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跟着清楼蹭吃蹭喝啊？”欧阳道。

“什么蹭吃蹭喝这么难听啊！”司空不满，“怎么说我也跟着秃姐和阿飘出去收过好几次保护费的！”

几人随意聊着天，片刻后欧阳才猛然的又想了起来：“书童！你又转移话题了！蜗牛怎么会在这里？”

“还能怎么啊，跟着我呗。”书童懒懒地答。

欧阳沉默了一会儿，压底声音对书童道：“他什么意思？真看上你了？”

“我怎么知道，跟他又不熟。”书童继续懒懒地答。

“就让他这么一直跟着？”欧阳忍不住瞥了一眼蜗牛，后者一脸淡定，一口饭配一口菜，缓慢的嚼着。

“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也是最管用的一种。”书童远目。

欧阳：“什么？”

书童十分坚定地说：“无视之！”

欧阳默默地转过头去。

“你们回去时候遇到铜长老了？”白鲨看向慕容。

慕容点点头，“两个人装神弄鬼的。”

书童说：“这次出去我打听了一下，稍微搞明白了点，白蚁的长老说是五个人，其实应该是六个，铜长老实际上是有两个人。”

“这你都打听的出来？”欧阳很惊讶。

“有钱有门路，现在江湖上有什么打听不出来的。”书童不屑。

“这么厉害！”欧阳斜眼，“那白蚁老大是谁能打听出来么？”

“打听这个有什么用。重要的不是名字。名字是什么，只是一个代号！有用的是身份！身份是什么？白蚁的老大，这个我们不是都知道了么，有什么好打听的？”书童翻个白眼，侃侃而谈。

“来了。”白鲨说，在欧阳试图对书童的话做出反应之前扔出了一个杯子。

杯子遇到了一片绿色的东西，然后撞得粉碎。

那片绿色的东西是一片树叶。

扔出树叶的是一个年轻人，年纪比欧阳大不了多少，不高但很健壮，皮肤有点黑，两只眼睛亮亮的，一脸张扬的笑。

“这谁啊？”欧阳问。

“我叫树袋熊！”来人欢快的答，指指欧阳，“你是南宫灰太狼，”指指南宫，“你是丹顶鹤，”又指指慕容，“你是欧阳眼镜蛇？”

“错了，我是欧阳眼镜蛇，这个是南宫灰太狼，这个是慕容丹顶鹤。”欧阳重新介绍了一遍，“你是树袋熊就应该爱护树木嘛，扔树叶干嘛？”

“没办法啊，我练暗器只用树叶练的。”树袋熊眨眨眼，显得有些无辜，“我很环保的，用的暗器都是纯自然产品！”

“算了，以后多植树造林造福后人吧！”欧阳挥挥手。“对了你有什么事嘛？”

“有，老大吩咐的，让我每天过来扔些树叶子嘛。”树袋熊说，手一扬，一片叶子冲着欧阳的喉咙就飞了过来。

慕容顺手打落。“你老大……白蚁？”他微笑着问。

“是啊！”树袋熊十分干脆的答。

“来了几天了，扔几片树叶子然后就走。”白鲨道，“手劲很大，满天花雨的手法扔出来还有点意思，现在一片一片的，不知道搞什么。”

“这里不是清楼地盘么？”南宫道。

“秃姐说白蚁打过招呼，白蚁跟我们的事儿她两不相帮，别砸坏她东西就行。”司空道。

“你老大什么意思啊？”慕容冲树袋熊道。

“为了打扰我们吃饭吧？”司空抓抓头。

“为了打扰我们吃冰。”独孤肯定的说。

树袋熊眨眨眼，仿佛开玩笑一般的一笑：“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气氛突然之间起了点变化，至少白菜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钻进了它的保护圈，然后所有人看见慕容丹顶鹤抓狂一般的冲了过去。

如果说之前的慕容丹顶鹤不是丹顶鹤而是一个人，那么现在的慕容丹顶鹤不是一个丹顶鹤，而是一个超级赛亚人。

“挖靠，玩儿真的？”树袋熊大惊，但是身形也不慢，仿佛山林间的猿猴一般几个跟头翻了出去。

“耍戏法啊！”欧阳笑，随即发现，树袋熊的动作看起来很搞笑，却行云流水一般十分自然的把慕容招数全都避了开去。而随后的一扬手，这次不是一片树叶了，一群树叶如得到指示一般快速打向慕容丹顶鹤全身各处，树袋熊认穴不是一般的准。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慕容丹顶鹤这个时候当然是避开了，但是这次不是一般情况，慕容也不是一般的慕容，而是超级赛亚人慕容。超级赛亚人慕容会躲嘛？当然不会！于是慕容毫不犹豫的冲着一大堆树叶子就过去了。

欧阳一惊，却看见自己旁边独孤北极熊突然缓缓推出一掌。

不愧是北极熊，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有种身在北极的错觉，但是树袋熊的树叶被这寒风般的内力一阻飘飘忽忽的就都掉下去了。

“本来想晚上吃冰冻生鱼片的。”独孤很是感伤地说。

“没关系，跟着我，有冰吃。”白鲨拍拍他。

树袋熊明显也没想到独孤会突然出手，一个发愣慕容一掌一惊拍到了胸口，急速后退撤掉不少掌力，却仍然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说，哥们你下次暴走提前说声行不行啊！”树袋熊很是不满，“我说了啥了？我不就唱了句就不告诉你就不——”这句还没说完，就看着慕容脸色又变了，树袋熊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喊了声“风紧，扯呼”转身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看着慕容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两句话里到底隐藏了江湖中一个什么样的大秘密？

“不行了，小时候我大哥总唱这首歌哄我睡觉，搞的我天天晚上失眠一年多睡不着觉，现在一听这首歌就想砍人。”慕容扶着头说，“那啥你们先吃吧我找个地儿冷静一下去。”说着几步跳开不见了。

继续回到桌子上吃饭喝酒的几人。

“独孤，明天你自己先别造冰，想吃冰冻生鱼片我给你弄。”白鲨在第一时间马上说道。

“好啊！”独孤北极熊欣然同意。

南宫看了眼白鲨，平静的说：“小白，你不会已经在想着闯独孤山庄了吧？要知道，生命诚可贵啊！”

白鲨没说话，独孤道：“去也没关系，独孤山庄禁令，不能杀人的。”

“你不是说你们三十几个师兄弟最后死的没剩几个么？”南宫很惊奇。

“不让杀人是说不能杀别人，自杀又没人管。”独孤道。

“自杀？”南宫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是啊。全身武功被废掉，扔在外面天寒地冻，熬不过去总有自杀的。”独孤说，“的确是很难熬的。”

“你们有人熬过来的么？”书童道。

“有，我啊。”独孤十分自然的说。

“那你武功——”

“再练回来呗。”

书童没再说什么，把猫头鹰抱到了膝盖上摸着。

住的客栈就在清楼旁边，也是清楼产业，放好了东西下午也没什么事儿，闲着也是闲着，欧阳随着司空四下收了点保护费。

亮出清楼身份对方交钱，一切进行的十分简单顺利。“这么就完了？”欧阳道，“很无聊啊！”

“都是这样无聊的嘛，再说平时你不都是在房间里炼毒么，慕容跑了你毒也不玩儿了？”司空随口问。

欧阳一怔，半晌没说话。

慕容晚上回了客栈，不知道在哪儿跑了一下午，总之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昨晚上连夜赶路没怎么睡好，吃完饭欧阳便早早去睡了，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

“你干嘛？”欧阳揉着眼睛，看着属于自己的客房里面桌子旁边安静坐着的慕容丹顶鹤。

“看你什么时候醒。”慕容微笑着说。

“哦。”刚醒来欧阳脑子总会有阵子不清醒，“书童他们呢？”

“南宫还在睡觉，书童他们几个参加武林大会去了！”慕容十分爽朗的答。

“武林大会……今天啊？已经开始了？”欧阳大叫一声跳下了床，猛然又想起了什么：“等等，鹿哥不是说要推迟十天么？”

“谁说他说推迟就推迟的。”慕容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对啊……等我洗把脸收拾下，现在去就算晚点也能看看热闹啊！”欧阳来了精神。然而片刻后他拽着慕容急匆匆下楼想去赶往武林大会的时候正好在客栈门口撞见回来的书童白鲨几人。

“怎么了？武林大会呢？”欧阳马上问。

“推迟十天。”白鲨面无表情的答。

“真的推迟啦！”欧阳大叫，“说为什么了嘛？”

“官方理由是今天天气不好可能晚些时候会下雨。”书童慢条斯理的说，“但是刚刚我顺便打听了一下，真正的理由应该是慕容长颈鹿的弟弟想去武林大会看看，怕赶不上。”

“鹿哥这么牛啊……”欧阳忍不住感叹道。

“现在江湖明道上最说了算的估计就是他了。”书童平淡的说。

“暗道上呢？”欧阳问道。

“白蚁。”书童想了想，回答。

“白蚁和慕容长颈鹿如果碰上呢？”慕容微笑问道。

“你大哥可能吃亏。玩暗的毕竟好办事。”书童道。

“谁说白蚁我搞不定的——”慕容远目。

“大家再忍耐一下，估计后天能好点。”欧阳面无表情的说，“不过现在干什么啊？要等十天之后呢，我们就在五途城等着？”刚说完正看见南宫灰太狼睡醒下楼。

“去四方城搞定那三份地图啊？”南宫说。

“好！”众人同意。

29

陈年往事

“老大，树袋熊回来了。”铜长老其中一人铜大走进石室道。

“人呢？怎么不自己过来。”白蚁的主人抬起头。

“伤了，躺在自己盖的树屋里养伤呢，说过两天再来看看老大。”

“伤了？谁这么有本事啊？”

“慕容丹顶鹤，听树袋熊说是突然跟害了失心疯一样的就抓狂了。”铜长老小心答道。

白蚁老大忍不住笑出了声，“树袋熊还说什么了？”

“还说老大交代的这任务一点儿不好玩儿。”

“说点有用的来听听。”

“几个人武功水平他都看得差不多了。如果火山缠住独孤北极熊，水银我和铜二架住慕容丹顶鹤，设个圈子让南宫灰太狼钻，老大你自己挑白鲨，然后五堂随便哪个堂派来点人，搞定他们轻松啊！”铜大说着就兴奋起来。

“哦。”老大点点头，“只有一个问题，我搞定他们干什么？你给我钱啊？”

铜大一愣。这个问题让他觉得自己分外愚蠢，傻得要死。

“不过，树袋熊这伤我记下了，当老大的，我不替你们出头，还谁能管你们啊。”白蚁老大笑笑远目道，说的那叫个正直。

“是啊，老大英明！”铜大有气无力的说，心下却颇不以为然：记下了有个六用啊，还真能替树袋熊找回来？算是树袋熊自己倒霉吧。

四方城，一座四四方方的城，甚至里面的道路都是正南正北横平竖直的，房屋院落被隔成一个个小方块，甚是规整。

南宫家就在最南面，靠着南城墙，有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南宫跳下马车，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冲着一个门口浇花的老伯道：“八叔，有朋友来，马车给我安顿一下，还有客房酒菜。”

“好。”老伯点点头，甚至不看旁边慕容众人一眼，只笑着对南宫灰太狼道：“回来啦，最近出什么任务没？”

“别提任务了，老子最近倒霉都倒霉死了。”南宫灰太狼没好气的说，“有空跟八叔细说啊，酒菜一会儿送我那里就行了。”

说着带着众人往南宫家里面走，边走边说：“八叔从前很厉害的，我们家杀手的最高身价就是他创下的，一直没人能破。前几年突然说不想玩儿杀手了，就改浇花了。”

“你们这职业没有长久性，容易让人产生职业厌恶感，你看我四叔现在也不做了。”欧阳道。

“废话，干什么干个十几年也没人能受的了啊！”南宫不屑道，带着他们穿过一座假山，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里面走，最后拐到一处院落内。

“我住的。”南宫道。

南宫家庄子很是安静，甚至几人一路走来除了浇花的八叔没遇见旁人。但几人一在桌子边上坐下，便有人提了茶壶上来倒茶，之后一言不发的就退下了。

“刚刚那个……可是小林？”白鲨微微皱眉，道。

“就是他啊，”南宫点点头，“难为你还记得他。前年的时候手断了，接回来之后也不能跟人动手，就只能在家了。”

白鲨摇摇头，“他从前武功很好的。”

“南宫家，不就这样么。”南宫灰太狼毫不在意的说。

白鲨向南宫，沉默了一下：“小灰，早就想跟你说，飞刀丢了就丢了吧。”

“飞刀若是找不回来，我是不可能去出任务的。”南宫淡淡道。

“你觉得出任务很有意思？”白鲨道。

气氛马上冷了下来。

半晌安静，南宫灰太狼开口道：“小白，不知道你怎么想，这次遇见你我是挺开心的，你介绍这些兄弟给我认识我也是很开心，至少从前我朋友就你一个人，现在多了好几个。之前我们各忙各的三年没见过，再见面了，你活着我也活着，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你这些年做些什么过的怎么样，我一句话也没问过。我知道你怎么看这里，我也知道你怎么看我，但是你能不能别说出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鲨说。

南宫灰太狼沉默了一下，笑着摇摇头，“算了，最后终于到了四方城就要搞定地图了，说这个干什么。”这时候酒菜已经摆上了桌，当下站起身挨个给每人都倒了杯酒，举起酒杯道：“干了吧！”说着一饮而尽。

慕容几人也不说话，只是利落的把酒喝完。南宫拿着酒壶边说“再来一杯吧”边继续倒着酒，倒到白鲨那里突然停住了。

“小白……你刚刚喝的，不会是酒吧？”南宫灰太狼默默问，甚至声音都有了些颤抖。

“是酒啊，你自己倒得还不知道？”白鲨答，瞪大着眼睛瞪着他手里的酒壶，“再来一杯！”

“来个六啊！”南宫坐在白鲨旁边，眼疾手快的把酒放到了独孤面前离得白鲨远远的，伸手按住白鲨肩膀大声冲欧阳道：“欧阳小蛇，你那些个什么眩晕散昏迷剂的，快点拿来用用！”

“怎么了？”欧阳有些没跟上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