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瞪视下镇定自若地打了招呼,而后坐下来喝林寒倒来的茶。
等叶修拓最后索取了晚安吻,彬彬有礼告辞离开之后,程皓才脸色发绿地开口说今晚的第一句话: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林寒见他凶神恶煞,有点害怕,壮了壮胆子:“我跟他在交往。”
程皓一脸“你疯了吗”的表情:“有没弄错?他是卖的啊!你跟一个牛郎交往?脑子烧坏了吗?”
“他人挺好的……”
“好你个头!”程皓瞪着他,“牛郎还能看上你什么?不就是为了骗钱吗?你小心总有一天被拐去
卖器官。”
“但是他从来没让我给他买礼物啊,也没跟我要过钱……”
“就是这样才更可疑。你以为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吗?”
林寒心想他才没白吃呢,他可是付了钱。
程皓见他不吭声,青筋跳了两下:“跟牛郎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他对他才是执迷不悟呢。
“那个牛郎到底有什么本事,你就这么喜欢他?”
被质问的眼光逼视,林寒不自在地在沙发上娜了挪。
“他比我有魅力吗?长得比我帅,还是身材比我好?”
林寒讪讪的不做声。程皓不喜欢他,也不是Gay,比较起来也毫无意义。
“他有我那么了解你吗?”
“……”
“难道他讨人欢心的技巧比我高明?”
“……”
从来没有被讨好过的男人,不知道要如何对此做出比较。
“还是说床上功夫比我厉害?”
林寒脸有点红,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又挪了挪。这根本就无从比起啊,他又没跟他试过。
“我、我要睡觉去了。”
“睡什么睡!你还没回答我呢!”
程皓恼怒地踢了一脚椅子,抓住他领口,把他拖过来,按在墙上,手上一扭就将他的胳膊拧在背后
。
林寒顿时痛得哀哀叫。
“放、放手……”
程皓身材高大,以这个姿势压着他,他就歪着身子动弹不得。程皓手上稍微用点力,就让他哀哀叫
痛。
“我比那个牛郎好得多了,你懂吗?”
林寒觉得这种没必要的好胜心未免幼稚,但胳膊被扭着确实痛,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屈服地:“我
懂,我懂……”
程皓松了他的胳膊,但仍然按着他。过了几秒,突然伸手探进他衣服底下,用力摸他的腰和胸口。
林寒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脖子就被亲了。
这种时候遇到突如其来的亲吻,身上简直就跟电流窜过一般,顿时脊背都麻了,中了魔咒一般动弹
不得,只能心惊胆战地僵硬着,任由背后的男人粗鲁地抓着他用力揉捏,吸血鬼一样狠狠噬咬吮吸
他的脖子。
程皓亲着亲着身体就火热起来,手上揉搓的动作粗暴而热烈,忍不住隔着衣服开始顶着身下男人发
抖的大腿。
虽然对同性没有偏好,但他并不是不知道男人之间该怎么做,也不会大惊小怪,他的工作圈子里这
种事情和人为数不少,认识的朋友不少都是双性恋。
林寒长得不差,离标准美男子的类型是有距离,不过很清秀,气质也斯文,干干净净站在那里很顺
眼,为人又规矩。被这样一个人小心翼翼暗恋着,千方百计地讨好,不仅不讨厌,还享受得很。
看林寒笨笨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像条摇尾巴的忠犬,有时候也真的挺可口,看着会有狠狠按倒
的冲动。
冲动真正上来,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分别,性爱是共通的,尝试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林寒不像自己平时那些床伴那么方便,跟他那群奉行享乐原则、好聚好散的朋友们差得太远了;
个性保守,胆子又小,两人又是这么多年交情,吃下去多半是要负责任。
他头脑清醒地管制着自己的下半身,结果那个不声不响的男人竟然开始召男妓,然后是频繁召男妓
,甚至上升到跟个男妓卿卿我我地交往,这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管要不要负责任,反正他现在做不到按兵不动,好歹在那家伙被吃得连渣也不剩之前,抢回来自
己吃。
“找别人还不如找我,你明白了没有?嗯?!”
林寒哆哆嗦嗦的,被抓得痛了,开始反抗。
程皓干脆使出强暴一般的野蛮力气,把身下不停抗拒着的男人压得死死的,三下两下剥掉裤子。
“你也很想让我这么对你吧?”
不管男人怎么挣扎叫痛,在身下扭来扭去地抵抗,程皓只紧紧抓住他的腰,顶开他双腿,就要硬上
。
最后他折腾了半天,弄得林寒都流血了,才借着润滑勉强将硕大挺了进去。
林寒一开始还青白着脸在撑,拼命吸气努力放松,后来渐渐被弄得受不了,实在吃不消了,干脆哭
了起来。
听他惨兮兮地小声呜呜叫痛,声音很是可怜,但那饱满柔软的臀部又实在很诱人,程皓欲火中烧,
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毫不留情地顶着他。
他越是叫得可怜,越是激起人的虐待欲,程皓渐渐有点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又把他拖进卧室里,压
到床上反复侵犯。
林寒从来没有被弄得这么痛过,几乎要晕过去,跟叶修拓那么多次,吃痛的分量加起来也没有这回
一半多。
而且混乱中根本没用到什么“学到的技巧”之类,表现跟感觉都是一团乱,出了不少血,到后来根
本就是神志不清的状态,除了痛什么感觉也没了,程皓事后帮他收拾了半天才止住血。
但还是满心欢喜。
只在梦里才会出现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就算痛得半死,事情跟想象的也不太一样,但梦想成真的感
觉很幸福。
何况起床以后程皓没说什么“对不起”之类反悔的话,还很照顾他,甚至头一回下厨房煮了东西给
他吃,待他挺温柔。
林寒吃了药,趴在床上嘶嘶地倒吸凉气,休息了一整天。等到能起得了床,便一瘸一拐,欢天喜地
去找叶修拓。
以前从来都是向叶修拓诉苦,尽说些倒霉事,感觉总是带给他晦气,现在有了好事情,第一个就是
想跟他分享。
****
叶修拓这天晚上倒是在店里,林寒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笑盈盈坐在那里等着了,还准备了免费的酒
。
“修拓,我跟你说啊。”林寒喝了两杯,酒劲上来,便兴冲冲的。
“嗯?”
要开口又不好意思,林寒抓抓头:“那个,程皓跟我做了。”
叶修拓一口酒在嘴里没含住,喷了出来。
林寒见他如此反应,大为窘迫,忙拿纸巾给他擦:“那个,会惊讶也不奇怪啦,其实我自己也是,
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叶修拓被酒呛着了,有点尴尬地咳了两声:“是吗,怎么就做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陪我玩恋爱模拟游戏,刺激到他,我猜他到现在也不
会碰我哩。”
叶修拓没有马上回答,手指节轻轻敲着桌子,心不在焉的,过了一会儿才笑着看他:“恭喜你啊。
”
林寒幸福地傻笑一会儿,又有些抱歉:“对不起啊,你真的很好,可是我可能要跟程皓正式交往了
,以后恐怕都没办法照顾你生意。”
单身的时候做什么都好,一旦有要开始交往的迹象,肉体出轨就不可容忍了,对待恋人,忠诚是必
要的。
“嗯,”叶修拓微笑着,“我明白,钱会退回给你。”
林寒忙连连摆手:“这个不用,可以改成买聊天的钟点吗?”
叶修拓笑着摇摇头。
“我从来都不做亏本生意。”
林寒有些着急:“啊,不、不做那个生意的话,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叶修拓微笑着把酒杯收放回去:“我们算什么朋友呢?”
林寒呆了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过是我的客人而已吧。”
叶修拓就连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温柔的表情也跟平时体贴抚慰他的时候一个样。
“好了,我要工作了,你不继续消费的话,恕不奉陪。”
林寒眼睁睁看他站起来,优雅地笑笑而后离开,却不好意思再开口叫他,羞愧的感觉让脸上热辣辣
的。
买卖不成仁义不在,虽然有点过于现实,但也是人之常情。
做朋友什么的,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其实想想也知道,叶修拓这样的人,恐怕没有接过比他更寒酸的客人。为他提供的收费服务都已经
没什么赚头,更不用说浪费时间跟他玩什么“交朋友”的游戏。
只是,尽管知道把叶修拓当朋友的想法是自己一厢情愿,还是很伤心。
他喜欢叶修拓。
那样的温柔和包容,坐在身边就让人觉得安全。可惜没有钱就买不到。
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叶修拓,最初的幸福感也打了折扣,胸口和鼻子都酸酸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
但不管怎么说,程皓接受了他,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好运,他该知足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4
刚跟程皓有过那种关系上的突破,对林寒来说,就跟结婚了一样,接下来自然而然是蜜月的心情。
但程皓工作不断,他还来不及多温存,第二天程皓就带上行李,继续出外景拍摄去了。
听说过三天就可以回来,林寒边画稿子边掰指头,数到第三天,却还是见不着程皓的影子。
程皓从来不用他接机,他们那帮人工作结束以后有自己消遣的地方和方式,有格格不入的外人打扰
,不免扫兴。
等不着程皓,林寒就知道他肯定又是跟同事和工作人员在外庆祝,打算过夜生活,晚些或者第二天
才会回家。
但两人有过关系以后,还没有好好相处过,林寒眼巴巴地等着,小媳妇似的,心里着急,只想着能
早点见他,觉得干脆厚着脸皮蹭过去,一起待一会儿也好。
打程皓电话,不知道他在跟谁通话,一直是占线状态,只好改问他们随行的一个相熟的摄影师,知
道酒吧地址,就赶紧把自己收拾整齐,换了最喜欢的衣服,匆匆忙忙坐车赶过去。
****
他们那群人很是显眼,外貌个个都出众,个子也高。林寒进了酒吧,虽然一时被那灯红酒绿弄得眼
花撩乱,还是顺利找到了。
但是不见程皓的影子。
林寒对着几个界于熟悉与陌生之间的面孔,不知道要聊什么,打过招呼以后拿了杯酒坐着,惴惴地
问摄影师JIMMY;“程皓呢?”
“跟CATHY在那边呢。你见到了叫他们快点过来啊,罚的酒不喝,还躲起来亲热,真不象话。”
林寒“哦”了一声。
做模特儿这行,俊男美女太多,大家都是西方人做派,大方得很,打打闹闹,拥抱亲吻都是礼仪,
单独相处也算不上什么。
他不会小心眼,因为据说让对方透不过气来的恋爱是会早夭的。
林寒照着JIMMY的指点,慢慢往那个方向挤过去。都走到尽头了,再往前就是隐秘的休息室的牌子,
左右仍不见程皓的身影。
他正在努力东张西望,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露肩连身短裙的高佻时髦美人走出来,一手
抚着裙子。
林寒明白过来她是在里面做什么──酒吧里这种气氛,难免有擦抢走火,找个地方迅速亲热一场的
人──顿时有些尴尬,讪讪往边上一让,想让她走过去。
随后从门里出来的男人身材高大,抬起脸来,却是程皓。
林寒用力瞪着眼睛,生怕自己认错人了。
只觉得不敢相信,但程皓又明明白白站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闲适地整理着外套,脸上是林寒最熟悉
不过的,做完某种事以后松懈又满足的神情。
林寒身上瞬间一片发凉,脊背冰着,僵硬着不能动。
程皓眼光扫到他,也愣了愣。
“林寒?”
见林寒呆若木鸡,他也面露尴尬之色,走过去掩饰地抓住男人肩膀,咳了一声:“你怎么过来了?
”
林寒脑子里一团乱,连话也忘了该怎么说,盯着程皓,含糊地从喉咙里咕噜两声,没来得及克制,
眼泪就没骨气地掉了出来。
程皓生怕在这里闹起来太难看,忙硬搂着他肩膀,挤过人群,把他带出门去,找了个没什么人看得
见的昏暗角落站着。
林寒被他拉着,弄得像只老鼠一般躲躲藏藏站在黑暗里。
胸口堵着,呼吸困难,眼睛已经模糊了。他想自己应该揍程皓两拳,或者哪怕打个耳光也好,可是
现在最强烈的感觉并不是愤怒,他觉得困惑又惊惶。
“唉,别哭了,”程皓替他擦了两把脸,抓着他胳膊,“你听我说。”
林寒肩膀发抖地,也不闹,认真听他说。
“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程皓有点难以启齿,摸出烟来熟练地点了一根。
林寒以前很喜欢看他这个动作,觉得帅气又神秘,现在看他在烟雾后的脸,遥远又暧昧不清。
“但是,你是不是误会了?你想的好像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程皓看着他,“我们上过床,但这
个不代表什么。”
林寒顾不得满脸眼泪鼻涕,惊讶的红着眼睛抬头看着他:“你、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做那种事的吗
?”
“我是喜欢你。”程皓有点烦躁,“但我喜欢的人还有很多,喜欢我的人也很多。我不可能只跟你
一个人来往。”
“……”
“做爱并不代表什么,你不也是这么觉得吗?你召的那个男妓,没这么告诉过你么?”
林寒肿着眼睛摇摇头。
“这么说吧,上床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让人开心放松的。为了快乐大家才做,如果变成羁绊,那不
就很没意思了吗?”
林寒怎么也想不明白,僵僵站着,哽了半天才能颤抖地发出声音:“那、那我跟你算什么呢?”
程皓沉默了一下:“我们一直是朋友啊。”
林寒眼里都是泪水,站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也说不出话来。
他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得太好了,世界上没有那么简单的事,不是做做爱,两个人就算在一起。
程皓明明什么承诺部没给过他,他竟然自作多情得这么厉害。
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可是连骂程皓出轨的立场都没有,因为他自己什么都不是。脸上渐渐被眼泪弄
得又热又痛,羞得头也抬不起来,再也不好意思站下去,只好低着头转身走了。
****
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边走边小声在哭。自己也觉得羞耻,向谁都不敢说。
借朋友的工作室住了两天,不好意思多打扰下去,再住了几天旅馆,钱都快用完了,但实在不想回
家。
一时也没别的打算,流浪一样到处晃,编辑那里只能让杂志开天窗,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口袋里最
后剩着一些小钱,在身无分文之前,他就继续在外面走来走去,因为心里还是难受。
叶修拓他也不敢去找,对方不会欢迎一个不消费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