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朝堂之上

朱墨云怎么也没想到小风为了逃避他而跑到了皇宫中，一住就是一个月。他本来就信心满满：小风在他吃干抹尽之后也没表现什么不自然或怀疑他的地方，要不然依着小风的性格早就开口问他了。只是他若有若无的碰触令小风小脸红晕，两眼水波荡漾，软软地依着他的样子总是令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已，狼性大发地扑上去。

可能小风太单纯，认为两人之间有时这种快乐的爱抚是罪恶的，才会可恶地跑到父皇身边。哼，以为这样就可以跑得掉吗？还不是要乖乖出宫，一个皇子，成年后就要出宫建府，就算小风再怎么特殊，让人宠爱，也不能一住就是一个月不回来，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这次是打错了。皇帝这一个月的心情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心情是好得不得了，皇宫里上上下下这一个月也过得极为舒心，连朝堂上那些烦人的议事在皇帝看来，比平时也多了不少的趣味——这一切都因为八皇子朱晓风入宫小住后的变化。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朝中丞相与国师两派之间的争斗，从国家大事到指责对方的私生活，从你家的某某家奴仗势欺人到他家的小妾不知羞耻偷人。以前要是发生这类事，皇帝脸一黑，开口训斥一句，朝堂上立刻乌云压城城欲摧，一不小心就有倒霉鬼被两边各扔出去给皇帝“消气”，杖责一百算是轻的，重则丢了乌纱帽，小命不保。

可今天皇帝是兴味盎然地看着两方互打口水仗，不禁想起小风说过的：“爹爹，朝上的那些一把年纪的花胡子爷爷会不会因为意见不合而打架？会不会像两个小孩在吵着向大人要糖果啊？我听三哥说过朝堂上很没意思，天天有一堆爷爷在争论不休，呵呵，我就想爹爹好辛苦哦，要听一堆人吵吵闹闹，听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么一群男人等于几只鸭子呢？我数不清耶”，小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那么爷爷们一把年纪了还要费着心力争吵，是不是特别累人啊，人老了一不小心激动了，这个毛病那个毛病就出来了，得叫太医爷爷随时待命才好。”

想着小风天真无邪的话，皇帝忍不住牵了牵嘴角，再看年地热异常谓的顾命大臣还真有不少年事已高，翘着胡子一抖一抖，口水飞溅，几乎就恨不得跳起来跺对方一脚，好解心头之恨，“哼，老匹夫”，“鄙人不才，哪过大人您这德才皆无这般”……果然，是一群老顽童闹着向朕要“糖”了。不过真是好笑啊！～～

皇帝都忍不住笑，憋得辛苦，以前怎么没发现朝堂上有趣之事这么多呢？故作严肃的皇帝咳了一声，两派俱静，以为皇帝要火山爆发，结果皇帝只是快速决断了大小事，绷着脸，说了声众卿辛苦，尤其是众多老头子破天荒地得到皇帝的“众卿为我朝社稷如此鞠躬尽瘁，可要保重身体，也好让朕放心。”最后让太医院的太医们为几位劳苦功高的大人把把脉。朝中众了被皇帝心血来潮之举感动地热泪盈眶，“陛下仁德浓厚，是我大翎之福啊！”～

“爹爹，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啊，今天您心情好像很不错哦？我想想，是不是那些爷爷今天很听话，不吵架啊？”小风偏着脑袋，一脸天真地问道。

“呵呵，嗯，今天那些大臣虽然没有小风说的乖，但是仔细看看也发现很有趣啊。小风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啊？虽然我不担心你不吃饭，但是可别吃撑了。上次说御膳房的做菜做得好，结果我一不注意，你就多吃了，吃饱了像只小猪一样起不来了，还得让朕抱着你起来，羞不羞啊？”皇帝调侃道。

“我也不想的，谁让爹爹这里的菜格外好吃，我差点将舌头都吞下去了呢!”小风乐呵呵地说道，“爹爹，我今天突然想去宫外去逛逛，看看爹爹治理下的万里河山是如何的壮阔多姿呢！”

这可不行，皇帝心里咯噔一下，好不容易能和小风在一起这么热闹有趣，小风为什么总想着往外跑呢？这可不乖啊，虽然如果能和小风去看看他的万里江山，逍遥自在地只和小风在一起，唔，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耶！但是，现在可不是时候，再过些日子，太子之位传于三皇子朱墨云，再过一两年，可能可以和小风去外面去玩玩。我就这么一个宝贝，不宠他宠谁啊！再说了，小风这么听话又这么可爱，在外面没有他的保护，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吞吃入腹不留渣吧？！这么想着，皇帝心里突然就涌起危机意识：我都不舍得动的人，怎么可以被人捷足先登？

小风小鹿一般圆溜溜的眼睛湿渌渌地看着他，皇帝心里顿时一阵心痒，多么令人想拥有的想玷污的一双眼睛啊，他正在毫不知情皇帝的说不出的心思的情况下而不掩饰地看着皇帝，信任而又可人的眼神是最令人热血沸腾的，还扑在皇帝怀里撒娇地蹭蹭：“爹爹，好不好嘛，不然，我好闷的！怎么样，我会很乖，不给您添麻烦，不乱跑，不捣乱，真的，不信，我起誓”说着有模有样地举着右手，就差说些惊天动地的话了。

“真是可爱，爹爹虽然不能让你到很远的地方去看看，但是京城里想去哪还不是说一声的事？你呀，是不是吃定爹爹舍不得小风难过啊？”揪揪小风的小鼻子，皇帝心情很好地答应了。

19.皇帝的内心活动

于是皇帝和小风说得好听点叫“微服私访”，其实也就是两人结伴去游玩去了。没有闲杂人等，没有大批侍卫跟着，也没有别人在旁唠叨什么皇家威仪，皇子请慎重等等令人不悦的话，小风犹如一只自由的小鸟，拉着皇帝的手往前急冲冲地走出那座瑰丽庞大的皇宫，脸上带着皇帝从没见过的爽朗和如同被放下锁链的囚徒，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

难道小风如此渴望宫外平民的生活？为什么会这样？宫里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况他还是全天下最受皇帝宠爱的八皇子，只不过带他出宫游玩一下就乐成这样子？

难道我对他不够好么,他的各位哥哥也是对他宠溺有加，尤其是三皇子朱墨云听暗卫道 来也是将他放在手心怕化了般宠得不得了，为何小风还如何渴望自由呢？那张笑脸与十几年前小风的娘芬儿重叠在一起：当年芬儿在宫里郁郁寡欢，眉眼之间夹着一丝轻愁，不管朕如何地哄她，赏赐她，都换不来她眉头的舒展。芬儿也是在他年少之时，在一处僻静的郊外凉亭里相遇，当年她那般轻快而活泼的笑靥还一如眼前的小风的笑脸。可惜可叹，当年那轻风的所在清凉了他，却没有被他牢牢抓住，几年后在一场大火中她再也没有了踪影。而如今，又一股轻风吹来，比当年的那阵风更令人舒心，更令人感到心旷神怡，却偏偏是他这个最可爱的儿子！

在纠结中，在不断地对自已暗示：小风只是你的孩子，只是你最宝贝的孩子。可是，有哪一个孩子比他更纯真更无邪，有哪一个他的孩子比他更令他感到做父亲的喜悦和骄傲呢，又有哪一个孩子令他十几年来死寂的心再次怦然心动呢？一次次地对自已的强制说服，又一次次不由自主地注意着小风，更强烈地希望小风从此就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

小风像依赖父亲一般依恋着自已的，皇帝至始至终都知道。在不能抑制对上风产生的情愫到不能抑制地将小风当作春梦对象时，皇帝有些悲哀，继而更是有些庆幸：既然摆脱不得，欲求而得之又如何？皇帝既然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又有什么是他真正得不到的呢？何况是眼前的美味，他心中想要的东西真的很少，在皇帝的这个位子 上，因为别人拱手上供的东西多了，真正想要的却极少，只是，当真正出现的欲求之人时，那么，皇帝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攻城掠地，什么手段都舍得用出来，何况小风如此年幼，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受世俗礼教影响也小，在纯洁的白纸上划上只属于他的痕迹是多么令人兴奋而遐想无限的事啊。

而兴奋拉着皇帝宽大的手的小风，这时却晃然之间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神经大条的小风又甩甩脑袋，将不知道的奇怪感觉甩在了脑后。

“爹爹，你说今天我们去哪玩？不如逛逛集市吧！”小风东张西望，与爹爹十指相握，亲呢而快活地说道。

“也好，那就去看看吧！小风想买什么爹爹都给你买！”皇帝端出一副我很有钱当我冤大头也没关系的样子，小风乐得直接扑在皇帝怀里：“爹爹，你真是太好了！”说完，皇帝开始啊他人生第一次被奴役的小厮经验。

“这也要，那样，对，那个大花瓶，我要买回去插花，还有那样，耶，爹爹太厉害了，呼，这个这个”小风边咬着冰糖葫芦，边指在那不远处的大花瓶，然后 ，木圈就套在花瓶的瓶颈上。

而旁边站着的小贩，脸从最开始的欢迎光临的标准笑脸，到后来脸变红，变绿，再变黑，黑得就像锅底了，脸上却小心地陪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两位爷，饶了小的吧，我这小本生意再也经不起您这样下去了，我看今晚我就回去自已吃自已吧！”就差跪下磕头，喊三声“爷爷”了。

小风心中一软，刚才他很开心，爹爹很厉害，套什么都准，可是他是了解这些小生意人的，出门在外有了糊口伙计也是不容易的。皇帝一看小风神色，就扔了块锭子过去，说了声不用找了，就捧着一大堆东西回去。小风看着皇帝手里抱着的东西，不禁感叹：有武功就是好用多了，看叠了这么多易碎物品，还是稳如泰山啊！

20.骑马

回去天色还早，肚子又饿了，爹爹就做主去一家酒楼。说实在的，这里的糕点太好吃了，我真想能一直吃下去呢，可惜肚量有限，爹爹将套中的那些东西放在桌子上，旁边一个样貌普通的小厮上前，恭敬地说声爷，然后又将那些东西拿走了。奇怪，这个人莫不是一直跟着我们，不然怎么知道我们呢？“暗卫”爹爹轻描淡写地对我耳语。

哦，原来就是传说中的暗卫，长得也太一般了，一点都不能引起人的注意啊！这是不是所谓的深藏不露呢？呵呵，看来说书先生说的帝王故事中的暗卫是有的，但不是三头六臂啊？我很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位暗卫，高手啊，爹爹的命都是掌握在这位高手的保护之中啊。我能不能拜师？能不能上去搭搭话呢？

但是，但是，我没有机会啊，看，爹爹一瞪眼，那位高手就休得一下不见，爹爹脸色有点黑：“暗卫有什么有看的，小风一直看着有什么事？”小风不看我看那家伙干嘛，有我英俊潇洒吗？有我玉树临风吗？有我体贴入微吗？最重要的是，在我面前，你怎么能看别人呢？

看着爹爹的脸色，我还是会察言观色的（？），不开心地说：“我才没有呢，他长得又不好看。我只是看他是不是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样，会轻功，会飞来飞去。”

爹爹的脸色稍霁，刚才那有点像以前村里的年叔看见年嫂看着英俊小哥那黑脸的样子耶！奇怪，我怎么联想到这么奇怪的地方。

“爹爹武功也不弱，带着小风飞来飞去那是小菜一碟，小风，不如我们骑马去郊外玩玩？”

“好耶，我还没怎么骑过马啊，我要骑马！！”我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但是，到了骑马的时候我就停止了手舞足蹈，谁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和爹爹一起骑一匹马，不是要我自已骑吗?不然我学什么骑马啊，那叫被人带，什么时候才学得会？

我不愿意，我超不喜欢：“我想自已骑马。”虽然这马长得不错，那毛油光发亮，那膘长得那么健壮，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要大人带。

“当然你自已骑啊，但是爹爹担心你啊，万一不小心跌下去怎么办，万一马不听话怎么办，爹爹当然要手把手教我的小风啊！”某皇帝冠冕堂皇地说出一定要像神仙眷侣骑马的样子的理由。

“可是，我”我还是不要嘛，我是大人，大人你懂不懂，就是不要你扶着走路啊，不要一直担心这个那个的，不然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三哥那样独挡一面啊。

“别可是了，来，今天我就带了这匹马来，你不要就算了。”皇帝一脸随便你的样子，哼，想独立，看来叛逆期到了，养个孩子不容易啊～

我只好老老实实地任爹爹扶着我的腰放我在马上，然后爹爹再一派潇洒地跃上马，“驾”的一声，我紧张的抓住爹爹的袖子，深怕爹爹一不小心就把我摔下去了。

马答答地跑走来了，耳边传来热气：“别害怕，有爹爹在这呢，来握着这条缰绳，双腿夹紧点，对，平视前方，不怕，你在爹爹怀里呢，我要加快点了，不是很舒服吗？”

一路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马儿很快地奔驰着，而我在爹爹的怀里，温暖而又安全，兴奋地看着一路的风景，风刮过一点也不刺人，我的发随着风儿漂漂洒洒，很有一点庄子大贤的逍遥之感，我放在双手，张开双臂，想着自已是只鸟儿，在天空中翱翔，想着自已是股清风，飞过山川，飞过河流，飞过世间纷纷扰扰，觉得自已就化身为那飘飘荡荡的白云，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风儿，你在干什么？”那声音带着惶急，带着害怕似的忧心，转过头，爹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炙热的眼神，呼出的热气，再加上一只紧紧勒住我腰间的大手，我困惑地看着他。

刚才小风张开双手，随性的长发随着风飞扬着，闭着的眼睛，嘴角勾起，闲适地样子，一身的白衣，不带人间烟火的气质，那时候，他差点以为小风就要离他而去，羽化登仙了。怎么可以，那样的淡定，那样的无所牵挂，他害怕啊，再不伸手抓住，就怕小风变成一缕轻风从此也无影无踪了！

皇帝将马停下，却迟迟没下马，牢牢地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我想回头，却被那双如铁锁般的手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爹爹，你怎么了”我实在被弄得一头雾水，刚才不是还快快乐乐的吗？怎么一下子爹爹就不开心了呢？

我刚想说话，却听见“小风，爹爹再也不会放开你了”抬头看见爹爹坚定的眼神，炙热的眼眸，眼里倒映着困惑而清秀的我。

我却晃晃忽忽想起是谁也这么对我说过，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不是在你们的身边，为什么你们这么没安全感呢？你们是我的亲人，我最爱的人，我怎么会舍弃你们，我有生之年最大的幸福就是有娘的疼爱，又遇见了爹爹和哥哥们，我有时候会晃如在梦中似的，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汹涌而令人不敢怀疑，因为怕一醒，又是我一个人。

21.云雨

我想说，爹爹大人你不要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不好，弄得我这个儿子很难做啊！

我也想说，爹爹你为什么比三哥还会说出一大堆看起来很正大光明的理由呢？我只是不想在大热天和您挤一个被窝。

我更想说，爹爹你好歹也是一国皇帝，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我欺负你我是不孝子不能满足你做为父亲大人的心愿来看我呢？

哎，我都不知道我能说什么？难道我长着一副千年玉子金童的样子？不会长大的吗？我小时候很可爱我承认，只是我现在已经是十五了，十五了，呜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想再做爹爹你的三岁小孩子的自我满足的对象行不？

“小风，来，朕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和小儿子在一起是这么快乐的事啊，你就不能满足朕的心愿吗？难道你还怪我在你成长的时候不在你身边？我知道我以前都没好好地照顾你，现在不是在努力做个合格的父亲吗？小风，你于心何忍？不就是和爹爹一起睡一下吗？你小时候一定小小的，软软的，一定可爱死了，呜呜，我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期不在你身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我就知道我再不阻止的话，他一定会说出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