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影暗香 上(穿越+父子)——水天一色
水天一色  发于:2010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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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眉紧皱,忽然瞪大了双眸——想起战铭与醉月言辞中对少主的敬意与回护,原来……醉月占星所出的所谓命运纠缠的结果,竟然并不是指父子,而是指……不,不可能的。那可是违逆伦常的事情,会早天下人唾弃的!可是……主子与少主那样的性子,若这是真的……又有谁能够阻止呢……况且醉月也说过这是命中注定,无法违抗的天意啊……

想明白了,面上便露出欣慰——那又有何妨呢?且不说如今的少主并非原来的那个叶思吟,两人之间已不能算是父子;何况性情冷漠,似乎注定一生孤寂的主子也能有所爱之人,如此,甚好。

三人又在冰室中呆了近半个时辰,却依旧不见两人回来,均有些沉不住气了。

“两位,事不宜迟,方才在下所探之路,穿过迷阵,就应为出口了。”凌霄辰对正在琢磨着怎么算计叶天寒叶思吟二人的花渐月道,“在下为主子留个记号,若他们返回这里,也能知道哪条为出路。若没有……他们定是寻到了别的出口。况且,还有左护法在外头接应着,应该无事。”

花渐月闻言也正色起来,与花渐雪对视一眼,道:“就依你说的办。”

三人正准备踏入右侧的入口,凌霄辰忽瞥见花渐雪手中的包袱——明显是刚从身上扯下来的衣料,鼓鼓囊囊的不知包了些何物。

见凌霄辰的目光放到包袱上,花渐月微微一笑:“这是从那通道中带出来的毒物。顾青珏虽然不济,那其中的毒物倒是有好些是珍贵难寻之物。”

凌霄辰闻言有些楞。果然不愧为圣手毒医,连逃命的时刻也不忘搜集毒物药材……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廿七章

尘霜阁。

“肆,情况如何?”战铭方踏入正厅,顾青珏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阁主放心。出口处已让守卫看护,一发现有所动静,便能立刻斩杀。且并未发现叶天寒下榻的客栈有何不妥,探子也未察觉浮影阁暗卫有何动向。”战铭沉声回答道,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不知那五人如今如何了。但他仍坚信那个如天神一般的主子,是绝不可能被区区顾青珏以一个地道困住的。出口就在顾青珏的书房中,那五人可谓个个都身怀绝技,必定能安全出来。战铭在心中自我安慰着,面上却不露一丝心事。

“嗯,很好。过了今晚,明日我们就起程去临安,尚未有人知道叶天寒被困于此,我们必定要先他人一步入主浮影阁。”顾青珏面有喜色,心中却仍存有一些恐惧--方才一见叶天寒与叶思吟出现在正厅,便令他心头警铃大作。那个男人气势过人,仿佛天人之姿,又仿佛君临天下,令他害怕夜长梦多,唯恐多生事端,便二话不说扳动了机关。

顾青珏眼中闪过狠绝:叶天寒,这个建造了数年的地宫,是我为萱萱所建,今日我要你为我心爱的女人陪葬!

一旁的欧阳萱怡自机关发动的刹那便僵愣当场,至今未说一句话--自江南迁移至星州已过了十余年,她却从来不知自己住了十年的地方竟还有如此密道,且从未听夫君提起过一个字。难道……他那么久之前便已经预计到今日了?

思及此,欧阳萱怡勉强撑起一抹笑容:“夫君……这……”

“萱怡,方才可有受到惊吓?”顾青珏握住欧阳萱怡的手,柔声道问道。对于欧阳萱怡,顾青珏到底是心存愧疚的。他深爱的人是欧阳萱萱,自然有时会移情至于欧阳萱萱有几分相像的欧阳萱怡身上。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爱她,十余年的共同生活,对她有的仅仅是亲情而已--而与叶天寒为敌,建慕萱楼,造密道冰室,件件都只是为了欧阳萱萱,那个他深爱的女人。至于欧阳萱怡--他能给她名分,却无法给予她爱。面对她的深情与十余年的费心照顾,他也只能在心中说一句抱歉。因此平日里看着倒也对她疼爱有加,外人均称颂这对璧人,而其中辛酸悲苦却只有两人各自知晓……

欧阳萱怡摇头,知道他不愿意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均是由她这个当家主母打理,且自己的夫君与叶天寒为敌是世人皆知,若真只是为了对付叶天寒,为何要瞒着她?家中平白无故多了如此宏大的一项工程,而她竟完全不知,足可见,这密道绝非如看起来那般平凡简单。而会另她的夫君如此紧张的缘由--怕不是欧阳萱萱罢!

顾青珏见欧阳萱怡神色有异,还道是她惊魂未定,便上前握住她的手,温柔道:“萱怡,都是为夫不好,为了家族,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还与爹娘相隔千里。不过明日我们便能启程回江南了。”欧阳萱怡惊觉自己的失态,忙回过神,轻声道:“夫君说的什么话。既然明日要走,我便回去收拾收拾。”顾青珏点点头放开妻子的手,欧阳萱怡便转身离去。

出了正厅,欧阳萱怡神色骤然转冷。脚步一顿,便朝着与慕萱楼相反的方向走去。

“阁主,那战铭……该如何处置?”欧阳萱怡前脚刚走,仨进了门问道。

顾青珏冷冷回答:“既然已无用处,杀了便是。”

“是。”

战铭看着仨退出正厅,意外瞥到已经半黑的空中出现一抹银色,瞬间心跳加速--是主子!他们脱身了!

“肆,传书于袁裴,我们不日便能到临安,让他稍安勿躁,一切等我们到了临安再做定夺。”顾青珏并未察觉那抹只有浮影阁的重要人物以及暗卫才认得的银色焰火信号,也并未发现“肆”那一刹那的激动。

“是。”战铭抑制住心情,低头行礼,嘴角却扯出一抹安心的笑容,转身离去,“传书于袁裴”。

湖边。

叶天寒眯起凤眸看着半空中银色光芒渐渐散去,回过身对着稍显迷惘的人道:“暗卫召集令。”

叶思吟了然。

方才,他们自那洞穴中顺着水流的方向找到了出口--一挂数十米高的瀑布,底下是一个不知深浅的碧蓝湖泊。自尘霜阁地底的通道到这已在星州界外的树林,顾青珏真可谓费尽心机。若非两人足够冷静睿智,怕真是将被困于那漆黑的溶洞中而死了。就算侥幸找到了出口,自数十米高的瀑布上头坠入深潭,怕也是凶多吉少。亏得两人内力深厚,轻功卓绝,不然怕也是免不了落汤鸡的命运。

半刻钟后,林间便有异动。十数名身着黑衣的暗卫刹那间齐齐出现在两人面前,半跪听命。

领头之人叶思吟认得,正是在浮影阁中始终在暗中盯着自己的那名暗卫。同样黑色的装束,蒙面的黑布上,却绣有一枝金红色的凤凰花,想来地位不凡。

叶天寒打了个手势,只听得那暗卫首领:“听凭主人吩咐。”

“客栈,备热水与晚膳。”

“……”暗卫首领微不可查地一愣,随即明了:“是。主人可有其他吩咐?”

“派人接应铭与霄辰,一切听左护法安排。”

“是。”众暗卫又如来时一般瞬间都不见了踪影。

叶思吟有些疑惑:“我们不是去尘霜阁么?”怎么说起客栈与热水了?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属下?想起那几人,叶思吟有些焦急。不知渐月与渐雪现在如何了,是否找到了别的出口……转念一想,那两人是谁?世人均以为再怎么令人闻风丧胆终只是区区毒医罢了,却不知这二人可是江湖第一毒门,连唐门都要敬畏三分的毒宫的两位长老。何况渐月那性子……恐怕该担忧的是顾青珏才对。

叶天寒揽住以大氅包裹得严严实实,却依旧冻得一脸苍白的人道:“先回客栈。”

尘霜阁有战铭与凌霄辰二人,叶天寒自然是相信那两名得力助手。当务之急是让怀中之人好好沐浴休息,用些晚膳。忆起在洞穴中这人冰凉的身子,空洞的眼神与那一滴难得一见的泪水,叶天寒冷冷眯起凤眸,深邃的紫色中满是寒霜。

“……”没有疑惑,没有不解,这次叶思吟真切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关心——好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心中渐渐形成,怪异,却并不让他觉得难受。

铭说的果然不错么?似乎从他尚未踏入浮影阁大门之前开始,这个男人就对他宠溺有加——亲自唤他起床,日日陪他一道用膳、下棋、看书,阁中一切事物机密都不曾对他有任何隐瞒,以及当下自腰间肌肤相贴之处传遍全身的暖流,如此种种,让他无法怀疑这个男人的意图,也不得不承认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即使是再危险地境地,也让他觉得安心。

他只是疑惑,为何?既非父爱,又不似友情……叶天寒对他……到底是何情感?仅仅因为换了一个灵魂便认了这个从不承认的子嗣么?这个理由未免太过于牵强与可笑。

不似先前的极力逃避,如今,他竟突然很想知道,究竟为何。

“主人,少主。”

踏入客栈,早有侍卫接应,备好了热水衣物与膳食。

深邃的紫眸看着沐浴用膳后脸色有些好转的人儿道:“早些休息。明日随本座回临安。”

此次没有反驳与不愿意,只乖乖点头答应。躺进温暖的被褥中,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起来。

夜半。

“吟儿,醒醒!吟儿!”耳边熟悉的声音让叶思吟挣扎着想要从梦靥中清醒过来。

“不要……不要过来……”仍然沉浸在梦靥中,烛光下的绝色容颜苍白不堪,且不断冒着冷汗。大颗大颗的泪水,自紧闭的紫眸中流出,沾湿了枕巾,“不要……”带着恐惧的呼喊夹杂着如猫儿般的啜泣,让床边的人心脏紧缩,低吼道:“吟儿!醒醒!”洞中的景象果然给这人儿留下了阴影……竟让他被噩梦缚住……紫眸中迸射出滔天的杀意。

紫眸终于缓缓睁开,叶思吟剧烈地喘着气,修长的手指依然紧紧抓着被褥,直到关节泛白。

“没事,吟儿,没事了……”将从未曾表现得如此脆弱的人儿揽入怀中,叶天寒柔声在他耳边道,“睡吧。”

怀中人呼吸渐渐平稳,就在叶天寒以为他重新进入睡梦而打算离开时,忽听得略显疲惫的空灵嗓音低声唤道:“寒……”叶天寒低头一看,发现那只是叶思吟梦呓罢了。

望着床上依旧睡的不太安稳的人儿,叶天寒无奈叹了口气。罢了……他便是栽在这人儿手上又如何?

窗外,深夜的星州城内寂静无声,打更者自客栈外路过,传来几声木头敲击之声。冬日清冷的月光透过浅色的窗纸洒入房内,隐约可见一长发之人静静坐在床边,直至东方泛起一抹天光,这才起身离开。床上的人儿,好似感觉到身边的人离去,不安地皱了皱眉,随即便蹭蹭被褥,又跌入下一个梦境。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廿八章

欧阳萱怡看着周围倒了一片的侍卫,收起手中的迷魂散。黑暗中,晶亮的眸子略过丝丝冷意。

密道入口便是在顾青珏平日里处理阁中事物的书案后。欧阳萱怡仔细探查了一番,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纤纤玉指触到桌上沉重华丽的紫檀木笔座,轻轻一转。书柜旁的地上豁然出现了一个通道。

欧阳萱怡掌灯缓步走下阶梯,方踏上地底的平地,上头的门便又关上了。

秘道中阴冷无比,欧阳萱怡不禁有些心生恐惧,脚下顿了顿。忽忆起顾青珏百般顾左右而言他的情景,遂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深入。突然,脚下好似踩到了一根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心猛地提到了胸口——这密道之中如何会有枯枝?!说时迟那时快,周边的墙壁已经不似方才仅仅是平滑的黄土的样子,万千沾着毒的短箭一齐朝她飞来……欧阳萱怡瞳孔紧缩,遂提气运功,小心翼翼地闪躲着,边在墙边摸索着,蓦然摸到一个坚硬的半圆石块,心一沉,握住石块,逆时针半圈,顺时针一圈,最后逆时针两圈——霎时,所有机关全部退去,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唯有一地的短箭昭示着方才的危险。

“哈哈……”阴森可怖的秘道中,欧阳萱怡扶着墙,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万步迷踪……哈哈,竟然真的是万步迷踪……”那是十五年前,欧阳正为保护身为武林第一美人的欧阳萱萱不受时不时闯入的不速之客的骚扰而在她的院中所布下的机关……欧阳萱怡的眸中迸射出仇恨——欧阳萱萱,果然与你脱不了干系……为何你死了,竟还要与我抢夫君!?

“哟,这不是顾夫人么?”眼前的黑暗中,忽然传出一个带笑的声音。欧阳萱怡蓦然忆起身处何地,警觉起来:“谁?是谁在那儿?!”

一阵银光散开,在欧阳萱怡手中微弱的灯光下犹如清冷的月光一般,紫色的衣衫显得分外妖娆。花渐月笑道:“欧阳萱怡,这么快就忘了方才你的夫君将哪些人暗算至此了么?”

借着灯光,欧阳萱怡看清楚了来人,立时大骇——她急着下来探查个究竟,一时竟忘了这密道中还有这些人!面前一黑一紫,均是风华绝代之人,不是花渐月与花渐雪又会是谁!?而花渐雪手中,尚搀扶着伤重的凌霄辰,正以冰冷的目光看着欧阳萱怡。他也是初次知道原来当年暗算主子的人并非那个柔弱美丽的欧阳萱萱,而是眼前这蛇蝎心肠的女子,自是恨之入骨。

欧阳萱怡扶着墙缓缓后退:“你们竟然无事?为何不见叶天寒与叶思吟?莫非他们……”边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手不知何时又伸向了机关……冷不防被人一把捉住——花渐月不知何时已经自十步开外之处瞬间出现在她面前,清艳脱俗的面容上满是轻蔑与嘲讽:“想在我面前使坏?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青珏蠢,他的妻子一样愚不可及!”他们怎么会看不出这女人心中想的是何呢?况且这机关,方才早被凌霄辰发现了。只要关闭那块半圆的石块,这通道中的一切机关就都失效了。

欧阳萱怡挣扎着,想将手抽回来,奈何对方的纹丝不动,心中冒出无尽的恐惧——难道她今日将死在这密道之中!?

花渐雪看着面露惧色的女子,冷冷道:“月儿,不必脏了手杀她。”

“师兄?”歪过头疑惑地看了眼花渐雪,花渐月突然明了,面对着无法动弹的女人恶意地笑道:“你不想知道这洞穴中到底有何秘密么?我不杀你,你自己去瞧瞧吧。那里可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哦。说来你姐姐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呢,也难怪你的夫君爱她不爱你。”留下如此意味深长的话语,花渐月遂放开她的手,“师兄,我们走吧。”

三人一道自欧阳萱怡身边走过,向着出口走去。欧阳萱怡早被方才花渐月的那一番话震在原地。

秘密?惊喜?“也难怪你的夫君爱她不爱你。”“也难怪你的夫君爱她不爱你。”爱她不爱你,爱她不爱你……花渐月恶意的声音不断在脑中盘旋,欧阳萱怡瞪大了双眸摇着头——

“不,不会的……不是这样的!”突然,她提起裙角飞奔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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