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就试试你。韩歌把烟掐灭，招了人过来，道，带他出去，老矩规。

安阳从车上下来，就听着喧哗欢呼声，皱眉伫立看了一会，扭头往夜总会里去了。进入休息室，韩歌正坐在宽屏前玩街头争霸。安阳轻步上前往他旁边坐下，说，几日不见，又起玩性了，外头那人快被玩死了，出了命案不好向警方交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么不济事？韩歌嗤笑，我当有多大的能耐。

安阳笑，大少错了，看得出是条硬汉，没见他哼一声。

韩歌没吱声，继续按着游戏键，一局结束后才道，挺能忍的啊。

外头有人跑过来，说老大，晕过去了。

吭声了没？

没有。

安阳说，意志挺坚定，看身手也不错，像是专业训练过。

韩歌说，看样子你对他很感兴趣嘛。你觉得怎么样？

还成。

韩歌点头，那交你了。

安阳打个响指，谢了。

韩歌伸懒腰，见手下还在，皱眉，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送去就医！

是是，马上去！

妈的，全是废物。韩歌摆动颈部往外走，玩了大半夜也够累，是该躺躺了，反正军师也回来了，韩歌也乐得轻松，这儿事全交给他了。

韩歌打呵欠道，调查下背景，省得不三不四的人混进来。

安阳OK了一声，自是明了。

许航醒来在医院，全身上下包着纱布，估计是打了镇痛剂，这会就感觉微痛，昨晚那感觉才是生不如死。

ＣＡＯ，那个变态！

许航以为就只是出去比试下身手，到底是想得天真了。群殴，比起后面算是小事了，娘的，这帮龟孙，用摩托车把自己拖了两百多米，身体摩擦地面，那种痛火辣辣袭来，许航死命咬着牙，咬得牙龈都出血了，自始自终都没哼声。

他要争那口气，他要给那变态看看，自己有没有能耐！

许航困难动动手，妈的，还有命算幸运了！

晚点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皮鞋蹬蹬响，许航不认识他，正奇怪着，那人拉过椅子坐下开口，语气温和，感觉怎么样？

许航看着他，不解，来人笑了说，韩歌手下。

许航哼气，沙哑声开口，他满意了吧。

他对坚韧的人没好感。

为什么？许航惊奇。

因为他本身就是个胆小鬼，懦弱怕事，做事没有过恒心，这样的人最怕遇到你这样的人。来人笑言，许航看他，眼里开始有防备。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说自己的头，许航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那人站起身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双手环胸问，你曾经在警校就读，成绩突出，为何会退学？

许航眯眼说，让我做卧底，没同意，也就没好意思继续混下去。

为什么不同意？

老子怕死！

跟着韩歌照样是拿命拼。

许航笑，腹腔一阵疼痛，说，因为后来我发现，与其庸庸碌碌让人瞧不起，还不如轰轰烈烈高人一等。

为钱？

不只，还有权。许航补充。

有野心的人我喜欢，我是安阳，外头人叫我军师，以后你跟着我混。

那变……韩歌呢？

安阳挑眉，他把你赏给我了，同意于否看你自己，忘了告诉你，你要跟韩歌，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床伴。

三

夜幕垂下，一些人的一天才开始。

韩歌去了老牛开的牛郎店，上次在这挑的那男孩真是合他的胃口啊，在床上够大胆的，叫声也好听，他一进来，老牛就迎了上来，一脸笑眯眯，大少，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儿啊。

韩歌说你不是明知顾问吗？比起你来我可是天天闲得快发霉了。

老牛也爽朗，笑了起来说要说也很久没碰面了，喝几杯？

成啊，叫人来陪，韩歌在大厅东张西望了下问，８号呢？

真不巧，陪人去了。

韩歌就不爽了，斜眼老牛说你看着办。

老牛尴尬了，凑过来说被李天叫过去了，大少你看……

韩歌一听李天，脾气就上来了，翘脚坐到大厅沙发上说反正８号今天得在我床上过夜！

老牛没法，打电话把安阳给叫了过来，安阳一来，韩歌的气焰就熄了，他起身走至门边仰天看星空，装模作样感叹今晚星星好明亮啊。

安阳过去一脸严肃说，大少，麻烦你注意点场合，在这耍脾气像话吗？

韩歌生气推门出去了，安阳跟了上去。

是李天抢老子的人，老子的人就这么好抢啊！韩歌边骂边往车里钻，说，赶明儿个送他一炸弹！

安阳发动车无奈说他要不惹你也就不叫李天了。

龟孙子就整天想找我晦气！

安阳好笑看他，得了吧，想要人老牛那里多着，还怕找不到漂亮的？

韩歌摇上车窗说，就是见不惯他那幅嘴脸。唉，那小子怎么样了？

放心，命大着。安阳转着方向盘说，曾呆过警校，半路退了，之后一直在做保安工作。

韩歌打个呵欠问，可靠吗？

太早下定义怕过于主观，是不是卧底还得慢慢瞧。反正你也无聊，不如找个人陪你玩打发时间。

韩歌扭头看安阳，说，你倒挺知道为我找乐子的。

安阳笑，那可不，顶上无用我这下手怎么着也得学聪明点，都是跟在您老身旁锻炼出来的。

ＣＡＯ！韩歌笑骂着，正了色说，说真的，你真的不去美国？跟着我没出息，倒不如跟叶祈混混。

别，你就别打这些主意了，我要走了，你就真的没救了。

我没你说的那么不济吧。

你瞧瞧你会什么？只会吃喝嫖赌了。以前还能打，现在吧，养尊处优久了，我估计你拳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去你妈的！韩歌拍他头，说，打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安阳还是笑，隔一会道大嫂怎么样？

臭女人你关心个P，就放那，她受咋耍就咋耍。

前方红灯，安阳停下车说，没那么简单，我一直想不透叶祈为什么安排个女人在你身边。

还能咋的，他见不惯我胡天酒地。

未必吧。

韩歌懒得跟他讲这些，说，你脑袋精明别用这儿来。

是是，大少说了算。

少嬉皮笑脸的，我睡会，到了叫我。

成。

韩歌闭眼，安阳的顾虑他不是不知道，可叶祈有什么原因要在自己身边安插人？他也不想想这些烦恼的事，随自然吧。

许航回去收拾东西，走路还一跛一跛的，ＣＡＯ，拜那变态所赐，这几日上药也是钻心的痛。

屋子里乱糟糟的，卢宇还在睡觉。估计昨晚是夜班。

许航本不想吵醒卢宇的，但想这样不打招呼就走了好像不妥，还是上前推醒了卢宇。

卢宇见他一身伤吓了一大跳，说，大哥，你咋回事啊，被人揍了？

就那回事了！许航不在意道，然后起身胡乱拿了几件衣物，说，我找到地方了，以后就不陪你了，你一个人自个儿照顾自己。

卢宇对于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这份工作好似谁都做不长，人员是经常换的，本以为许航会陪自己干下去，没想到还是要走的。

卢宇起身问关键问题，那上月工资呢？

你帮我领吧，嗯，就当这几月你对我的照顾吧。

讲哪的话，不都是你照顾我嘛。

你也是啊，这工作吃力又没前途，找到好工作就离开吧。

那是当然。

许航把一漂亮打火机扔给卢宇说，这给你了。

这打火机是前任男友送的，许航一直宝贵着，现在想开了，要做个全新的自己，这些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卢宇一直喜欢，倒不如给他了。

卢宇惊奇说，怎么这么大方了？

许航只笑不答，卢宇说，你该不会真傍富婆了吧，当小白脸了？

小白脸你个头！许航笑骂一声，然后道，总之，我会让你看到我发达的样子。

成，到时别一身铜臭味翻脸不认人！卢宇调侃。

许航过来拍拍他的肩，笑着跟他击掌，说，日后见喽。

日后见。

卢宇目送许航离开，又上床补眠了，早习惯这种人来人往，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许航回了医院，姓安的说会过来接他去住处。许航无聊坐着暗暗忖想，看样子这姓安的也不简单，估计以他的能力想反了韩歌易如反掌，又或者其实他才是真正的龙头，而韩歌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这些统统不关自己的事，只要出人头地，跟着谁都无所谓。

有人跑过来问，许航吗？

那是个瘦弱的男生，大概就170的个头，清秀的脸上有着惶恐。

许航说，我是，你有事吗？

对不起对不起，安哥让我来接您的，可车在路上出了问题，让您等久了，真对不起。对方点头哈腰不住道歉，许航还怪不习惯，起身说，你别点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吧。

哦，好。

通常许航跟陌生人都能聊得来，这不，上车才三分钟这个紧张的小男生就完全放松下来了，已经会跟许航开玩笑了。

许航问，你几岁啊，怎么也混这上来了，瞧你样子完全是高中生嘛。

我大学了！卓远说，我下月就20了，我也没混，偶尔安哥让我开车接送下人。

哦，你跟安阳是什么关系？许航有点兴致问。

卓远迟疑一会道，我家欠了他们高利贷还不起钱……

许航说，难不成韩歌让你人来还？

卓远难堪地嗯了声。

ＣＡＯ，禽兽！许航说，真没想到电视剧上的情节都能发生，那你被他睡了没？

看得出卓远家庭教育挺好的，许航这么直白的话让他挺不习惯的，结巴着说，没……还没有。

还没有就表示以后有了？

许航挑眉说，奇迹了，他没对你用强的。

卓远隔一会道，他用过，然后我把他脸给抓花了，他火了就……

挨打了吧。

嗯，可痛。后来也不知道安哥说了什么，他就放过我了。

那家伙完全一变态！

你这话可千万别乱说，被他听到了估计有你好瞧的。

许航笑，你信不信我当面骂过他。

啊，那你可真强。啊，到了。卓远把方向盘转了方向，往一幢洋房驶去。

许航随卓远下车，卓远说，这里是安哥的地方，他平常不来，偶尔过来住。

房子挺大，许航转了转说平常就你一人住吗？

也不是，有时会有好多人过来，算是他们的基地吧，我也没去管这些，跟这些人处不来。

卓远把他往楼上带，说，有的房间不让进的，反正他们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你别进去就成。吃饭我大多数是出去吃，楼下的厨房可以用，你会烧东西吗？

不会，大男人的学那些玩意做啥。

卓远推开一房间门说，你住这间吧，向阳，空气也不错。我睡楼上，说着抱歉一笑，我有点怕吵。

许航了解，也不在意，说，没事，就一个睡的地方。

要不你收拾下，呆会出去吃饭。

我吃过了，你知道安阳……不对，应该叫安哥了，他什么时候回？

这会应该在管赌场的事，回来大多要半夜，也不知道回不回。

这些事都他管吗？许航试探着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都是他在管。

那韩歌呢？

韩歌？卓远的口气开始变得有点鄙夷，他只管睡好吃好玩好就成，也没见他管什么事，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坐上老大位置的，要我说，他就是饭桶。

骂得好！

卓远嘿嘿乐了一会才出了房门。

许航细细打量房间，该有的家具都有了，床也够大，因为伤的缘故还不能洗澡，许航索性直接上床睡了。

迷糊间想着安阳到底会安排自己做什么事。

四

韩歌本来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被安阳给抓到了赌场，他搞不清状况啊，没睡饱脾气就很糟糕，逮谁骂谁。

安阳后来过来说小免的手被砍了。

他才有点醒过来，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严肃，怎么回事？

小免是他们这边赌场高薪聘请过来的ＤＣ，算得上是这边的红牌，赌技也高超，一双灵巧手就是他吃饭的工具，被砍了他怎么活？

说是小免得罪一些人了，双方打起来，对方也没客气直接给剁了他的手，我他妈就不信这么直中要害是平常的打架事件。

韩歌说别的无妨，人最重要，先把小免的手给接起来是主要工作。

已经吩咐下去了，无论花多少钱也得把人给治好了，那伙人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你不搞得很好吗？韩歌惨叫了起来，你又把我拉过来，找死啊！

安阳脸色也不好看了，这事不会这么简单的。你真想当个整天睡觉得无用的人吧！

韩歌哼哼，那又怎么样。

安阳对他无话可说，让他呆在监控室里瞧监控，转身带着手下离开。

韩歌抓抓头，认命看起监控，还是敌不过睡意，给睡过去了。

韩歌靠在椅子睡得形象全无，是开门声惊醒了他，他伸个懒腰说，抓到了？

是李天的人，安阳说，我觉得他最近闲得慌啊，尽找我们事。

操他妈的李天，让他明天过来领人，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说。哎，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就让你看监控嘛，搞得要你命似的！安阳十分没好气。

靠，很无聊的你知道不！那那那，你看画面上谁不安份，不都乖乖下注赌嘛，谁敢在安阳地盘抽老千啊。

韩歌的地盘。安阳笑得改正他的话。

靠，谁的都不一样吗？

不一样。

我说你怎么越活越固执了。要看你自己看，我可走了。韩歌伸懒腰，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走

去老牛那吗？安阳问。

不去，没几个新货，我到处走走。

行，我让林瑞跟着你。

别，千万别！韩歌惊恐的拒绝，只不过随便走走，身后还跟着一堆人，算个什么事。

安阳哪管他，拍手叫唤，林瑞。

安阳哥。林瑞立即出现在门口。

跟着大少，别让他出意外。

我操！韩歌特烦安阳的固执，说，那谁会要我的命啊！

李天，他动作越来越大了，小心为妙。安阳盯着显示器道。

啊，真快被你们烦死了！韩歌烦躁大踏步往外走，林瑞马上跟了出去。

韩歌拿着面包咬，大模大样逛着，身后跟着三个面无表情的人。

韩歌很无奈，说，你们都给老子笑，没看到这些人都离我十万八千里远啊，都不敢上来搭讪了！

隔一会又道，林瑞，没你的事了，你带着这几个跟屁虫快滚吧！

林瑞不给面子的继续一声不吭。

韩歌火了，说，他妈的我是老大还是安阳是，你们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听他的。林瑞多么直白。

操！韩歌说我当初怎么就收了你们这些没用的白眼狼啊，一点自我意识也没，你们都毁了，你们没救了！啊，李天！韩歌往后一指，林瑞几人还是没反映。

妈的，这么难骗！

韩歌寻思着到底怎么甩了身后这几人，后来索性往商场去了，趁着人多撒脚跑了，跑得可尽兴了，忽上忽下的在楼梯上折腾，后来觉得终于把人给甩了还挺兴奋的往外走，一到门口就愣了。

林瑞在外头等着他了，连车都开来了，说，大少，请吧。

cao*ni*ma的！

韩歌被押上车时很无奈，林瑞说，大少，回您家还是去哪？

回你个头！你们安阳哥家！

卓远早上起得挺早，跑出去买了早餐然后上楼叫许航起来，说给买了热干面，可好吃了。

许航随他下楼时桌上没了早餐的影子，卓远啊了声，摸摸脑袋疑惑，咋回事啊。

许航说给鬼吃了吧，算了，出去吃吧。

出门时见到远去的车屁股，卓远说，好像是安阳哥的车，他昨夜回来了？

许航皱眉说我睡得沉，还真没听到车的声响。

估计是回了吧，反正也不管我们的事，你跟着安阳哥做什么？

混呗。

我不懂，为什么你们都要混。

为了钱呗。

难道钱比命重要？

有时候钱就是比命重要，你不就是一例子。

卓远便住了嘴，想也是，家人都可以为了高利贷卖了自己，跟许航讲这个，真成笑话了。

韩歌去了ＫＴＶ，他对唱歌有执念，他想以前自个要不是一心一意想混黑道，没准这会也许是个天皇巨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