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枕在他腿上，却毫无睡意。凌晨，他到底要干什么，连靳微都发现了，他是故意让自己察觉吗？不想去考虑他的目的，厌倦了，和着腿上的温暖，祁笑寒闭上眼睛养神。

而靳微则是思考着祁笑寒的反应，不会那么简单，那个人，似乎带着很强烈的情感，复杂到无法辨析，祁的过去，究竟有多少秘密……轻抚他耳边的碎发，思索着……

第 30 章

眼看着韩笑和靳微走远，凌晨才回过神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原本在室内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后，想先行离开，坐在车座上，考虑着自己的作为，即使那人是凌霄，也不该是那种反应啊，更何况，是面容完全相异的两人。反省着，努力提醒自己要振作。刚准备离开，却看见韩笑在一人的搀扶下上了一辆出租车，脸色，苍白的惊人，那个人，并不陌生，靳微，资料上与他走的最近的人。

眼神乍的收紧，受伤了吗？心情有些纠紧，丝毫不管对方只是个认识不到几天的少年。不知不觉的，就想跟上去看看，尾随着那辆车，一直来到医院。为了不被他们发现，一直在车里等着，毕竟，若是被人知道凌氏的董事长无故去医院，该是又有的炒作了。

耐心的等着，却不由的有些着急，是什么病？严不严重？静不下来。无奈整个心思都在那里，不由有些心惊。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终于，他们又出现在了门口，看上去，似乎颇为轻松，应该没事吧，松了口气。一直在原地，看着他们，直到那辆车走远。回过神来，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无措。为什么那么在意？

开车回到住处，anson早在楼上等着，自从接手凌氏，自己的生活中除了工作，似乎再也容不下什么了，体会到了凌霄当年的感觉，却有些复杂的感觉。这个烫手山芋是自己亲自去抢的，现在，似乎只是给自己戴上了一个枷锁。禁锢了自由。

公式化的语气，公式化的内容，无非就是关于各地营业额以及可开拓市场的调查报告。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此时却显得有些枯燥。Anson意识到现在老板似乎不在状态，识相的，将报告推迟，转身离开。关上门，静静的室内，只剩下凌晨一个人。

该怎么办？要是以往，他一定会说，扰乱心神的东西，存在无意，毫不犹豫的驱除；而现在，竟有些下不了手，只因那人感觉和凌霄太像，怎么办……

深深的把自己埋进沙发，平时用于欣赏的红酒，此时却成了催醉的良药，毫无章法的牛饮着，只希望能够忘却那个影子，酒在减少，人却愈来愈清醒……凌霄，为什么，你死了，我却没有丝毫的快乐……为什么，时时刻刻，都在寻找你的影子……为什么……

宿醉的结果就是再次没赶上晨会，顾天奇阴沉着脸直接在柜台要了钥匙进门，要不是对他比较熟悉，相信柜台小姐会报警也不一定，那张阎王脸，简直就像来抢劫的。

怒气冲冲的走进电梯，却没有人敢进去，宁愿挤在一起坐另一班，开玩笑，又不是不要命了，谁看不出来，顾老大此时正在火头上。一个人霸着电梯直冲顶楼，猛的打开门，刚想好好发泄一番，却见满是凌乱，酒瓶子到处乱丢，凌晨则干脆埋在沙发里，熟睡。

一直与他走的较近的顾天奇不禁也有些吃惊，什么事值得凌老大颓废成这样……即使是借酒浇愁，也要先顾虑到后果吧，这样的凌晨，很陌生啊。一通怒火，对着睡的死死的醉鬼，硬是没地方发，气闷的坐在一旁，却也拿他没办法。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回到中国，凌晨就一直在出错。

到底怎么了？连他弟弟死的时候，似乎也没这样吧，顾天奇略微知道他有个十分疼爱的弟弟，曾经的凌董，远远在他之上的人。那个时候，他似乎还是自处自如的吧，现在的凌晨，让人忧心啊，泄愤式的把一个抱枕丢在凌晨脸上，终于把醉鬼唤醒。

“顾天奇？你怎么在这里？”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瞟了一眼，随即闷哼的捂住头，真该死的疼。

“怎么在这里？看看你自己，现在还是那个凌晨吗？这个样子，要是你的叔伯在，早不知死多少回了，你到底在干什么？晨会也不开，工作时间玩失踪，不要告诉我你就是这样经营凌氏的！”丝毫没有停顿的说完这一番话，早就相熟，也不介意会被他怎样，这样的状态，实在是丢尽凌氏的脸面了。

被顾天奇说的有些发愣，凌晨反思着，的确，这几天的表现，要是被爷爷知道，换人是一定的吧，必须解决了。

“天奇，你公司的人借我一下。”不顾顾天奇依旧生气的脸，凌晨提出毫不相干的要求。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气绝，这样的人，顾天奇有种郁卒的冲动，当初自己怎么会被他骑在头上那么久！

“借你的人用一下。”再次说道。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醉酒的全是疯子，“谁那么有幸被您看中啊？”

“韩笑。”简洁的说道。

“！”瞪大眼睛，不会吧，做代言人？还是什么？原以为会是助理或者司机，没想到……“你没醉吧，韩笑是艺人，不是可以帮助你的人，而且，你们似乎不熟吧。”

“我知道，只是有些事要弄清楚。”定定的看着顾天奇，“帮我安排下时间。”说完，再次转过头睡觉。

“你……”顾天奇已经无语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是来兴师问罪的，“凌晨，希望这件事后，对于这几天，你会有个交代。”说完，转身离开。

韩笑，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莫桦小心翼翼，又让凌晨侧目。顾天奇思索着，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对他另眼相看的人之一。

“不去。”头也不回的离开，拒绝的干脆。

莫桦看着韩笑的背影，拍拍顾天奇的肩膀，“习惯了就好，你早就惹人嫌了。”

“……”原以为艺人找个靠山应该是欣然同意的，更何况是凌氏，即使拒绝，也应该委婉的，却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

“不要触他的逆鳞，后果可比想象的严重哦。”为了防止顾天奇的下一步动作，莫桦出声提醒，没有忘记上一次自己有多惨。

狠狠的看了莫桦一眼，要不是答应了凌晨，你以为我愿意啊，后者则是根本不痛不痒。

“各位，休息时间。”朝着场上喊道，然后带着顾天奇到一边坐着。

韩笑在得到顾天奇的讯息时，不能说不惊讶，约见面，这又是什么棋，不过完全没兴趣再去掺和，果断的拒绝。

坐在一边，与李明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家都对老板接二连三的到来十分好奇，

“韩笑，老板有什么事啊？”舒云率先开口问道，带着大多数人的疑问。

“没什么，只是一个无聊的聚会。”笑了笑回答，没有说明是两个人，女人都会对英俊且多金的男人有过多的关注。

“老板是在邀请你吗？运气真好。”一起演出的某新人说道，淡淡的酸味。“连云姐和明瀚都没有机会呢。”

舒云闻言，陡然变色，为什么总是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总是过多的吸引一些不该属于他的目光。（这难道是韩笑愿意的吗？）

“是啊，真是好运呢，连这次的演出也是。”不觉的，话中带上了无以名状的刺，舒云面色不佳的说道。先前说话的人不禁抖了下身子，说错话了。

“够了，不要说了。”李明翰适时阻止大家的议论，颇为担心的看着韩笑，虽然中心人物并为放在心上。舒云闻言却更加气愤，为什么，连明瀚都帮着他，那张总是笑着的脸，有什么好的。

“无妨，是不是靠关系，观众自会说明。”不在意某些出于嫉妒或者其他恶意的话语，悠哉的说道。

众人一阵无语，有的是佩服，有的则是更加的不服……

“好了，该开始了。”莫桦的话提醒大家时间已过，转过头去，老板已经离开了，放弃了吗？那就好，露出一个微笑，朝片场走去……

第 31 章

得到顾天奇的回答，凌晨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倒是如果他就这样简单的答应，反而会让人不安吧。告诉顾天奇无妨，挂下电话，嘴角若有若无的牵起一抹微笑。看来只有自己出击了。

第二天中午，凌晨便来到了天成的摄影棚，对于这位董事长的‘挚友’兼合作伙伴，大家都识趣的没有表示什么，热情的打招呼，小李还特地准备了椅子，对于这些目光，凌晨都是报以微笑相回，无疑的，大众面前，他是得体而出色的。舒云与李明翰也不由得赞叹他的气度，只有韩笑，微微的皱起眉。

欣赏的看着他们的工作，凌晨在闲适中度过了一个上午，原本以为他会在适当的观看之后就会离去，却是看到了最后，不经有些惊讶。

“凌先生有什么事吗？”与顾天奇熟识的莫桦还是与凌晨有一定的相识的，发现他一直待到现在，估计是有事，便上前询问。

“无妨，无事出来逛逛而已。”呷了一口茶，回答道，对着莫桦笑的高深莫测。

“是吗？那么凌总请随意。”随不喜外人在场，对于天奇的旧友，莫桦还是相当给面子的。

“多谢。”便不再回应。看着韩笑结束的最后一段的排练之后正准备离去，赶紧跟随着离开，却刻意放慢脚步，不会显得很明显。

对于凌晨的到来，不能说不意外，记得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忙碌的吧，曾经……怎么会有时间在这里消耗，是凌氏已经优秀到不需要领导了，还是已经堕落的不想理会了，或者说，又是昨天的事……不会吧。自嘲的笑笑，对于那里的事，还是会本能的去思考啊。快步走回更衣室，想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却在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了凌晨的声音。

“韩笑，等一下。”看着即将进门，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人，凌晨出声制止。带着一贯的命令口吻。

“有事吗？”淡淡的回答，不带一丝起伏。顿下脚步，不由得皱眉，这种说话的口气，还真是让人讨厌。

“无事，只是不知是否有幸请你喝茶？”凌晨接着说道，完全不介意这种待遇。

“喝茶？凌总应该是误会了吧，您应该去邀请美丽的小姐，譬如舒云，而不是我这样的大男人。”冷冷的回道，喝茶？亏他想的出来，当他是什么，援交吗？嘲讽的撇了他一眼。

“我想你是误会了，”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凌晨难得解释道，不知怎的不希望眼前的人有何不快，“只是单纯的邀请你谈谈工作上的事而已。”

“我想，不需要。韩笑是天成旗下的小人物，我想凌总应该去找经纪人。”再次回绝，正要离开。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情急之下开口，看得出，韩笑是不想和他有接触，凌晨有些气闷。

怔了怔，没有出声，很明显吗？我是在逃避你。“凌总想谈什么，请进来直接说吧，下午还要拍戏。”韩笑难得让步，却是不得已，不能让他怀疑。

“可以。”见他答应，凌晨即同意他的意见，其实哪里都一样。跟着进门，没有注意到身后莫名的眼神，连一向敏锐的韩笑，也在对凌晨的警惕中忽略了什么。

化妆室内，凌晨和韩笑对面坐着，杯中的水在渐渐冷却，凌晨却仍未开口，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凌总有什么事就请说吧。”这里的气氛让人不舒服，凌晨的态度也让人不自在，韩笑只好先开口。

“明明一点也不像啊。”似在感慨，“却为什么总感觉有一样的味道呢。”答非所问，看着韩笑说道。

却是让韩笑一震，怀疑吗？立刻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说道，“像？跟谁像？凌总的朋友吗？”

没有忽略他一瞬间的失神，锐利的眼光继续盯着韩笑，“凌霄。”

“是吗？凌总可真会说笑，韩笑自出生就未离开过中国，怎么会认识凌总的弟弟呢。”一瞬间，以为他就在叫自己，这个久违名字，却一下反应过来，是在陈述吧。镇定的看着凌晨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变得强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在自己身后协助的人了呢。

“是这样吗，也是，他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似乎想起了什么，肯定自己的话，凌晨说道，气氛一下子轻松了，没有刚才的咄咄逼人。

“不过你们的感觉，还真是相似呢。”状似无意的再次提到，眼角不时的撇过，等待韩笑的反应。

“是吗？真想见见他。”自是明白凌晨的意思，想要在放松后再试探一次吗？段数可是增了不少呢，韩笑说道，带着某种向往。身为普通的小市民自是不会知道凌氏的家事，韩笑便放开了，直刺他的弱点。几番试探，已经不再耐烦了。

这次是凌晨的愣神了，是啊，凌霄已经死了，自己还在这里干什么，这两个人，完全不同吧……“抱歉，他已经去世了。”

“抱歉。”很内疚的样子，“我不知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说完，一个人先离开了，凌晨也没有阻拦。

失神的靠在外面的墙壁上，想着刚才的对话，他是在怀疑吧，到底想干什么，如今的自己，还是会被他的一言激起情绪啊，苦笑着，甩甩头，离开。

韩笑离开之后，凌晨一直没有出来，失神的呆着，到底还想追究什么，凌霄已经死了，死了，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再去做无谓的事，却还是奢望着可以在韩笑的身上看到凌霄的影子，是对我的惩罚吗？

……

“anson，这一期的工作报告。”直到很久，凌霄离开了天成，却无法静下心来，干脆直接到公司，去完成该做的，这时候，应该只有工作，可以让头脑没有先下去思考其他了吧。

“是，老板。”虽然对凌晨突然在公司出现有些惊讶，还是十分是认真的守着自己的本分。

转身离开，随后带来的就是大批的文件，原来已经有那么久了吗？示意anson出去，便开始了工作，似乎这几天疏忽了啊，对着财务报表，不由得皱起眉，永远是这样的伎俩，凌氏已经这么可欺了吗，扬起笔，享受着谋划的乐趣，渐渐的终于投入了工作，暂时放下了烦心的事情……

第二天，摄影棚，凌晨又准时到场，韩笑看着被众人包围着的凌晨，不由得疑惑，这次，又想干什么……凌晨却没有上前搭话，一连几天都在那里坐着。

“混账！”加利福尼亚州某座宅子，男人阴沉的脸看着桌上的报告，狠狠地甩了出去，报告的人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越来越不像话了，凌晨。危险的眯起眼，里面的光不禁让人胆寒，犹如锁定目标的豹子，深沉而冷冽。是时候了吗？

“今天，或许可以请你好好谈谈了吧。”难得提前结束，众人散去之后，凌晨适时的去约韩笑，对于他不甚友好的态度，以及那天的拒绝，仍然十分在意。即使不再去想，却还是享受在他身边的感觉，就像回到了从前……

跟在韩笑身后，沿着楼梯下去（不想与凌晨共处于一个电梯的韩笑选择了走楼梯），“抱歉，我……”

突然，韩笑像是踩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向下倒去。凌晨想要去拉，却已措手不及，一瞬间，凌晨煞白了脸色，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