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金童 第二部 下————天望
天望  发于:2010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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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皇叔在几年前,父皇还是太子时就曾住过太子府里,那时就有人传闻他是父皇的男宠,后来不了了之,再后来不知为什么成了父皇的幺弟,备受帝宠的璟王。
传闻说皇叔多次留宿明翔殿,甚至当时父皇也同在,听见尤喜告诉母妃那日在陶然居被自己无意中翻出来的掖庭坊的器物。
说父皇少入后宫,说皇叔没有姬妾,说他们的眼神不对,说他们过分亲近,说皇叔总会留宿宫中的宫苑,说父皇离京不立太子、任命辅国大臣,却任亲王监国......
至于后来的说什么御史,什么谣传,什么弹劾......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最初印在脑子里的那幅春宫画被他套用了,那种男男交媾的春宫图他后来又看过许多。皇叔纤细的骨架,惊艳娇媚的样子比画中任何人都要摄人心魂,他已经习惯脑海里,皇叔躺在那儿充满情欲,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所以,当他一想到另一个男人在这副身子上宣泄驰骋,即使那个是他父皇,他也,也难制失控。
当然,后面那些话他不敢说,前面那些他无意中听来的猜测已经让皇叔的眼神变冷,变得疏离,再也不复昔日的笑意与温柔,他,他生气了,还是羞耻了......这,这都是真的?
"皇叔,不是侄儿妄加猜测,但听闻人言凿凿,而那些东西......"罗堂指掖庭坊出品的器物,"那些本来就不该出现在皇叔的屋子里,皇叔若真的并非如此,为何会保留这类东西?"
熠星很平静的听完罗堂的讲述,对于最后的问题没否认,也没承认。
"堂儿,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错综复杂,你要学会观察,并且统视全局,你是皇子,统筹全局,这一点至关重要。关于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我教给你方法,然后你自己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告诉我。"熠星站起来,往后面的书架走,"别紧张,只是一个小游戏。"
熠星拿出一个卷着的画轴,本来是为子藤、子菲准备的,现在只好先借用一下了。
画卷立住,熠星作势要打开,"当我打开画卷后,我给你一息的功夫,然后你告诉我,上面,有多少个红色的圈。准备好了?开始!"
熠星展开画卷,大约三秒,翻扣合上。
很短的时间,罗堂知道,可这实在太简单了!因为那根本不是画,画纸上其实不过是寥若晨星地印着几个大小各色的圆圈,红色的圈,鲜明、清楚、一目了然。
"三个。"罗堂很肯定的说。
熠星点点头,继续问,"现在,告诉我,上面有几个青色的圆圈?"
青色?
"可是......"罗堂想说他没注意。脑子有点乱,他知道那上面有青色,他看到了,可他只注意数了红色。青色的圈,大概,可能是......"两个,哦,一个,一个我想!"
熠星没有表示,继续问,"上面的黑色的圈,有几个?"
"......四个?"
"上面有没有蓝色的圈?"
"有,呃不,没有!等等!我想,可能......有!"
"上面一共有几个圈?"
"......"
熠星看着已经被他问的有些混乱的罗堂,最后把画卷放在一旁,开口解说,"上面一共才七个圆圈,三种颜色。一眼望尽很简单。你都能看到的,若我不是在最开始强调让你数红色的,你决不会那么轻易的忽略其他。它们本都存在,只因你的偏见,让它们都残缺了。"
熠星走到罗堂身边直视,凌厉,质问,"现在,罗堂,你告诉我,从这个游戏中你学到了什么?对于你心中认为的皇叔与父皇兄弟相奸'这件事,你,自己,得出什么结论?"
***************小剧场**************
潜移默化 vs 青出于蓝
熠星:我们做个游戏吧!名字叫做找红圈'。
......游戏中......
子藤:红的三个,黑的两个,青的两个。
熠星(惊):啊!?
子菲: 有两个红圈和一个黑圈一样大,剩下的都比他们小。
熠星(怒):你,你......你们偷
子藤:我和菲菲没有,爹你一输了就玩赖!
子菲:爹爹你一提问题就会骗人,我和哥哥才不上当!
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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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一点存货都留不下的主!我愧对祖先的地主铁公鸡的血统......
啊~~为考试准备的休假,结果全用来码字了,555,但愿考试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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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日更了,我居然......这种人品,你们上哪儿找啊!
 
惩罚
--该出手时就出手!
罗堂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再不复原来的咄咄逼人怒气张狂,是他先入为主听信了传言,那就是说,其实皇叔并没有......想想那掖庭坊的东西,自己书房里也丢着几本春宫画,其实......那些东西,并不能证明什么......
罗堂笃定自己冤枉了熠星后,再开口时,多了几分讨好软话的哄诱,"皇叔......"罗堂拉住熠星的衣袖,"皇叔,是侄儿不好,听信谣言,我混账!我,我当时气糊涂了,我不该用这种事冤枉皇叔......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皇叔,皇叔只要你不生气,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熠星一开始心里就有一抹疑惑,听到这种故事,罗堂若不齿,他能理解,鄙视、恶心也正常,但罗堂为什么勃然大怒?他用什么立场愤怒?此刻听着罗堂的这种撒娇的忏悔'就更是怪异了。
但这些熠星都不关心,不管怎么样,罗堂的莽撞让他意外得知了德妃可能要在背后耍的猫腻。其实他和罗耀阳心里一直都有数,舆论和传言这一关,他们必须得闯。杀鸡骇猴也好,颠倒黑白也罢,只是没想到,这一刀居然是从德妃这里下手。
他企图借安抚拉拢罗堂柔化矛盾,进而缓冲赵太师一干人对自己半路杀出的怨怒,没想倒是怀柔手段最后捅出篓子,安抚罗堂的后果反把最尖锐的矛盾激出来。
他该说世事无常,还是该说大势所趋?
熠星思绪闪过几闪,等回神时,发现罗堂正站在他身旁,抓着他的手,比大小般低头摆弄。
不喜与外人这样亲密肢体接触,熠星不着痕迹的轻轻抽回手,几步走回书案后面。几步的距离,让他最终下定决心。
"罗堂,你今日犯的错误,并不像你自己所说的那么轻飘,那么无足轻重。
第一,你让冲动取代了理智,擅闯书房重地,冒犯皇权藐视律法,此为不忠;
第二,你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打骂侮辱臣子属下,此为不仁;
第三,我待你至亲,你却以道听途说为由,选择用侮辱的言词咒骂,此为不义;
第四,你最后把这种责任推卸到了你母亲一方。你有没有意识到这样说的后果?你有没有意识到这种答案将对你的母亲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此为不孝;
第五,没有理智的分析来支持自己的观点,滥用我赋予你的信任、宽容和支持,此为不信;
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不信,在这件事上,由始自终,你都错的一塌糊涂,而所有的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你的偏听偏信,假象臆测,这是为君者最大的忌讳!在这点上,罗堂,你根本不合格!"
罗堂被熠星连番严厉的几句话打击得六神无主,上前绕过书案,跪坐在地,拉住熠星的衣袖,"皇叔,我......侄儿知错了,皇叔......"
"堂儿,我可以宽容!但是面对错误,你必须要有勇气承担。"熠星轻轻拉开罗堂拽着他衣袖的手,宣布惩罚,"罗堂,从今日起,你去清心斋默诵圣人典籍闭门思过,非得传召不得外出,直至你父皇回宫。"
"那我岂不是......岂不是见不到皇叔?"罗堂下意识的否定,"皇叔可不可以......"
"堂儿!"熠星喝住他,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不耐和反感,"你若觉得这种惩罚轻了,我可以按规矩办事,押你入宗惩司,待你父皇回来,由他追究你擅入西暖阁的责任。"
罗堂看皇叔完全冷下来的脸,跪了一会儿默默站起来。就算再不明白事理,他也知道皇叔真的生气了,而且已经给他网开一面。今天的事情闹得不小,他自己知道,这样的决定,等父皇回来,惩罚已过,也就算风过无痕,否则,若真的让父皇知道前因后果,以父皇的严厉......
目前首要,要先让皇叔消气再说。
透过窗子,熠星看着被禁卫护送走的罗堂,眼里一片阴霾。他以为是教育偏差,结果秉性因素确实不容忽略,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罗耀阳评价的精准。
"王爷,我查过了。"广福忙完一圈,确保每张嘴巴的严密。其实他们是太小心了,能有资格在明翔殿当差,在皇上身边当差的,都与广福一样,荣辱生命身系皇帝一人。说白了,这个皇上还算不错,皇权强大,即使各部大臣对他们这种奴才也会留几分面子和颜悦色,若皇上名誉有损,或者由此皇位换了人坐,于他们个人身家性命又有什么好处?
"刚刚守在外面的都是殷离统领留下的近卫,没有外人接近书房。"
"阿福,谢谢你。"
"王爷?"
踏上这条路,熠星不后悔也不回头,不过......"我的任性,造成了很多困扰吧。"
广福眼眶一热,"不,王爷不能这么说,皇上......皇上他现在这样也是很开心的。"
熠星默了半晌,"阿福,皇长子擅入西暖阁,禁足清心斋闭门思过,向宫内外公布我对皇长子的处罚,皇长子身旁服侍的人全都要换掉,派禁卫看守,除定日餐饮又你指派的人送过去,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哪怕是德妃。直待陛下归期。"
其实换句话概括一下就是俩字--幽禁。
有点严重了。
不过,如果接下来要斗垮赵氏那一家子,那么让遇事冲动鲁莽的皇长子完全置身事外,无论是哪一方,最后还是会领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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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了你们的狗眼!本宫也敢阻拦?"
"娘娘息怒,这是亲王监国亲自下的命令,监国殿下说,如果娘娘有异议,可以与他当面理论。"
"他以为本宫不会么?哼!"
"我是皇长子的夫子,既是闭门思过,那本夫子也该进去指点一二。"
"大人留步,监国命令,非他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探望皇长子。如果您想探望殿下,要得到监国殿下的批准。"
"下官就去找璟王殿下!"
"本太师......"
"太师请回,内廷重地,监国有令,非特别允许,外臣禁止入内。如有异议,可当面与监国亲王......"
"老夫当然要找他!"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在同一地点先后吃了闭门羹,然后,前仆后继的走上了与璟王理论'之路,一切都在熠星的安排中进行。
熠星站在窗前,想着刚刚卫谋他们的反应,嘴角的笑意羞涩又无奈。
这帮小子是自己千辛万苦一个个从小叫花子,孤儿,流民中选出来的,亲身考验过,手把手教了这么多年,其实心里一直很笃定,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就像信任海宁一样信任他们,他从不怀疑,但不可否认,在亲耳听到他们的表态时,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温暖,充实和感动。
虽然,那帮小子调侃又拽拽的二五八万嘴脸确实欠打!
"王爷!"广福小半天几乎是忙得连轴转,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在整个宫里论实力,就数他权力大、地头熟。
"还算好消息。那个谣传,传得范围并不广。我抓了尤喜问话,那厮自那日大皇子殿下无意翻出掖庭坊的盒子,自觉得兹事体大,又想邀功,便没敢乱说,只报与了德妃娘娘,当时德妃娘娘除了身边两个贴心的宫婢,就再没其它人了。德妃严令两个宫婢不得声张,直到赵大学士入宫教导殿下,才得了机会与家人密谈,两宫婢都被命令回避,至于大皇子殿下听到的,应只属的德妃与赵大学士那会儿的猜测。"
熠星点点头,与罗堂的描述基本吻合。这样的结果也比较符合逻辑。
女人的直觉一向都准得可怕,尤其是对自己丈夫的动向。当德妃猜到事实时,她应该是笃定的,也是气愤的,高声咒骂宣泄,被读完书的罗堂无意听见,也再正常不过。但若一点牵扯到政治方面,就算再怒再怨,这女人也不得不详细斟酌,考虑再三。兄弟相奸的丑闻,如果渲染的铺天盖地,后果就不是他们赵家能掌控的了。
罗耀阳的皇位名正言顺,坐得相当稳,虽人不在京城,但人心所向,手握重兵,即使这种谣言被散播出去,有没有人信是一码事,弄不好,始作俑者极容易落得犯上谋逆'的口实,赵家没有这个铤而走险的魄力,没有这种胆量,也没有这种必要--毕竟他们有大皇子在手。
所以德妃和赵大学士这种猜测的事实,在没有与赵氏族长串通商议前,在他们之间没有商量好适宜尺度,估好价码,想好前因后果之前,是绝对不会擅自散播的。
熠星靠在听风阁三楼的窗前,透过竹帘,能清楚地看到三个方向,三个院落,三个赵家人,三个等着见亲王监国讨说法的赵家人,分隔开,不知彼此,各自焦急的等待。
罗堂上午来闹,晌午被传幽禁。广福巧妙的错开时间,错开地点,分别告诉了三个赵家实权人物。大皇子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一切为之奋斗的根本,他们怎么能不急?可这一急,就注定他们坐失良机,一步错,步步错;一步慢,步步慢。
广福看熠星靠着窗喝茶望景,悠哉游哉的样子,未免心急进言,"王爷,虽说这传言等于没传出去,可也得早做准备呀。您不知道,这后宫里的人嘴碎,都是听风就是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哪怕真的是空穴来风,轻者于陛下和您的名声不好,重者,最后恐怕也不好收场,所以王爷,这件事,趁它还没传开,得想办法把绝了它的后路啊。"
熠星看着广福着急那样,忽然笑出来,"笨蛋!对付流言,堵人口舌是最笨、最难也是最无效的方法,除非你准备大开杀戒。放心吧,你出去那会儿,我就叫卫谋他们去准备了,肯定不会堕你家主子英明神武的明君名声的。"
"......"
"阿福,好了,刚刚我说笑的,但有一件事,你必须帮我想办法,很重要。"熠星收敛起笑容,重归一副谈事的正经模样,拉过广福指远远的几处小院,"看那边,德妃、太师和赵学士,现在就在明翔殿的几处厢房候着,等着与我理论堂儿的事。我答应了见他们,我可以尽量拖,但绝不可能拖很久。我需要你帮我找借口,让他们三人,在未来十二个时辰内不能离开,或者最差,不能让他们彼此有碰面,交换消息的机会。我要封锁住他们的耳目,让他们今明两天内不敢轻举妄动。那么我们赢来的这一天一宿的功夫,就足够做很多安排了。"
广福听完这话,几乎想都没想便诧异开口,"王爷,这......这哪儿用得着借口,别说留一天,就是留几天,他们也都得等啊!"
"啊?"在他的一系列动作中,让熠星最担心头疼的重要环节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他有点不可置信,"为什么?"
广福也是一副不可解的表情,"本该如此啊!臣子求见皇上,皇上若允了,他们就自然要等,时间或长或短,毕竟万岁可能正忙更重要的事,安排上总有先来后到、轻重缓急。有时有的大人要等上一整天呢。"的941e1a
"一天的工夫?就在等待中浪费了?其实,若看皇上忙,这些臣子为什么不打声招呼,换个时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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