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单元门的门锁居然没有坏，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楼长张了张嘴，犹豫了下还是说话了，“昨晚，我没有锁单元门！”

楼长顿了下，“昨天下午的时候我还碰到了释如珂，她好像刚回来，然后乖乖找不到了，她还帮我找了很久，可是没有找到，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她，我们俩就回来了，然后我就自己再出去找，一直到很晚也没有找到……”

楼长说这话的时候用询问的眼神看周围的人，周围的人都点头，看来不止释如珂帮她找乖乖。

“后来实在是太晚了，我只好回家，可是又担心乖乖自己回来的时候进不来，所以就没有锁单元门……”

这个解释很合理。

可是……这件事情还是有疑点，如果说是释如珂之前得罪了什么人，那么那人现在要报复她，那他又怎么会知道乖乖恰好会走失……

如果乖乖不是自己走失的，那么这个人又怎么会知道楼长不会锁门？

如果不是释如珂得罪了人，这些都是巧合，连乖乖的走失是正常的，那么这个人虐杀了乖乖之后，又怎么会把尸体拿到乖乖主人所在的单元来？

而且，又怎么会恰好出现在释如珂的门口？

是巧合？这也太巧了！

这些都不正常，都没有办法解释。

可是再仔细问，昨天晚上谁也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事情。

因为在这样的小区里面，周围的邻居都是自己认识的，放心的人，所以人的警惕性自然就会变差。

在这些杂七杂八的话语中，于海轩明显的感觉到有一处的细节不对劲，可是他却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周围的人已经达成了绝对不是这栋楼的人做的这件事情的共识，开始纷纷的咒骂那个变态，把好好的一只狗给弄成这样不算，还这样的吓唬一个女孩子，实在是不应该……

于是于海轩想到了释如珂的反应，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看来，释如珂应该是一个乐观积极的女孩子，今天，却被吓成了这个样子……

而第一个看到尸体的人，现在却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和大家一起讨论着究竟变态到什么地步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毕竟于海轩对释如珂不了解，虽然乐观积极，但是……也许胆子真的很小也说不定。

照顾释如珂的女人走出来，和大家示意释如珂已经没有太大的事情了，于海轩看看表，已经不早了，他拿出手机决定给局里打个电话，说下现在自己正在处理事情，电话刚刚拨过去，响了一声，忽然听到一直照顾释如珂的那个女人开口，“真实造孽啊，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好好的女孩子都给吓傻了，呆呆的什么也不会做。”

于海轩一下子挂掉了电话，“你说什么？”

那个女人被问的愣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于海轩只好再问一次，“刚刚你说了什么？”

女人有点磕巴，但是还是说了一次刚才的话，“我说，我说……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把好好的女孩子吓傻了，呆呆的，什么也不会做。”

于海轩于是知道哪里不对了，也许是他想多了，但是……也可能，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线索。

那就是，如果释如珂从发现尸体开始都什么也没有做的话，那之前自己接到的那个释如珂的电话，是释如珂之前就拨过的，那时候释如珂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而且之前自己来这里，见到释如珂的时候，释如珂的那种表情，并不是忽然见到自己的惊讶……而是，而是……好像知道自己要来，见到了自己之后，很感动的表情。

那说明在看到这个尸体之前，就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于是于海轩给警局打了个电话，说明了现在的情况，然后先让大家各自回家释如珂听客厅里面的声音从高谈阔论，到小声嘟囔，从熙熙攘攘，到最后，随着一声关门的声音而消失……

她有点呆，似乎不能适应如此的安静，几秒钟的时间在她的印象里被无限的拉长，她想跳起来，想和那些人一起逃跑，可是她却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动作，拿东西等着自己动作，等着自己露出破绽，然后好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所以她动也不敢动，想叫，喉咙却好像被掐住一样，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

她只能静静的躺在那里，几秒钟的时间像是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她觉得自己手脚冰冷，却有冷汗湿透了衣衫。

“踢蹋，踢蹋，踢蹋……”

释如珂听着这声音，眼睛惊恐的越睁越大……

41.线索

于海轩送走了人，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之后决定自己留下来陪释如珂，当然他也是想问问，之前她到底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搞清楚这才能清楚这次的虐杀，是人故意而为的，还是只是一件意外。

他轻轻的推开释如珂卧室的门，但是释如珂却猛的从床上弹起来，惊恐的后退，整个人撞到床里侧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但是释如珂好像没有感觉一样，还是拼命的挤着墙向后退。

于海轩忙快步走过去，拉过释如珂。

释如珂身上颤抖着被于海轩拉过来，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是于海轩之后停止了挣扎，她的头再次埋到了于海轩的怀里，身子些微的颤抖着。

于海轩已经肯定之前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不然释如珂不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无论是从常理还是和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对比，都不会被吓成这个样子，于海轩安慰了她半天，她才平静下来，躺到了床上。

于海轩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马上问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不知道释如珂能不能经受的住回忆的刺激，但是于海轩也知道，只有在事情发生后的最短时间内问，人的记忆才最真实，之后有很多情节细节，会被大脑自动的封存，或者自动的加上不存在的幻想，使事件不够真实……

虽然这样，于海轩还是思索了下应该怎么发问，“早晨的时候我接到了你电话，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接，你就挂掉了。”

释如珂忽然伸手抓住了坐在床边的于海轩的手。

释如珂的手捏的很紧，力气很大，手背上几乎泛出青筋，看的出来，她很紧张，抓于海轩的手，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她想把自己今天经历的事情告诉于海轩，关于那个梦，关于那个梦之后出现的尸体……

释如珂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说，这么离奇的事情，于是她低下了头。

于海轩以为她是怕，于是伸出手在释如珂的手背上拍了拍，“没事了没事了！”

释如珂的手又紧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带着点犹豫，但是却又很坚定的问：“你相信一些比较诡异的事情吗？”

于海轩听到这句话他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楼威的时候，楼威似乎也问了他这句话。

记得当时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说不相信，结果到了现在……不想相信也不行了。

不过，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居然现在还记得，如果不是这个时候，不是这样的气氛，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笑出来。

释如珂看着于海轩的表情，如果有一丝的怀疑，她都不会说出来，她并不想被人当成妄想症患者。

可是于海轩却没有马上表示相信或者是不相信，好像有一丝的走神，虽然他接着点了头，但是释如珂保证自己没有看错，于海轩的确是走神了……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诡异的，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人为的可能性比较大，你……先说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释如珂确认自己至少不会被当成一个疯子，于是简单的描述了自己的那个梦境，“……我醒来之后实在是害怕，于是想给你打电话……我只有你一个人的电话号码，但是又觉得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就挂了电话，没想到还是麻烦到你了！”

于海轩摇摇头示意不麻烦，这件事情听起来是有一点诡异，先是做了那样的一个梦，接着在现实里面见到梦的结局……难怪会吓成这个样子。

这件事情完全可能是……于海轩的脑子里面瞬间有了一个想法！

“你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吗？”

释如珂不明白于海轩为什么忽然把话题转移到她失忆这件事情上来，但她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这有没有可能是你失忆前见到的情景？”

“你是说？”释如珂对上于海轩的目光。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自己因为无意中见到了一个变态在虐杀动物，被这个变态发现时候被推下楼梯，本来可能还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就好像乖乖一样被虐杀掉，但是当时刚好于海轩经过救了，所以那个变态没有得逞……

可是那个变态始终担心事情会暴露，所以一直跟着她，虽然知道她失忆了，但是还担心她会想起来，于是用这种方式试探自己。

又或者其实当时已经落入了那个变态手中，而自己其实是逃出来的……不然自己的失忆怎么会如此的离奇，竟然一点没有失忆之前的线索都没有！

“还有一种可能，也可能这个人是你之前认识的人，不然你没有那么容易发现这样的事情！”

释如珂想了想于海轩所说的事情的可能性，终于松开了于海轩的手，对他羞涩的笑了下，“麻烦你了！”

“不会。”于海轩惊讶于释如珂表情以及语气的转变，她似乎轻松了很多。于是于海轩带了点小心的问：“不怕了？”

释如珂笑了下，“还是怕，不过至少觉得，并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心里好过多了，是人的话，就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于海轩实在很欣赏释如珂的这种洒脱的性格。

“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心没肺一点了？”释如珂脸上已经带上了微笑，并且起身，不再紧张的卷缩在被子里面，“我是有点没心没肺，看，之前什么也不记得了，眨眼就好好的过下去了，刚才还吓的要死要活，这一会儿又开始活蹦乱跳的了。”说着还摊摊手，示意自己也很受不了自己。

于是于海轩也微笑了。“这样挺好的。”于海轩真心的称赞。

释如珂正试图给自己梳个马尾辫，听到于海轩这么说，把目光从镜子上移开，看向于海轩，“谢谢。”

“从开始到现在你已经说过很多次谢谢了，说的我别扭死了，哈，你就当我首先是你朋友，然后再是警察吧。”

释如珂就乐，“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就随口听听吧，哈，要是真把你当警察，也就不给你打那个电话了……”说到这里释如珂慌忙收口，转身回去继续绑自己的辫子，同时在心里唾弃自己，这话说的……总觉得有另一层的含义一样。

或许……其实……

释如珂拒绝想下去，于海轩也没有问。

于海轩看看时间，再看看释如珂正收拾着自己，“不如你和我去下警察局，立个案吧，毕竟现在看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释如珂想了一下点头，“听你的。”

到了警局，简单的做了一份笔录，于海轩用笔敲着桌子问释如珂，“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

释如珂摇了摇头。

“那么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和你以前有关系的东西……”之前于海轩并没有问过释如珂这类的问题，因为那个时候觉得这种事情毕竟属于一个人的隐私，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出事，人都愿意把事情的发展往好的一方面想，所以自然忽略了很多，“如果有什么线索，事情会好办很多！”

释如珂想了想，“有一件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线索。”

“说出来听听吧。”

“我去通讯营业厅调过自己的通话记录……最近的号码都是同一个人的！”

“谁？”于海轩问。

释如珂摇头，“不知道，我打过去，那个号码已经被取消了。”

于海轩沉吟下，“这是你之前生活的唯一线索？”

释如珂点头。

“不管怎么说，也要查查那个人……”

俩个人再次去了营业厅，这次有于海轩在，亮出证件之后于海轩和释如珂被带到了办公室，终于查到了那个号码的主人的名字——陈子辉，还好，那个号码不是临时账户。

于海轩和释如珂拿着那张写着这个人姓名和现在的电话号码的纸条，准备试探着给这个人打电话。

释如珂打的，线路接通，一首流行歌曲响了几声之后，被掐断了，那边传来了“你拨打的电话忙，请稍候再拨”的提示音。

于海轩示意释如珂再拨过去，释如珂摇摇头，“等会儿吧，也许现在那个人不方便接电话！”

于海轩点点头，“你很为别人着想！”

释如珂也就乐了，“你再夸我我就要再说谢谢了。”

两个人说笑着走着，已经到了中午，俩个人决定一起吃饭，居然又找了一家烤肉店，点了东西释如珂看着面前的东西，“呵，不如你给你朋友打电话叫他来啊！”

于海轩拿出电话，犹豫了下，又放下了，“算了，也许他在忙！”

其实，他还是很想打这个电话的……但是又觉得，似乎不合适。

释如珂看了看于海轩的表情，“你和你朋友关系很好！”

于海轩先是点点头，因为共过生死，但是随即又摇摇头，“只是合租的关系。”

他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定义自己和楼威的距离，到底有多近又有多远……

42.曾经

俩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释如珂再次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被按掉了两次，第三次那面的提示音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很明显，对方不是正在忙不方便接听电话，而是根本不想接释如珂的电话。

两个人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于海轩只好先把释如珂送回了家，又嘱咐了她几句要多加小心之类的话，自己回了警察局。

回到警局，他开始一次一次的拨打那个电话，希望能够打通。

两个小时之后，那面终于开机接了电话。

“你好，陈子辉。”

“你好，这里是永宁市警察局，我是警察于海轩。”于海轩通报了自己的身份。

那面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想为什么自己会接到警察的电话，然后声音带了一点疑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于海轩直接了当，“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释如珂的女士。”

那面停顿了半天，久到于海轩以为通讯中断了那面才传来回话，“是的，认识，但是很久没有联系了，请问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吗？”

于海轩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是否就是这个人会给释如珂带来危险，这个人刚才长时间的空白说明他和释如珂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而且他甚至不接释如珂的电话……

可是以目前的状况来说，这个人是他们唯一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