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且停驻——色如空
色如空  发于:2010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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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没了声音,朱诩追问道:“不然会怎麽样?你倒是快说啊!”
王莽无奈地摇摇头,“董贤的情况很特殊,除了刘欣他根本没有任何依靠,如果‘刘欣’这个支柱倒了,那……”
“司机,我付双倍的钱,请务必追上前面的车!”徐言大声喝道。
“啊?哦!”司机也听著他们讲话,原来前面那是个病人,那就算为了救人,他也该奋力追上,於是他立刻加速,往前追去……

 

36

 

坐在另一辆车上的董贤全然不顾四周情况,一心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汗水顺著太阳穴一路下滑滴在领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不知是路面不平还是什麽原因,他的身体也在不由地颤抖著……
脑海里零零碎碎的画面一副副闪过,他居然抓不住一副,还有些刘欣和其他人的话语,他也是一句也听不清!
“先生?先生?”司机察觉他的异样,一声声唤道。
“……!”恍然清醒的董贤连忙回应,“啊?恩……怎麽?”
“您到底要到哪里啊?”车子在行驶,可是这位先生却连目的地都不告诉他,这叫他怎麽办?
董贤这才仔细看了看窗外景色,沈默片刻後道:“教堂……圣希里大教堂!”
“哦,那个大教堂啊!”司机知道,昨天的报纸上还有写呢,“您是新郎和新娘的朋友吗?还是伴郎?”
凭借董贤出众的外貌,司机认为他是出生名门也不奇怪,可司机的一番话却让他的不安更重了!
“新郎和新娘……”他双手合得更紧,喃喃自语道。
“是呀,今天那里不是在举行婚礼吗?那个什麽公司的……报纸上有写啊!”司机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继续说,“您一定是他们的朋友吧!”
“我……”自己是谁?该怎麽回答……董贤顿时语塞。
“啊,婚礼快开始了呢!”司机看了看时锺,“糟糕,在人家的婚礼时迟到是不礼貌的……不过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准时到达的,系好安全带啊!”说著他立刻踩上油门迅速加速,殊不知自己为後面追赶董贤的人带来多少麻烦!
一车在前面赶,一车在後面追,两车在这样的状态下一路前行,最终都在教堂门口停了下来。
车一停下,董贤就失了魂似的下了车,连车费都没有付,後面快速赶上的王莽他们掏钱代付後也速速追上,终於在教堂禁闭的大门口拦住了董贤。
“小贤,不要进去,里面在举行婚礼,打搅了人家可不好啊!”朱诩笑道。
王莽也利用身体拦住他的去路,帮忙劝说:“是啊,我们回去,我想其中有些误会……”
“小贤你……”徐言还想劝慰,却话没出口就被董贤堵了回去。
“闭嘴,你们让开啊!”他不是愤怒,而是淡淡地央求,“我要进去!”
也许是他那样子让人感到心疼,大家都默默无语地站在原地不动。
没人劝阻,董贤用自己抖动的双手颤悠悠地打开了教堂的大门……
教堂内宾客满座,一对新人站在神父的面前,结婚进行曲刚刚完结,教堂内响起了神父庄严的声音:
“今天,我们在上帝的注视下聚集於此,并且在这群人的面前,来见证刘先生和向小姐的神圣婚礼。这是个光荣的时刻,是……”
话到一半,随著“吱”的一声……门开了!
众人好奇地往那亮处看去,是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而他身边也有男男女女的陪伴,“他是谁”已经成为了在场众人同样的疑问。
神父看著突然出现的人,内心也有些不安,以往这样的画面只有在电视上见过,莫非是来抢人的?
“欣……”年轻人的一声呼唤,却让刘欣浑身轻怔,“欣,我是……”
“刘欣,他是谁?”第一排的老者率先开口问道。
“爷爷!”这个精明的老人正是向绮娅的爷爷,誉恒集团的现任总裁。
刘欣看了看老人,又看著面色苍白的董贤,抿了抿嘴唇道:“我的一个前任员工……”
“员工也敢来打搅婚礼进程?!”老人不悦,“我来处理,你们继续!”说著就要起身。
但是刘欣却先一步站到他面前,“爷爷,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老人不明所以地看著刘欣,瞥见他的那双眼眸,轻笑一声坐了回去,“呵呵,好吧!小子,这事交给你了!”
刘欣对他点点头,然後迈步朝董贤的方向走去……

 

37


董贤站在红毯上,看著刘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很想冲过去,然後现在就拉著他离开这个不属於他们的地方,可是刘欣的神情……不对,这个人……
“董贤!”刘欣停在他的面前,用很诚恳的语气道,“你救了绮娅,还帮助了我,我真的很感激你!”
不是的……这个人、这样的口吻、这般客套的话语,他是谁?这个人不是刘欣!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也很欢迎你来参加。”刘欣继续道,“可是因为你的身体……所以我们没有邀请你,不过既然你和朋友们来了,那麽就留下观礼,然後等婚礼结束後再走吧!”
他在说什麽?为什麽听不见?耳边都是轰鸣声……
董贤愣愣地站著,一脸莫名的表情,直视著刘欣的眼睛从充满期待变成了一潭死水,他已经不知所措了。
“你觉得怎麽样?”刘欣询问他的意见。
而被问及的董贤显然有些木纳,仿佛听不懂他说的话一般,忽然他开口问道:“欣呢?”
“……!”这一问让刘欣一惊,而在看见董贤的神色之时,他的心一阵抽痛,他为什麽要露出那样绝望的神情?!
“欣呢?”董贤见没人回答便再问,手也不知不觉拉住了刘欣的衣袖,“你见过他吗?”
“我……我就是刘欣啊!”他回答地有些结巴,这样的董贤使他害怕。
董贤不以为然地放开他的手,“你不是欣!”
在他的手松开的那一刹那,刘欣本能地感到恐惧,董贤要离开他了……
他立刻抓住董贤的双肩剧烈地摇晃,“董贤,你住嘴,我是刘欣,我就是你要找的刘欣,我今天要结婚了,你明白没有!”
“你是……欣?”董贤难以置信地看著他问,“你要结婚了?”
“是!”刘欣不留余地地回答他。
董贤闻言轻摇著脑袋,“不是的……不可能的……你!”
一旁的朱诩见状不妙,眼明手快地挡到了两人中间分开他们,“刘总裁,今日是你结婚的日子,请不要浪费时间了!”然後回头望向王莽,示意叫他帮忙。
王莽不负其望,也站了出来解释道:“没错,董贤之前病重,现在还不是很清醒……我们要回去了!”
“对对对,小贤,我们走!”徐言也凑上来拉住董贤的一支手臂,“家里还要办聚餐呢!”硬是将他拉离了刘欣的面前,往教堂外走去。
朱诩、王莽相觑一眼,也同时往外走,而傅後却独自一人站在教堂的红毯上观望众人……
坐在角落里的颀杨被她的眼神盯地低下了头,而那些被邀请而来的客人著一脸嘲笑地看著那教堂外,有些甚至还窃窃私语,嘲讽一番!
“刘欣!”这是傅後第一次唤出前世丈夫的名字。
刘欣缓缓回过神,“你是……那个修女?”
傅後点点头,带著失望的语气道:“是我,今天打扰了……不好意思!不过很可惜,这辈子你将最美好的东西错过了!”说完也跟著离开了教堂。
“什麽意思?”随著刘欣的话音落下,教堂的大门重新合上,一切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刘欣站在中央,手上依旧残留著刚才董贤身上的余温,而现在的寂静却让他觉得刚才的事情好像一场梦,自己似乎……
“刘欣!”向老爷的一声唤回了刘欣,他猛然转头就看见手捧花束的新娘站在神父面前,脸色有些恍惚,“快举行婚礼吧!”向老爷以长辈的身份命令道。
“……恩。”刘欣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
婚礼重新开始,可是他的内心却因为刚才而久久不能平静……
教堂外,董贤傻傻地坐在远处的草坪上,眼睛一直看著那禁闭的教堂大门,任旁人怎麽叫都没有反应!
朱诩见他这样,心里不是滋味,把气全都撒到了王莽身上,“王莽,你这个庸医,快说,小贤到底怎麽了?”
王莽也不见得轻松,他愁眉深锁地顿在董贤身边问:“董贤,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看什麽?”
董贤很配合地回答:“我在看欣……他说他是刘欣……我在等他!”
“小贤,你不要傻了!”徐言实在看不过去,“他今天都要结婚了,小贤放下他会更好的!”
“徐言,住口!”王莽伸手捧住董贤的脸颊,然後轻轻拍了拍他的双颊,而他依旧不痛不痒,什麽反应也没有。
“王莽,是不是……”傅後担心地问。
而她的话却被董贤打断了,只见他兴奋地站了起来,指著那扇逐渐打开了大门道:“门开了,欣出来了!欣他……”
董贤脸上的笑颜即刻被走出教堂的人群给冲散了,身为新郎的刘欣挽著他的新娘笑著走了出来,亲戚朋友们送上一句句祝福,未婚的小姑娘们齐齐站到阶梯下面,向绮娅一个转身,将手中的捧花扔向人群,女孩子们争抢著想成为“下一个结婚的人”,欢笑声、打闹声不绝於耳……
在扔完捧花後,向绮娅红著脸靠在刘欣肩头,而刘欣毫不吝啬地在她的唇瓣儿上落下点点星吻,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是那麽幸福!
一行人站在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看著新人手上的戒指,听著他们不住的笑声,最後目送他们进入豪华的花车前往饭店……
王莽觉得董贤的情况有些不对,用手扶住他问:“董贤,你没有问题吧?”
站得笔直的董贤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一时有些无法适应,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有些吃惊,更有些茫然。
“我……要回去了!”沈默了片刻,他终於说话了,可是他说出的话却令人不解。
董贤立刻转身往自己小屋的方向走去,在王莽的示意下所有人都紧随其後,就怕他出什麽意外……
刘欣坐在花车上,一直回想著刚才的场面,董贤忧郁的眼睛,细腻的表情,还有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烦不已,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可今日是他的婚礼,他该想的人是……
“欣。”坐在他身边的绮娅忽然开口问,“你後悔吗?”
“不……你想太多了!”自己在想什麽啊?刘欣暗骂自己混帐!“今天你是新娘子,不要这副表情!”他捏捏绮娅的脸颊劝道。
可是向绮娅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董贤刚才的表情她看在眼里,强烈的罪恶感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董贤他……是个好人……他……”绮娅不知道自己想说什麽,可嘴巴就是自动说了起来。
“不要说了!”听著她口中的话语,刘欣著实头痛,他不想提起董贤,一想到董贤,他就会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好像心里缺少了一块儿似的。
“欣?”绮娅也感到他的异样,关心地问,“如果後悔的话可以随时告诉我……”因为她也後悔了!
“我没有!”他没有後悔,对啊……他怎麽可能後悔?因为将自己的後路断绝的就是自己啊!
花车里新郎新娘都不再言语,刘欣心烦气燥地闭上眼睛,可是脑海里浮现的还是那个人的身影,还有他那句柔柔的呼唤……
“欣……”


38


“你给我滚,立刻滚出去!”男人低沈的声音比往日更显尖锐,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将妻子打翻在地。
女人摔倒在地,捂住被打肿的脸颊,不甘心地反问:“凭什麽要我滚?滚的该是那个贱人和她的杂种!”
“不准骂她,要比贱,她远远不如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丑事!”说著一堆照片散落在了女人面前。
“怎麽……”女人看见照片,顿时白了脸。
男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我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没有当众戳穿你,总之她,我是娶定了!”
“你……怎麽可以……”女人紧咬下唇。
“怎麽不可以?哦,对了,我还会更改公司继承人的名字,你可以带著自己的儿子离开这个家!”冷漠的口吻,仿佛儿子不是自己的一般。
女人闻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扑上这个身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不能把公司让给那个野种,我不允许!”
“你不允许?呵……可笑!”男人一手拉开她,“他到底是谁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呢!说不定他才是真正的‘野种’!”
难以置信丈夫的无情,女人煞红了眼,“你这个魔鬼,你会後悔的,我要让你後悔一辈子……哈哈哈哈!”
伴随著现任前妻的疯狂笑声,男人不以为然地踏出了这间屋子,他们没有察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躲藏在另一闪门的後面,一直看著呐!
女人独自笑著,笑到最後却还是禁不住留下了泪水,跪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起来……
“无论你信是不信,我是深爱你的……可是你总如此无情,在你眼里我只是商场上一刻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我不甘心啊!即使为你生了儿子,你的眼睛也不曾为我驻足,我那麽不招人喜爱吗?”
“哈哈哈哈!”话语到此,她又笑了起来,“所以我在外面找男人,一个又一个……他们都说我很有魅力,说我很吸引人……可是……可是……”
眼眶溢出的泪水打湿了女人的笑脸,“呜呜……可是为何你就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宁愿去找那个贱人……我……”言到伤心处,再多的怨言也说不出口了。
男孩躲在门背後,望著这样的母亲,他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还有爸爸……他不要他和妈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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