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之36计 第三卷(穿越)——林海雪原
林海雪原  发于:2010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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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瑟瑟,瘦西湖上弥漫着肃杀之意。

任杰收剑站在船头,朗声道,“惠王爷是我新交的朋友,如果各位不打算与寒月山庄为敌,请看在任三的薄面,退出此湖!”

他一身灰袍布衣,神态潇洒不羁,异样的英俊不凡,就像每一位少女心中的英雄,难怪扬州未出阁的闺女私下传颂,“愿得任三少垂怜,纵被弃,不能羞!”

对方的阵营,听了任杰的喊话,分为两派,争执一番后,主张进攻的那一派显然妥协了,几艘船急速驶离,敌人纷纷跃上岸边,很快消失在熙攘的街道。

李翔端坐在下沉的小船上,微笑道谢,“任公子,辛苦了,多谢你智退对手。”

任杰将宝剑递还,“不用谢,我们快跳湖吧!”

李翔露出少见的顽皮笑脸,“这么没风度的事,本王我不能做,任公子请自便。”

“什么?你宁可沉入湖中?”

“不要紧,刚才有位公子保证,送我安全上岸,我的部属自会向他要人。”

听闻惠王爷冷酷无情,无人敢在他面前玩弄花样,果然是皇威浩荡,民岂能与官斗?任杰笑得有点勉强,“王爷,请让任三伺候您回陆地。”

李翔闪身跳到船篷顶,委婉地推辞,摆足了架子,水即将漫到脚背的时候,才赏脸由任杰扶着,施展轻功掠回一丈外的岸边。

小顺子与侍卫早已等候多时,连忙上前见罪,“小的保护不周,让王爷受惊了。”

刚才有惊无险,李翔玩得开心,宽容地笑了笑,“算了,有任公子在此,哪里轮到你们出手。”

任杰吩咐一位少年去知府报案,然后向李翔抱拳道,“王爷已安全无恙,草民告辞。”

李翔未及弱冠,难得出巡江南,年轻人贪图新奇,好容易找到一个免费导游,武功高,脾气好,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兴致勃勃地说,“三少别急,你说过请本王品尝扬州小吃,不会赖帐吧?”

任杰像研究稀世古董一般,上下打量对方,“我们险些被人扔到水里喂鱼,王爷还打算继续?”

李翔抬起胳膊,下颌微扬,摆出冷峻帅气的姿势,任君观赏,“有三少护驾,本王在扬州畅通无阻。”

他很机敏,看出任杰名震江南,若想对付叛党,有了此人便可如虎添翼。

任杰目光变得柔和,笑嘻嘻地说,“草民是没意见,不过,遇到危险,王爷可别怪我……”

“越危险的地方,越有趣,三少请带路。”李翔简洁地命令。

“遵命。”任杰带着几人走向热闹的集市。

方才的危机,并未打击湖畔游人的雅兴,小吃摊的老板吆喝得也很带劲,

“三少,请来碗豆腐花吧!”

这家街头小店,装潢干净,生意非常好,五张桌子,坐满了客人,正好有一桌客人准备结帐离开,任杰犹豫片刻,微笑着问,“草民银子快花完了,只请得起这个,王爷意下如何?”

“尝一下吧。”

一行人走进店中,任杰与李翔被请到最好的雅座,店主张老板送上两碗雪白的嫩豆花,撒上葱花,紫菜、黄豆,碎花生,再浇了少许麻油,看上去清爽可口。

小顺子取出银调勺,试过无毒,李翔正准备开动,任杰拍着他的手背道,“对了,加一点辣油更好吃。”

任杰的手修长温热,掌缘有很薄的茧,应是长期练功所致。

一股电流,仿佛从指尖直接通到心口……

李翔飞快抽回手指,心里莫名地恍惚,这个放肆的家伙,总是对本王动手动脚,罪不可赦!

任杰并不知道自己的无意之举,在对方心中掀起波澜,他眉开眼笑地端起汤碗,深吸一口气,“唔,真香。”

他埋头地喝了几口,抬起脸来愉快地问,“觉得如何?虽然并非淮扬点心,也算一绝……”

李翔的眼神惊骇,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看到了可怕的怪物。

任杰举手抚摸自己的面颊,不好意思地转头问店主,“张老板,我的脸是不是发紫了?”

张老板几乎快哭出来了,“是,三少,您大概又发病了?”

“对不起,只好改日再陪您,“任杰镇定地对李翔笑道,“我留在张老板这里就行,大哥会来接我的……”

话音未落,他一头栽在桌上,晕了过去。

“喂喂,小杰,别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任杰悠悠醒来,摸着头顶的包嘟囔,“好好,别敲我,都肿起来了。”

一张画满油彩的脸凑到他面前,亲昵地顶了顶他的鼻子,“你感觉如何?今天上台可千万不能昏倒,坏了我的歼敌大计。”

“上台?你这是唱得哪一出?”他疑惑的看着对方,一身锦衣彩甲,背上八面插旗,红白蓝的花脸净生造型,很像是戏台上武将,威风凛凛。

那人又缠上来,搂着他的腰,温热清新的气息,轻轻吹拂着他的面颊,让他浑身放松,“小杰,我们筹备了近一个月,今天混进楼府演出霸王别姬,你怎么忘了?”

任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开嘴惊道,“什么?你,你是谁?”

那人勒紧他的腰,气呼呼地狠咬他的耳垂,“你又玩失忆了?我是李翔啊!你的相公李翔,呵呵。”

任杰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可能!我看是你失忆了!我们何时成亲?”

任杰被强推到铜镜前,李翔指着镜子里千娇百媚的虞姬,春风得意地说,“看你的扮相多妖媚,还不承认?你是本王的虞姬美人,待回到京城,我们就成亲。”

“小翔子,你又在胡闹。”任杰并不生气,笑着敲了一下对方。

李翔从身上取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递上,“你大哥说,这药可以帮助你恢复。”

任杰打开瓶子,嗅了嗅,脑海里有一些画面,不连续的翻转,他慢吞吞地坐下,皱着眉沉思一会儿,“我记起来了……”

他伸手抓过李翔头冠上锦羽把玩,笑得十分洒脱,“明明是你赌球输给了我,应该你扮成旦角,谁想到你这么卑鄙!居然趁我在轿中打盹时,将我迷昏画上妆……”

李翔精神抖擞,颇为得意,“现在木已成舟,想改也来不及了,哈哈!任三少过目不忘,区区几句台词,你肯定没有问题。”

没等任杰出言反驳,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顿时凝神静候,过了片刻,楼府的管家在屋外催道,“两位准备好了吗?我家老爷命你们快些上台。”

李翔的眼里,凛冽的煞气一闪,他沉稳地回答,“请转告楼爷,好戏就要上场了!”

107.阴谋

楼府大厅中央,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燃着两支红蜡烛,烛油如泪,淌满了古铜高柄烛台的雕花碟子。

淡青色的烛焰,散出一缕一缕乳白色的烟,袅袅上升。

项羽,名震天下的江东勇士,傲然地盘坐在虎皮毯上,坚毅的脸,薄唇紧紧抿着,黑玉的眸中,跳动着孩子般天真的的火焰,“虞姬,过几后,我们江东的屯兵会来解围的。”

晕黄的光,照着虞姬绝美的容颜,勉强地微笑,“一定,一定会来解围的。”

她用丝绣团扇遮住欲滴的泪影,“大王,我军只余千人,刘邦却有十万……”

这时,悲哀的,简单的节拍从幕后悠悠扬扬地传过来。

“是江东的俘虏在怀念着家乡?”在一阵沉默之后,李翔顶着项王的花脸说。

“大王,这歌声是从四面传来的。”

敌人营垒里传出低沉,悠远的楚国乡村小调。先是几个人在孤独地吟唱,很快,山间各处汉军军营都合唱起来。

看来,刘邦已尽得楚地,如今,四面楚歌,伴着几声隐约的马嘶,传出很远,很远……

帐篷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里,李翔倔强的嘴唇转成了白色,眼珠发出冷冷的琉璃光彩,“看这情形,我们注定了困兽之局,可是,我要做猎人,不要做被猎的,今天是最后一次的行猎,我要冲出一条血路,把汉军杀得四散崩溃!”

“小杰,”他含糊地飞快地叫着他的名字,双目绽放出湛然神光,“虞姬,披上你的紫貂软甲,我们生死相随,直到最后一刻。”

“大王,愿您尽展神威,享受杀戮的快乐,”任杰在虞姬的面具后,低着头微笑,用手抓起项王那镶金的剑柄,“这一次,我不会跟在您的背后,让您分心保护我,我有自己的使命……”

他很迅速地抽出宝剑,置于颈间,只一横,割破了柔美的肌肤,李翔动情地扑过去托住他的腰,含泪的双眸,跳动着熊熊火焰,紧张地凝着,“别离开我……”

别离开我,小杰。

任杰张开眼,仿佛受不住这样强烈的深情的注视,又缓缓地闭上。李翔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听见一句他所不懂的话:“李翔,这样的结局或许最好。”

他的唇,颤抖地含着他的……

他是花脸,他是青衣,他刚毅,他柔顺,他是叱咤纵横的霸王,他是从一而终的虞姬。

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那一个苍凉的眼色,天黑前最后一抹殷红,是那个古老时代的风花雪月,是那些随风而逝的红颜轶事。

凄美的自刎戏,让人潸然泪下,厅中,寿星楼老爷和所有宾客的注意力,被这千古绝唱所吸引,没有人留意到,李翔的手下已经潜入府中,逼近大厅。

李翔把那柄剑小心地取下,作势揩抹掉血渍,咬着牙,用一种沙嗄而坚定的声音,高呼:“军曹,备马,吹起号角,我们要冲下山去!杀!”

喊声一落,任杰站起身,拔出暗藏的短刀,向前飞掠,李翔提剑跟上,两人将楼老爷的退路锁住,大批惠王府部属闯入大厅,有些冲进后院,搜索躲藏在府内的叛军余孽。

“弟兄们,不要慌,大家一起上!抓住这两个领头的。”

楼老爷是扬州水上一霸,掌上功夫不错,他临危不乱,指挥下属围攻二人,李翔的将士迅速加入,双方缠斗起来。

这阵子,李翔与三少空闲下来,常钻研两仪剑法,此时正好相互配合,背对背出招时,李翔迟缓,任杰迅捷,有阴有阳,亦刚亦柔,姿势雅观,招式古朴浑厚,破绽之处实所罕见,斗到紧要处,一人长剑大开大阖、势道雄浑,另一人疾趋疾退,刀尖上幻出点点寒星。

任杰抽空喊话,“楼老爷,在下乃寒月山庄任三,只要你愿意合作,我愿意放过你的家人。”

李翔冷冷一哼,“不错,你包庇叛臣,罪当抄斩全家,既然任三少求情,本王可网开一面。”

楼老爷杀红了眼,黯然嘶吼,“三少的好意,我心领了!老夫从敢做敢当,既然谋反,就没想过留全尸……”

他与手下渐渐落了下风,被围在大厅中央,插翅难飞。

他自知难逃一死,索性一横心,拼全力使出师门绝学,夺命连环三刀。

这三招一气呵成,可变幻无穷,起始当头直劈,任杰首当其冲,斜身闪开。

搂某猛然圈转大刀,拦腰横斩,任杰施展轻功,纵身从刀锋上跃过,堪堪避开第二招。

楼某深惧任三之侠名,绝望之下,起了同归于尽的狠心,他刀刃反撩,疾刺对方后心。

一个人悍然不惧死,心中无畏,那么他就立足于无敌了。

任杰武功再高,也很难挡下这亡命一击。

他背后不生眼睛,敌人聚集全副功力,如闪电般劈下,势难躲避。

噗的一声,刀砍入血肉中。

李翔,居然为他挡了一刀,鲜血飞溅,喷了他一脸。

任杰心中狂跳,手中的短刀闪电般刺向楼老爷心窝。

战斗迅速结束,将士们有效率封锁楼府,逮捕在逃的叛军。

任杰抱着李翔跃上骏马,向山庄奔驰,他的心好像被大石头狠狠碾过,闷痛不已,“李翔,你为什么……”

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手握重权的监国大将军。

而我……当不起这样的深情。他摇摇头,不愿深究。

李翔脸色苍白失血,神情又骄傲,又愉快,“我为大名鼎鼎的任三少挡了一刀,你可就逃不了,按照江湖规矩,乖乖以身相许,嫁给本王。”

任杰不由得苦笑,“那刀上喂了毒,你倒有心情开玩笑……唉,痛吗?”

某人色迷迷地盯住对方,撅起嘴求吻,“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任三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风采,墨黑眸子闪着捉狭的光,“回家,再说。”

到时,好好“疼爱”你,让你再也不敢出言调戏。

风在低吟,鸟儿在枝头轻唱,就仿佛情人的樱樱细语,李翔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满足地叹息了几下,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来。

回到山庄,请郎中看过伤口,任杰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抓药,煎药,服侍李翔喝下。

汤药中有轻微的麻醉成分,一炷香后,伤者开始觉得头晕,安心地在客房休息。

任杰独自来到书房整理资料,窗口正对着花园,秋天的枫叶鲜红欲滴,如孩子的苹果脸,让人很想摘下珍藏。

他忽然觉得不远处有道目光,老鼠一样偷窥自己,他猛然抬头瞟向园子,前方有四位仆人垂手走着,再看仔细,这几个人都穿着庄内制服,看起来很面熟,可是,却又觉得有什么不对,究竟问题在哪里,还一下想不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两位年轻小伙子,青衣小褂,绑着栗色牛皮腰包,后面的一位丫鬟,身穿碎花长裙,婷婷地扭着腰,坠在最后面的是一个微驼的老头,拖着脚步往前挪,他每走两步,就停下来揉揉背。

任杰离开窗边,坐回书桌前,用眼尾余光打量这几个人,好像都很平常,没有古怪之处。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时,他发现一件不太寻常的事。

那位驼背老头,眨眼间,离开了花径,转入了一片桃树林。

这样一位年老体弱的仆人,怎么能瞬间穿过不远的距离?

而且,他转进林子的步伐,轻快迅捷,显然轻功高明。

任杰微微一笑,轻推开门追了上去,始终保持安全距离,想看清楚此人有何目的。

当他跃出树林,那老头已经潜入李翔所居的客房。那是一幢独立的木屋,是他亲手取材设计,充满了古朴清秀的气息。

那人绕过侍卫,趴在后窗向内观察,接着,他取出一张弓。

一颗小石头,夹着风声飞快地向他射来。

那老头顾不得害人,一纵身退后,疾步闪入树林,再转了几下,跳上高墙,逃遁而去。

暮色渐浓,踩在深秋的石子路,任杰不紧不慢地跟踪。

从山庄追到此地,差不多有两炷香的功夫了,那人一直在扬州城热闹的街道,来回转悠,看来是个反跟踪的高手,只不过,他的对手,却是从小最爱玩做迷藏的任三公子。

谁能从三少手下溜走?

终于,老头闪入一家客栈,没有再露面。

任杰看了看客栈的匾,“寒雨”两个大字分外醒目,那是他十五岁时的墨宝。

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这里是寒月山庄的产业,也是高手会聚的据点。

刺客,是自己人?

秋日晚霞,没有夏日那么绚丽热烈,却也有它独有的委婉。秋风吹过,落叶飞舞,别是一番凄凉。

街道上有卖小吃、日用品的摊贩、耍杂技的,跑江湖买药的摊子前,围着一圈小孩,嬉闹非凡,他却感觉少有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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