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 一~四卷+外传——妖妃妃
妖妃妃  发于:2010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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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做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再叫我看。现在不要吵我,我明天有考试。”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孩。”

洛敬笙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就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龚邪考完试,学校就放寒假了,尽管不愿意,洛敬笙还是不得不跟着龚邪回到他外公外婆住的那幢小二楼。

新年的团圆饭几乎可以说是龚邪唯一会出席的家庭活动,今年的团圆饭多了一个成员——龚邪妈妈的男朋友。

很显然,将龚邪推到他的视线范围内是一种象征性的仪式,它代表了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稳定,宣告龚邪的存在对他们不构成威胁。

饭桌上,那男人似乎竭力想要对龚邪表示亲切。

“小邪啊……”

这个称呼让龚邪身后的洛敬笙好不客气地笑倒在地,龚邪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未来的继父,左手在桌子下飞快地划了个咒,消去了洛敬笙的声音。

“你是上寄宿学校的啊?会不会想家啊?”

“还好。我假期可以回来。”

洛敬笙不能发声,只好翻了个白眼。

“你真是个自立的孩子。听说你学习成绩很好。”

“还可以。”

“你现在也上中一了吧?叔叔也有个女儿,今年上中二了,以后等你们认识了,有学习上的问题可以让姐姐教你。”

男人的话立刻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称赞和拥护,一时间笑语纷飞,然后所有人都盯着龚邪,等着他的表现。

龚邪看了看周围人期待的表情,他知道他们都在心里祈祷他说好,说谢谢,可是,和洛敬笙在一起久了,他的性格似乎开始有些恶劣了。

“我今年读中三,跳级了。”

看到在场的大人们或尴尬或吃惊的表情,他忽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不过,龚邪觉得自己还算厚道了,要是换成洛敬笙,他一定会加上一句:

“要是你女儿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可以来问我。”

好在那男人到也是经过风浪的,打了个哈哈称赞了龚邪两句就把话题转开了,一顿饭也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吃完了。

毫无新意地过完寒假,龚邪返回学校,他接到通知,如果打算继续就读本校的高中,他可以免试直升,向来不喜欢麻烦的龚邪自然表示同意。

就这样,洛敬笙跟着龚邪逍遥地又过了一个学期,以为没有了升学压力,龚邪多抽出了些时间和洛敬笙一起修炼。

升学考试结束后,整个班级组织了一次毕业旅行,龚邪原本不想参加,最后还是架不住洛敬笙软磨硬泡,也跟着去了。

为期十天的毕业旅行,洛敬笙玩得不亦乐乎,龚邪则一脸的无趣。

回到家,另一个消息等着他了——龚邪的妈妈终于决定再婚,对象就是过年时的那个男人,两人决定半个月后出去旅行结婚。

家里人表示了由衷的高兴,龚邪则保持沉默,实际上,他心里清楚,没有人希望他发表任何意见。

事情往往在进行得最顺利的时候出问题。就在妈妈的婚事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龚邪竟然做了一个噩梦。

其实,也不能说是梦。当时他妈妈和家里人正在对行李做最后的请点,第二天一早她就要出发了。龚邪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大厅里传来阵阵欢笑声,他们都在为母亲和她的新丈夫祝福。

这种场合不适合他,他也不喜欢。闭上眼,龚邪开始运气,当他逐渐放松精神进入空灵之境时,却突然在脑海中看到母亲乘坐的汽车翻下山崖。

猛地睁开眼,龚邪顾不得回答洛敬笙的询问,急忙跑出房间想去楼下找母亲,却迎面遇上了外婆。

她看龚邪的表情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反感,恶狠狠地命令他回房间去。

“我要找妈妈。”

“你又想干嘛?今天是你妈的好日子,你给我安分点!”

“我不想干嘛,外婆,我就想叫我妈出门别坐汽车下山,会出事的……”

“呸呸呸!你个小扫把星,胡说什么?回房去!”

“是真的,我看到了!”

龚邪急了,不管怎么说,那始终是他的母亲,因为他,她已经吃了很多年的苦了,对此,虽然不能说是龚邪的错,他却还是心中怀有内疚之情。那个画面是真是假虽然不好说,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你妈,这事儿不能在下面说。”

外婆见龚邪一副紧张的模样,要不是她拦着,他刚才就已经越过自己冲下楼了,怕他一冲动闹出事来,她决定先稳住龚邪。

“听话啊,等着!”

外婆说着,下楼去,临下楼又不忘回头再叮嘱一遍。

龚邪没办法,只能听话在楼上等着。不久,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先上来的是外婆,她身后跟着他那两个高大的舅舅。

“你妈马上就上来,你先跟我们回房间去,把事情好好说一遍。”

龚邪听他舅舅这么说,想想也对,要是他舅舅能信,说服他妈妈的把握就更大些了。于是跟着他两个舅舅往他房间走去。

一进房间,两个舅舅立刻变了脸,一个猛地捂住龚邪的嘴,同时钳住了他的手臂,另一个从身后拿出一捆绳子,将龚邪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龚邪这时才明白自己遭了暗算,拼命挣扎,可是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哪里斗得过两个大人,一旁的洛敬笙也急得团团转,偏偏又什么也做不了。

外婆看他被绑牢了,阴沉着脸从兜里掏出个小毛巾,团起来,示意舅舅拿开手,迅速塞近了龚邪口中。

他们将龚邪丢在地板上,小舅舅还不解气,又踢了龚邪一脚,才随着大舅舅出门去了。外婆走在最后面,临出门又看了龚邪一眼,说:

“你别怨我们,你妈这些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个合意的人,可容不得你胡言乱语的。你先忍忍吧,等会儿他们回新房了,我就来把你松开。”

“松开他干嘛?小小年纪就咒自己亲妈,不好好教训教训将来还得了!把他捆到明天早上再说!”

小舅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外婆没吭声,把门关上了,接着龚邪听到外面一阵响,估计是把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洛敬笙急得要命,趴下来对着龚邪问:

“龚邪,你怎么样啊?疼不疼?受伤了没有?”

看着龚邪无助的样子,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没有实体。

龚邪躺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外婆真的象舅舅说的那样,第二天快中午了才来把龚邪放了。被毛巾塞着嘴一个晚上,龚邪的嘴唇全部干裂了,嘴角也破了,掏出来的小毛巾上沾了一块一块的血迹。绑了一夜的手脚都麻木了,手腕和脚踝上满是淤血。外婆什么也没说,破天荒地给龚邪端了午饭进来,饭菜很丰盛,还有一大碗香喷喷的排骨汤。

洛敬笙扑到龚邪怀里大哭特哭了一场,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用,不住地跟龚邪说对不起。龚邪嘴里有伤说不出话,只能拍拍他当作安慰。

草草吃了点东西,龚邪就倒在床上睡了,这一睡就睡进了医院——在地板上躺了一夜,虽然是夏天,但还是受了凉,发烧了。

住了一星期的院,龚邪自己收拾东西出院了。一进家门,就听到屋子里响亮的哭声,一股凉气迅速从脚底窜进了龚邪的心。

母亲死于车祸,下山的汽车冲下了悬崖,车内乘客无一幸免。

五年前的一幕再次重演,外婆对龚邪又哭又骂,说是他咒死了自己的母亲,却完全没有反省,如果不是她的阻拦,也许龚邪的妈妈就能知道这个预言。

9

“龚邪,龚邪!你说句话啊。你不要吓我啊龚邪!”

任洛敬笙叫破喉咙,龚邪就好像根本听不见一样,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叔叔走了,现在妈妈也走了,也许自己真的是“鬼子”,也许正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才害得亲人一个又一个死去。

洛敬笙守着龚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着急。过了好半天,龚邪突然开口了:

“阿洛,你也会离开我吗?”

“不会,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是说过吗?我赖定你了。”

“我是不祥的人,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死的。”

“不怕,我早就死了。而且,我也不相信龚邪是不祥的人。对我来说,龚邪是福星哦!我一直很孤单很寂寞的,遇到龚邪以后才有了朋友,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还学会了法术,多好啊!这些都是托你的福哦!”

“可是我害死了叔叔,现在妈妈也死了。”

“那不是你的错!你叔叔的死根本就是意外,你妈妈的也是。你提醒过他们,是他们自己没有听你的劝告。你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无论你拥有多强的能力,你都还只是个孩子,有很多事情你是无能为力的。”

“可是……”

龚邪还想说,却被洛敬笙拦住不让他说下去。洛敬笙在龚邪面前蹲下去,紧紧盯着龚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你的错,绝对不是!如果你不相信,就让我来证明给你看,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不会出意外,不会死,永远在你身边。”

“真的?一直陪着我?”

“嗯,一直。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一晚,龚邪在洛敬笙怀里哭得声嘶力竭,仿佛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苦闷都释放出来一般。

母亲意外身亡,龚邪还未成年,因此他的监护权自动转移回了他父亲身上。母亲的葬礼一结束,外婆就迫不及待地命两个舅舅将龚邪送回了他父亲那里。

相对于外婆的愤怒和外公的冷漠,两个舅舅似乎从他们妹妹的死亡中领悟出一些东西,一路上对龚邪照顾有加,时不时地说一些以前没有尽到做舅舅的责任很抱歉之类的话,并且再三说,如果以后有困难,一定要告诉他们。对于他们的殷勤,龚邪毫无反应,洛敬笙则嗤之以鼻。

“龚邪,他们好像是怕你报复他们耶!”

两个舅舅把龚邪送回了他父亲那里,和龚伯颜还有爷爷龚永昌在小房间里谈了一会儿后就匆匆告辞了,临走前两人又特意跑来每人塞了五千块钱给龚邪,然后象被狗追着似的快速离去了。

走出大楼,小舅舅和大舅舅同时松了一口气。

“哥,你说龚邪真象他爸和他爷爷说的,能看到那东西吗?”

“不好说。他有多邪你也看见了,居然把刘兰的死因说得一清二楚的。妈的,刘兰当初居然一点风都没透!”

“那可怎么办啊?咱们还绑过那孩子呢,万一他记恨咱们……”

“算了,现在怕有个屁用!咱们不是也给过他钱了吗?破财免灾!”

“哦。幸好咱们俩机灵,没被龚家老头儿诈出话来,要不然搞不好他们就不收了,那可就麻烦了……”

两人说着话,渐渐走远。

楼上,虽然不情愿,但在法律的压力下,龚伯颜还是不得不接收龚邪。送走了两个舅舅,龚家的人又挤进小屋里开起了会。

“听龚邪的两个舅舅的口气,这孩子似乎已经没有小时候的邪气了。”

首先发言的是龚家的大家长龚永昌。

“我倒是也听说过,有些孩子小时候有特异功能,长大了就渐渐没了,看来龚邪也是这样。”

说话的是奶奶。

“不管他还能不能看见那个,现在的问题是,他妈已经没了,将来就得跟着咱们过了,这事情怎么解决?”

龚伯颜接着说。对于这个突然回来的儿子,他是没有半分感情的,而且他可以预见,晚上他现在的老婆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怎么解决?你的儿子你说怎么解决?他好歹是龚家唯一的孙子!”

奶奶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她虽然也觉得龚邪这孩子慎人的很,但他却是龚家唯一的男孙,唯一的香火承传。

当初儿子领着胡丽那女人进门,她因为小儿子的死正伤心,想都没想就借机把龚邪母子赶出去了。原本想着那女人能给龚家再生个儿子,没想到肚子里那个生出来居然是个死胎,这么多年了,这狐狸精每天除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吃喝玩乐,连个屁都再没生出来,让龚家二老后悔都来不及。

旁边的胡丽恼恨地看了她婆婆一眼,扭扭脖子说道:

“家里总共就四间房间,倩倩是女孩子不能跟他一起睡,钢琴每天都要练的,琴房也是必不可少的,剩下的我们夫妻睡一间,这间是伯颜的书房,他处理公司业务需要的。所有房间都有用,没有空房间的,总不能让他睡客厅啊。”

这老太婆太可恶了,平日里总是找自己的茬也就算了,最可气的就是老嫌弃自己没给她生个孙子,重男轻女的老封建!

“不就是个钢琴,在哪儿不能练!把钢琴放客厅里!”

“那怎么行?倩倩练琴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必须有琴房!”

“她一个小丫头能练出什么来!”

“你怎么知道她将来不能成为钢琴家?”

…………

龚邪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对于这个曾经的“家”,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洛敬笙倒是有些兴奋,一会儿功夫几个房间都被他转了个遍,又钻进书房偷听龚家人的谈话。

“龚邪,龚邪,里面吵起来了,你后妈还真厉害,你奶奶说一句她顶一句。这要是在以前,早被家法打死了。呵呵。”

龚邪没说话,只抬头看了一脸兴奋的洛敬笙一眼,又低头看书去了。

洛敬笙觉得无趣,转身又穿墙进了书房。

“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看是你重男轻女!”

“好了,都少说两句!”

龚家爷爷见争吵已经上升到白热化阶段并且严重跑题,不得不出声阻止,他可不希望孙子的问题没解决,老婆媳妇又打起来。

“他舅舅也说了,龚邪以前都是上寄宿学校的。反正现在暑假也快结束了,这段时间先住我们那边,伯颜你是当爸爸的,抓紧时间联系个好的寄宿学校,开学了就把他给送过去,省得大家闹心。胡丽你做长辈的也要有个长辈的样子,龚邪再怎么说也是伯颜的儿子,你就是看在伯颜的面子上也要做做样子。”

龚老爷子说完,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见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聆听教训,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待会儿龚邪就跟我们过去,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吧,晚上倩倩放学了就一起过我们那边去,第一次全家人团圆了,一起吃个饭。”

既然主意拿定了,各人就都行动了起来。龚奶奶去给龚邪收拾房间,胡丽被派去买菜,她不甘不愿却也不得不服从,龚伯颜去给龚奶奶帮忙顺便搬行李,龚家爷爷满意地看到自己的威信和影响力,领着龚邪往自己家去了。

龚家爷爷奶奶的房子其实就在龚邪爸爸家的对面,他家买的是复式楼,一楼是大厅,和一间房间,另外三间房都在二楼。当初买的时候特意选了顶层的两套房,一起买了下来,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晚饭吃得很沉闷,饭桌上除了偶尔餐具碰撞的声音,谁都不说话。吃完饭,龚伯颜和胡丽就带着龚倩倩逃似的回到了自己家,龚邪则回房间继续看书。

也许是受到晚饭气氛的刺激,龚伯颜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性和高效率,他为龚邪联系了一所私立贵族学校,这所学校费用昂贵,但设施齐全,教学质量也是相当不错的。不过这些都不是龚伯颜选中它的原因,他之所以愿意花费这么大一笔钱,原因在于——这所学校的学生宿舍是全年开放的,也就是说,即使是寒暑假,学生仍可以居住在宿舍内,而不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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