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焦急的脚步声就是在我们互相瞪视的安静中响起的，随着脚步声出现的，便是那个说马上赶到便真马上赶到的凌空远。
“大笨蛋，你在干嘛！”
凌空远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景，走进来的第一句话就非常有失身份的吼了起来。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回答：“他们要抓我。”
“你闯红灯干嘛？”
“有人追我。”
“那你现在是拘捕和挟持人质呢。”
“哪又怎样？我这是正当自卫。”
凌空远和我的谈话就此结束，他转身看向那个带头的警察，说道：“把人都疏散掉，放心，他不会有事。”
一句话，带头的警察便走开了，而那些原本在四周紧张的看着形势的警察们也在听了这句话后开始一个一个的走出警察局。
嘁，凌空远的话可真管用。
刚想表扬一下凌空远，南启宏就开了口：“凌先生，他偷……”
“我知道，不需要再说一次。”
凌空远阻了南启宏的话，他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走向我，对我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还舍不得放手？”
我耸耸肩，放开了勒着交警的手，顺带还推了他一把，自己则是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凌空远用那倾国倾城的笑容安抚这位受了惊的小交警。
“你先出去，没事的。”
“嗯。”
交警连忙点头走了出去，如果我没看错，他绝对脸红了。
“嘁，花花公子。”
“吃醋了？”
凌空远把视线收了回来，再一次转头看向我，伸手抚了抚我额前的发，接着说道：“袭沐你是怎么了呢？不过是偷个东西竟然也能被发现，还被追着跑，果然是养尊处优太久变没用了？”
“嘁，你TMD才养尊处优变没用了！”
稍微推了推凌空远，在南启宏那要杀死人的嫉妒眼光下和凌空远打情骂俏？我还不想被眼神杀死。
“那我看看，万能的袭沐这次是故意的了？”
调侃的口气让我非常不想去理会凌空远，但是……撇了撇嘴，看了看南启宏，我走近凌空远，状似靠在他的怀里，小声说：“有人害我，袭乐绝对不是只要南启宏的罪证这么简单，他要害我。”
“为什么？”
非常配合我的凌空远也小声问道，顺便伸了一只手搂上我的腰。
“正确说，袭乐要害你，你如果要帮我，就必须推翻自己定下来的规矩，只看你要怎样救我。”
“你知道我们组织的这个规定？”
“哼，很不恰好，袭乐给我的资料里就写了那么一条，刚开始我以为他是要提醒我，现在想想就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聪明！”
凌空远搂着我的手在缓缓的上下抚摸着，一会儿摸摸我的背，一会儿摸摸我的腰，而我却只能无可奈何的在他怀里由着他摸，现在得和他商量个对策，把他推开可不是什么好的举动。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阿？什么怎么办？”
耳边听着凌空远装作啥都没想过的声音，就在我要发作的时候，南启宏再一次开了口：“凌先生……”
趁机推开凌空远，赏给他肚子一拳，再若无其事的站到一边，等着看凌空远应付南启宏。
“南启宏，那你想怎样对袭沐呢？”
南启宏没有回答凌空远，低着头不敢看他，嘴里却是碎碎念着：“凌先生……凌先生……”
凌空远本来看着南启宏的眼再一次转回到我身上，瞪着我说道：“大笨蛋，你给他催眠了？”
“嗯。”
“你没看他的资料？”
“啥？”
“他是个有轻度抑郁症的人，你不知道？”
“阿？不是……怎么……没可能阿……”
完全的不可置信，那个女人曾告诉过我，有心理疾病的人是不能接受暗示型催眠的，特别是药物补助催眠的那种方式，对于那种人如果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他们发狂。
微微皱眉，我明明有很认真的看南启宏的资料，那上面并没有写……等等，果然是袭乐要害凌空远吧？甚至是连南启宏也要毁了？难怪他能那么快就从催眠中醒来，根本是心理的那种暴戾在作祟。
“你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么？”
凌空远向后退了退，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凌空远脸上流下冷汗，还是因为某一个仰慕他的人在近乎疯狂的渴望着走近他。
“我试试……”
走到凌空远身前挡住南启宏的视线，在南启宏还没发作前掐住他的下巴，逼着他和我对视，然后开始说：“一，二，三，你看看，我是谁？”
许久，在我以为南启宏不会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声音：“袭沐？”
“嗯，是我。”
我松开了掐着南启宏的手，向后退了退，却不恰好的退进了凌空远的怀抱中。
“嘿嘿，被我抓住了吧？”
耳边传来凌空远的声音，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反驳，南启宏看到这一幕，连忙也向后退去，却恰好和走进来的刚刚带头的那位警察撞了个正着。
“小心点！”
那个警察抓住南启宏的肩膀，让他站稳了，然后看向凌空远和我，说道：“凌先生，你要包庇他么？”
凌空远的叹气声在我耳边清晰的响起：“那你又要怎样呢？”
“他必须得判刑。”
“判刑？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凌先生是要包庇他了？”
我开始对这个警察感兴趣了，非常非常的感兴趣，能对凌空远不带着惧怕而只是敬意，可以在凌空远面前毫不犹豫的坚持自己的想法，怎么能让人不感兴趣呢？
“喂，你叫什么名字？”
在很不适宜的气氛下问了很不适宜的问话，凌空远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是个白痴一样，而那个被我问话的警察却一本正经的回答我道：“严正城。”
“喔，果然阿，是这么严肃的名字……”
“什么？”
“阿哈哈，没什么，你们继续……继续……”
尴尬的笑笑，在凌空远爆发前识相的向后退退，在凌空远的再一次叹息中，我才意识到他们在讨论的是我的将来。
长久的沉默也是在此时开始，直到我等得不耐烦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凌空远开口了：“那么，我用我对你们的救命之恩换他的自由，这总可以吧？”
“什么？”
“您的意思是，您要离职了么？”
南启宏和严正城的回答完全不一样，南启宏是诧异的看向凌空远，而严正城仿佛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只是提出来再次确认一遍而已。
虽然不明白严正城所说的离职具体是什么，但是随便想想也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而且，我不喜欢他的这种态度，所以我说：“凌空远，你敢离职试试……”
凌空远皱起的眉在听到这句话后渐渐的松开，似乎就是那么一转眼，凌空远那张漂亮的脸蛋在此刻所显现出来的，是一种近乎一切掌握在手中的自信，让人觉得很美，很魅惑。
“我不是试试，而是要确实的做到，这么多年来的勾心斗角我也累了，袭沐，来，我们走。”
我绝对是在那瞬间被凌空远的美貌诱惑住了，要不然我绝对不会那么轻松的让他握住我的手，扯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警察局。
当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在了凌空远驾驶的车上，他开着车，嘴角微微的笑着，眼睛看着前方，那漂亮的侧脸，漂亮的轮廓，我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只知道他该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漂亮的男人了。
不由得就开始想，如果没有王紫阳，没有付卿，没有付妍，我和凌空远正常的认识见面，那么我们会不会相爱呢？真的，有点难以想象……
85.空之契机，
车子一直行驶了很久很久，从夜晚到天明，路程远得几乎让我以为他要把我带离这个国家。从市区到郊区再到农村，再从农村到市区到郊区，越来越偏远的道路让人看不到目的地，正当我困乏的想要问的时候，凌空远开了口：“带你去个地方，非常漂亮喔。”
那样神采飞扬的模样，不想打扰到，所以我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应着。
没过多久，凌空远踩下了刹车，车停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我下车的时候却有一种感觉，这个地方，对，就是这个地方，再左边一点，一定有着很独特的风景。
脚步随着思想移动着，当风景转换成一片茫茫的白色，我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个很奇特的地方，在阳光的折射下，不是金黄色，而是近乎透明的白色，树木，花草，甚至是那其中的一栋房子，白色的粉刷迎着身边的白色光芒，非常的独特。
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凌空远，再看了看这风景，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这些，全都是我从小梦想着拥有的，为什么凌空远会……
“很偶尔的机会，我知道你想要见到这样的风景，白色的树木花草，白色的欧式别墅，在一片荒芜的包围中突然出现的白色光芒，你想要的，袭沐，我为你带来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我学过建筑学的，环境学的，能这样，白色，白色……”
我几乎激动得有点忘乎所以了，也不管自己在问凌空远什么，冲进白色草丛中，跑进白色的房屋中，漂亮的白色粉刷墙壁，白色的一切家具，连床也是白色的，不是那种简单的白色床单，而是近乎透明的白色，仿佛睡在地板上空出来的床板一般，这是我的梦，我梦想中的一切。
坐在床上，摩挲着床单，看着这一切，享受着这种满足感。
凌空远在我身边坐下的时候，我已经陶醉得不想离开这里了，但是当他说：“你喜欢就好，以后我不能再为你做这些咯。”
状似轻松的感叹却让我从白色梦想中睁开了眼，我看着身边的凌空远，漂亮的他，在这茫茫的白色中闪烁的是魅惑人心的浅蓝。
“为什么说这种话？”
“袭沐，你喜欢么？喜欢这里么？”
凌空远要转移话题，他没有看我的眼睛而是去打量四周，这是他刻意要转移话题的习惯。
“告诉我，为什么说这种话？”
我凑近他，掐住他的下巴逼着他看我，不放弃的问道。
对我的执着无奈一般的叹息响起，凌空远摸了摸我的头，说道：“笨蛋，你不知道吧，严正城是我离职后的继承者。”
“你把一切权利给了严正城？”
“对。”
“你在一开始，我对你说要去偷南启宏的犯罪证据开始就打算好了，安排好了？”
“嗯。”
凌空远轻应着我的话，眼睛闪烁着担忧，是在怕我发火么？可是我的心里在此刻却是平静的，在这梦想中的白色里，我的一切都很平静一般，理智、冷静着。
“那么，那些仇人呢？你失了你权利的保护，你不怕还有更多的人，就像当初的王紫阳一样……”
我的话没有说完，凌空远打开了我的手，反手搂住了我的腰，把我带入他的怀里，他靠在我的肩上，轻轻的叹息着：“没关系的，我会躲起来一阵子，躲到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那样就没人会来寻仇，如果还不行，最多我去整容，总之，不会有事的。”
凌空远的叹息越来越多，这几天，我到底听到了他多少的叹息？自从知道我要去偷窃的时候，他就开始了这种叹息么？不过是为了遵守一个无关紧要的承诺，有什么必要这样给自己麻烦呢？
“凌空远，你答应过我的，你不是有事……”
心里这么想，没想到自己也说出了口，耳边传来凌空远的轻笑声，他说：“对，我现在在这里，一点事也没有不是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喜欢凌空远这样敷衍我，我推开他，狠狠的瞪着他，看着他漂亮的脸上写着疲倦时再一次和他拥抱在了一起。
“我不想你这么麻烦，我可以拒绝的，那些承诺和你根本没得比。”
“可是你其实是想完成承诺的吧？袭乐对你而言，是最难割舍掉的兄弟，不是么？”
“可是……”
凌空远拍了拍我的背，阻了我的话，他像是要安抚我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轻轻的说：“袭沐，你在我的心中才是最重要的，你要的，你承诺的，我都想帮你完成，这点小麻烦又算什么呢？还好这里在今天之前赶工完成了不是么？以后你要一些比较难的东西就只能靠楚墨了。”
“为什么，凌空远，为什么要爱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懂。”
心里的疙瘩在此时升起，我相信他是真的爱我，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是我了呢？他以前不是爱着付卿么？那样的设计我，那样的玩弄不都是为了付妍么？到底是怎样变得型？让我怎么猜都猜不透。
“你想知道？”
“我一直想知道，你们说会在时间中告诉我的，但是你们谁都没说过！”
带点责备的话让凌空远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虽然看不到，但是却仍能想象出他的笑容会怎样的颠倒众生。
“呵呵，笨蛋，我们都以为会有更长更长的时间和你在一起，不是么？”
“所以，今天也不准备说么？”
“不，好好的听我说，今天我想告诉你，袭沐，解除你对我的疙瘩，让你真的相信我是爱你的。”
虽然这么誓言的说着话，凌空远却在这句话后停了很久，他似乎要感受我的心跳一般，安安静静的抱着我，呼吸着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
倦意袭上我的时候，我闭上了眼，没过多久，凌空远开了口：“袭沐，你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我和付卿在一起的时候，当我知道你这个人的时候，我非常非常的讨厌你，一个罔顾所有人感情的人渣，我要让你也尝尝被人玩弄感情的后果，所以我调查你，把你调查得非常仔细，包括你对王紫阳那样的人毫无抵抗能力这一点，也调查出来了。”
凌空远的声音中似乎带点疲惫，过去的回忆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呢？我没有出声，我知道凌空远会告诉我答案。
“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爱上别人后会变成什么样呢？后来，你真的爱上了王紫阳，后来，袭沐，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傻？别人不知道，以为你被骗的理所当然，当我看着那一大叠和你过去有关的资料，那样聪明的你怎么可能会被骗？你怎样都该猜到的，却心甘情愿的被王紫阳骗，这就是你的爱么？”
“一开始，厌恶、好奇，再到最后对你的欣赏，改变得那么快，快到我不得不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渐渐的，我对卿不再上心，你害死付妍的那一天，我本该是和卿一样想要杀死你的，但是我却在一想到你要从此死掉而不安，继而放了你。袭沐，我被你吸引，无知无觉中被你的每一个模样吸引，特别是你一边臭着脸骂杨竹一边帮他擦掉眼泪鼻涕，一边抚着葛小幺抱怨一边细心的照顾她。袭沐，你怎么可以那么的特别？特别到我的眼睛完全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