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原来就没有发现,直人是这样的诡计多端,而且经常欺负我呢?
"在床上躺好,我要放片子了。"
"什么片子?"
直人一声奸笑,像变魔术般拿出一张光碟来,放到影碟机里,按下play键。
"呵呵呵,这就是导火索哦。"边说,边将音量开到了最大。
"嗯......啊......呃......"
"呜......咦......"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边用双手把耳朵捂了个严实。
这个死直人,居然跑来开了个房间放同志A片,我@#$%^&!
"喂,你这样放,他们两个没进来,我已经欲火焚身而死了!"我极度不爽地在超大音量中对着直人做口形。
"放心,这种Love Hotel的隔音设备很差的,马上就好了,你再忍耐一下啦。"直人挥挥手,气定神闲地道。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这叫我一个热血青年怎么忍?!
所幸,在我差点快要憋死之际,房间的门被"嘭"的一声,大力踢开了。
两个身高近190cm的男子极有压迫感地冲了进来,一个是黑发褐眼,一个是金发碧眼,但是很奇怪的是都呈现着一张包公脸。
说时迟那时快,直人一个翻身压倒了我身上,还把我的被单"呲"地拉到了腰际。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说着不太标准的中文的声音在室内咆哮起来,而站在一边的喻珂则满腹怨气地关掉了影碟机。
一室死寂。
突然,英俊的老外大步走向床边,作势就要拉起直人。
"胜利!"直人在我耳边笑声小道。
妈呀,看着那个外国帅哥一幅杀气重重的样子,直人居然还会觉得"胜利"?诡异诡异,不过我现在是自身难保,直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眼睁睁地看着直人被老外拉出房间,再回头看看喻珂几乎可以以眼杀人的目光,我转念就想要脚底抹油。
可是,然则,我现在只裹着一条被单啊,难道又要上演一场一年前的"半裸奔记",不用这么惨吧......
"小贼......"
"......"消失消失消失,我已经知错了,拜托你先消失一会儿,让我把衣服穿起来。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绝对不要做受的啊。"
对啊对啊,我是绝对不要做受啊!
啊咧?不是这句吧?
"你好像很不喜欢被男人压在下面的啊。"
没错没错,真是知我者喻珂也--
可是,然则,他现在为什么要说这个啊?
"你很爱刚才那个男人吗?"(居然肯让他上你?!)这句话我当然没听到。
"很爱啊。"兄弟爱嘛!
喻珂的眼里不大不小地升腾起两团火焰:"你的心意变得可真够快的。"
呵呵呵,这下我明白了,绕了个大圈子,还是在吃醋嘛。
"喻珂,你不用多想了,我爱的只有你一个。"我笑笑地说道。
"那你的爱可真不值钱!"他一挑眉,不屑道。
这是什么话?小爷我20年来阅人无数就爱上了他一个,怎么不值钱了?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关你什么事!"哼哼,就你会生气,我不会生气啊?
"哦,亲密爱侣被男人拉出去了,你不去追回来吗?"他冷嘲道。
"人家原本就是一对情侣,我去凑什么热闹?"心里真窝火,看来这次只有直人一个人好过了。
"小贼,"喻珂的脸色更难看了,"看来你还真喜欢去招惹那些不爱你的男人啊。"
咦,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刚才那个,是我兄弟啊?"我有些有气无力地答道。
对不起啊直人,我已经没心情玩了,就让我照实招了吧。
"兄弟,你骗谁?"某人翻了个白眼道,"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说爱他的。"
"那是我16年的死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明白?"
"还青梅竹马,还两小无猜!"喻珂受不了地耸耸肩,道,"我看你是欲求不满吧?"
"那是说你吧?!"切,这个变态淫贼种猪倒说起我来!
"没错,我现在是很不满,如果那个男人可以压在你身上的话,"喻珂毫不客气地压住我的双手道,"那我也没关系吧?"
我Kao,又来,有么搞错啊?他只会这一招啊?
"走开。"我挥挥手道。
"怎么,他能上我就不能上?"某人很明显没把我的抗议放在眼里。
上次我投怀送抱的时候是谁斩钉截铁地说不要的?现在倒自发自动地来了,果然男人心海底针啊。
"我记得有个人前些日子还很柳下惠的把我推开说不要吃我哦。"
"那时候是不想糟蹋你的心意,现在么......"喻珂很没品地一把扯下我赖以蔽体的床单,道,"我只是好心帮某人解决生理问题罢了。"
"到底是帮我解决还是帮你自己解决啊?"我没好气地点破他道。
"有差别吗?"
"有!"跟他打拉锯战真累啊,我受不了了,"我不希望我爱的人抱着无所谓的心情上我,那我宁愿出去找个MB解决还来的好受些!"
"你敢出去找试试看?"他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下来。
"怎么不敢?难道要小爷我为你守一辈子活寡?反正你不要自会有人要,往pub一站我还怕没人搭讪?"
真是越想越有理,就是因为我太给他面子了,他才这么拽不啦叽的。
"小贼......"
"你说什么都没用,与其在这里跟你半推半就,我还不如出去找个帅哥风流快活下,你就慢慢跟我的死人哥哥夜半无人私语时私心相许人鬼情未了吧!"
"我爱你。"
突然,有三个字极轻极轻地在我的耳边爆炸开来。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看向身边的人,刚才他是不是说了一句让我暴走的话啊?
"小贼,我承认了,我爱你......"证据确凿,他真的说了,"不是你哥哥,就是你,风、轻、扬。"
就这么毫无预兆波澜不惊的,他,突然跟我告白了。
我搞不清楚状况啊!
"也许我一开始爱的就是你,可是我看着你哥哥已经5年了,一时之间实在不能接受你说的事实,而且,我一想到洛云他到死都只爱着你一个人,我就不想面对你......但是,你说的没错,小贼,你哥哥已经死了,我没道理为了已经死去的人,而我把最爱的人拱手让人的。"
我震惊我迷惘我懵懂啊,这是刚才那个无赖帅哥说出来的话吗?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浓情蜜意了?我苦苦追寻的爱情,就这么有结果了?怎么好像很有阴谋的样子--
"啊~~~~~~~~~~~~~~~~~~~~"
身体被贯穿的痛苦一下子把我从思考的深渊拉回到现实,果然有阴谋啊!
剩下的,是一室旖旎。
那么,相信大家都认为接下来,王子与公主,哦,不,是小王子就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直到永远了吧?
呸呸呸,世上哪有这么圆满的事,这不,在某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我本月第n次出走到直人家避难。
"喂,你干嘛东张西望的?"直人给了站在玄关处四顾张望的我一记爆栗。
"我是想看看,"我奸笑道,"会不会刚好又有一个穿得比较风凉的外国帅哥从浴室冲出来啊。"
"你还敢说,"直人的脸蓦的红了,"你的梦中情人都跟你表白了,你还老跑到我这里来白吃白住干嘛?"
"兄弟一场,不要这么计较嘛,"我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很想你,所以就来看看你啰。"
可惜直人一点也不吃我这套,一针见血地点破道:"你不会又离家出走了吧?"
"呃......这个......那个......"
"你们两个就不能稍微太平点地过上一个月吗?"直人一翻白眼道,"每次都跑到我这里来避难,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这不能怪我啊,谁让那个喻珂每次都欺负我,一幅把我吃得死死的样子。"
"我管你们谁吃谁,你们两个内部矛盾自己协调啊,不要每次都让那个人怒气冲冲地跑到我家,我的修理费你可是一次也没出过啊!"
"这有什么,我偷一样好东西送给你不就什么都有了。"我不屑道。
"光说不练,我怀疑你还会不会偷东西了。"直人一幅门缝里看我的样子道。
哼哼,居然怀疑我的身手,太污辱我了,就让我重出江湖让他见识一下。
"诶,你要偷的话,可要让我来指定东西。"
"没问题!"我一拍胸脯道,"只要是在这个地球上,小爷我就没有什么偷不到的东西。"
"那......我就要私立美术馆的那幅画。"直人奸邪地笑了起来。
"哪幅画?"不好的预感。
"就是你想的那幅啰。"
"哪家私立美术馆?"非常不好的预感。
"就是你想的那家啰。"
"......"
于是乎,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又来到了那家怎么看怎么晦气被我列为拒绝往来户的美术馆墙外。
保全措施还是原来那样,这里的少东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居然也不加强一下守卫。
切,我为他着想干嘛,我偷我的呗。
我一路风驰电掣地扫荡了整个美术馆,终于找到了收藏那幅画的展厅。
果然是宝刀未老啊,做起贼来还是这么的英姿飒爽!
"小贼。"
咦,什么声音?幻听了吧,都是因为每次都在这里遇见那个混蛋,才会害得我心神不宁。
"别看了,小贼,我在这里。"
这次不只是听觉的问题,连肩膀的触觉都不太正常地感觉到了某人的体温。
不对,不对,大大的不对啊,他这时候应该弃我而在泰国独自跟人妖风流快活才对啊--
想起来就有气。
"小贼,才几天不见,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那只手越过肩头爬上了我的额头,"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啊~~~~~~~~~"我终于不可遏制的大叫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看到我不用这么激动吧?"他非常厚颜无耻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颤抖地双手拼命指着他道。
"哦,是你那位通情达理的朋友告诉我的。"他用手拨开散落在前额的刘海道。
"死直人,出卖我!"切齿痛恨啊,16年的兄弟竟然作出这么人神共愤的事来!
"不算是出卖啦,小贼,"喻珂笑起来,"他只是希望我不要再对他的房子作出什么暴力行为来。"
"一点修理费嘛,我赔给他就是!"我恨恨地说。
"不用了,我已经答应他,以后都不会再拆他的房子了。"喻珂无害的笑起来。
哼哼,一匹野狼说自己从良了,谁信啊?
他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非常好心地帮我解答道:"因为我发现,还是把暴力用在你身上比较好哦。"
"啊~~~"我的惊叫在中途被他以吻封缄。
这下地球人都明白了吧--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全文完--
番外篇--那尔喀索斯
在遥远的遥远的遥远的神代,河神刻菲索斯和水泽神女利里俄珀有一个儿子,叫做那尔喀索斯,他英俊冷漠而自负,除了自己谁都不爱。
有一次,他在密林中狩猎迷了路,回声女神厄科看见了他,痴迷地爱上了他,可是厄科被女神赫拉所惩罚,必须保持缄默,即使回答问题也只能重复问题的最后一个词,所以,厄科只能这样接近体格匀称的英俊少年:
"喂,谁在这里?"那尔喀索斯高声喊道。
"这里!"神女厄科高声回答。
"到这里来!"那尔喀索斯又喊道。
"来!"厄科回答。
英俊的那尔喀索斯迷惑地朝四周张望,但是不见任何人。他感到惊奇,于是又高声喊道:
"快到我跟前来!"
厄科也愉快地高声作答:"到我跟前来!"
神女厄科伸出双手,从密林中匆匆来到那尔喀索斯跟前。但是英俊的那尔喀索斯恶狠狠地将她推开。他快步离开神女,消失在黑压压的树林中。
神女遭到拒绝,躲进难以通行的密林,而那尔喀索斯依然像以往一样妄自尊大、骄傲自负。他一概拒绝所有女性的求爱,为此,他伤了很多神女的心。
有一次,一位遭到拒绝的神女大声说:
"那尔喀索斯,让你也爱!让你将来所爱的人对你不以爱相报!"
我的名字叫做云。
是应该在天空中漂浮的,云。
十岁那年,左邻一位人人称赞的小妹妹跑到我跟前,说将来一定要嫁给我。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她哭的很伤心,于是我递给她手帕。
她说:"云哥哥,你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我不置可否,把唇慢慢地靠近她的脸。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停止了哭泣,自动闭上了双眼。
我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从侧面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说:"我不能娶你,因为你没有我美丽。"
十二岁的时候,右里的一位读大学的哥哥偷偷把我带到他的房间,将我压倒在了床上,我看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扣子上,于是毫不犹豫地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砸了过去。
闹钟砸在他的额头,血喷涌着流了出来。
他怒不可遏地扑过来,更加用力地压倒了我。
我说,住手,我是男的。
但是他不听。
我的身体被他压得很痛,不自觉地又想咳嗽,我用被单盖住脸,一口血喷了出来。
那个男人呆住了。
我推开他用尽全身力气地跑开了,我讨厌在别人面前流血。
我憎恶有人看到我比平时更苍白的面容。
我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然后轻轻地吻了下去,镜面的冰冷刺痛了我的唇,我有些恼怒地将它扔到一边。
我喜欢镜中的那张脸,只是它过于苍白,我在那张脸上找不到一点点天空的痕迹,反而像是游离于冥府中的无血生灵。
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可以阻止我的血液流出我的身体,夜晚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和死寂中抚摸自己的身体,我在自己的手中震颤,咬着牙齿拒绝口中甜腥的液体留下来--
我和自己做爱,直到我看见了那张照片。
我在父亲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照片。
一瞬间我以为那就是我,但是我很快就看到了照片背后的三个小字:风清扬。
所以,我叫他风。
我喜欢对着太阳欣赏他。
他的笑脸在阳光下变幻出纯净的角度,我咧嘴想要尝试一下,但是失败了,所以我仍然看着他,我拿着画笔想要把他画进天空的灿烂,但是我始终不能够。
我只能俯身吻他。
我叫着他的名字,把唇覆盖到胶卷上,在心里轻轻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就和我的一样。
可是有一天,我注视着他的时候,鲜血静静地从唇际滴落下来,在床单上留下诡异的痕迹。
我把照片贴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我想,我不能这样,我一定要去找他。
为此我先去找了莫然。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找然,我轻而易举地忽略掉他脸上欣喜的表情,我说:"然,你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