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之债+番外(出书版)by 烽火迷尘
  发于:2010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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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辅导员无奈地说:「这件事情是院主任抓到的,我们想大事化小也不行。」随后被刮了一顿的系主任回来,忿忿地说:「院里要拿这件事情做典型教育,估计你。。。。。。」主任厌恶地看了一眼柯恩宇,恶狠狠地说:「就等着被开除吧!」系里早就知道柯恩宇和尚意坤的事情,但民不举官不纠,系领导也没找柯恩宇的麻烦,但这一次,几位院领导是去宿舍楼探望学生,撞见那「不堪入目」的场面,就是有人不想追究,其他人也不会同意,所以严办是肯定的了。
尚意坤虽然是本校的学生,但已经毕业,更何况他家里跟学校领导层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没人能奈他何,于是所有的惩罚,要柯恩宇一人承担。
柯恩宇一听到开除二字,顿时双腿发软,他苦苦哀求道:「主任,求你了,我不能被开除。。。。。。我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再重新读大学了。。。。。。主任。。。。。。」「你求我有什么用?」系主任也是一脸怒气:「自己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要有被惩罚的准备,你知道不知道,你害得我年终奖都没有了!而且你有没有看校规,明文规定不准在校内同居,何况你还跟男人做这种事情。。。。。。」主任还在发牢骚,柯恩宇泪流满面地继续爱求,甚至就要跪下,林梓旭看不过去,拉着他离开。
在走廊的拐角处,林梓旭骂道:「你还有没有一点骨气,开除就开除!有什么大不了的?」
柯恩宇胡乱地摇着头,感觉晕晕的,站都站不稳。
他想问林梓旭,骨气是什么?有了骨气,是不是能吃得饱得暖,能摆脱贫穷、摆脱被人看不起的命运?
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底有一种绝望、一种愤恨,还有仅存的尊严,他不想在这个一直欺负他的人面前哭。
推开林梓旭,柯恩宇步伐沉重地迈向建筑学院办公室,林梓旭抓住他的胳膊冷笑:
「你真傻假傻?你现在去面对那些老头子,只会被他们轮番羞辱,然后立刻就会做出处罚决定,把你开除!」
「我去求他们。。。。。。」
「你别天真了,你拿什么求!他们不认人,只认钱!」柯恩宇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林梓旭。
松开柯恩宇的手,林梓旭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情是瞒也瞒不住了,你们被四个领导抓住,要封住四个人的口,也许连钱都摆不平,还要加上足够的人情!」柯恩宇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低下头。
「求那些人,还不如回去求你的哥哥。。。。。。看他够不够疼你!」林梓旭拍了拍柯恩宇的肩膀,转身离开。
柯恩宇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跑回宿舍,正看到尚意坤挂上电话。
「哥。。。。。。」他却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凝视着柯恩宇,尚意坤轻声说:「我已经。。。。。。给父母打电话。。。。。。他们马上就会回国来处理。。。。。。你放心吧!」
柯恩宇上前抱住尚意坤,半晌,才颤抖着问:「他们不知道你回国了。。。。。。」「现在知道了。。。。。。」尚意坤托起柯恩宇的下巴,苦笑着说:「现在。。。。。。他们要回来,处理他们不肖的儿子惹下的麻烦了。。。。。。」
柯恩宇努力睁大眼,却看不清尚意坤的表情,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纱。。。。。。那隔阂的因由是柯恩宇的不坦诚。
从那天开始,柯恩宇干脆不去上课,整天躲在寝室里,尚意坤也没有出门,待在宿舍练吉他,他们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被洗破的衣服和弹走调的音弦泄露了他们的心绪。
这一次,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等待他们的,又会是怎样一条路?
由于柯恩宇始终没去院里说明情况,所以处罚决定迟迟没有下达,就在院里等不下去决定先通报批评的时候,尚意坤的父母终于赶来。
尚氏夫妻是典型的商人,母亲热情善谈,父亲沉默内敛,两人一言一行都透着精明。
看到两人,柯恩宇紧张得直哆嗦,他想躲出去留给尚家人单独说话的空间,却被尚父拦住。
「我们的时间紧迫,解决完这里的事情还要赶到欧洲去,我就直接说我的条件。」尚父言简意赅地说:「我可以动用我在学校里的人脉,再加上金钱,帮你摆平这件事情,但条件是,你要和小坤分手。」
虽然早有准备,但被这样开门见山地提出来,还是让柯恩宇的头脑一瞬间空白。
他转回头,看着尚意坤,他就站在窗口,眼睛好像是在看着他,但却找不到交会点。
「你要考虑吗?」尚母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笑容里有着不耐烦:「我稍微打听了一下你的家世,好像有些困难是吗?我们可以资助你剩下两年的学费,生活费也可以。」柯恩宇收回目光,却依旧没有作答,低着头,手指无意义地拉扯着衣角。
「柯恩宇同学!」尚父皱着眉,口气不善:「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请你快一点给我们答覆,如果你一直沉默,那么我们也不好插手这件事情,你就自己解决吧!」「不是的!」柯恩宇急忙抬起头,张了张嘴巴,然后再度回头,望向尚意坤。
这次尚意坤终于看向他,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哥。。。。。。」柯恩宇叫了一声。
尚意坤还在笑,棱角分明的脸庞有一种难言的悲伤:「你有决定了,是吗?」「嗯。。。。。。」柯恩宇点头,不知如何开口。
尚意坤将目光调向窗外,轻声感叹着:「有了决定,你就说吧。。。。。。我从来都影响不了你的想法!」
转回头,迎上尚氏夫妇催促的目光,柯恩宇深吸了一口气。
微弱的,但会改变很多事情的声音,在屋于里响起:「就按你们说的办。。。。。。」尚氏夫妇松了一口气,尚母拍了拍柯恩宇的肩膀,笑容可掬,「我们现在就去联系校长,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等事情解决了,我会给你支票。」柯恩宇感到脸颊火热,尚母眼神中的轻视让他无地自容,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们、你们不去问问。。。。。。哥的意见?」
「问小坤?」尚母有些疑惑地说:「你们不是商量好,一切都由你做主吗?」柯恩宇惊诧地张大嘴巴:「我。。。。。。做主?」
尚母有些不放心的问尚意坤:「你在电话里说,只要他同意分手,你就无条件离开,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我会离开!」尚意坤摇摇头,微笑着为他们的关系,划上句点。
「哥。。。。。。对不起。。。。。。」柯恩宇感到眼睛一阵干涩,明明是那么伤心,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也许,他的泪,都在尚意坤的心底流尽了。
尚意坤不住地冷笑:「对不起?我从你口中,永远只配得到对不起。」他明明早就清楚的。。。。。。可为什么,还是一次次的被他用同样的手段伤害?
尚氏夫妇亲自去和校领导「沟通」,又请院里的主任吃饭,私底下还进行了哪些「磋商」,柯恩宇没兴趣知道。
事情很快烟消云散,但几天时间里知晓的人也不少,几乎整个建筑学院都知道,柯恩宇和已经毕业的有钱男人在宿舍里鬼混,被领导「捉奸在床」尚意坤迅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柯恩宇不敢面对他,但又答应过如果分手,一定给他一个交待。
「哥。。。。。。你知道。。。。。。我不能被开除。。。。。。我、我没有资本蹉跎岁月。。。。。。」柯恩宇试图解释,可是尚意坤根本无动于衷,只是沉默地收拾着,把自己生活了一个多月留下的痕迹,一一抹平。
「哥。。。。。。」抓住尚意坤的袖子,柯恩宇颤抖着开口:「原谅我。。。。。。等我。。。。。。」「你要我拿什么原谅你!?」一直平静的尚意坤突然爆发了怒气,「你都做出了选择,还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一把推开在自己面前期期艾艾的人,尚意坤悲凉地笑着:「我以为。。。。。。你多少会犹豫的。。。。。。你知道吗?你吃了大亏!」「哥。。。。。。」
「只是两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而已。。。。。。我更值钱!你可以要求更多。。。。。。」垂下头,尚意坤感到浑身无力,他的激情,已经被柯恩宇一次又一次的出卖、背叛磨平。
「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为了钱。。。。。。」
「那你是为了什么?」尚意坤甩开他的手,看着柯恩宇的身体在发抖,他永远是这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声音也有气无力,仿佛受到伤害的是他。
深吸一口气,尚意坤一字一句地说:「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以为你也是同性恋,是来向我示好,后来我才发现,你只是贪图我的保护、翼望我能给你安逸的大学的生活!可是在你有了女朋友以后,你连个理由都没给我,就把我抛弃了--你这样利用我,我认了,谁让我有眼无珠--谁让我误解了你的沉默!」柯恩宇低着头,接受尚意坤和自己良心的谴责。
「你第二次来找我,美其名曰,送还东西。可是,又一次引诱了我,让我去为你出头,解决你糟糕的人际关系!我也认了,毕竟那是我主动的,你没有开口求我!」尚意坤一边说,一边向柯恩宇逼近,最后把他困在墙角和自己的双臂之间。
「你第三次主动跟我联系,是因为你搞大了女人的肚子,你把这份责任也推给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太愚蠢,还是太聪明!?」捏着他的下巴,尚意坤努力克制自己的暴力冲动。「这一次,是你要我回来的。。。。。。可是愚蠢的还是我,因为你一两句话,就不顾一切地赶回来,被你伤害了这么多次,还是不吸取教训!我今天再度被你抛弃,完全是咎由自取。。。。。。是我活该!」
从一开始的声嘶力竭,到最后的弱不可闻,尚意坤的声音融化在空气中:「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回来?如果只是生活窘迫,你完全可以向我敲一大笔钱,我会给你的!」
「不是这样的。。。。。。」尽管已经做了这么多无耻的事情,柯恩宇还是不愿意自己在尚意坤心中,只留下一个贪财小人的猥琐形象。
「如果不是这样。。。。。。告诉我实话!」这是尚意坤最后的要求:「我要听你的真心话,为什么。。。。。。要我回来!」
深吸一口气,柯恩宇说出了肺腑之言:「我、我只想要个。。。。。。哥哥!」最后的一层纱,终于被揭开,朦胧过后暧昧过后,却是这样令人无奈的答案。
无关爱无关欲,他只是想要一把保护伞!
「柯恩宇,我这一次真的、真的要放手了。」尚意坤垂下双肩,眼眸里最后的火花也消失不见。
听闻「放手」二字,柯恩宇心头突然一阵抽搐,他几乎有冲动要收回前言,这时门被推开,尚氏夫妇进门,看到他们暧昧的姿势,沉下脸。
尚意坤放下手,放开了对柯恩宇的钳制,提起行李,大步迈向门口。
「哥!」柯恩宇又喊了一句,尚意坤慢慢转过头,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那最后一瞥的时间里,柯恩宇紧紧盯着尚意坤总是承满温柔笑意的眼,然,伤心过后、愤怒过后。。。。。。甚至绝望过后,他的眼里什么都没留下,只有空空荡荡的一片混沌,再也没有执念。
柯恩宇恍惚地想起,他从没见过他流泪,而今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才明白,尚意坤一直在哭泣,而他,就是那个害他流干泪的罪魁祸首。
柯恩宇下意识就想追出去,却被尚父挡住。
尚父掏出一张支票,塞到他手上,正色道:「记住,遵守你的承诺!」抓着那张支票,柯恩宇颤抖着问:「叔叔,阿姨,你们应该知道,知道哥他只喜欢男人,为什么。。。。。。」
「为什么还极力反对你们,是吗?」尚母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说:「知道不等同于接受,更不是支援。我们能容忍他玩玩小男生。。。。。。」尚母的笑意变得残酷:「但不能忍受他被小男生玩弄!你们的事情,我不是没调查,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说完,尚氏夫妇转身离开,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房间多待。
不大的屋子静得骇人,一想到要独自面对剩下的两年时光,柯恩宇突然颤抖起来,不是惧怕被欺负被排挤,而是恐惧没有尚意坤温暖怀抱的孤寂。
他想拥有一个哥哥。。。。。。却不愿回应尚意坤炽热的感情。
自私如他,就算被惩罚失去一切也是咎由自取。
柯恩宇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支票,眼前一片模糊,之前无论如何难过也流不出的泪,这一刻掉了下来。
这张支票买走了他最珍贵的感情,最可悲的是,是他亲手出卖!
尚意坤拎着行李,背着吉他,慢慢走出自己生活了四年的校园。这一次离开,对这所校园而言,即是永别!
在这所校园里,他用真心爱过一个男孩,爱过一个外表看起来无害且无辜的男孩,但换来的结果是无情的背叛!
在这里,他彻底对人性失望。
没人能为爱情付出所有,感情在金钱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更何况,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我只想要个哥哥!
柯恩宇如是说,斩钉截铁地毁了他全部的翼望。这么久,近两年的付出,不过换来一句「对不起」,他只配得到他的「对不起」!
尚氏夫妇开车追了过来,尚母下车,拉着尚意坤的手,一脸慈爱地说:「小坤,我们回家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一起去欧洲玩。」甩开母亲的手,尚意坤一脸冰冷:「无论你们怎么做,也不能让我按照你们预先设计好的轨道生活,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可以掌控!」「可是你看你掌控成了什么样子!?」尚父摇下车窗,冷着脸训斥:「自从你发现自己是什么该死的同性恋,就整天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不断招惹是非!」神就秘谁
「如果不是你们用钱和权势来干扰我的感情,我也不会这样!」「可是我们每次都成功了!」尚母苦口婆心地劝道:「你高中时喜欢的那个小男孩,比柯恩宇漂亮多了,而且满口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到最后还不是拿了钱走了?大一的时候喜欢的老师,不也说要跟你长相厮守?到最后还不是乖乖拿了钱出国?可见你所谓的爱根本就不值钱。。。。。。」
「不要再说了!」尚意坤吼了一声,然而底气不足。
父母说的都是事实,是他一次又一次恋爱失败的惨痛经历,相比起来,柯恩宇是最诚实的一个,因为他从没说天长地久的谎话,抑或是,他认准了自己对他的痴情,连谎话都不屑说?
「所以小坤,不要再天真了,这个世界上,真正对你好的只有你的亲人。」「我感谢你们关心我,不管是我的爱情还是我的事业,都是我的路,要我自己去走,失败和被伤害,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尚意坤恭敬地向母亲鞠躬,然后背着吉他大步离开。
看着儿子毅然的背影,尚母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出现一丝疲惫,她也希望儿子能幸福,可是,他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一条无比艰辛的路--不管是爱情、还是音乐。
在学校大门口,尚意坤见到等候多时的林梓旭。
林梓旭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地说:「柯恩宇曾经欺骗你的事情,是我告诉你爸妈的!」
尚意坤了然一笑,什么表示也没有。
「坤哥,」尚意坤的平静反倒让林梓旭不适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之前,乐队的朋友有联系我,要我北上去跟他们一起混PUB,但我拒绝了。」尚意坤拨了拨吉他的琴弦:「但愿他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吉他手。。。。。。」经历这么多,他的心已经冷了,也许只有音乐能让他沸腾,也只有音乐,只有吉他,不会出卖他,会一直陪伴他。
「祝你好运!」林梓旭打起精神笑了笑,上前拥抱尚意坤。
回拥住林梓旭,尚意坤叮嘱道:「阿旭,别以这件事为借口欺负小宇!」林梓旭身体一僵,松开他,不理解地问:「他这么骗你,你就不恨他?」「仔细推敲起来,他也没说过什么欺骗我的话!」尚意坤摇摇头说:「我对他。。。。。。无论如何恨不起来,更多的是怨吧!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连怨也不想怨他,只求能忘了他!」
「坤哥。。。。。。」
「他只是没有爱上我而已,这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太执着!」尚意坤努力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悲伤,但无论如何也翘不起来的嘴角使他的表情扭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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