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爱囚笼——香品紫狐
香品紫狐  发于:2010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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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防卫非常森严,花园里常有保全人员巡逻,门口有门卫,铁门上也装了闭路电视,说不定还有红外线防盗网,严谨得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林浩然住进这里有一个多星期了,他一步也不允许离开房间,只要他尝试摇动门锁,就会被外面的保镖警告。他估计走廊里也会有电子眼跟巡逻人员,自己要逃跑根本就是天谎夜谈。


不过他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林浩然不忿地捏紧拳头,他的伤已经恢复很多了,等他痊愈之后,他就要开始策划逃亡……

他正想着,房门传来开锁的声音。林浩然赶紧关上露台的门,走到床上坐下。开门的是两名黑衣保镖,那位负责照顾林浩然的女佣“阿清”从门外进来,面无表情地说:


“汤先生请你下去用餐。”

林浩然心存防备地后退一步,他看了看堵在门外的两个彪形大汉,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哦……”他应了声,跟着阿清下去了。

难得有机会离开房间,林浩然一路上仔细地观察着这屋子的情况。不出所料,每一个转角位置的墙上都装有闭路电视,巡逻人员虽没有他想像的多,却也相当严密。

林浩然边走边看,很快来到位于一楼的饭厅。那并不是一个特别华丽的饭厅,中央摆着一张长型的六人餐桌,天花板的贝壳状吊灯散发出柔和的橙黄色光芒。汤仲驰坐在首席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林浩然脸色阴沉地在他对面坐下。他坐下之后,几名女佣随即送上热腾腾的西式海鲜炒饭。


趁着上菜的当口,林浩然看了看四周,保镖们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也不放松。

“怎样?伤口好很多了吧?”汤仲驰假惺惺地问。“我知道你的手不方便,所以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西炒饭,等你伤口好了再吃中餐吧。”

林浩然才不会被他友善的表象蒙蔽,他冷哼,一声不吭地抓起叉子低头吃饭。面对他无礼的态度,汤仲驰仅是轻轻一笑,他喝着佣人倒来的红酒,以欣赏的目光看着林浩然吃饭的模样。


林浩然知道他盯着自己,他抬头,恶狠狠地瞪了汤仲驰一眼,对方笑眯眯地说:

“哦,你吃饭的模样还真可爱,让我忍不住要好好欣赏一下,你不用在意,继续吃啊。”

林浩然忍着气,他粗鲁地把饭塞满自己的嘴巴,故意让自己的吃相变得难看起来。汤仲驰嘴边的笑意渐浓,他打趣道:

“可怜的孩子,饿坏了吧?看你着急成这模样,小心不要咽到哦。”

林浩然极端反感他这幅长者的口吻,他把嘴一抹,眼神凶狠地瞪着汤仲驰,咬牙问出第一个问题:

“我妈妈在什么地方?”

汤仲驰很爽快地回答:“工业3区80号402房。”

“……”林浩然一时无言以对,他本以为对方会给出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想不到汤仲驰一点也忌讳。

“还有别的问题吗?”汤仲驰咧嘴问道,显然他是一个不喜欢按牌理出牌的人。林浩然很快从愕然中恢复过来,他又问:

“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这个嘛……”汤仲驰露出考虑的表情,他故作正经地回答:“或许把她卖去东南亚一带当个妓女吧,虽然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林浩然激动地跳起来,就要向他扑过去,站在他背后的保镖眼明手快地把他按住。

“嘿嘿,别激动嘛,有话好好说。”汤仲驰假好心地说。

林浩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坐回去。

“那我呢?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也要把我卖去东南亚吗?”

“哈哈……你还真幽默。其实我也没想干什么……”汤仲驰用轻浮的口吻说出一段慕名奇妙的话:

“我被野狼咬了一口,于是很生气,跑到狼窝里把所有狼杀掉,这时候有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冲了出来,它说它要救它的父母,我看这小狼挺有勇气,于是破格把它带回家当个宠物养起来,免得它在没有双亲的森山老林里孤独地饿死……”


林浩然顿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再度愤怒地站起来。

“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了!感谢你毁了我的家!感谢你把我囚禁起来!感谢你杀害我的父母!”

“小朋友,你当然要感谢我了。”汤仲驰残忍地说:“你父亲干过的事就摆在眼前,这是他必然的下场。要不是我把你藏起来,你要面对的将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胡说八道!”

“胡说吗?你家的资产都是不义之财,反正你双亲的下半辈子只能吃牢饭了,我出不出手对付他们,又有什么差别?”

“呸!”林浩然把叉子一扔,愤慨地指责:“最应该去吃牢饭的是你!”

“哈哈哈……”汤仲驰跋扈地大笑着,“说的不错,可问题是,谁能把我打垮呢?”

“你少得意忘形!”林浩然冲动地向他扑过去,立即被两名保镖抓住。

“浩然小朋友,你还是冷静点吧。”汤仲驰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可恨的笑容,“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懂吗?你自己有多少本钱跟我作对,你最清楚不过。”

林浩然胸前灼烧的怒火随着这句话而降温,他果真渐渐平静了下来,那两个架着他的保镖在汤仲驰的示意下松开手。

汤仲驰继续道:

“与其不自量力地反抗我,不如乖乖跟在我身边,或许我心情好了,我会考虑放你一马,把你送去一些平乡僻壤,让你隐姓埋名地过完下半辈子。”

“真是个诱人的承诺。”林浩然讥讽地笑了,“汤先生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不用客气啊。”汤仲驰故意逗弄他,顺着他说道:“只要你能逗我开心就好了,我这人很容易满足的。”

林浩然眼里登时闪过杀意,他气愤地把饭桌掀翻,桌子上的饭菜跨啦一声全砸在汤仲驰身上,汤仲驰嘴上的笑容消失了。

“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你这肮脏的伪君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林浩然被粗鲁地摁在地上,嘴上依旧没有停止谩骂。

汤仲驰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优雅地擦掉脸上沾到的酱汁。他轻描淡写地下令:

“用藤条给我鞭他二十下,不要打到脸。”

“你打啊!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事实!我逗得你很开心吧!你这恶心的人渣!”林浩然双目通红地被拖走。

汤仲驰拨掉粘在身上的米粒,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先是木无表情地盯着撒落一地的海鲜饭,猛然一脚把身旁的椅子踹翻。佣人跟保镖们都知道他动气了,吓得不敢喘气。


汤仲驰拢了拢衣领,在众人诚惶诚恐的注视下,他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客厅。

 

 

 

第三章

背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林浩然再也忍受不住地尖叫起来:“啊——!!”

阿清与一名中年女护士使劲按着他胡乱挣扎的手脚。

“孩子,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方医师加快速度给他上药,好让他的痛苦不用持续这么久。

“呜呜……”林浩然痛得哭了起来,方医师好心地安慰着:

“好了好了,背上的涂完了,身上还有吧?很快就没事了。”

阿清和女护士合力把林浩然翻转过来,他全身乏力地任由他们摆布。方医师看着他胸前触目惊心的鞭痕,心里也不禁替他难过。

林浩然在疼痛中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不过他的意识还很清醒。方医师给他疗完伤之后,留下几包消炎药给阿清,带着护士离开了房间。

汤仲驰站在房门外抽烟,见他们出来了,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他怎样?”

“被打得皮开肉绽了,还能怎样……”方医师语气里有一点怨怼,他与汤仲驰的父亲交情颇深,够胆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方医生,这可怪不了我,是他自找的。”汤仲驰的眉心轻轻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

“小驰,我才刚把他治好,你转过头来又把他打成重伤,你做事是不是因该有点分寸呢?”

“我知道给您添麻烦了。”

“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这次的伤我还应付得了,再严重一点的话就得送去医院了。”

“我知道了,来,我送你回去吧……”

他们的声音穿过木门飘入房中,林浩然还闭着眼,他搁在被子上的手忽然攥得死紧。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投射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林浩然觉得刺眼地皱了皱眼皮,“唰!”地一声,厚实的窗帘被拉上,耀眼的光芒也被阻隔住了。

林浩然逐渐醒过来,他看到眼前有一团模糊的人影,那人似乎穿着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林浩然无意识地喊了声:“爸……”

汤仲驰微微一怔,接着沉默地握住他的手。林浩然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当他看清眼前人的脸之后,立即露出惊吓的表情。

他迅速把手抽回来,这一动作扯动到他身上的伤口,他随即很没气势地呻吟起来。

“觉得疼的话就别勉强。”汤仲驰嘲笑地说,语气里竟有一丝怜惜。说真的,他还没遇到过这么牛脾气的人,明知道拼不过还要死撑,真不知道该说他愚蠢好还是勇敢好。


林浩然把头扭向一边,不愿意面对他。汤仲驰也不再刁难,他站起来道:

“我要离开几天,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可以跟阿清说。”

林浩然狐疑地侧身瞄着他,心想这冷血的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汤仲驰没理会他戒备的眼神,径自离开房间。

独自躺在安静的房间里,林浩然的思绪出奇的明晰起来,他想起了昨天听到方医师说的那些话——这次的伤我还应付得了,再严重一点的话就得送去医院了。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受了比这次还要重的伤,汤仲驰就不得不把他送到医院去。只要能离开这里,他就有机会逃脱了……

尽管心里满怀壮志,可是林浩然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逃跑,而且他还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受重伤。他捏了捏拳头,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心休养,趁汤仲驰不在,好好部署逃亡计划。


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汤仲驰果真没再出现。而在这段时间里,林浩然一边专心养伤,一边构思着逃跑计划。

这一天,方医师来给林浩然复检。仔细观察了伤痕的愈合情况之后,方医师宽慰地说:

“伤口恢复得很好,也没有红肿,已经无大碍了。”

“谢谢医生。”

“我能判断出的东西有闲,你自己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方医师谨慎地问。

“是有一点……”林浩然欲言又止,别有用意地悄悄打量着方医师的脸色。

“有什么不妥?你尽管说。”

林浩然眼里闪烁着阴谋的光芒,他按着自己的胸口道:“也没什么,只是我最近睡觉的时候,总是觉得胸口有点刺痛。”

“胸口痛?这可不能掉以轻心,我听听……”方医师掏出听诊器,林浩然捞起衣服让他给自己诊断。

方医师听不出有什么问题,他又问:“你就只有晚上觉得痛吗?”

“嗯。”

“或许是血压变化引起的……”方医师琢磨着,“我过几天再来给你看看,如果情况严重的话就要去医院作全身检查了。”

“哦……”听他提起医院,林浩然嘴角浮现出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狡黠微笑。

方医师转头吩咐阿清:

“你多加注意他的身体状况。”

“我知道了。”阿清本分地点头。

方医师与林浩然告别,带着护士离开了。他们走后,阿清随即问林浩然:

“晚饭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林浩然无所谓地说,他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这几天都不见姓汤的回来,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阿清没有回答,而是狐疑地看着他。林浩然很好地掩饰着自己的阴谋,漫不经心地说:

“你不知道就算了,我也只是好奇……”

阿清这又回答道:“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他明天或许会回来。”

“是吗……”林浩然不在意地笑笑,“那我的恶梦又要开始了。”

阿清端详着他,忽然冒出一句:“林先生,只要你不惹怒汤先生,就不会为自己带来麻烦了。”

林浩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地回答:“我可没必要去讨好他。”

“就算不讨好,也不必故意激怒吧?”阿清说完了才发现自己有点多嘴,她赶紧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去准备晚饭,告辞。”

“拜拜。”林浩然挥挥手。

独自带在房间里,他的思绪变得无比清晰。汤仲驰明天就会回来,今天是他采取行动的最后机会。林浩然看着床头上的台钟,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再忍耐吧……他撰紧拳头。


深夜,狂风拍打着窗户,一身黑西装的保全人员在屋里屋外来回巡逻,丝毫不松懈。

一名壮硕的保安如平常一样,在三楼的通道里巡视着。他走过林浩然的房间,募地听到阵阵粗喘声从里面传来。他想起阿清下午的时候告诉他:林浩然身体不舒服,要他巡逻的时候多加留意。


那保安尽职地敲了敲房门。

“林先生?你没事吧?”

回答他的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喘气声,期间还夹杂着细微的痛苦呻吟。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赶紧拿出钥匙开门。

保安冲进房间里,率先看到的是一团蜷缩在床边的物体。他立即开灯,终于看清了缩在地上的人,正是林浩然!

“你怎么了?”保安跪下去查看,林浩然脸色发黑,呼吸急促,全身都在颤抖。保安伸手去探他的脉搏,发现他的心跳极快,已经超出了正常水平。

保安大惊失色,立即透过对讲机通知保安总管:“江先生!姓林的小鬼出事了!”

那头的人非常紧张,忙问是什么事,保安把林浩然的症状说了一遍,总管江先生一听,也乱了分寸。他喊着:“你看着他,我去问问方医生!”

几分钟之后,江先生通知保安:“方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说要立即送去医院才行!你赶紧把他带下来!”

“可是汤先生说过不能让他外出……”保安有所顾忌

“汤先生也说过,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们就得受罚!赶快把他带到停车场去,送他去集团经营的医院,不会有事的。”

“是的。”保安只好听命,抱起床上的林浩然快步奔出去。

 

尽管现在已经是午夜,道路上依旧车水马龙,街道两旁是闪烁的霓虹灯与拥挤的人群,夜猫子们的玩乐才刚刚开始。

黑色丰田快速驶进繁华的市区里,恰恰被红灯阻挡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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