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希望怎样了。
「亚季，帮我到房间拿浴巾好吗？应该是放在床上。」范翔奕稍微拉开门一小角，对着厨房方向说。
「好，等等。」
夜亚季关掉瓦斯，步入房间拿起浴巾走向浴室。他从略开的门缝中伸手将浴巾递给范翔奕，手腕却忽然被握住，整个人被拖入浴室中按在墙壁上。
热水打在夜亚季身上，湿掉的头发黏在脸颊旁，些许水珠顺着轮廓滑下。他的眼神略微惊讶，看着全身赤裸的范翔奕。
「你......」还没说出完整一句话，就被范翔奕吻上。
那是带点怒气又浓烈的吻，像是要确定什么般的疯狂舔咬。
炙热的双手探进夜亚季的衣服中，抚上胸前的突起。
「啊......等......」敏感的身体，让夜亚季发出甜腻的喘息声。
原本抗拒的双手，渐渐的因为无法思考而自动缠上对方颈项。
不知不觉被褪去身上的衣物，热水与情欲使身体微微泛红。
被进入的瞬间，还是一样让他感到有点不适，比以往还要猛烈的撞击，让他几乎站不住脚。
将夜亚季纤细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间，范翔奕更深入的占有他。
「唔......啊......」过大的快感让夜亚季眼角渗出泪水。
就算这样，范翔奕仍然不打算放过他，似乎是要藉由身体的结合，才能让他觉得夜亚季属于自己。
终于，一阵紧缩后，让两人同时达到高潮。
夜亚季整个人无力的挂在范翔奕身上。两人喘着气，试着要平复气息。较先恢复的范翔奕，将自己退出夜亚季的身体。
「嗯......」
随着范翔奕的抽出，淫靡的液体由身后顺着大腿流下，小小的快感，让夜亚季发出细微的呻吟。
范翔奕轻柔的抱住他，帮他清洗身体。
「对不起，刚刚很痛吧？」看到眼睛紧闭、眉间微蹙的夜亚季，罪恶感忽然袭上范翔奕心头，很不舍。
「刚刚......是为什么？」夜亚季累到完全不想动，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交到他身上，气若游丝的说。
「我很不安，今天的事纯粹是场意外，当我在雨中跟你对看时，这辈子，我没这么慌张过，很怕你误会、很怕你认为我在玩弄你。所以当我发现，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理智后，我的确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你无谓的态度让我更慌张了，从头到尾，你是不是像我爱你一样的爱我？还是只有我一头热？你在乎我吗？我在你的心中究竟是排第几位？明知道这样很幼稚，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了，忍不住这样想。」范翔奕有点苦涩的说。
「奕......你好傻。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让你碰我？也许我喜欢你的程度不如你喜欢我那样深，但是我会努力追上你。对不起，我的态度让你不安了。」夜亚季用蒙眬的双眼深深的看着他。
范翔奕感动的笑了。
夜亚季将头靠在他颈边，毫无预警的咬了他一口。
「呜......好痛！」范翔奕皱眉，不过却没推开他。
「其实我很在意你跟那个女生缠在一起，这是惩罚你没有防备，让对方有机可趁。下次再这样，信不信我咬死你！」夜亚季在他脖子旁笑着，挑逗的伸出舌，舔着刚刚自己的咬痕。
范翔奕倒抽口气，脖子间微痒的触感让他又兴奋了起来。
「想要我吗？」夜亚季微眯着眼眸，与范翔奕的鼻尖相触，嘴唇相隔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用天真的脸蛋，说着勾引的话。
回应夜亚季的是迫不及待、激烈的拥吻。
像是永远要不够他似的，一点点的引诱就会让他控制不了。
温柔的爱抚与抽动，让夜亚季发出难耐的喘息。
充满热气的小空间里，缠绵的爱语与激情的呻吟久久回荡。
＊　＊　＊
范翔奕抱着夜亚季，两人窝在沙发上吃着晚餐，刚刚搞到后来，夜亚季累得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晚餐就由范翔奕准备。
「谢谢你今天特地来接我，我很开心。」范翔奕将削好的苹果喂夜亚季吃。
范翔奕认为，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要有话直说，无论是开心的事或是不快乐的事都一样，不说出来，对方永远猜不透自己在想什么，况且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了，更何况是别人。
夜亚季只是笑着，继续啃苹果，似乎有点害羞。
「亚季，今晚可以留在这儿吗？」好想抱着他睡。
「嗯，好啊，我已经完全不想动、也动不了了。我跟旬说一下。」他拿起电话打到对面公寓，交代一下。
两个人其实都渴望着对方的温暖。
夜间一个人的双人床，太过于冷清。
就算只有一下下也好......
让我多感受一点从你那传来的体温。
能不能让我在你那里更接近永远......
第八章
范翔奕又出国去了，这次说要去德国参加玩具展，为期约十天。
「真好，可以出国去玩，在家好无聊。」夜亚季优闲的看着电视。
电视中又充斥着莫名其妙的社会新闻，以及政治人物不合逻辑的发言。以往看到这种东西时，总是有范翔奕在身旁跟自己感慨的讨论，当时才发现原来跟契合的人一起看新闻是如此开心的事情。如今身旁的空位，却让看着相同的新闻的自己心烦，完全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头脑昏昏沉沉的，自己到底是在看什么？
好想他、好想见他。
没有他的日子，一点都不想放假，真是折磨。
此时手机忽然响起，夜亚季移动着伸手接起。
「喂。」好吵的室外杂音，到底是谁打来的？
「亚季，是我。」温柔的嗓音从那头传来。
「翔奕，工作结束了吗？」刚刚的阴霾似乎被这通电话给扫空。
「嗯，今天的展览结束了，现在正要跟其它的业务去吃饭。你呢？刚睡醒吗？」依时差算起来现在应该是。
「是吗？辛苦了。我刚刚在客厅边吃东西边看电视。」还边想你--但是太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
「都没想我，真伤心......」范翔奕忽然装起可怜。
「经理，快过来，去吃饭了。」电话那头忽然传来酥软的女性声音。
只听见范翔奕说了声马上过去，就挂上电话。
刚刚那个应该是同事吧？声音听起来很美，人应该也是......挂上电话后的夜亚季似乎又有点沉闷了起来。
还是去找欧阳柴好了，一直待在家里怕自己会寂寞到疯掉。夜亚季马上拨了电话，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说想要去图书馆，还真是个令人意外的选择。欧阳柴叫夜亚季开车去接他，理由是现在油价很贵，令人听到只差没吐血。
话说夜亚季自己，从学生时期开始就从来没有去图书馆念书的经验，因为他向来在家里就能够定下心念书，并不需要特意在图书馆营造出读书气氛。不过偶尔去也不错，至少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夜亚季稍微打理一下，便开车出门。
抵达欧阳柴家楼下，夜亚季等了他一会儿，便看到一身轻便的欧阳柴出现在自己车旁，打开车门坐入副驾驶座。不用几分钟的车程便到达了图书馆，两人在校园附近停好车后，便走入图书馆。
今天的图书馆没有什么人，可能是因为期中考周刚好过了吧，学生都去放松玩耍了。他们到服务台换了张外校人士的入馆证，刷了卡之后走入。
宽敞的环境配上有点清冷的空调，给人一种放松清闲的气氛。
夜亚季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跟在欧阳柴身后走，看着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些号码，看来事先已经查好书号跟摆放楼层了。
安静的空间，似乎只要一点点的气音都会显得清晰不已，在这里，没有人会笨到交谈，或是让手机声引来其它人的白眼。
不过，夜亚季真的很想知道欧阳柴到底是要来找什么书？
还有，他看那些书的目的又是什么？
随着电梯，两人来到某一楼层、摆放日文书籍的区块。
欧阳柴踏着缓慢的脚步，穿梭在几个书架之间寻找着他想要的书籍。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学生的模样，完全跟这空间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柴，你想去日本？」夜亚季看了眼欧阳柴捧在手上的几本书，接手帮他全部拿着，让他可以更轻松的找他要的书。
「嗯。」欧阳柴持续核对着号码。
就这样？也不稍微解释一下？夜亚季的嘴角有点抽搐。
算了，这地方也不好说话，晚一点再问他好了。
他轻轻拍了拍欧阳柴的肩膀，指指旁边的双人桌，意思是他先到那边去等他。
见欧阳柴点点头表示了解，自己便先离开。
夜亚季选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冬天的阳光好温暖。
他往下俯视大学的校景，三二两两的学生走在两旁有椰子树的步道，多久没有这样优闲的时光了？自出社会后是几年了？
从那些骑着淑女车的学生身上，他感觉到了青春。
第一次发现，图书馆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下次也找翔奕一起来呆坐好了......啧，又想起他了。
「呜......」后脑莫名其妙的被拍了一下，夜亚季发出细小的哀鸣，瞪了一下坐到自己对面座位的欧阳柴。
「去找些东西看吧。」睁着带笑的大眼，用气音对夜亚季说。
自己的沮丧应该也被柴发现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锐，自己只要心情一不好就会被发现。
他总是会打自己的头，彷佛要告诉自己别在意。
他们都是不会将关心随便挂在嘴边的人......
就像看到别人努力时，不会随便说出「加油喔」一样。对方有没有在努力，明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了吧，说这句话感觉好像别人不够努力似的，对方也不需要这种肤浅的鼓励，他们需要的，只是在身边给予支持，彷徨的时候给点建议，这样就很足够了。
夜亚季踏出轻松的脚步，浏览这个楼层中的藏书。
两人就这样度过优闲的午后时光。
两人步出图书馆时，天色已经有点昏暗了，加上冬天日照较短，才六点多，气温已经明显下降不少。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吧。」夜亚季对着身旁的欧阳柴说。反正不用自己开口，这小子一定也会拗自己请客，不过今天真的要谢谢他陪自己一天。
「嗯......我想想......」转转眼珠子，似乎也不打算白白损失这个敲竹杠的好机会。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为何想去日本呢......哇！」话还没说完的夜亚季，忽然被两个骑脚踏车窜过眼前的少年吓了一跳。
「没想到连大学生都喜欢飙脚踏车，我以为只有国中生才会做这种事。」夜亚季笑着说，眼神看向消失在一百公尺外的脚踏车。
「你看不出来他们正尝试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吗？」欧阳柴开着玩笑。
「哈哈哈......真青春啊。」夜亚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近有人问我要不要去日本工作，我还在考虑。」欧阳柴忽然说。
「咦？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今天才知道！」惊讶到不行的夜亚季失声说。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要心存感激。不过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去，你也知道要去异国生活，并不是像去旅行说去就去这么容易。」
「嗯，是谁要找你去？」他开始认真讨论起这问题。
「嗯......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很含糊的说法。
欧阳柴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说自己跟那个人的关系。
称不上是朋友，因为没有哪种朋友是好几年没联络的。
也称不上是情人，虽然说自己也曾经喜欢过他。
不过为何会考虑过去？难道是想再续前缘？
应该不是，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梦幻的人。
夜亚季晓得他不太想说，自己也不想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
「我们去吃饭吧！要吃什么随便你说，今天我可是有带卡喔。」
「呵呵，今天不吃翻你，我就不叫欧阳柴。」
＊　＊　＊
接下来的几天，范翔奕每天都会给夜亚季拨电话。夜亚季虽然心里很开心--表示无论在哪里，对方都有想着自己--但是却一直有件事情让自己非常的在意，那就是从第一天就隐约在电话中听到的娇柔女声，在接连的这几天都会出现在电话的那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那道嗓音甜美到令人觉得刺耳。
从原先第一天称呼的「经理」，到第三天变成「翔奕」，一直到今天竟然变成了「奕」。这个女生存心是来找碴的吗？难道她不知道电话这头是他的爱人？还是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故意这样子叫？
最让他生气的是，范翔奕竟然没有任何异议，就放任随着她去。
莫非到头来，他还是觉得女生比较可爱吗？
原本应该是该开心的通话时间，现在却变成一种折磨。
害怕那头传来不该出现的暧昧女声。
害怕那个像是不断在挑拨离间的声线。
更害怕那个对自己越来越没自信的自己。
难怪许多人都说距离是感情的致命伤。彷佛是要给以前铁齿的自己一个教训般，这样的情节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难道，想要相信爱情没有距离，是一种错误吗？
「呐，翔奕，明天开始不要再打电话回来了吧，很浪费电话费的，况且再过几天你就会回来了不是吗？」夜亚季佯装不在意的说着反话。
「又没什么关系，这点小钱......」范翔奕似乎有点察觉到对方落寞的语气。
亚季，你知道吗？你根本就是个不擅长伪装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是让你不安，但是你应该明白我的感情有多坚定的，不是吗？
「哎呀，就别打了啦，我最近都会跟柴去图书馆，没有办法开机，你就早点去吃饭休息，参展很累的吧。」夜亚季不想说出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说出来似乎就是证明了自己不信任。
「唉，好吧，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喔。」范翔奕无奈的叹口气。
「快点嘛，走了！」
又来了......那个甜美嗓音。夜亚季恨不得马上切断电话，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知道了，拜拜。」夜亚季切断电话。
翔奕，难道我已经让你开始叹气了吗？
多希望你能够再坚持着说：不管，就是要每天打给你。
自己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又是在试探什么？
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变得如此多疑。
爱情这种无形的东西......真讨人厌。
夜亚季！振作点！
＊　＊　＊
另外一头，身处德国的范翔奕有些担心起来。
「经理，干嘛闷闷不乐的？跟女友吵架啊？」一旁其它的业务看他收了电话之后一脸不爽，好奇的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德国香肠好像吃腻了。」真佩服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说笑，无论心情多不好。
「经理，心情不好喝点啤酒吧！」这个柔软的声音，是出自业务部之花口中。
说也奇怪，她以前明明跟自己没有什么交集的，这次出国却跟自己装得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尤其都挑些怪时机缠着自己。
其实当初在征业务的时候，他与倪智冶都是非常不赞成用女性业务的，因为业务一般都是男性，女生有时候会显得有点突兀。不过这个女生能力很不错，之前当助理的时候就展现出了她的实力，而其实范翔奕也不可否认，有时候派女生去谈生意还满有利的。
现在的范翔奕，满脑子都是刚刚夜亚季挂电话前故作开朗的声音。那样的声音也许可以骗骗其它不熟的人，但偏偏骗不了他，听着那似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他也觉得难受。
「明天我要回台湾，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相信没有我，你们也可以做得很好，若是有什么事情再打电话回公司。」范翔奕按捺不住心中的骚动，总有种自己现在若是不回去，将会有不好事情发生的预感。
瞬间，在场所有人全都傻眼，说不出话来。他们印象中的经理永远是公事第一，为了公司可以说是鞠躬尽瘁，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焦躁不安的表情，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经理，您就放心交给我们吧，快回台湾处理要事比较重要，机票方面，等等回饭店，我就请柜台打电话到航空公司帮您更改时间。」最资深的业务冷静的开口。
「谢谢，就麻烦你了。」范翔奕放心的看着得力助手。
忽然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是为什么答应要来，早知道就留在台湾就好了。以往单身惯了，所以接到任何出差要求都会不自觉答应--反正回家也只是自己一个人，那还不如出差，做些有建设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