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破军
破军  发于:2010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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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你们都是见识了的,我也不多说了。天恕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昨晚没睡好。舍儿秀眉轻拢,一边低声叫侍女去烧参汤,一边叫侍卫收拾地上的碎肉块儿。
天恕一抬手,制止了侍卫们的动作,好像自己也觉得声音不好,清了清嗓儿才开口:大人们,我想你们做的只有一件事,可否应我?
伏在冰凉的地面一宿,加上又惊又吓,现在那里还有人敢跟天恕说不字儿?其实现在还说得出话来的就算得上是胆识过人了
但但凭万岁吩咐对于他这个称呼,天恕不甚满意的撇撇嘴,却也没说什么。确实,在他人看来,自己的作为就是要谋朝篡位。皇帝有什么好做的?他想要得只有天下、只有臣服,其他的,怎入得了他的目?只是对这些低贱的人们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要你们对除我意外的人的命令,一律阳奉阴违可做得到?这些人大都是底层的官员,虽然作决策的不是他们,可是实行的却都是他们。只要封住了他们,鸣老头子就是再生八条手脚,再生两个脑袋,也是徒劳!
做得到做得到!现在天恕说什么他们都是这句话,为了能尽快离开这地方太阳都起来了,这屋里的冷就是不见退呢?他们越是紧张,天恕就越是高兴。虽脚踢了块碎肉,正正好的落到了带头那位大人的头顶儿上!那大人本来就吓得不轻,整屋子的大臣就他跪的最前面,自然也是观看的特等席,一个晚上都没敢把眼睛从地毯上挪开。现在被这么一吓,一直紧绷的神经就这么断了!哎哟我的妈呀!惨叫着向后摔坐到了地上,那块碎肉又逗弄他玩似的,没有掉到地上,而是顺着他的官帽滚落,一路顺着后领口儿进了他的官袍!把个人吓得面色死白,腾地跳了起来,发了疯的叫着、跳着,试图把后背上冰凉粘腻的东西,跳下来可是他越跳就越往下,一直到了腰际,才发现腰带还系得死紧正待要伸手去解,只听一声断喝:还不住手!
原来,天恕也没想到那一脚竟有这么好玩的效果,一时逗得他哈哈大笑,突然计上心头,叫那官员住手,只是那官员太恐惧,没有听见。守在一旁的侍卫才怒斥那人。
别弄出来,各位大人本就是来赴我三日宴,现在各位都有要是在身,我也不好留。这样吧,给各位大人每人带回去精肉一块,方便回府食用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这下跪伏在地上的人彻底的跪不住了,有一个刚听到精肉食用这两个词儿,当场就吐出来了他这一吐像开了闸似的,剩下的人也接二连三的吐了起来
怎么各位大人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吗?
呕唔不不敢
那就是嫌我小气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将这一堆精肉分了去吧!但是大人们可要记住,既然是我赐给各位的食用的,要是没有亲自食用完了怕各位是不想知道那后果。说着见他们都还只顾着吐,没人回应自己,便冷冷的续说:看来各位比起吃肉更喜欢被吃啊!也罢,我也不勉强话音还没落,只见一群人边呕吐便疯狂的扑到肉堆前抢夺起来,还有的耍小心眼,一边抢一边扔,天恕怎么会看不出来!
大人们是想在这用餐吗?或是想在这被餐?
没有用了在这个人面前一切的伎俩都回被识破、一切的反抗都会遭到绞杀因为他不是人啊!他不是人!所以,无能的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木偶、是笑料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手中的肉块不是因为反抗才变成肉块的,而是因为没有绝对的顺从,对这个妖孽!
意识到这一点,每个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却确实的执行着天恕的命令,最后,每人怀里抱着一小堆,漠然的站在了天恕面前。那眼神,竟跟一旁侍卫的眼神如此的相似!天恕满意的点点头,说:好了,大人们可以走了啊!对了,大人们没有带包袱装这些肉,难不成要抱回家去?这样吧,都像刚刚那位大人一样,放进衣裳里吧!有腰带卡着,不会丢失!这个命令,比前两个实行的迅速多了!这么多人中,没有人犹豫,动作出奇的一致!
然后真的像木偶一样,集体目光呆滞的向门外走去。没有人跪恩,没有人向他道别,可是他的脸上是兴奋、是愉悦舍儿从头看到尾,这并不是第一次看他调教人,只是内心的恐惧比第一次更甚!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习惯呢?
舍儿,他在叫自己。不敢叫他看出自己的动摇,只得低下头去,应是。
舍儿,你看一个人这么容易就消失了等他们都吃了,那那个人就真真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彻彻底底的要是要是悦天知道了定是要生我气的定是会哭得可不能叫他知道
舍儿惊诧的抬头,只有一瞬间,她又惊恐的将头压得更低。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足够了!那画面深深的、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上!刻得鲜血淋漓,她却感到了甜蜜溺死人的甜蜜。那一瞬间,她看见了那个人的心,和那个人心里的另一个人那是,谁也没到过的领域
这样一来,你也可以交差了!天恕转眼又变了回原先的天恕,但是舍儿却告诉自己那绝不是错觉,是真的
不是吗?这样一来证人们救变成了共犯呵呵,除非他们跟主审官说他的尸体在我跟众位大人的肚子里。哈哈哈!是是为了自己吗?有那么一点点是为了自己吗?你有那么一点点点的在意我是吗?今天真是黄道吉日
 
第42章
对于舍儿来说是黄道吉日,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可就不那么幸运了。
首先是鸣皇贵妃,好不容易外头没了声响,下人端来早饭,可是光是闻到米的味道就吐了酸水。挥退了奴才们想睡一会,可是一闭上眼睛,那可怕的声音就磨人的响个不消停。好不容易睡下了,还不到一刻钟就满头大汗、尖叫着醒来最后不得不叫了下人,领着十六皇子去院子里玩
还有就是那群重臣们了,他们平日鱼肉惯了,那吃的下白粥咸菜?况且还掺了糠?可是为皇上戒斋祈福阿!帽子太大,怎么也得吃,还得吃完、吃香!难为了他们,一边互相吹捧试探、一边吞咽糠粥,还要装出很好吃的样子。在这些人之中,只有鸣宰相跟几个老狐狸吃的面不改色。吃过后静静的退席,像是根本不在意别人。
老狐狸的低调早就引起了天恕的注意,接连派了三拨侍卫暗中监视,只是这老狐狸藏的深,竟是一点破绽也没留下!倒是有一点引起了天恕的注意,据报,前些日子老狐狸不知从哪里弄回来一只鹦鹉,宠爱异常,珍奇异果,没少与那鹦鹉吃。让天恕觉得奇怪的是,鸟儿本是自由之物,为了长期赏玩,驯养之人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是要拴的。那老狐狸没拴,偏偏鹦鹉也没跑莫不是有人早替他驯养好了?真是如此的话,那人又是谁呢?天恕本能的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无奈多次查探并无结果。想把那老狐狸引进宫来,趁机好好会会那只鹦鹉,谁知老狐狸不知把鹦鹉藏哪里去了,叫他派去的人扑了个空!这真真把天恕气得牙根痒痒,不过也说明了那鸟儿绝对不是普通的鸟儿,天恕要注意的什物又多了一件
三日的大宴,伙食一日差于一日,最后一顿竟是发了霉的馒头配了盐水泡的野草!尽管如此,大人们还是笑容满面的吃光了自己的那份。第四日一早,天恕上朝监国着政,朝堂之上,所有命令执行一律顺利执行,无一人反对!
第五日,一半朝臣身体抱恙,无法上朝
大军出发第六日日暮时分,快马急报御敌先锋鸣贺群首战昨日下午到达边境战场,绥城,与守将刘顺兵和一处。敌军趁兵将会和全军松懈之时突袭,我军大败,虽兵将万余人,现退守城内,等待大军来援都城上下一片恐慌,民众沸腾了起来,在有些好事之途的煽动下,竟纷纷要举家向南搬迁,大张旗鼓地行动,更是令民心不稳、社稷不安。
舍儿一边读着奏折,一边小心的观察那人的脸色。那人自昨日街道败报,一直没有做出正面的回应。连皇上留下的心腹们也没有召唤,近日也是,下了朝后,平静的听了一天的奏章,没有一点要行动的意思不敢猜测他的心理,舍儿缓缓合上最后的一个折子,低声道:殿下,今日的折子,就是这些了
哼天恕冷哼了一声,命人搬了躺椅子到花园小憩,舍儿忙准备茶点,侍候在一旁。
那人闭了眼,很是安详的样子。从以前,他就喜欢这样呢。这样看来,跟当年没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个孩子是啊,他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他做的事、想的点子总是让她忘了,像他一样光景的孩子们还在整日琢磨怎么给自己找乐子呢。十七岁从他离开自己、离开皇宫算起,已经三年了不!应该说才三年而已!他就从那个悦天变成了现在的天恕,其间的事她虽不知十分,也晓得七八成。现在也说不清对他是心疼还是还是
不知是不是作了梦,那孩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淡淡的折痕,看在舍儿眼力,心都被他揪了去!恨不得上前抹平它!该死的都是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中间派们,什么煽动民众的好事之徒就是他们派的!鸣家人打了败仗,哪里还敢在这件事上闹腾?倒是这些中间派们,多是由二心的主,搞这些小动作,妄想挑起鸣家跟皇帝两派的斗争,他们好从中渔翁该死!都是这些小聪明把事情搞得复杂,让他心烦只要只要除去了他们自己是这是在想什么!
舍儿你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一双锃亮的眼睛直指自己的惊慌失措,舍儿花了很大的气力才没有坐到地上!就在还以为会被责罚的时候,那人又闭上了眼睛。嘴里边哼哼道:可不许你捣乱,让他们折腾去难道还折腾得出我的手掌心儿去?
舍儿被吓得不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仔细的调匀呼吸,重新板了脸,恭敬的立在了一边他怎么忘了,这个人直不需要别人保护的!
翌日早朝,中间派们又拿民众闹事来为难恕。天恕一反着;两日的沉默,突然开口宣布到:各位大人!我已经想好对应之策了。天恕的办法是活人祭天。至于活人祭品鸣沭琉
除了象征性的一点反对声,这个提议在天恕固执己见的一意孤行下,决定了日期三日后,就在禁园历代祖宗的灵位前,请神。整个早朝,鸣宰相一语未发,头垂得很低,站在上面的天恕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甚至表情,可是天恕并不遗憾,因为没有必要,很快,他最想看的表情就会出现了!
整个下午,天恕都在后殿静思,鸣皇贵妃那边派人来了一次,就没有动静了。天色渐晚,天恕挥退了欲言又止的舍儿,随意的躺倒在躺椅上,和衣假寐。渐渐的,睡得沉了。后殿外已经开败了的残红,乘着晚风散放着最后的芬芳。之后,一些被太阳折磨得焦黄的娇嫩花儿,被清风带到了浓密的草丛中,隐去了身影,等待着跟它们一起隐藏等待的还有一个人!他隐去了气息,只余一双眼睛,密切的注意这殿内的声响动静。到了半夜,他依然没有行动。那双眼睛却说明他时刻准备着扑袭!
等待等待时间一点一点地淌过万物都在细微的变化着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他连眼珠也没有动过!然后清晨来临他终于微微的挪动了一下,像是在活动僵硬的身体,随后,只见他像箭一样,猛地窜了出去!草儿黑没来得及呻吟,那人已经进了殿内、近了天恕的身!天恕无所觉得睡着,稚嫩的脸上是一片宁静的安详那人忽地抬手,寒光一闪直刺天恕心口!
第43章
来的好!天恕双眼突闪,一抬脚,想要将怔愣的刺客踢开去,谁知刺客的面布掩去了他的表情,原来天恕是醒着的并没有给他多少冲击,天恕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踢出去的脚被牢牢握住,竟是反被他抓住了!天恕心道不好,正要高叫,却被那人一把拽了起身,捂住了口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天恕耳边响起三年不见,你怎么变笨了?
金无伦!
天恕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一个早已经遗忘的逃犯突然出现在皇宫里头,任谁也会吃惊。只不过天恕的震惊来自于悦天悦天虽说在沉睡,可是情绪波动还是有的。就像每次提到欧阳孝,心口一阵阵的揪痛。金无伦的出现,使悦天的情绪波动变得微妙,不是欣喜、惊慌、甚至不是一种情绪像是一种预感不详的预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天恕很快的恢复冷静,示意自己不会叫,让他放开手。金无伦很缓慢的将手从他嘴上挪开,一路向下滑到脖子狠狠地扣住!冰凉的指尖上还沾着晨露的气味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当初不是带你逃出去了吗?怎么又被抓回来了?监国在哪里?怎么没看见十三皇子?低低的声音饱含威胁,稍嫌快的语速说明来人急切的想得知答案可是
天恕微愣过后,哈哈大笑起来,金无伦慌忙重新捂住他的嘴,恼怒道:你不想活了!
笑够了,天恕才停下来,点头示意他有话说,金无伦稍稍犹豫一下,还是放开的手。还警告他再发出大的响动,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天恕像是没听见一般,他开始自言自语:我记得你当初没有去城外找你手下的亲兵,太子派人守了两天两夜也没有等到你。派去拦截西边的人也空手而归,那么说你是去了北边投了合辙。奇怪阿,那你现在应该在边境才对,战场上可是有正宗的皇帝阿,为什么可以要来冒牌的皇帝小小的监国呢?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监国是阻碍,碍了你的事、对你是个威胁可是从皇帝走了到现在,这个所谓的监国可是一点正事没干,能算是大事的也只有今天不,是昨天下的祭天一事了。可是这件事跟合辙或者数跟你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偏偏你来了。那就是说虽然没有直接关系,也间接有关系最大的可能是直接关系者跟你之间的交易。而这件事的直接受害人是鸣家,就是说鸣家终于叛国拉!
我收回前言,你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很聪明。连没有危机意识这一点也没有变。
呵呵我也觉得你一点也没变,一样的冲动,一样的蠢。你这个样子真的能给你的兄弟们报仇吗?可别把自己也赔上了!
住口!你你就以为我怕了你!不知道为什么,以为三年来早就磨平了的冲动,在这个故人面前又都纷纷跳了出来。
算了吧将军,你是不会低头的,您的高傲是刻在骨子里的您已经尽力了,即使现在放弃,兄弟们也不会怪您的好的将军,如果将军想要我
够了!金无伦突兀的暴喝一声,像是驱赶干什么、摆脱什么。深呼了一口气,又压低了声音说:好了,现在告诉我监国的十三皇子在哪。
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天恕难得的有点疑惑,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完全的醒过来,说不定是自己记错了?
我当然记得你!你是咦?你应该是救了我的那个可是那之前我认识你吗?之后呢?我为什么会带你走?为什么你会救了我?
虽然背靠着金无伦,但是很明显的他的记忆混乱了对!是记忆混乱,不像三十失意或是一时记不起来,好像是指记得片断怎么回事?可是天恕对他的事实在是没有兴趣,只是发了一小会的呆,就会过神来。你不是想知道监国在哪里吗?
金无伦此时脑子里头混乱一片,哪里能听见天恕讲些什么。只是一听到监国两个字,脑子顿时冷静了下来不,应该说清空了,只剩下一个字杀
天恕看见金无伦的眼睛由黑变红,心下诧异,正好这时一个小太监缓缓步近,天恕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低声对金无伦道:监国来了正在接近话音还没落,再看金无伦已经没了踪影!门外咚一声,接着一个铜盆骨碌碌的滚到了门前,洒下的水渍一路延伸至看不见的死角天恕起身走到门口,沿着水渍看去,只见金无伦呆愣的看着手中色小太监,他的脖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歪曲着,身体弱绵绵的靠在自己身上没有一滴血,没有一丝反抗和挣扎没有记忆没有杀他的记忆就好像自己已经抱着他的尸体好久好久了,一直一直的抱着而且还准备一直一直抱下去眼前迷迷蒙蒙的看不真切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明到底是
金无伦!清脆的声音像是一道响雷,把金无伦的生生的拖出幻境!回头看去一人静立在不远处,一身月白色的袍子,乌发高束,微微凌乱,刚刚探出头的阳光将几缕落单的发丝染成金色,连那清秀的脸也灿灿发光一般好生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自己真的在哪里见过他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自己去过哪些地方呢?想不起来咦?奇怪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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