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已经开进停车场了,他们开始疏导在场的公众。
“找到他,真一。”昭信轻声道。
这个时候警察走向他们,真一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要求离开了。
“你的手再抖,真一,”昭信的声音沿着空气铺陈开来,“一旦你的手不稳,你就会错过自己的目标。”
真一握紧手中的枪,没有回头。
整个停车场就这样被清空了,所有泊车和取车的人被警察指挥着从出口走了出去,或者应该说有些惊恐地跑了出去。
真一一边不紧不慢地走向出口,一边细细观察,在这个停车场外,没有过高的建筑,射击角度并不佳。
不对……昭信现在时坐在车子里,如果从高处射击的话,目标物就被车顶遮盖了,对方要想射中他,必须选择能够瞄准到车窗的地方。
真一环顾四周,酒店停车场的对面是一排小商店,高度不超过三层楼,入射角度是不错,但是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这会堵塞射击路线。
轻轻一转身,真一嘴角向上扯起,他怎么忘了,这个酒店自带的住宿房间有十二层,前三层都是射击的好角度,从昭信的位置来判断,最有把握视角最好的位置应该是第二层的那三间房,再偏昭信就会被车厢挡住了。
真一快步走向酒店大厅,他知道那个人在设置好炸弹的时候就已经清楚昭信的泊车位置,现在应该已经订下了酒店的房间。
“请问一下,我能不能定二楼的203、204或者205?”
“对不起,先生。这三间房都被预定了。”
“是同一个人吗?”
“先生?这是客人的……”
“别误会,我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公司的同事订的,但是我不确定公司派了哪位同事来。”
“啊,这样啊。确实是同一位先生订的。”
“谢谢。”
那一刻,真一的心脏跳的飞快,他忽然在想,如果自己的判断失误了怎么办?如果那三间房间只是恰巧被同一个人订走了怎么办?
真一,真一,你已经没有犹豫的机会了。
叮的一声,电梯在二楼打开,米黄色的地毯铺在走廊上。
他的手中握着枪,食指的指尖不自然地轻颤着。他知道自己在紧张,男子速射比赛和多项飞碟都没有让他的心脏跳的那么快过。
他距离203越来越近,这个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男子背着高尔夫球袋走了出来,看着那个球袋的瞬间,真一明白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怎么了,203的视角不好,所以要换到204了?”真一举起枪瞄准了那个男人的脑袋,“我猜想是不是司机头顶的遮光板或者后视镜挡住了你的目标?”
男人愣住了,但是没有回头。
真一的嘴角向上,如果你不是那个放炸弹的人,现在就应该回头,比起阿瑞斯那个演戏专家,伙计,你差远了。
“你的包里不是高尔夫球杆吧?”真一的手指收拢,顶开手枪的保险栓。
男人忽然猛地将高尔夫球袋砸向真一,就在那一瞬,砰地一声枪响,他的肩膀就被真一击中,球袋滑落在地上,男人伸手要去捡,真一又是一枪打在他的手臂上。
“我建议你不要动,这个世上我相信没有几个人的枪能够快过我。”那男人举起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示意投降,真一握着枪缓缓走过去。
他侧过身子走向男子,果然他不甘心地回身反击企图撞掉真一手中的枪,可惜真一早有防备,男人的胳膊肘从真一的胸前掠过就被真一的手掌挡住,然后趁势将他的胳膊拧到身后,砰地一声砸在墙上。
男人还想挣扎,真一直接将用弹夹敲在他的脑袋上,扯着他一阵眩晕,真一之间将他撂倒在地板上,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腰上。
有人将门打开,似乎想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才好像听见了枪响?外面好像也来了很多警察!”
真一一把将那名男子拽起来,扔进203,哐地将门锁上。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打向真一,看着他肌肉隆起的弧度,那一拳力量不小,但是他没想到的真一闪过去之后还趁机用拇指顶住他的腋下,另一只手顺着他出拳的方向一扭,肩膀脱臼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睁大眼睛看着真一:“你是谁的手下?”
真一将床单扯过来将他捆在了座椅上,这名男子有着明显的中 东血统。
这个时候,酒店经理带着保安赶来,看着一室狼藉,惊恐道:“你……你是谁?你要把这位客人怎么样?”
“没有人通知你——你们酒店的停车坪有炸弹吗?这就是那个放炸弹的凶手,你还不快去打电话叫警察过来?”真一的声音相当有威震力,那名经理愣了愣,立马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就在此刻,窗外一声巨响,整个酒店都在随着震颤。
经理的手机落在了地上,颤抖着望向真一:“那……那是什么?”
“应该是爆炸……”保安朝着窗口探出头去,不远处浓烟冒起。
被捆住的男子笑了起来:“看来我的工作完成了。”
真一猛地转身,推开经理和保安,冲了出去。
他的心脏似乎被拉扯的很高很高,怎么也落不下来。
他奔跑着,机械地闪开经过自己身边的人,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很闷,仿佛从那一声巨响之后,他就再没有呼吸过。
他站在黄线外,处处是惊恐却又充满好奇的人群。
消防车也来了,正在灭火。
真一呆滞着,耳边是那声爆炸之后的嗡鸣声。
他有一些茫然,眨了眨眼睛,扫过站在黄线外的曼彻斯特警察。
忽然之间,他明白昭信让他去追那个安放炸弹的人,也许就是为了说服他离开而已。
傻傻地向前迈了几步,黄线抵在了他身上。几名警察赶忙过来拦住他。
“先生,你不能再靠近了!”
“先生,请您退后!”
不能靠近了,只能退后了?
这就是小早川真一与西园寺昭信之间的距离吗?
“车子里面的人呢?”真一颤着声音问。
“对不起,这个我们无可奉告。”
“什么叫做无可奉告?”真一一把推开他们,扯开黄线大步向已经冷却下来的残骸走去。
几名警员快步赶来将他拦住,拼命地把他往外拉。
真一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地感觉自己离那堆看不出形状的金属物越来越远。
“放开我!放开我!”
“冷静点!先生!请你冷静!”
但是真一的眼里只有那堆残骸,他用力地挣扎着,用力地去看,似乎自己的视线能够拨开一切看个清楚。
第 39 章
真一的肺腔在抽痛,那种疼痛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触碰到昭信。
这令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很多时候,他会后悔四年前在那个拥挤的车厢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抱紧他,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按住他的伤口,如果他一直呆在静香身边寸步不离……也许西园寺昭信根本不会成为自己的大麻烦。
但是今天,他后悔了。
为什么自己离开了呢?
他没有流一滴眼泪,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快的让他觉得不是真的。
就在他挣扎着要去分辨真假的时候,有人快步跑了过来,从后面勒住他,“小早川先生!小早川先生!请随我来!”
“放开我!”
“小早川先生,我是西园寺先生的助理麻生慎也啊!”
真一这才停下来,看着对方。
“所以,请您跟我来。”麻生一直不停地向警察道歉,然后将真一拉出封锁区,走出观望的人群。
麻生将车开到路边,请真一上车。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停车时,真一发现麻生将他送回了宾馆。
“是西园寺让你送我回来的?他还活着对不对?”
麻生只是机械地为真一打开车门,“我还没有机会见到少爷。”
“什么叫你还没有机会见到他?”真一的心脏再一次提了起来,语调也跟着上扬。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麻生顿了顿,“如果少爷死了,您做什么都是多余。如果少爷还活着,那么您迟早会得到消息。”
真一愣了愣。没错,无论昭信是死还是活,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除了等待……那个答案。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伊娃已经在那里了。她拿着刚刚出炉的报纸,脸色很苍白,看见真一走进来,便站起身张嘴问了一大堆问题,听在他的耳朵里只剩下嗡嗡声。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回答她“不知道”,这三个字他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次。
两个小时之后,伊娃终于离开了。因为昭信是杰弗逊航运在纽约的首要合作伙伴,这次爆炸事件令得杰弗逊的股价受到了震荡,伊娃必须要去解决这次危机。
整个世界终于只剩下真一了。
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太阳渐渐落山,黑暗灭顶般地来临,城市灯火在那样的墨色中显得渺小而无力。
他握在手中的手机一次都没有响过。
已经是午夜了,距离那场爆炸的发生差不多有十个小时了。真一泄愤般将手机扔在地上,脑袋埋进枕头里。
他忽然有些怀念,那个樱花烂漫的时节,昭信走上公车的那一瞬。他倾斜着身体的角度,他鼻梁的起伏甚至于眼中的冷漠,原来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他想要的相遇,他发誓。
但是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有了那么一点蠢蠢欲动的错觉。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错觉,他才一遍一遍地警告自己,不要去靠近那个叫做西园寺昭信的男子。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真一的呼吸停留在那一刻,他的全身肌肉紧绷起来,似乎再用力一点就要断了。
他竖起耳朵细细分辨着那个人靠近的脚步。
沉稳而笃定。
他抱紧枕头,不敢转身。
床的那一侧陷下去了,有人覆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发丝被缓缓拨弄着,他的肩膀被收紧入另一个人的胸膛里。
那个人的唇触上他的眉角,却又很快就离开了。
“为什么装睡?”微凉的嗓音却柔软得像是真一怀里的羽毛枕。
那一刻,尘埃落定……他突然有了一种怨恨的心情,“为什么我不能睡?”
“因为你是小早川真一。”
下一秒,真一猛地将覆在身上的人掀开,轰地坐了起来,“我是小早川真一又怎么样!”
昭信侧坐在床边,窗外的灯光隐约,他的侧脸模糊,却优雅异常。
“你会担心我。”
“只要是我认识的人,我都会担心!”
“你会害怕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如果坐在车里的人是伊娃我就不会害怕了?”
“你知道,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爱你。”昭信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从另一个时空穿过尘埃的缝隙飘荡了过来。
那一句话而已,真一就像受了刺激般挺起腰一拳便打了过去,“我受够了你的莫名其妙——”
那一拳力量十足,昭信微微向后便躲了过去,抬手便扼住了真一的手腕。
“如果你把我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当做耳旁风,又怎么会在乎呢?”昭信的手指用力,真一吃痛,手掌缓缓摊开。
而昭信只是将他的手心拉到自己的面前,嘴唇触了上去,那温润的触感让真一倒抽了一口气。
“放开我!”真一的另一拳挥了出去,昭信直截了当地将它也握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他陡然惊觉自己被按在了床上,而昭信的长腿一迈,便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昭信俯首看着真一充满怒火的双眼。
“我没有想过会后悔什么,我只后悔没有在你刚进来的时候就揍死你!”真一挺了挺摇杆,无奈席梦思是软的,努力了半天压住自己的人却纹风不动。
“我有想过。”昭信的chun落下来,擦过真一的正欲破口大骂的嘴,“如果我死了,你只会内疚而已,而我……会后悔从来没有拥有过你。”
真一看向他的双眼,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情感。它压抑了太久,隐忍了多时,终于找到了一条裂缝,即将爆裂而出。
“放开我,昭信。”
“那不可能。”昭信的声音依旧很轻,眉眼形成的弧度优美得让人心痛,“也许就在明天……又或者后天,又会有一颗炸弹在我的座位下面……一颗子弹射穿我的脑袋……甚至于一把拆信刀也可以……”
“你他妈在胡说什么!”
那瞬间,昭信凌厉地将真一的衬衫抽了出来,拉到他的手腕处,流畅地打了一个结,仿佛不是在施 暴,而是完成了一个艺术。
他垂下头,离真一的嘴唇不到一公分,那气息就这样喷洒在真一的唇缝间,“我的意思就是,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我的世界末日……只有你会让我的末日留下遗憾。”
细碎的wen落在真一的脸颊上,他闪躲着,手腕用力想要挣脱束缚,而对方只要用一只手按住打结的衬衫,他的一切挣扎都是浪费。
渐渐地,昭信的wen由细腻变得有些急躁起来,she尖扫过真一紧闭的睫毛,吮xi着他的鼻尖,转而开始嗜咬真一的chun,让他吃痛得直想逃,而she尖却安抚般扫过那被咬疼的地方。当这个wen愈加疯狂了起来,真一不得不仰起脑袋,他甚至有一种错觉,昭信想要用这种方法杀了他。
第 40 章
津液无法吞咽,沿着唇角流下,昭信却仍然无法满足般在他的kou腔里攻城略地。
他的手掌fu摸着真一的腰侧,那力度让真一以为他是不是要把自己的骨头从中扯出来。终于,他离开真一的chun,细碎地wen到他的下颌。
空气终于在他差一点没命的时候涌了进来,大力地呼吸着,真一怒道:“西园寺昭信,我劝你在还没闹大之前住手!”
“闹大了又怎样?”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似乎要将空气划破,刷拉一声,牛仔裤已经被扯到了膝盖处,真一拼命地踹踢着,昭信则直接将皮带卸下来,绕过衬衫,拴在床头的金属架上。
“你要是敢……你要是敢……”真一觉得自己连语言组织能力都快丧失了。
昭信看着他憋红了的脸,“你可以大声呼救,一定有房客能够听到,他们会拨打911或者把酒店经理叫来。这样曼彻斯特的炸 弹事件很快就会被某财团主席意图强bao某日裔男子取代,是个不错的头版头条。”
那一刻,真一挣扎得连床铺都在嘎嘎作响:“你到底发的什么疯——”
瞬间,昭信的鼻尖紧贴着真一的鼻骨,他几乎能感受到他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如果这也算发疯,我已经疯了很多年了!”
真一倒抽了一口气,他越挣扎越是容易蹭到对方最危险的部位,隔着衣料,他都能看见那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方正在不可思议地“壮大”。
“哈——”他几乎惊叫起来,昭信狠狠咬住他胸前的tu起,tian弄着,直到它们在空气中战栗着。
那充满掠夺意味的chun she蜿蜒而下,所到之处,真一觉得自己的血肉都要被对方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