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雾浓升之际,孜苓想到了一个人,在烟雾中似乎看见了一个人,而这人不是双喜而是悦然,自
己的学生,那个有著阳光般笑容的女孩。
不知道为什麽当抓到这个影像时,孜苓觉得心里突然间安定了下来,很踏实。
自己得去找悦然。
是的,不管自己出於什麽理由或目的,就在现在、马上得找到她。或许她真能给自己答案。孜苓相
信自己的感觉,如今也只能按著自己的感觉而行了,再无计可施。
走在路上,孜苓酝酿著待会见到悦然该说些什麽,问些什麽……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或许还是一
个什麽也不知另一个世界里的女孩。
在悦然公寓的楼梯间时孜苓倒有些胆怯了,发觉自己像个神经病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可她的脚步却
没有停止。
没有想到悦然居然不在。
“现在是午休时间怎麽会不在,不知道那鬼丫头跑哪里去了。”孜苓自个嘀咕著,又神经兮兮的敲
了几次门。
孜苓就这样一直站在悦然的公寓门外等了将近四十分锺,一节课的时间了。只好作罢,有气无力的
往回走。
阶梯教室里开始有人进来了,我无聊的不停的翻著书页,越翻越急噪不安,书页像是极其不满的发
出抗议“呼呼”直响。前排那几个刚进来的男生第三次回头瞪视我了。估计要是我再弄出些声响不
保他们会指骂我。
我还是乖乖知趣的出去吧,走走也好。
中午的校园只有三三俩俩急步擦肩而过的人,倒是超市里冷饮部不少人,大家的脸都是红扑扑的,
那种青春很张扬的呈现在这个午後,店里的音乐开得很大声与烫烫的阳光挤满了校园的树阴道。
“不知为什麽
你又出现我梦中
你 凝望著我
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你沈默脸孔!
仿佛有话想要说
我等了好久
梦醒了 若你发现我难过 是因为你造成的!
是 否你敢伸出手
像我 当初勇敢 伸手拥抱你过
若你只是又寂寞 怀念起从前 的我!
只是我没有把握 如何 隐藏爱你的伤口
……”
(二十八)
仔细算算日子,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星期,而单位给我的深造时间只有一个月。呵呵,一个月,
鬼知道我并没有去参加那个成人的辅导班,而是悄悄选择了大三班的建筑学来学。估计要是被领导
知道了不知要气成什麽样,不过理由我是早已经想到的了。我讨厌成人班那种装腔作势的学习。
却没有料想到自己这一冲动的抉择让我再一次遇上苍狼,那只自大的狼。是什麽在造化著自己的命
运,或许是自己,但我更想归结於老天。
可我不想离开这,不是惰性的催使而是本性的呈现让我已经开始模糊的看到了自己,这是短短三个
星期带给我的,那麽如果延续是否就如愿找到那个真正的悦然了。
合上书,书桌前的窗户外是一轮弯弯的月亮,两角尖滑得是否能挂上任何东西,为什麽却挂不上星
星。我想象著弯月下挂上五角的星,一定会是一串最美的风铃……风吹过时我似乎听到了风铃摇摆
的脆响“叮铃啷当”……一直摇晃著……
这样的音乐这样的夜晚我想延续它。
第二日一大早起床後我给了领导电话。汇报了自己的学习生活,然後开门见山的告诉了他自己选择
的班级。我想纸是包不住火的,一同来深造的同事回去後说不定在酒足饭饱後三八的吐出卖了我,
到时候更惨。
领导沈默了会,然後问我为什麽。我用了极其伟大的理由说,为了单位能有更好的创收,我相信自
己,也请您相信我。
通过了。但是依然给了我限期,最後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带薪读书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我已经
很满足了。
放下电话时吐了一口气。哦,苍狼我还有一个月零一个星期的时间。F48F5责在:)授权转载 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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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是自私的。争取的时间并不是为她,而是为自己。只是在这个前提下必须得有她,我知道
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事实。
但愿,我能带著负担而进这,能卸下面具而回。
夏日的清晨太阳已经勤劳的挥洒著它的光辉,我也该振作精神珍惜那剩下的日子了。
(二十九)
关於我要离开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身边的人,包括小茄。那个单纯的小女生要知道了不免会伤
感,我又何必让所剩的岁月夹杂著不快了,只需要以平常心继续往前走而已。
只是,这样有预知後果的日子倒教我学会了珍惜。
对於小茄自己俨然她的大姐姐,无论生活上学习上更加照顾她;对於孜苓自己也放松了不少,无论
上课还是下课谈笑风生是常有的事情。
小茄学会了怎样更好的照顾自己,而孜苓恢复了以往的潇洒的笑容。
这样的日子是平淡而快乐的,这让我满足,只是有些遗憾日子滑得太快、太快。
我也不再夜晚浓妆豔抹的出现於酒吧,甚至连那间很有感觉的‘觉醒’吧也不去了,因为在这样的
日子里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出没那些场所。是的,我很忙,忙著教小茄画油画;忙著学习煮饭照著
书烧各种各样的菜式;忙著邀请一大帮同学来品尝,当然有孜苓,她是我们的“大朋友”呢;忙著
和孜苓讨论教育方针;忙著学习一本又一本的建筑学,我可得靠它们为单位创造财富呢,可不能失
信;忙著在夜晚提上小音响在天台上去数星星看月亮;忙著清晨雾气还未散时去呼吸带著朝露的空
气,待朝雾散去时大吼一声“努力”,有时候还会听到回音,不过通常会变成三字经──“神经病
”。呵呵,所以,我没有空。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我会换上那张属於双喜的手机卡。开始偶尔会收到孜苓的短信,对於上次的事
情我们谁也没有再提,所以也会很大方的回她,也不再有那些恼人的话题,就算有些暧昧我也很轻
松的应对而去。後来渐渐的孜苓似乎掌握到我这个双喜会有回应的时段,每次都很准时的定时发来
消息或电话,只是电话我很少开口,害怕
被揭穿,毕竟悦然在生活中和她走得很近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说我听,幸好她总是兴致昂然
换著一个又一个的话题,却总让我听得目瞪口呆从不觉得乏味,不得不佩服她懂很多,很多古怪希
奇的东西是我以前闻所未闻的。
孜苓觉得这段时间日子过得真的很快。虽然自从那次没有从悦然那找到答案,可第二日倒是悦然夥
著三三俩俩同学一起找自己问问题或谈笑,她那种轻松在每一个笑容里坦然的流淌著,这不是能装
扮的,那是人本能随身体自然的反应。
孜苓被感染了。悦然本质的亲切谁也逃不过的想要靠近她,所以自己也没有抗拒也抗拒不了,靠近
她就如靠近朝雾的清新,靠近露水的清凉,靠近阳光的暖人。以前怎麽没有发觉她是如此的可爱的
开朗。
记得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那盯著雨中乞讨人时在瞬间变幻无常复杂的眼神,眉头的深锁,错愕的
表情,倔强的臭脾气,还有与她眼睛对望时自己错乱迷茫的神经……第一次正式交识她摆著的那张
冷硬的臭脸……
短短一个多月悦然变了太多太多,在自己面前不停的展示她的更多。是她改变了还是其实这才是真
正的她,只是当时遇到的时机不好才给自己造成了错觉。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始终缠绕著自己,
甚至预感著似乎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
那麽这个开始又是哪一出戏的开始了,即将来临的又是什麽了,又是以什麽作为舞台支撑这场似有
似无的戏呢?
(三十)
就在自己对著悦然的笑容再一次失神後孜苓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喜欢悦然的.
天,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一回事啊......自己明明喜欢的爱著的是双喜啊,那朵月季里的极品,而悦
然却是兰花精品里的ˇ余蝴蝶ˇ,完全两种色彩的花。一朵是红豔而神秘的‘红双喜’,一朵是浅绿
得快要滴水的‘余蝴蝶’……
孜苓每天都要面对灿烂如花般的悦然,却也停止不了对妖娆如自己魂灵的双喜的思念,这样的感觉
真的让人抓狂。每次都想试著漠然悦然的笑容,却办不到,自然而然会真心以笑回对;每次都想试
著不要在那固定时刻给双喜电话,却办不到,习惯而习惯的忍不住拨打。难道,难道自己同时爱上
了两个女子?
对於此,孜苓很是苦恼。思寻了一次又一次,是悦然的双眼像极双喜的双眼而喜欢上她,还是双喜
太过於飘渺让自己找不到现实生活的支点而喜欢上悦然的?一个又一个问题越想越不断的冒出,越
想越复杂,越想越把自己看得透彻不堪,越想越想要知道答案,越想越发神经的把双喜和悦然重合
为一个人……种种的种种最後只换回自己一声叹息。
孜苓很清楚,是无奈。
夜已经深了,风儿在此时来得特别的勤,吹乱了孜苓的纷扰换成另一种更深的柔弱,原来自己根本
无法改变自己是女孩的事实,那种天生的脆弱是永世无法摆脱的。
而双喜是了解自己的。她是自己的同类,她有成熟的思维,而这样的纷扰是不适合悦然的。孜苓在
此刻不仅是忍不住那拨打的习惯,而是一种依赖的冲动,想要找双喜。
“噢,今天你可是晚打来了15分锺哦。呵呵”
对方的双喜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忧愁,她的笑声几乎在一瞬间让孜苓感到像在和悦然通话。
“双喜……”
“怎麽了?声音怎麽那样低沈?”
双喜很担心自己。孜苓突然不想打扰双喜那份难得的开心的笑容,决定不去破坏它。
“哦,没有啊,咳咳,可能是没有清嗓子吧。”
“哈哈哈哈,不是吧,平时也没见你清嗓子说话也是很有力的哦”我条件反射冲口而出,说出来後
居然也感到突兀。
“恩?”是自己听错了吗?‘平时’──和双喜打电话的次数几乎可以屈指而数的,基本上多是发
短消息的,她又怎麽知道我平时是怎麽样的啊?难道……
“你又知道我平时什麽样?”
孜苓加重了‘平时’两字,我敏感的发现刚刚自己说漏了嘴,不过还好应该问题不大,“哦,那当
然咯,每次见面舞厅那麽喧闹我都能听得很清楚呢,再说了你哪次打电话来是这样的啊!”
双喜的回答自然而单纯,叫孜苓有种羞愧,不论是对双喜还是悦然。
“哦,这样啊……”孜苓越发觉得自己的卑鄙,居然能当做自己没杂心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可自己却
无法阻挡自己继续这样卑鄙下去。
“双喜,我们的交情怎麽样?”
“很好啊。怎麽了?”
“是啊,很好,可我却连你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恩……我想说的是,是……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孜苓的这突来的一问,我吓坏了,真的,让我不知所措,拿著手机的手开始频频而抖。
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是不能挂掉电话的。
“我……”
(三十一)
〃我的名字?〃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能够平静些.
〃是的,你的名字,告诉我好吗,双喜.〃孜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这让我更难整理答案。
“怎麽突然问起这个啊?”
“没事,只是想知道而已,再说了,你都知道我叫孜苓为什麽不能让我知道你叫什麽了,这样好像
不太公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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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是说真名啊。呵呵。”
“是啊,真名!”
“喔,我姓王。嘿嘿,是不是有够土的名字?”我想如果此刻笑笑气氛会好些。
或许是我的调皮的话起到了作用,孜苓只是沈默10秒锺後也笑了起来。“哈哈哈,是够土的哦。你
这‘真名’还真是有点让我无法接受呢。”
我知道她的话听起来虽没有说什麽,但我知道她是怀疑的。不过这样回答她应该不算在欺骗她,自
己的确姓王,虽然悦然也姓这个,不过好在王字是大姓,应该无妨。只是有些害怕她再一次的逼迫
,毕竟我没有直接回答她。
“哎,今天天气很好呢这麽热的天晚上,居然还有这样凉爽的风,可别被我的名字而坏了这好气氛
哦。”希望我转移话题能对她有效。
“是啊,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凉爽……你在放歌?听什麽呢?挺好听的!”
“呵呵,你听到了啊,最近比较喜欢江美琪的,很不错的歌,亮丽而没有杂质的声音。”
“哈哈哈,我也喜欢的哦。”孜苓说著居然随著歌曲哼了起来,低低的愁扰的。
“你也会唱?天,你这破嗓音也唱人家江美琪的歌啊,真是的……”
“老大,别忘了我好歹也是驻台歌手耶,居然这样打击我。”那孜苓说得好像唱歌非但不赖还很有
一手似的。
“不是吧,真的假的??”
“小姐,随便你点好了。”孜苓很有信心嘛。
“你要给我唱歌吗?”
双喜柔柔的问语就如风儿从脸轻抚而过,温温而热。即便自己与她或隔得很远又或则本是离得很近
,孜苓却似乎感觉到她鼻触间的气息,隔著一根细细的电话线传来,很有规律,温柔的起伏。
“是的,你要听什麽了?我都给你唱。”
“恩,就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一首?”天啊,这小妮子怎麽就这样能捉弄人啊,点了这个超柔情蜜意的老歌。自己还真有点
不好意思了,自己好象还从未为哪个女人这样单独轻唱呢。
“恩,就这一首!现在我站在天台上的,抬头便是满天的亮亮的星星和那轮月亮……孜苓,好美,
真的好美……”
孜苓移步到阳台上仰望天空,的确,好多好多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月亮在云层里似乎在缓慢的移
动著。真的好美,好美……
“喜,我这有你一样的天空……”
“恩……”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
月亮代表我的心。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没有笑,孜苓也没有笑。我专心的听著,孜苓专心的唱著。我握著电话望著漫天的星斗,耳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