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聿案簿录 第五、六季(出书版) BY 护玄
  发于:2010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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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管吧,老鼠跑得超快。」

「好了,别闹了,快给我滚出去啦。」推着那些吵闹的朋友们往外面走开后,阿方才踏进房间关掉

了电灯。

一转过头,他看见留下来要锁门的李临玥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了?」走出房间奇异的黑暗之后,阿方疑惑地发问。

「应该没有人在里面了吧?」探头看了看那片黑暗,李临玥拉上了门,将暗锁给锁上,「你关灯的

时候我觉得好像有人坐在床边。」

「大概是你看错吧,这间房超暗,不知道是怎样设计的,连个透气的气窗都没有。」站在旁边,阿

方看着拉门之后那片几乎与外面成对比的黑色。

确认门锁好之后,李临玥左右转了钥匙几下,皱起眉,「这锁是怎,卡住了……哇靠!」惊叫了一

声之后,她抽出只剩下一半的钥匙,「糗了,这下子一定会被老板骂死。」

看着折断的钥匙,阿方咳了一声,「我看明天早上再和打扫的人说好了,了不起就是赔钥匙钱,反

正这种民宿都会有备份钥匙,晚点回来我们再把卡在里面的那一半弄出来。」

「说的也是。」将断裂的钥匙放入口袋,很快就没放在心上的李临玥和人有说有笑地出玄关了。

大批的年轻人在屋外草地上吵吵闹闹,连屋内都可以听见那些声音。

约在五分钟后,那些声音随着脚踏车的声响逐渐远去,不时还可以听到男女嬉闹声,慢慢地消我在

田野的另外一端。

风从外面吹来,悬挂在阳台边的风铃发出清脆之声。

踏着冰冷的地面,被留在房子里的人从楼上走下来,然后将客厅中丢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妥善归位。

「唉,连点水都不剩啊。」摇摇水壼,里面只有空洞的声音,在四周转了一圈之后,他自行在厨房

开火煮水,用屋主准备好的茶包为自己冲了壼茶,然后走出房尔坐在庭院的造景座位上,悠悠闲闲

地翻阅起屋里提供的杂志。

实际上,偶尔这样出来走走也好。

风吹入了屋中。

叽叽的声音始终没有再停止过,不断从黑暗的房间里传来。

拉门下传来不自然的金属声响,在无人看见的时候震动了几下,然后,原本被塞住的钥匙孔从门的

另外一端被清通了。

某个声音盖过了叽叽的声响,从黑暗那端透过钥匙孔向外张望,低沉的换气声贪婪地汲取了客厅外

的风,像是住颈子的人突然被松开那般渴求空气,接着在满足之后,缓、缓、离、去。

风铃声再度传出了清脆的声响,裂痕突然从光照不到的那端上光滑的圆面。

夏天到了。

其实,这只是夏季的开始。

第二话

「您拨的号码目前没回应,将为您转接语音信箱……」

「临玥,你打给谁啊?」

并骑着单车,稍微落后车队一点的怡琳询问旁边那个单手骑车的手帕交,「危险喔,最近很多单车

意外。」

「安啦,我技术还算不错。」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李临玥啧了一声:「那个吃饱闲闲的虞因居然没

给我接电话。」亏她还好心要打给对方炫耀一下这边不错玩。

在绕过市区观光夜市之后,几个人在即将天黑之际,迎着黄昏的天色一路往别墅的相反方向骑去。

田野上的草枝随风摇晃着,翻腾出层层虚幻的色彩。

几个人逗留在附近欣赏景色片刻之后,便往山丘一带移动。在层层的树与草之后,他们进入了一大

片空地。

单车还未停妥,已经有人先注意到不对劲了。

「喂,这里是拜阴的耶。」看着尽头的百姓公庙,几个月前才刚从医院脱离险境的阿关第一个这样

说。

「废话,资料上有写啊。」不晓得是谁这样先回他的。

那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岁月的老旧铁皮屋,漆着已经发锈的暗红色油漆,不过远远就能看出来油漆似

乎曾补漆,在拙劣的痕迹下有着年代更久远的斑剥。

老旧的庙坛上陈列着只点燃一根香的铜炉以及一、两颗的苹果、橘子,虚弱的白色细烟扭曲着消失

在空气中。

供奉着古老木牌的小庙只给人黑色以及极端沉静的感觉。

「这里大概有管理人吧?」左右张望了一下,阿方注意到铁皮屋被打扫得满整齐的。

「没看到有其他人耶。」

「啊,那个是戏台吗?」指着铁皮屋对面的石搭台子,怡琳这样说着,「我们那边的土地公庙也有

看过类似的唷,不过这个戏台怎么是黑色的啊?」

一句话引起其他几个人的好奇,仗着人多,很快地几个男生就开始起哄了,「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反正还没天黑,不敢去的就是俗辣。」

「别闹了啦,这个不能开玩笑耶!」几名女生望着阴森森的铁皮屋,心里开始发毛。

「一太也说过不要在这边闹事,赶快回去了,等等不是还要烤肉吗,万一闹太久东西臭掉了,大家

今晚就不用吃东西了。」催促着打闹的几个人,阿方同样站在不赞同的一方,顺便警告性地瞪了正

在带头起哄的人一眼。

「欸……反正虞因又没来……应该不会遇到啥啦……」被瞪的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好耸耸肩,

表示出他配合大家的意思,不过脸上很露骨地挂着「真没意思」的表情。

「里面有人耶。」看着戏台,怡琳突然迸出这句话,「好像在招手要帮忙,我过去看一下。」语毕

,她便踩动了单车往戏台的方向前进。

「喂!」

一看到女孩子独自前往,几个人也连忙追了上去,很快地,所有单车几乎就将狭小的戏台包围起来

黑色的戏台其实并不大,就如同一般小庙前面的土台规格,上方是野台,而下方则是个能够让人进

去准备的空间。

后面则是大片过肩的杂草,随着风摇荡着的样子像是一碰就会刮伤人。

「阿伯?」

跳下单车,怡琳随手扯了个男生往黑暗的下方空间走去。

才走不到两步,佝偻着背的身影就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拖着半袋垃圾。

那是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矮老头,穿着脏污的背心和卷到膝盖的松紧裤,赤脚上还沾着一些泥巴

,皱巴巴的脸,连头发都快掉光了,明显可以看到头和老人斑。

「唉呦,你们这些少年欵怎么连这种地方都来,都市小孩不知道墓仔埔不可以随便来玩的吗?」带

着几声干咳的台语腔,矮老头另只手还边挟着几个纸箱子。

「阿伯,不是你招手叫我们进来的吗?」怡琳愣了一下,好意想要帮老伯拿点东西,却被不客气地

拒绝朋。

「谁在叫你们啊,日头落山还到处乱跑,快快回家去!」挥着手,老人语气不善,然后在众人目上

下缓慢地拖着脚步往戏台后方走去。

错愕地看着老人走到后面,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跟过去。过了大约几十秒之后,才有人讷讷

地抱怨了几句。

「欵,这里面有东西耶。」

站在入口边的阿关眼尖地看见了黑暗中堆了一些物品,几个戈好可地跟着踏足走了进去,「还不少

,谁有带手电筒?」

一个打火机被抛过去,接住之后,阿关在黑暗中点燃一小撮光亮,接着后面几个女生惊叫了起来,

几个本来好奇靠在边上看的人不自觉地向后退开了几步,就连胆子不自小的阿关都愣了有几秒才回

过神。

在光亮和黑暗交映之下,是几颗破碎的木头——木制的头。阴影在几乎已经模糊成一片的脸上又横

切下几刀,让原本已经毁很严重的面孔看起来更加狰狞。

「这不是布袋戏戏偶吗?」捡起了地上的偶头,上面还连着半片破碎布料,因为时间久违,布料早

就黑得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阿关半开玩笑地往手上一套,「我靠,有够脏的。」不过,一摸到

里面有不明脏污,他立刻将手拔出来,把废弃的人偶丢回地上。

「还真不才。」藉着火光,阿方看见了堆着的那些大多都是类似的戏偶,有些则是戏台上的工具和

木板,同样覆盖了一层黑色的脏污,有些勉强能辨认出花纹,有些根本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数量也太多了吧,该不会是以前有工作室不干,把东西都丢这里吧?」看着似乎已经废弃的土戏台

,他这样说着。

「大概是以前的布袋戏班吧?」盯着让人有点发毛的戏偶堆,李临玥回过头后才发现一起来的女孩

子都退得远远的,自己之之踏进来的都是男同学。

阿了那些废弃物,主要应该是里面超脏又有蚊虫,所以女生们才敬谢不敏吧。

看着已经沾上大量污垢的鞋子,她考虑回别墅后要把鞋子丢掉换新的一双了。

「你们看这边还有牌子耶。」不知道是谁从一整片脏污里翻出了一块牌匾,上面的字都没了,隐约

只看见OO社之类的字眼,「好像还有凹掉的水壼啥的,该不会有游民住在这里吧?」

玩笑话刚说完,几乎全部的人都想到了刚刚那老头。

有人说出了「难怪叫我们快点回家,原来是踏到他家」之类的话,几个听到的人便笑了出来。一开

始只是笑而已,后来扩散成哄堂大笑,刚刚不自然诡异感冲散了,又有人玩起了那堆戏偶。

「不过以前的布袋戏偶真的好小,之前我朋友去参观过霹雳的布袋戏偶,他们的戏偶都超大的,操

偶师的臂力一定很好。」

「对对,我认识的人家里也买了一尊。」

像是传染一样,大家开始谈天说地笑了地来,阿关和几个人将贴在地上的板子抬起来,发现那是半

块布景,「好像都是这样表演吧,在这个前面啊……」

套上脏污的布偶,男孩子笑闹地在布偶,男孩子笑闹地在布景前向女孩们示范性地转了几圈连脸都

看不清楚的戏偶。

「人家才没有表演得那么烂。」远远的女孩们嘻笑了起来,为了看个清楚也走进里面,整个不算大

的准备空间里瞬间变得相当拥挤闷热。

他们的笑闹在黑暗的空间里传来呜呜声后瞬间停止。

所有人立即停下动作,那一瞬间连空气都凝结了。

像是呻吟般的声音顺着风微弱地传来,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声音过耳即逝,连要分辨出是什么都来

不及。

「刚刚是谁在开玩笑?」压低着嗓门,怡琳吞了吞口水,颈部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所有人都在摇头

「风、风声吧。」丢下了手上的戏偶,男生们也觉得手臂上开始浮立了鸡皮疙瘩。

「别玩了,都天黑了,快点回去!」

阿方的喝声几乎经过一致同意,大群人争先恐后地抢着跑出土戏台。

日落后整片天空都是黑色的,除了小庙里摇晃的昏黄灯光,相隔遥远的距离才有一段路灯,让人连

路都看不清。

「刚刚那个阿伯不见了!」土台前后完全没看到那个老人,几个人显得有点慌张,但都不敢说出口

「别管他了!人都到了吗?」

「到了,应该都到了。」

点算了人头,二十个人一个不少。

骑上单车,不知道是谁领在前头,用尽全力踩着踏板,后面的人没命地急急跟上,在呜呜声再传来

之后拚了命地将小庙与戏台抛在身后黑暗中。

遥远的黑夜里,似有若无地传来铜锣声。

****************

不知道是因为加快了速度,抑或是没兴致再一路打闹,回别墅所用的时间只有去时的一半,快得让

人惊讶,不过当时都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只在停车之后互相对看了十多秒,然后就像是历劫归来一

样笑了。

彷佛急于把刚刚那诡谲的事情忘却,有人跳下了单车走进草坪,「奇怪了,不是说会把烤肉的东西

送过来吗,怎么没看到东西啊?」

屋子内外都没看到东西。

「大概是觉得我们会逛夜市逛得比较晚吧。」看了一下手表,阿关这样讲着。

「我记得屋子里还有点心和饮料,先进去等吧。」不管是精神上还是其他地方方面都累了。总之二

十个人拖着脚步,将单车随手停放在陆陆续续走进屋子里,接着有人打开了电灯。

和门前不太一样,屋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太过干净了,连家具都没有,彷佛刚铺好的瓷砖上还

沾了一点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油漆的味道。

「搞什么鬼?」

几个人错愕地面面相覻,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先去看看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脑袋里浮出「完蛋,可能遇到诈骗黑店」这样念头,李临玥连

忙催促所有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像是大梦初醒,连忙争光恐后地冲上楼梯抢进自己的房间。

「干!行李不见了!」

不用说行李,房间里就和外面一样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像是一场愚人笑话一样等待着他们,「东

西都不见了,一定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拿备份钥匙偷走了!」

「一太!」还没踏进房间就听到同房人的骂声,阿方直接冲去拍打应该要有人的房间,不过拍门都

变成捶门了,木头拉门都已经发出巨大的声响,里面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甚至隐约听见里面的

回音,但就是没听到朋友的回应声。

一太房间没有点灯。

左右张望了下,阿方直接走进隔壁的置物仓库——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同样是间空房,不过在尽

头有扇透气窗。

每个房间都有窗户,他如果没记错,从这里或许可以爬到隔壁房间。

「阿方,小心一点。」注意到他的行动,几名平常一起打球的朋友马上凑过来,想起唯一留守者的

安危,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了手电筒。

「还好,外面墙。」不晓得是因为怕有人失足坠落还是什么制式化的设计,虽然外观毛不出来,不

过房子边其实有条分离的小沟,刚好够一人站上去。

站出去之后,阿方本能地看看外面,别墅距离市区其他房舍聚集处虽然有点远,但现在却几乎看不

见任何灯光,四周的黑暗像深沉的墨水一样裹住了这里?

他突然有种非常不安的感觉。

本能和直坚的寒毛似乎都在叫他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太安静了,连风的声音都听不见。

吞了吞口水,甩甩头要自己不要多想,阿方连忙咬着手电筒,移动身体到隔壁房间的窗前用地拍打

了几下。

房里依然没有任何声音。

腾出了手,阿方挪了挪窗户,意外的发现窗户并没有上锁。不,正确地说是没有打开反而显得奇怪

,因为他没有听到冷气运作的声音,这种天气没开冷气还关着窗户本来就不合常理,虽然一太不像

普通人,但绝对不会做这样虐待自己的事。

用力咬着手电筒的低端,阿方轻轻地将窗户推开了一小条缝隙—

那一秒,出现在窗户之后的是一双眼睛。

没预料到有人就在窗户后面的阿方差点往后摔下去,等他稳住身体再回过神时,当前已经没有东西

了。

但是在手电筒灯光扫入房间时,他看见空荡荡的房间中有双发青泛光的眼睛从黑暗中直视着他。

那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朋友的眼睛。

咬着手电筒,阿方只觉得自己冷汗直冒,但是怎样都没办法喊出声音。

他所能做的就是用力关上窗户,像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一样仓皇退回刚刚的仓库房间里,房里遇有

两个人在等他。

「一太不在吗?」朋友焦急地询问。阿方吐掉了手电筒,任由那点光源在地上重重地摔了两、三下

,他的手还在颤抖,「快点、快点叫其他人离开这个房子!这里有东西!」

大概是被他苍白的脸色吓到,其他两人也发笕事态的严重性,其中一人拉着阿方就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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