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之庭之般若(出书版)by 月光宝石
  发于:2010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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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少年的双手。
用尽自己的全力想要那个可怜的孩子得到幸福,就算是短暂的、虚假的幸福也无所谓不是么?若宫抱

着这种想法,固执的继续留在少年身边,看则对方一天比一天多展现出来的温柔微笑。
鸣海没有特定的朋友,也没有值得说的事,所以鸣海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聆听若

宫说话,在恰当的地方露出微笑或者是插上一句,随后若宫就继续说下去。
出版社的事、同事的事、上大学时的事情,记得的不记得的慢慢说出来,等到没话可说了,若宫就告

辞回家。随着时间的推移,若宫也开始留宿在冰见家,也可以向出版社提出要去协助鸣海工作的要求

,早一点陪在那孩子身边。
冰见家里有很多藏书,甚至连绝版的文库本都有,而这些据说是他父亲的嗜好。
“该说真不愧是小说家么?所拥有的东西真是让人羡慕啊。”
在听到这样的评价时,鸣海仅仅是微笑,随后转过身去忙着自己的稿子。
和鸣海那身在家时一直在穿和服十分相称的是,他写作时不用电脑,反而是手写。
在现今电脑这么发达的情况下,这可以算是一种怪癖了。
当问到这点的时候,鸣海所给予的回答真是在意料之中。因为父亲就是一直用手写的方式来写稿子,

对于冰见家来说,和风似乎就是传统似的,并没有人想要去打破。
所以在可以光明正大偷懒的时候,若宫总是会抱着一本珍藏版的书,将西装外套丢到一旁,横躺在榻

榻米上看书。鸣海则是坐在书桌之前写稿子,钢笔在纸张上沙沙响动的声音是最好的催眠曲子,和着

外面若有若无的风声,往往都令若宫昏昏欲睡。
若宫经常来拜访的情况下,那个之前照顾鸣海日常生活起居的佣人也就不见踪影。有几次若宫做好饭

和鸣海一起吃的时候问起来这件事,鸣海也只是淡淡的说“那个人能不来最好”这种话,之后就闭口

不提。
越和鸣海相处的久了,若宫就越是明白彼此之间的差距。
自己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而鸣海则是个浑身都是秘密的人。他虽然对自己打开了心房,却不见得任

何事都会对自己说,从这点来说,鸣海远比自己要成熟得多。
此外更令若宫迷惑的一点是,在两个人关系变得比以前亲密之后,鸣海就不让自己看他写的稿子。虽

然说自己是他的责任编辑,鸣海却坚持要在全部写完之后才给他看。不知道少年在坚持什么,若宫也

就不加理会,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最后完成工作就好。
虽然不像说出口,若宫却也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越是接近,实则越是疏远。本来明明以为已经跨

前了一步,却没想到又发现了新的秘密,从而将好不容易变得亲近的两人关系再度疏远起来。如此重

复下去,到了最后两个人的关系反而是拉的更远了。
对这种感觉,相信两个人都有感觉,但是谁也不说破,就这么相处下去。
鸣海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正因为太有主见了,若宫在很多地方都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这一点,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月初,虽然没有说工作进度,但是看鸣海的表情,若宫也大概能够猜测到小说进

展如何。
鸣海是个奇怪的作家。
就算若宫从事这个行业没有多久,接触到的作家也不是很多,但是鸣海无疑是其中的怪人。他写稿子

完全不讲究时间地点,也不要求周围环境,甚至可以一边和自己聊天一边写稿子。这样子确实很让人

担心他写出来的作品的品质,说出来以后鸣海苦笑起来,只是非常平静的说着“如果这次稿子不过,

你就打回来让我重写好了。”
他既然这样说,就代表着有十足的把握,若宫也就不好说什么。
眼看着截稿日就要到来,却不料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
因为稿子的缘故,若宫额工作重心已经完全转移到鸣海这边,甚至在总编的命令下,守在鸣海家中等

候稿子完成。那一日若宫觉得有些累,便在鸣海的书房里小憩了一下。翻看了一半的文库珍藏本放在

胸口上,若宫在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时,那本书就从胸口上滑落而下,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勉强撑起有些发麻的身子,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若宫觉得脑袋都开始疼了起来。外面的嘈

杂声清晰的传入耳中,这让他感觉到有些惊奇。
事实上通过这段日子的来往,若宫算是聊解到鸣海的交往圈子是多么的狭小。基本上他没有什么同龄

的朋友,经常是独来独往,工作上也仅仅是纯公式化的对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恐怕现在也

只是在一旁观望,彼此之间根本熟悉不起来。鸣海心中有道厚重的门,钥匙就握在他的手中,谁也不

给。
除了不得不打交道的照顾日常生活的佣人,以及一些不的接触的人,鸣海将自己封闭起来,谁也不接

触。
而这些日子中也没听过他有哪些亲戚,人们既不来访,也不打电话,冷清无比。
所以若宫在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时,觉得非常好奇。
感觉到身子的麻痹好一点了,若宫便站起身来,拉开拉门向着声音来源走去。不管怎么说,自己在鸣

海家中叨扰,现在来了人也该去大声招呼才对。礼貌让他毫无犹豫的向前走着,却在接近会客的和室

时听到由尖利女声所吐出的话语。
“你疯了么?”
那道声音让耳膜「嗡」的响了一声,若宫感觉到胸口好像被女人的长指甲刮削着,有种相当不舒服的

感觉。
什么人来?而且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对鸣海说话......是他的长辈么?
若宫心中这种想法不停回旋着,也让他想要拉开和室拉门的手犹豫了一下。有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在心

底孕育而生,莫名的颤栗感觉让他的身子僵硬,虽然知道偷听别人说话十分不好,但是现在的若宫就

算想要离开都做不到。
“我想您并没有资格来评断我做的对或者不对,毕竟我现在是冰见家本家的人,而您只不过是分家的

人罢了。”
鸣海稳重的声音缓缓传来,一字一句就仿佛重锤一样狠狠打在人的心板上。他的语速缓慢而慎重,却

带着一抹浓浓的警告意味,让今日已经和他熟识起来的若宫清楚知道少年是在火头上。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我可是关心你才来看你的啊!我只是不想让冰见家再度蒙羞罢了。”尖利拔

高的女声听起来格外气急败坏,“之前那些事闹得还不够么?你以为过去的那些事用钱就可以让人闭

嘴么?告诉你,无论是什么事都不可能完全没有破绽,更何况是过去那么大的事!”
过去那么大的事?再度蒙羞?
这是什么意思?
若宫对这突然跳出来的话题完全无法理解,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错过了前奏,直接跳到了话题的高潮

。随着这段话的结束,和室之中安静了下来,若宫只听到女人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和服摩擦的声音。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鸣海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调查过了么?”
沉重冷酷的声音传入若宫耳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一下子掏空了他的胃部!从脚底一直湧上来的

寒意让他全身僵硬,而里面的对话也完全呈现一面倒的趋势。少年比平常还要低沉的声音诉说着属于

他的愤怒,而随即响起的女声尽管还是相当高昂,却能轻易听到那声音颤抖的厉害。
“怎、怎么样?毕竟当初月子的事那么奇怪,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帮忙,为什么要将本家的权力交给

一个区区的编辑去负责?而那之后居然那个编辑都堂而皇之的进到冰见家来了,这不是很奇怪么?所

以我去调查了......我知道了大部分的事实,我看到了......原来是,源氏隐藏在表面之后的真相

是......呀!”
一声奇怪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声同时响起,随后就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这是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

?若宫猛地拉开拉门,眼前的事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鸣海笔直的站在和室中央,手中握着那把一直放在一边做装饰用的武士刀,雪亮的刀刃直接指向坐倒

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女人!因为自己的开门而惊讶的转过头来,长发遮住了鸣海的大部分表情,只留下

那双充满了恐惧的双眼。
“......杀人......”
坐在地上的女人浑身颤抖,挪动着身子向拉门这边移来,在离开那把威胁生命的刀时,连贯带爬的冲

了出去。她差点撞倒了立在门口的若宫,尖锐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
“杀人了!果然这家人都是疯子!杀人犯......啊啊......”
杀人......犯?疯子?
若宫无法置信的看着面前伫立的少年,往前踏了两步,那原本立在原地不动的少年突然向这边冲来!

若宫反射性的一把抱住她,不顾少年手中的长刀,只是紧紧的、紧紧的将可能会造成打错的少年抱住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你在说什么?不可以杀人!听到了没有!?”
“她该死!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就没有人会知道了!一定要杀了她!”
少年激动的大声叫着,用若宫完全无法想像的尖利声音惨叫着,黑发随着想要挣脱的动作飞扬,鸣海

拼命想要推开他的拥抱。
只要此刻一松手,那么一切都完了!
若宫正式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死不放手。鸣海的声音在耳边尖锐的响着,随着挣扎的动作,突然

间腿上一痛,两个人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慢慢的向下看去,若宫就看见西装裤子上渗透出来的红色

。习惯性的脑袋晕眩起来,虽然很丢脸,但是自己晕血也是不争的事实。就在眼前一片漆黑之前,他

似乎他听到了鸣海的尖叫声。
意识消失的很快。
若宫只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睡了一觉一样,再度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想要伸出手来

将眼前碍事的浏海拂开,却不料手一点也抬不起来。微微侧头就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鸣海,蜷缩

着身体就像一只孤独的猫咪似的。黑发散落在自己身上,也引出若宫心中隐藏的怜悯和柔情,深处另

外一只手想要抚摸那头发,却不料这一动却疼得他惨叫出声。
“痛!”
左腿上仿佛火烧般的痛楚让他皱紧了眉,这才迟钝的想起自己似乎是被少年挥舞的武士刀戳中,随后

看到血就昏倒了。
真是有够丢脸的......
“......呜......”
被若宫的惨叫声惊醒,鸣海撑起身子,那双还带着点朦胧的眼睛在看到他的脸时猛地睁大。鸣海一下

子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若宫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孔上浓浓的担心,以及无法掩盖的愧疚


“放心啦,我只是流出来的血有点多而已,没什么大事。”
若宫尽量笑得温柔一点,但因为腿上的痛楚却还是让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鸣海看着他的表情,嘴

唇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前倾的上半身也忍不住缩了回去,没

有梳起来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也让若宫更加担心。可就是因为如此尴尬,反而两个人更是不知道

该说什么。若宫较紧了双手,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询问之前的事,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腿上一阵阵的抽痛传来,若宫这才迟到的想起还没有检查伤势如何,掀开被子就看到深色和服下包裹

着白色纱布的大腿,看样子应该只是皮外伤而已。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那么锋利的

武士刀如果只砍过来,这条腿可就不保了。
如此一想,他又想起来鸣海抽刀出来朝向对方那个的狠劲。那一瞬间笼罩在那纤细身子上面的是哪一

形容的魄力和狠劲,根本和那孩子平时的冷漠截然相反,应该说是在想不到那孩子凶狠起来,居然是

如此可怕。
根据偷听来的部分判断,很可能是之前冰见家发生了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而且很可能是超乎一

定道德或者是法律规范的,要不然鸣海也不可能愤怒成那副样子。
若宫心中各种想法相互交错,虽然明知道这是鸣海的私事,自己不该插手,但是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

,又怕鸣海受到的伤害更大。如果要让他身上过去所造成的伤口痊愈,就只能将死肉去除,再生出新

肉来。虽然有些残酷,但这却是唯一救治那孩子的方法。
想到这里若宫突然惊觉自己似乎对那孩子太过挂心,甚至有些事已经超越了自己应该管的区域,这个

发现让他忽然意识到了埋藏在身体深处的某种情感,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鸣海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若宫的错觉,总觉得他似乎在恳求自己。而就在自己面前

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这个交往了一段时日的少年看起来既无助又可怜,也让若宫的心脏跳动不规律起

来。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干涩而乏味。鸣海静待了一会,说

了声“我去拿一点食物过来”之后,就起身向拉门那边走去。若宫看着他略显纤细的身子消失在拉门

那边,心情却越发复杂起来。
自己对那孩子究竟是什么感觉?扮演「父亲」的角色太投入了么?居然已经为那孩子设想到这种地

步......
尽管若宫在脑子中如此定义两个人的关系,但是翻滚在胸中的情绪却还是无法平复下来。而一旦发现

就快速萌芽生长的感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压抑就能压抑下来,对此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态度的若宫就只

有「茫然无措」而已。
过不久鸣海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手中端着简单的几样料理。闻到饭菜的香味,若宫这才觉得自己饿

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鸣海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吃完饭,随后收拾碗筷就像离开。
若宫反射性的开口,如果不问清楚,恐怕自己会晤思乱想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更何况是因那件事所引发的奇异感觉,更是让刚发现到的若宫冷静不下来。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少年手中的托盘落在地上,碗盘发出清脆碰撞声,就此粉碎。鸣海慌慌张张的蹲

下去捡着那些碎片,细白的手指却在一瞬间染上血红。若宫忍着痛楚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边,拉过他

的手,察看着被瓷片割伤的手指。血红色让他头昏目眩,不过只有这一点应该还不要紧。他强忍着直

冲喉头的恶心感,抓住少年的手。
不太严重,只是个小小的切口而已,这样子就算不用OK绷都可以愈合。
若宫抬起头来,刚好对上鸣海那双似乎藏满了无限秘密的眼。少年被握在他手中的手指一震,有些狼

狈的转过头去。
“抱歉,我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好......”
“为什么?你平时虽然冷漠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作出那种事......为什么?有什么理由么?难道

说......和你父亲有关?”当看到那双黑眸惊讶的看着他时,若宫不禁又些心虚,“抱歉,我听到

了......”
少年的手指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鸣海站起身来,用后背冲着他。
“抱歉......我不想说......”
“可是你如果不说出来事情就永远不会解决!”若宫大声叫着,站起身来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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