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破军
破军  发于:2010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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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我有估计错了,我忘了算他会上战场
他为什么会上战场?我很好奇。他只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祸害妖孽的话,为什么要以身涉险去战场?为什么要亲自压粮督草?要知道,战场不是玩耍的地方,要是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他的安全与否,二十如果他死在了战场上,那我不是不能亲手报仇了?如果他要是侥幸凯旋那他就是有恩于天下的英雄!我的灭门惨案是大,可是大也大不过天下!只要少打一天的仗,就不知少死多少的人!要是他久了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那时,我还该为自己这小小的冤屈去为难他吗?大丈夫本就该心怀天下这为一己之私而置万民福祉于不顾的事,我,该做吗?可是可是母妃的血海深仇由不得不报!不报就是对外公母妃不孝、对菊儿不义、对以后还要受害的人们不仁、对我祥朝百年基业的不忠啊!我反复思量,两相权重取其轻最后我决定,去问问他要是以后还要做坏事,那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跟他较个死活,要是他从今后不做坏事那那就随他去战场吧,生死交给天来定他假若真的活着回来,就算他将功折罪了,前事就既往不咎了罢
我做了决定,也就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时,看见桌上多了一个小小的纸包跟一张纸条,拿起来看,上面只写着一个字毒。是毒!我忙将小纸包藏到袖子里,四下观瞧,没有人看见,方才松了口气。这是谁送来的呢?我仔细看那纸条,纸是宫中常用的纸、字也只有一个,着实看不出什么来到底是谁给我的毒、又有何企图呢?叹了口气,不管如何,我是真的用得着它连菜刀也没有,拿什么跟十三哥分死活?
本来早就知道他病了的,可是真的看见他的脆弱又是另一回事了。整个人像是被吸去了生命力一样这样的身体还要上战场?正在内心挣扎,他突然抱着我,身上烫的吓人,那体温叫我猛地回忆起烫人的脂粉味儿
我听不见他说什么只知道耳朵快要被他烫熟了!好热、好热心跳的飞快我竟然有了想哭的欲望哭着求他理我远一点,不然我的心就会跳出来!
你会是个好皇帝他说你怎么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可知,我若是做了皇帝,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杀了你这个大仇人?脑子里面乱成了粥不管如何千回百转,最先要做的事,还是要去叫太医他实在是太烫了
一遍遍的捧着冰凉的雪,再返回他身边这一刻,我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个为仇人奔忙的傻子。想要嘲笑、想要呵斥、想要悲哀,结果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看着自己的手被雪变成了紫红色以外,什么也做不了舍儿,那个侍女沉着脸跑出去,那表情几乎让我相信了这个人马上就会死。
雪,被高热融化了,一点点的顺着他的额头滑到鬓角里,他剧烈的喘息着,好像真的是垂死我的仇人要死了,一个人要死在我面前了我应该高兴或悲哀的,然而这些情绪到不了现在的我心里。好像隔靴搔痒一样,没有真实感。这该不是在做梦吧?我或许是在做梦!一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没有生病、我没有失去母妃、父皇还等着考我背诗、菊儿正追着我要我穿鞋我是在做梦吧
就这么点的胆量怎么坐天下呼莫不是我看走了眼?呼虚弱的声音像雷一样劈中了了我!灵魂瞬间回到了身体里!我终于感到了手被冻得疼痛,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包括清楚地认识到,他还不会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就是知道他不会事,心像落下了块大石头。你不会死的。我说。
刚刚还弥漫在屋子里的剧烈喘息声,停止了。
他优雅的直起了身体,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我惊诧又有些预料之中。其实细细想来,也没什么依据的,要真说有,那就是那句古话祸害遗千年
这个是什么?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纸包。那赫然是应该躺在我袖子里那包毒!怎么会什么时候?
你想怎样?吃惊过度,反而冷静下来了。
呵呵紧张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哥哥。
住口!我抑制不住的愤怒,谁家的哥哥会杀自己兄弟的母亲!还是满门抄斩不留活口?我从不知道,原来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会这样的让我愤怒
好好,知道了。太随意的说,抬起袖子蹭了蹭额边的雪水,眼光若有似无的向我飘来不知怎地,脸就不争气的红了,狠狠的瞪他一眼,怎么都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见我恼了,他才移开视线,把玩着手中的纸包:我想,跟你谈谈关于这个。
我咬了唇,不语,等着他的下文。可是他好像并没有打算说下去,看着那个纸包,半天才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个不是你自己做的吧哪儿来的?
不知道。我答的很干脆,还以为什么呢,只是这个,实话实说也无所谓。看他又不说话,还以为答的太干脆,他不相信,忙又补上:是真的,我今天早上起来就看见它在桌子上了。不知道是谁
哦他打断了我,漫不经心的把纸包收进怀里。早上的时候没来得及多想,被他这么一问,才后知后觉的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来人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要不然这一包毒药就是灌进了我的嘴里,恐怕也是没人知道的这时候我才突然发现,在这个没有母妃的宫里,我是个怎样渺小的存在,有心人只要稍稍用心猛地打了个凸,却正好对上他看也向我:怎么,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啊?已经无暇去理会他口气中的嗤笑了,身上的冷汗被冷风一吹,更是冷的刺骨
不用怕,他说,我会给你想要的,只是我想要的,你也要给我这是交易。
我身上,有你想要的?这回轮到我嗤笑他了,只不过比起他的,我的嗤笑中多了一丝悲凉造成我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凶手,我还有什么能给他
嗯。这个,他抬了抬袖子,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个小纸包,给你这个的人,一定会再找你的。一旦他露面不管是什么形势的,只要联络你,就要想办法同知我。
这你能给我什么?
保护啊!你想要的,在宫中的安全。他重新躺了回去,一只手在半空优美的画了个弧,突然间,两个黑衣人凭空出现,毫无征兆,吓了我一跳!
这两个,借给你。
 
呵呵的耐性可不好,其实我也不是非要
我答应!
嗯。
我答的很急,来不及细想,只是直觉的想起他那句你会是个好皇帝
两个黑衣人又消失了。空气突然奇怪的安静了下来,回想起来,我的一举一动甚至在我睡觉、出恭的时候,暗处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我就不禁
呵呵呵他又笑了起来。稍嫌低沉的声音,却意外的叫我平静了下来他说我在宫中会安全傻瓜,还是太嫩了那个送药的人既然没杀你,就不会害你起码现在不会,说不准还会保护你这么快就答应我的条件呵呵太欠考虑了。
我白了脸,想要说什么,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不一会舍儿就进来了。他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包括这个舍儿我的直觉告诉我。因此我保持了沉默。
他出征了,远远的,望着他的轿子,红彤彤的扎眼得很,就像他的人
我从来没有后悔答应他,比起不确定的暗处,明确的承诺我安全的他跟值得我信任。就算有一天我后悔了,也决不是后悔相信了那句你会是个好皇帝!
 
第56章
皇帝看着天恕惊讶的表情,当中竟还有些失措,何时他曾为自己失措过酸楚像是一只大手,恶劣的握紧了皇帝的心脏,还越收越紧,只叫他呼吸不得天恕!被叫的人满脸的无助,最是无辜残忍,皇帝咬牙,拽着天恕开启了出口,一手将毫不反抗的天恕托上了去。
天恕,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说罢拉下了门,再也不见天恕的回应或许根本不会有回应就容他痴心妄想一回罢,希望天恕能够感动、被自己感动罢了,就算天恕还是那顽石一块,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不管原因是惧怕或是其他,自己也心甘情愿。
出来。洞口处又传来催促声,皇帝将故意弄伤的手背在身后,涓涓的血迹随着他的步伐滴成了一条细细的线洞外的男人,该死。皇帝在心中给他判了死刑。光亮越来越大,渐渐扩散、最后将他包围、隐没了他的身形活像是吃掉了他
天恕的确是没准备回应皇帝,就算是他念及这些日子皇帝对自己的好,想要回应一下,但是他的处境是相当的不妙,不妙到没有给他回应的余地。密道的出口该是冷宫的某处,因为天恕觉得眼熟。虽然天恕在皇宫也住了很长时间,只是对其他宫殿还是不大熟悉,因为他平时很少走动。整个后宫除了冷宫,别的地方他都不熟,所以只是一打眼,就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只是此时的冷宫不冷,还很热闹。
天恕被皇帝托上来刚刚露头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屋子的人在等着。都是侍卫打扮,带头的是一名影卫,见天恕出来了,调皮的跟天恕打了个招呼,这时皇帝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影卫朝天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天恕慢慢站起身,脚下的门碰的关上了。影卫超他做了个请的动作,再看天恕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失措?不屑的轻哼一声,随着影卫向外头走去。
舍儿是在皇帝一行到达前一天傍晚到的,凭着皇帝的腰牌,顺利的进了宫,刚刚到后宫,就被侍卫围了起来,舍儿见事态不明,也未挣扎,就随他们走了。
说来也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将她关进地牢,来了两个人象征的问了她几个问题皇帝一行几时会到、一共几人,舍儿很配合的说了真话,这些不过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说不定连报告也不必,老实点比较好。许是对舍儿的表现很满意,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审问她。舍儿等了些许时候,见真的没有人来了,便取了头上的簪子,对着牢锁一阵摆弄,不一会,锁内嘎嘣一声,开了。舍儿小心的等了一会,没有人注意,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地牢。
这地牢说是牢,事实上是后宫用来关押犯了错的奴才的,身为后宫总管的舍儿,自然是少不了来这的。舍儿轻车熟路的转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人,舍儿心惊,这分明是事情成功以后才出现的松懈!难道?舍儿不敢细想,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躲到天黑。没有谁来搜查、也没有有人逃狱的风声,舍儿见天色已晚,从柜子里拿了些银票,悄悄的摸向下人房。舍儿从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其心腹了,在宫中不乏自己的眼线跟探子,找了几个忠心的、嘴严的问了问,回答都是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宫中的侍卫换了一波又一波,赵千隐是最早被调去守城军的,其他的一点一点的换走,不着痕迹,等发现的时候宫中的守卫都换了人,再没有一个熟悉的了。舍儿听了,心头一凉,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宫中的事情一向是自己拿主意的,自己不在,应该也是按照流程来啊,要说守卫一事,应该是赵千隐负责的,可是偏偏第一个调走的就是他,这这也太不合常理了莫不是莫不是这宫里还有比赵千隐还大的人?想着想着,舍儿觉得后心一凉!再想闪避已是来不及了,只觉得被一股怪力击中,五脏六腑全都碎了!一口血哽在喉头,顿时厥了过去,身体咕咚栽倒在地,人事不省、生死未知。背后偷袭那人拖拽着舍儿藏到了假山后,探了探她的鼻息,方才离去。只是走得急没注意刚刚拖拽舍儿的时候,腰间的金牌被舍儿腰间的香囊袋子钩到,双双缠绕在一起,他一起身,金牌就随之滑落了
方才舍儿是真的没有了气息,只不过那是犹豫一口淤血卡在了喉间,一口气没上来,暂时的昏厥,倒叫她捡回了一条命。醒来时,先是咳出了那口血,粗粗运了下气,发现自己的内府十伤其九,怕是不成了这一刻,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相见那个人想见他、想见他最后一面也好手间的粘腻被风吹过后,渐渐僵硬起来,舍儿抬起手,不经意间见了一块金牌,不知何时压在自己腰间,拿起来细细打量,只见金牌正面一条五爪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背面只书了四个大字,却叫舍儿通身冷汗,只见上面写着如朕亲临。这、这分明是御前行走跟御史中书令才有的金牌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是这样的大人物袭击我!舍儿惊疑未定,一时间呆呆的拿着那块金牌坐着、不知如何是好。转眼间,天色已亮。怕那人发现金牌不见,回头来寻,舍儿咬着牙忍痛挪走
噼啪!鞭子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动。天恕睁开了眼睛,隔着乱糟糟的头发,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打手,又将眼睛闭上了。对于天恕的无视,打手显得十分的愤怒,他怒极反笑的又甩了一下鞭子,嘴里说了些什么讥讽的话,天恕听不见,也没想听见。双臂被吊,双脚又离地,被迫承受全身的重量,手腕被拉得酸疼。虽然已经习惯了疼痛,可是疼痛终究不能成为习惯。每一鞭下来都脸皮带肉,撕扯着微乎其微的心跳,外衫早就碎成布条,只有肩上的几率缕还挂着,每个伤口的出血量都不严重,但是众多的伤口却将他染成了个血人!不分昼夜的鞭打终于将本就羸弱的身体折磨得毫无生机。那打手累了,啐了口唾沫,意犹未尽的走了开去。牢房中只剩下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天恕隐忍着疼痛,从灭顶的疼痛中,寻找同样的快感悦天在妓院的初夜,就是这样过的。他一边拼命想逃离疼痛,一边试图找寻其中隐藏的另类快感像是自虐,又像是自我安慰,总之天恕尽管疼痛,脑子是清醒的、心是平静的。感觉出打手走了,天恕的脑袋微微一歪,立刻从暗处出现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两个药丸拍碎,喂天恕服下。另一个上前为天恕把脉。两人动作娴熟,合作无隙,皆是一副无表情的脸。
把脉的那个先退后跪下,说:服了续命丹,还能支撑五个时辰。要是继续鞭打,只能撑两个时辰。他口气淡然的很,另一个也跪在他身边之后,方复开口:国师已经到了,现在人在禁园。皇上人在后殿,舍儿被打伤,先下生死不明。另一个安静的等同伴说完,又空了一会,才说: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那人来了。
两人跪在地上,却久久没等到天恕的命令。喂药的那个转头瞧了瞧把脉的,后者迟疑一下,起身去探天恕的鼻息。手指在天恕的鼻间停止,那人微微沉吟,朝身后还跪着的的人点点头,那人会意,忙上前帮忙,解开绑天恕的绳子。没有了绳子支撑的天恕差点摔倒在地,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抱起后,毫无阻碍的出了天牢。刚刚的打手跟两个看守的狱卒,颈骨奇怪的歪曲着,死在了另一个牢中。
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直奔宣阳殿,那里本来是八皇子的寝殿,但是天恕出征后,十六皇子坚持要住进去。越幸在寝室焦急的挪步,一见天恕被全身是伤的被抱进来,反而不再慌张了。他冷静的指挥两人将天恕放在床上,询问了天恕的情况,一手顺这天恕凌乱的发丝,自言自语道:你真是聪明,什么事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你真残忍,不但还别人,连自己也不放过你真可怕,还有多少的无辜之人要做你的垫脚石?难不成只为你一个一时兴起的想法,就真要天下人陪你受罪?说着像是很生气的扯了扯天恕的头发,最终却又无可奈何的放开,继续顺:不要再杀人想了一想,又改口道:不要再害无辜的人应了我,我便救你。天恕的眼,闭得死紧,分明是没有意识。偏偏越幸执拗的非要问出个答案来,反反复复问了四五遍,最后他急道:只要你应我,天下归你坐!我才不要什么千秋万岁,只要你应我!别装睡!回答我!
话音刚落,天恕的手指动了一下,越幸沉默的等着,等着天恕睁开了眼睛,等着天恕说话、应他,可是天恕是睁开了眼睛、目光却是游离的,是开口说话,但却不是应他:原谅他原谅天恕这明明是天恕的声音,却不是天恕说的话!就算是越幸也无法认为说话的是天恕,那感觉真的不一样!这是种天恕装也装不出的温柔与淡漠,是天恕永远也不会有的他,是谁?
第57章
原谅他!原谅他声声嘶喊,犹如临死的哀嚎天恕的手臂突然向上伸去,状似要抓住什么,伤痕累累的手在半空中乱抓,挣动中乱发下露出的脸病态的焦黄!双目浑浊暴凸,这这分明就是垂死之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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