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顿收起钱,眉开眼笑道:“用冷水冲个澡就好了。”
……
金惊讶道:“就这么简单?”
雷顿道:“春|药只是加强情|欲,当然用冷水平复是最好的了。不过吃多冲多也很伤身。”
……
谁会没事老是吃完春|药冲冷水啊?
石飞侠道:“那么,谁带他去冲冷水呢?”
六目相对。
雷顿急忙摆手道:“我抱不动他。”
石飞侠看到金的目光扫过来,也摇头道:“我制不住他。”
金刚要开口,就听到外头休斯略带哭音地喊道:“金……”
……
金无奈地看着他们,“我管不着他。”
金出去了。留下石飞侠和雷顿面面相觑。
斯马尔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让两人心情雪上加霜。
石飞侠突然打了个响指,“我有办法了。”
雷顿对于他的脑袋还是很有信心的,“什么办法?”
石飞侠奸笑道:“嘿嘿。这是客人对酒店经常用的招数,没想到我居然也有一天会用到。”
第五十章状况(下)
斯马尔的骚扰事件显然没有对安东尼奥带来太大的影响。火堆前,他依然举着铁叉一本正经地烧烤着。
石飞侠义愤填膺地从雷顿和阿沙的帐篷里冲出来,大步踏到他面前,不等他抬头,就愤愤喝道:“你太过分了!”
安东尼奥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他。
石飞侠一脸的悲愤难掩,“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斯马尔?!你有没有良心?枉费他那么崇拜你,把你当做神一样的供奉着。你实在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安东尼奥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问号。
“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石飞侠痛心疾首地望着他,心中默默道:你当然还不知道,我根本就是栽赃,你怎么会事先知道?
安东尼奥没好气道:“你有话快说!”
“你知不知道现在斯马尔有多么的痛苦?”
“……”
“而你,”石飞侠指着他的鼻子,恨声道,“居然就这样丢下他,不管不顾了?”
安东尼奥皱着眉头道:“不是金把他拉走的么?”
怔愣只是刹那,石飞侠很快找到反驳的理由,“金是怎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当初他怎么对待狄亚难道你没有看见么?你怎么忍心让斯马尔步狄亚的后尘?”
安东尼奥道:“当初金对待狄亚的办法不是你唆使的么?”
“……”石飞侠差点一口气被他噎得提不出上来,“你可不可以不要反驳我,让我把话一口气说完?”
安东尼奥道:“你的这口气换了好几次了。”
石飞侠瞪着他,平时怎么看不出他这么能言善辩呢?
雷顿躲在他的身后,偷偷地打气道:“加油,加油!”
“好吧,我们别的先放在一边不谈。现在斯马尔吃了你的食物吃出问题了,你准备怎么着吧?”石飞侠摆出敲诈勒索的流氓架势。
安东尼奥眉头皱得更深,“什么问题?”
“思春。”石飞侠用坚定且缓慢的语气吐出。
安东尼奥呆住。在他的认知里,食物会导致中毒、腹泻、胃疼、牙疼……但从来没听说过会使人思春的。
石飞侠下完猛药,又放缓语气道:“不过我们也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莫名其妙,想象不到的。所以你也不用追究他为什么会吃烧烤吃到思春的地步。总之现在我们应该想的,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安东尼奥从铁叉上取下烤好的牛排。虽然心不在焉地烤了很久,但是拿出来一样泛着嫩嫩的油光,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那你想怎么解决?”
石飞侠的目光被牛排吸引,随口道:“人就在帐篷里,你拿去用冷水洗一下就好了。呃,这个牛排我帮你拿着,你去吧。”
安东尼奥看着石飞侠伸出来的手,默默地将牛排放进嘴里,然后将铁叉递给他,起身走人。
……
雷顿拍拍石飞侠僵硬的后背,感慨道:“他会把铁叉给你,说明还是信任你的。”
安东尼奥拎着红得像只煮熟的虾的斯马尔提早退席。多出来的帐篷在石飞侠的指使下,被雷顿踢给阿沙。本来阿沙还很愁那么小的帐篷两个人怎么住,现在总算满意一点,只是小腿依然露在外面。
休斯见石飞侠一个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主动把金烤好的爱心晚餐分了一大半给他。在分餐的时候,金特别对石飞侠进行了经验传授。具体对话如下:
“你听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么’?”
“……听过。”
“知道什么意思吗?”
“呃,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
石飞侠自动缩头。
金沉声道:“它告诉我们,在缺乏外在帮助的前提下,内在潜力就会爆发。”
石飞侠若有所悟。
金拍着他的肩膀,“所以,用你自身的条件吧。”
石飞侠慎重地确认道:“忽悠吗?”
金咬牙,“色|诱!”
“……”
石飞侠终于回到大本营,将得来的食物分出一半给伊斯菲尔。可惜的是,由于斯马尔对胡椒粉的情有独钟,所以春|药计划无限期搁置。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金说的途径可以走了。
时间越来越晚。
虽然前台上方的天空依然黑沉沉的没什么变化,但是来回穿梭的风却越来越猛烈。
石飞侠趁机劝慰仍在聚精会神看书的伊斯菲尔道:“时间不早,我们还是早点睡吧?”说完,他又觉得‘我们’两个字实在用得太暧昧了!
“你笑什么?”伊斯菲尔合上书,看着他。
石飞侠笑容顿住,干巴巴道:“呃,一想到可以睡觉,我就特别、特别的高兴。啊,好困啊,我先睡了。”他四肢并用地爬进帐篷乖乖躺好。
过了半分钟,伊斯菲尔也进来了。
如果说阿沙和雷顿睡得帐篷是客厅的话,那么金和休斯、伊斯菲尔和石飞侠的帐篷就是厕所,还是那种除了马桶啥都没有的。
石飞侠努力将身子往旁边移。
伊斯菲尔迟疑了下,还是躺下了。
他一躺下,就发现石飞侠的身子又移回来了,美其名曰:“取暖。”
金见石飞侠和伊斯菲尔进屋,立刻转头对休斯道:“我们也早点……”
休斯的衣服落了一地。
金突然一个飞身,朝前扑上去。
休斯吃痛地惊呼。
金摸着看上去透明,但是手感非常细腻柔嫩的身体道:“没关系,这种状态我也喜欢。”
休斯疑惑道:“你怎么可能看见我?”
金嘿嘿笑着摩挲他的背,“你以为两颗心是白画的么?”
阿沙和雷顿很自觉地收拾好东西,各自睡觉。
为了以防万一,雷顿在睡觉前用贴胶将帐篷又贴了一遍。
阿沙看着厚得都往上鼓起的帐篷角,憨道:“会不会太多了?”
雷顿道:“不会多,只会少。”
阿沙道:“那给我也多贴一点吧。”
“你不用。”他仰头看着他庞大的体型,“反正你吹不走。”
伊斯菲尔的呼吸声很轻,轻到让他辨别不出他这个时候是睡着还是醒着。
石飞侠望着帐篷顶,思绪紊乱。
根据他看电视多年的经验,通常这个时候,最好的勾搭奸情的办法就是假装睡姿很差,翻身的时候把腿搭到对方的身上。
他在脑海中不断地模拟着这个动作,计算着落脚时的角度和位置,犹豫着腿搭过去的同时,手要不要也一起去了。模拟、计算、犹豫了半天,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道伊斯菲尔会不会也有起床气。
他知道起床气的威力,万一有的话……杀伤力和他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上的。
石飞侠想象着帐篷炸开,自己被抛上九霄的画面。
……
呃,要不还是改天打听清楚再说?
石飞侠跃跃欲试的腿又沉寂下来。
“呵!呼……”阿沙惊天动地的打呼声开始了。
伊斯菲尔微微动了下。
……
哎?
难道他没有睡着?
石飞侠死寂的心又激起一丝涟漪。
如果伊斯菲尔没有睡着的话,那也就不可能会有什么起床气。如果没有起床气的话,就算因为他把腿压过去而感到不爽,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最多就是把腿放回来。
石飞侠在心里偷偷地打气。无论怎么说,眼前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的腿又蠢蠢欲动起来。
伊斯菲尔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他不用闭眼就能想起他脸的轮廓,五官的位置……还有腹肌的形状。
欲|望让人冲动。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连腿带手带人地投进了伊斯菲尔的怀抱。
……
噗通、噗通、噗通……
心像脱缰的野马,一下一下地狠狠撞着胸腔。
他的脸贴在伊斯菲尔的胸膛上。胸膛微微起伏。
伊斯菲尔的手突然搭住他的腰……
石飞侠心里一惊,难道他要把他扔出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刮起一阵强风。
帐篷好像被扫帚扫荡般往右边倒去。
身下的胸膛突然升了起来,将他带出帐篷外。
由于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所以石飞侠的意识仍停留在他腰上的那只手,但是眼前的景色却已经变成光秃秃的前台,和同样从帐篷里冲出来的倒霉蛋们。
休斯拉了拉金裹在他身上的毯子,小声道:“帐篷呢?”
金皱着眉头道:“被风刮走了。”
阿沙揉着稀松的眼睛,放下从刚才起一直拎在手上的雷顿,抱怨道:“你的贴胶一点都不管用。”
雷顿体重太轻,刚刚如果不是阿沙拉住他,他差点就被刮走。整个人实在被吓得够呛,此时惊魂未定道:“天哪,刚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看了眼伊斯菲尔,“是乌风,虽然风力很小。”
伊斯菲尔漫应了一声。
“但是乌风只存在于地狱的入口,而且一百年才会出现一次。”金脸色凝重道,“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用折射。”他顿了顿,“今天刚好是第一百年。”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的?”
伊斯菲尔没吭声。
阿沙大咧咧道:“哈?难道那个人看我们在这里吃烧烤不顺眼?”
……
因为刚才变故而重新出现在楼上窗户边的浪人们纷纷敲窗附和。
金没好气道:“挡住乌风,将它折射过来。能做到这两点的,放眼九界,屈指可数。”
雷顿突然冒出一句,“逆九会?”
……
诺亚方舟外的黑幕似乎愈加阴沉。
没了帐篷,野营计划不得不无疾而终,众人只好回房继续睡回笼觉。
金走在最后,回头却见石飞侠耷拉着脑袋,蹲在原处。
“不走?”
石飞侠忧郁地托腮,“嗯。”
金望着他凄凉的背影,内心也跟着凄凉了一下,忍不住鼓励道:“希望在人间!”
……
唉。希望在人间,不在空间夹缝间啊。
他猛地站起,冲到前台边上,怒吼道:“伊斯菲尔……从了我吧!”吼完,心情顿时舒爽。他转身回楼,才走了两步,全身突然僵住。
前台大门处,伊斯菲尔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第五十一章试探(上)
自从那天伊斯菲尔漠然转身离开之后,石飞侠就非常非常的纠结。
伊斯菲尔当时到底为什么突然又回来?
他的那句话他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如果没听到的话,他为什么突然转身就走?
如果听到的话……他为什么也突然转身就走?
问题像肥皂泡一样挤满他的脑袋,以至于连小月走的时候,又给了他一个金币的小费都不能让他感到欢喜。在他的眼中,诺亚方舟的白天是暗的,诺亚方舟的夜晚也是暗的,可是白天和黑夜的暗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此刻内心中的黑暗。
“唉。”
金听着他叹出第一百六十三口气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跳起来,“要叹气可以,但是不要坐在我的棺材里叹气!”
石飞侠转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可是,如果不坐在棺材里的话,你一定会爬进去睡觉的!”
“废话!”金嗖得跳到桌上,指着上面那只大大的挂钟,“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
石飞侠缓缓地抬起头,对那根指着三点的时针幽幽道:“可惜啊,飞速流逝的时光,也带不走我心中的迷惘。”
“……”
“我用时间来思考,却不能用时间来换取答案。”
“……”
“我以为我醒着,可是噩梦却总是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
“你能不能换一个动作?”石飞侠不满道,“尤其是点头的时候不要闭着眼睛。”
金靠着墙壁,单手支着快要点到桌面上的脑袋,心中无比后悔。早知道就不该任由石飞侠说服休斯去睡自己的房间,这简直是送羊入虎口嘛。而很不幸的,今天的这只羊……是他。
“金……”石飞侠用手指狠狠地刨着棺材,发出刺耳的噪音来驱赶他的瞌睡虫,“别忘记当初你和休斯闹分手的时候,是谁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别忘记当初你和狄亚东窗事发的时候,又是谁出谋划策为你挡掉精灵王这个强敌!你更别忘记……呃,总之,总之什么都别忘记!”
金没好气道:“我没忘记,事实上,你让我好好睡一觉的话,我会记得更清楚。”
石飞侠拍桌道:“你当初不也是半夜三更跑来扰人清梦?”
金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要我效法你当时的所作所为吗?”
“……”石飞侠想了想道,“记得,我当时只用了枕头!”
被金扛起棺材,直接走到门外倒出来的石飞侠很无聊地继续在诺亚方舟里游走着。
深夜的寂静让整个酒店看上去大得不可思议。
石飞侠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他那位住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的朋友。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总觉得那个人让人莫名的心安。
他下意识地顺着楼梯朝上走,还没走几层楼,就看到一个诺大的水池在金色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梅塔特隆披着金色的长发,盈盈立于池边,似乎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这么晚还没睡啊?”石飞侠打招呼。
梅塔特隆转头看他,清澈如晴日碧空的眼眸中微微荡漾着笑意。“人类更需要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