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名字……」虽然自己的名字也很女性化没资格说别人，不过我本名就是那样。

「其实我游戏的ID是『艾敏』。」他脸颊微微泛红，後面好像还有话要说…… 「『艾儿』是我现实世界的小名啦！」

哈、哈哈……现在我真是巴不得用火焰斩武把自己烧成灰。

「嘻嘻……」原本躲在口袋里的小澄还在一旁看笑话。「啊……你不能出来啦！」我都忘了灯灵正式开放才能出现！

「咦？那个是……」艾儿注意到小澄，「呃……他是根本人一样的特制娃娃啦！」

他看着我手上的小澄应了一声「喔……」後叫出自己的心灯，代表平静的蓝色火焰在灯里燃烧，艾儿对我们露出神秘的微笑，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我吃惊……

底盘敲三下，把火力开到最大。

有个小小的东西掉到艾儿手上，那是灯灵！

「艾儿……怎麽了吗？」跟他一模一样的可爱灯灵抬头问自己的主人，「小艾，那边。」前者则是对我们指了指。

「啊，同伴！」小小灯灵跌跌撞撞的往这里跑来，小澄也挣脱我的手凑到那个灯灵旁边。

「真的是同伴唷！」

「小艾不会再一个人了咪。」

「嗯！我们要好好相处唷！」

「好好相处咪！」

两个灯灵靠在一起坐着，看起来惹人怜爱。「我不小心发现的，小艾还因为自己先比其他同伴醒来自责好久，现在他不会再寂寞了。」艾儿说。没想到还有其他人知道灯灵的存在，既然见到好不容易相遇的同伴就让他们多相处一下吧。

「艾儿，艾儿，我们跟他们交换名片好不好咪？」

交换名片？出现一个了我不懂的术语。

「只要经过交换名片的手续，玩家间就可以使用一定距离的密语，还有电子书的邮件。」他细心的解释道。电子书是现实世界里随游戏附赠的微电脑，因为我登录的时候太急了没有注意到。

「可是我没有名片啊。」话才说完小澄就钻到包包里拿出一个我之前打不开的黑色小盒子，然後把盖子「推」开，递名片给艾儿。

「这是我的名片。」从艾儿手上接过名片，名片上印着人物的脸，照片里艾儿的表情看起来好温柔……

「好有趣的表情。」他看着我的名片嗤嗤笑，上面有什麽东西吗？同样也从盒子拿一张来看，「啊……这什麽东西！」照片已经修过颜色跟头发，上面的我眼睛半闭还皱眉头，看起来好拙！那个GM的拍照技术真是不值得信赖……

「这样就可以常见面了唷。」

「相亲相爱咪。」

「你是我朋友栏第一个登录的人呢。」艾儿高兴的说。同样的，他也是我在降神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此趟来哨音森林真是让我获益不少，必要的药材也齐了，现在得快点回去接亚鲁亚才行。

事成後，我们回到札克利在那里道别，亚鲁亚顺利做好登记成为夥伴，卯月小姐也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还额外附送奖金，心里高呼万岁－－

■■■

现实世界大概是九点左右，我摘下显示器，空荡荡的十多坪房间只剩微微运转的机械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回味今天在游戏里碰上的各种事……下次买个茶点答谢一下老板吧。

「啊……电子书。」从床上翻个身起来找被丢在一旁的盒子，里面果然有一支笔型微电脑。

开启半透明的电子萤幕，里面有降神的官方网页、BBS等等，其他还有角色资料跟朋友栏之类个人化设定的页面。

「信箱里有一封邮件。」

寄件人写艾敏，我快速点击阅读。

──下次我们再一起组队去别的地方冒险吧，请多指教了，夥伴。

看着简单几个字的邮件，对冒险两个字没有抵抗力，我不自觉笑了笑。「嗯，以後也请多指教了。」

「夥伴。」

第四章 骷髅与影 (只要有心 件件皆可为凶器)

今天跟艾儿约好在札克利的餐厅碰面，顺便向他请教一些游戏里的知识跟练功技巧。

「奖励点数是什麽？」啜下一口薄荷茶後，我问艾儿。

「奖励点数其实跟钱差不多，到一定额度就可以到商店兑换东西，有些买卖也会要求同时支付钱跟奖励点数。」艾儿的回答简单易懂，「那奖励点数是从哪来？」接着他从包包里倒出大量的零食。

「好、好多饼乾……」我拿起其中一个，真空包装的袋子上什麽都没有，里面是方块状的酥饼跟一支笔，艾儿手上的酥饼颜色跟我拿的截然不同。

「游戏里特制的酥饼喔，还不错吃。」他咬的一口米黄色酥饼後说。「什麽口味？」艾儿想了想，把酥饼一口气吃完，拿笔在包装袋上写了什麽，而後包装袋突然消失，以一张小卡片取而代之。「嗯，猜对了，是蛋黄口味。」他把卡片拿到我眼前，上面写着数字，「这个就是奖励点数唷，只要把答案写在包装袋上，答对的话就会有奖励点数，里面什麽口味都有，越难猜的点数越高。」那就跟猜谜游戏一样嘛……这也算是一种促销手段吧。

「唔……这什麽味道？蕃茄？」鲜红色的酥饼，我以为可能是辣的，到底是什麽？「我吃吃看。」艾儿把我手拉过去，在同样的地方咬一口。

「啊。」不知怎麽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艾儿好像没想太多，努力思考着。

「嗯……很接近……蕃茄酱。」在包装袋上速速写下，立刻变成奖励点数，似乎……答对了？

「蕃茄酱跟蕃茄到底差在哪啊？」我不禁怀疑艾儿的奇特味觉。

「吃饱後就我们就加紧脚步练等级吧。」

■■■

「在这里乖乖等我们喔，安格纳。」艾儿轻拍白色迅龙说道。

──西边，佛尔登森林。

跟之前的哨音森林有截然不同的感觉，这里入口有地图还有步道等人工修饰过的痕迹。

「看起来比较像是国家公园。」

「因为这里有很多特殊植物，大部分怪物又以那些为食，等级太低的玩家没办法来这里的。」

不会跟之前的口哨花一样吧？我心里暗自祷告，然後两人一起登上山路。

■■■

「飞燕连武！」

用绝招把怪物撂倒，这里的怪等级跟哨音森林差不了多少可是意外强悍！身上带有电磁力的老虎又重新再站起来，真是的，我头快痛死了！

「一直受电磁波的辐射真的很伤身体耶！」

「退魔弹！」

艾儿从後方补了一枪，老虎终於倒地不起，「还好在我快变成畸形之前得救了。」只是头还是痛的要命。

「不舒服的话吃点解毒剂就可以止痛了，怪物大概是吃过那些果实才会这样吧？」他指着附近的树，地上还有残留的果皮。「那老虎的吃相肯定很糟。」

继续往里面深入，我们到了交叉口。

「糟糕……」

「怎麽了吗？」

「我有任务想先去解掉，可是那边等级你可能会吃不消……」

多亏有艾儿跟着我一起练等级，好不容易破四十等，自己一个人应该也没问题才对，「那我先去另一边等你好了，牌子上不是写那边有湖，等一下那边会合就好了。」把小澄交给艾儿，灯灵会确认玩家位置，比较好找人。

「可以跟小艾一起了唷。」小澄似乎很高兴。他们两只灯灵几乎整天腻在一起，真是，见色忘友的家伙……

「真澄，最近BBS谣传札克利近郊有出现玩家杀手，千万要小心喔，有问题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

「玩家杀手啊……」一面清掉那些已对我没有杀伤力的怪物一面思考着，怎麽有这种破坏游戏乐趣的人存在。分开前艾儿交给我两颗果实，一个是「爆炸果实」另一个则是「狂暴果实」有状况时可以拿来用，他真爱操心。

「可是哪个是哪个……我分不出来。」这两颗肯定是亲戚！根本长的一模一样！我记得上面的花纹，唔……艾儿千交代万交代要把它们弄清楚。

「左旋的是狂暴果实吧？」

「笨蛋！左旋是爆炸果实！」

「是喔……哎？刚刚是谁在说话？」我不会有幻听吧！

「真是不机警的小鬼……天兵……！」

「不要躲在一边吐槽！快出来！」

「我就在你後面啦。」

後面？我後面根本没半个人，在转身的时候听到叩罗一声，好像踢到什麽？

「哪来的死人骨头──」

这里不会是乱葬岗吧！赶快把它埋一埋插三炷香拜拜离开！

「不要把我埋进土里！」骷髅大叫。我没有理他，用剑鞘在地上挖一个小坑。

「没关系！我马上就给你个痛快！你可以安心升天了！」

「升天什麽？我是玩家！」

啥？回头看了一下那个骷髅头，总觉得好像有点印象……

「柳生大叔？」

骷髅无奈叹口气。「跟你纠正过多少遍是大哥……」哇喔……真的是他！跟第一次见面的差别就是没有身体。「你终於不当GM改行来吓人喔？」就算是大白天看到他还是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会变成这样是意外，我的身体在那边树上。」

抬头可以看见树上有具身穿武士服的无头白骨在对这边挥手，呃……我该对他说Hello吗？

……

「哎呀－－还好有碰到你，不然我就要永远跟我身体分家了，喀喀喀……」柳生大叔把头嵌回去後，拿出那熟悉的水烟管吞云吐雾起来。

「你不是GM吗？怎麽跑来当玩家？」

「我也算游戏营运负责人嘛，这样子也方便到处勘查，工作之一懂吗？」

你没被其他玩家当成怪物追杀就不错了，勘查咧……

「我还以为你只是小职员而已，不会千名玩家里还放隐藏GM充人数吧。」

「你太小看我啦，在公司里我好歹也是高级干部。」柳生大叔得意的说，这点让我很意外。「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当商店、新手训练跟任务的负责人，普通玩家只有我一个，顺便一提，我是鬼妖族的刃使。」他腰间挂着武士刀不难看出是跟我同行。

「那不是你最闲了吗？其他人不会报怨啊？」

「喀喀喀……当然不会，我们是用『猜拳』决定的。」不知怎麽「猜拳」那两个字语气特别加重，这家伙肯定出老千。

「可是我没看过跟你类似的玩家耶？」没见过城里有白骨大摇大摆逛街，说实在很奇怪。

「种族当然还有细分下去的第二要素，再加上职业才会出现具个人特色的组合，很棒对吧？太单调就不好玩啦，只是因为你种族是人类所以感觉不太出来。」

唔……真是乱七八糟的设定，我不懂啦。

「话说回来这地方怪物等级应该不低才对，亏你有办法来。」

「跟朋友来的，你自己说不快练到四十等就要把我人物砍掉……」

「那只是跟你开开玩笑而已，哈哈哈──你这人真有趣！」他大笑然後用白骨手搔搔我的头。

「『大叔』又为什麽来这里？」问问题时趁机小报复一下，虽然他很有亲和力，不过我是打死不信那个调调是个不满二十岁的未成年人会有的。

「有点事情，算是解任务吧。不要老是大叔大叔的喊我，不要到时候哪天你见到『大叔』的真面目小心被煞到。」他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反正我在心里说过那麽多次，大叔你也听不到。

「是喔，搞不好见到了我会扑过去送『大叔』一个火热的吻也说不定。」

「这可是你说的喔，喀喀喀……那『大叔』还有事要办，小鬼就快去玩。」柳生大叔起身往跟我不同的方向走去。

我还有话想告诉他。

「大叔！」

「嗯？」

我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降神真的很棒喔。」

「谢啦，这是最棒的赞美！」他也用白骨手回了一个大拇指，然後消失在森林深处。

■■■

独自一人到了森林中心的大湖，本来还担心跟大叔聊太久会迟到。

「艾儿还没来啊……」

湖中完整倒映了森林的景色，也没有玩家跟怪物出现，感觉格外清静，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湖边有一个木制告示牌吸引了我的注意，「嗯……什麽？『尼斯湖水怪出没请注意』……」上面画有小孩子涂鸦的警告标语写着。尼斯湖水怪已经是老调牙的千年怪谈了吧，现在这年代也没机会瞧见当时的目击照片，这游戏的设计者还真有童心。

想着想着突然被水花溅到。「怪了不是没其他人吗？衣服都湿了……」

哎？

我以为以这游戏的恶搞程度对我应该是见怪不怪了。

这哪门子的尼斯湖水怪！这是鳗鱼啊！

懂吗！？鳗鱼！不用我再说第三遍！黑色滑溜身体，从平常吃的罐头到高级餐厅料理都可见的鳗鱼！但是异常的巨大体型不晓得消化下去会有多少热量！

「我可吃不起你啊。」武器拿好准备战斗。

仔细一瞧鳗鱼的嘴巴好像有咬着什麽？

──是人！

身穿黑衣的人被鳗鱼刁在嘴巴，怎麽会有人跑去给鳗鱼当食物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抽出Lyra笔直朝鳗鱼丢过去！Lyra硬生生卡在鳗鱼额头上，巨鳗终於松口，黑衣人被甩到岸边。

「喂！醒一醒啊！」黑衣人打扮如日本忍者，年纪大概与我相仿，淡绿色的短发及黑衣外还有条长的夸张的红色围巾，八成是玩家错不了。

黑衣忍者处濒死状态有微微出声，「呃…… 」後面好像有说什麽没听清楚，拿解毒剂跟补给饮料一起灌，可是一滴都喝不下去，好浪费！唔……既然人都救了就要帮到底！真的，只能算……帮忙……！

──深深吸口气。

「再见了，我的初吻。」

自己把药含在嘴里，帮他灌下。

「咳、咳……咳！」黑衣忍者终於有反应，太好了。「呃……好饿……」

「这些都给你啦！你快点走！那边还有怪物跟你一样在喊饿！」把艾儿分我的一些酥饼全塞给他，我还不能走，得先把Lyra拿回来才行。鳗鱼重新回神，往这边过来了！

「你怎麽还不走啊！」我对黑衣忍者大喊，这家伙真是让人气到跳脚。

而他还一个一个把包装袋慢慢打开品尝里面的东西，「因为吃过东西後跑步容易胃下垂。」黑衣忍者懒洋洋的回答，「注意後面喔。」

「什麽？」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鳗鱼的尾巴朝这扫来，Aquila被打到老远的地方，怎麽又跟上次一样！不要随便把别人的对剑拆散！

「你有没有武器可以借我！」

「我看看……喏……」黑衣忍者丢了一个东西给我。「这什麽！」

「手里剑，不过你已经没有像样的武器还是快逃的好。」他咬了一口酥饼後说道。鳗鱼再次发动攻击，我用手里剑狠狠地在那光滑的鱼皮上划下几刀，因为没有剑柄可握，自己的手也伤得不轻。

「告诉你！只要有刀字辈跟剑字辈的家伙在我手上！就算是BOSS级的怪物照样杀给你看！」

「酷、酷毙了……！」

鳗鱼已经被气到杀红了眼，现在我没有剑连绝招都使不出来了！

「啊！爆炸果实！」希望艾儿留给我的有效，从包包掏出两个果实，可恶……我又忘记哪个是哪个了！「随便哪个都行啦！」直觉拿了花纹右旋的果实丢到鳗鱼嘴里。

「姆咕……！」果实被鳗鱼吞下，并没有发生我所想的效用，反之，鳗鱼全身上下充满电气，攻击力比刚才更上一层，差一个字效果怎麽差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