燥热、难耐、莫名的渴望，身体里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急欲寻找一个出口，而更奇怪的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虽然陌生，虽然折磨人，他却并不想停止，所以，他想他一定是生病了！

红鎏摇头，怜惜地抚上朱雀红艳肿胀的红唇，“不要怕，我陪着你生病！”

分开修长漂亮的双腿，手指探入禁密之地缓缓抽动，让那美丽的地方适应异物的存在。

轻喘，肢体交缠，有些混乱的抚摸和某一处急切的渴望，彻底夺去了两人对外物的一切感知，眼里、心里只剩下对方。

哪怕没有了全世界，也只要你。

红鎏感觉到朱雀的身体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轻轻抬起他的腰，让他能够最大限度地接受自己，然后便再无迟疑地将自己的欲望送入最深处。

“啊……”

心里明白这种事应该温柔，可红鎏毕竟是第一次，一旦探入便控制不住地疯狂律动。原来这就是欲望，总是想要更多，不停地想要更多，只想要更多……更多……

朱雀火红的头发，妖物一样散落在他晶莹的皮肤上，眼朦胧，唇轻启，每一次的呼唤都足以让红鎏疯狂，足以让自己陷入疯狂。

……

顶峰的到来，红鎏紧紧搂住所爱之人，而怀中之人却像是陷入某种慌张一般，双手在虚空中挥动，想要抓住些什么。

情事毕，红鎏怜惜地将朱雀搂在怀中，而朱雀不知是太过疲累还是懂了什么，竟然没有变身，只用沾染了无数红印的身子轻柔缠着红鎏。

“朱雀，我爱你……你爱我吗？”

仿佛低喃的情语，没有得到回答，被问的人轻合眼陷入梦里，最后的模糊意识——爱，是什么？

第六十章

姬兰昊死了。

当意识到这个既成的事实后，每个人的心里有着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