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日记——火星猫
火星猫  发于:2010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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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我们都没怎么讲话,看得出来,他还沉浸在惊悚的气氛中,走在路上旁边窜出只黑猫都能把他吓到不能动弹,真看不出平时颐指气使自视甚高的一个人竟然会怕鬼。

熄灯后,我一直盯着他的床,原本和我不相上下的身躯缩在小小的角落里窝成一团。

"你还好吧?"

"......"

"想点开心的事吧。"

"......"

"喂?"

"......"

他是铁定了心不说话,我是真的开始担心了,这次做得有些过火。

悄悄爬上他的床,推了推他的身体,僵硬无比,而且好冰。我在黑夜中犹豫了一会,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你干吗?"

"我陪你睡吧。"

一只大脚直接命中腹部,强烈的冲击下我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被子中的人哼了一声,但蜷缩的姿势仍然没有改变,看他这么逞强,我还是只想笑。

于是,我一次次爬上他的床,又一次次被踢下来,这种抽屉战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累得呼呼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地上醒来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阳台上念英语的熟悉身影,无可奈何地爬起来钻进他的被子,贪婪吸吮着残留的体温......

"白痴,要睡回自己床上睡!"

"我的床是冷的啦!"

"快滚!现在是夏天!"

"让我睡一下又不会死!"

"滚啊!"

新的一天又在吵吵闹闹中开始了。

 

 

打工(1)

 

身为20几岁的健康男子,没有正常的发泄渠道是不人道的,而我,则每时每刻都处于这种火山爆发却爆发不了的状态。

上官幽做什么事都轻手轻脚毫无声音的,这也是引起我不安的原因之一,除了上次那个尴尬的自 慰事件,还好几次误闯浴室,最后倒霉的总是我,不仅被喷一身水,还要忍受幻想所带来的生理负担。

于是我开始打工,不仅是为了能逃离那个对于我来说所谓"爱的囚笼"的存在,更想了解和我同一类的人,看看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能找一两个知己朋友之类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孤单。

新校区地处偏僻,却守着一条酒吧街,我是无产阶级,自然没有多余的钱泡吧,不过是不是GAY吧看看里面的人就知道了。

同类人看同类人有种特殊的感应,比如一群日本人中哪个是中国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关于特殊功能的酒吧在女生中也有些许流传,这样一来二去,倒也毫不费力地找到一间。

我是翘课去的,白天的酒吧几乎没有人,也就几家还在营业,一脚踏进那个叫做"1/2"的地方,里面很是昏暗,零星几个客人在窃窃私语,我进去的时候确实吸引了不少视线,只好假装不在意径直向吧台走去。

老板也是服务生,比我大不了几岁,却一幅成熟稳重的模样,态度和蔼可亲,长得又帅,恐怕很受欢迎吧。

"要喝点什么吗?"

"百威。"

他只是看了我两眼--金发和完全没有步入社会的幼稚的脸,大概已经猜出我是个学生了吧。

"多大了?"

"嗯?"

"多大了?喝醉了我可不管抬回学校去。"

"21,我可是很能喝的。"

老板极其暧昧地笑了笑,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找伴吗?"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发觉是什么意思时脸早就红了。

"我......我想打工。"

"我这里不缺人手。"

"可是不是没有服务生吗?"

"地方本来就不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

"多一个人不是更方便吗?像你这样的,虽然叫做老板,可是没过过老板的日子吧。"

见我仍然不肯罢休,老板笑着挑了挑眉毛,整个人倾斜着向我靠近。

"给我一个雇你的理由。"

"吃苦耐劳工资不高,简直就是廉价劳动力啊,这还不够吗?"

"我从大街上拾个人回来只要管饭都比你廉价。"

"咦?老板不像是那么没品位的人啊!"

"少拍马屁,我这不缺人,你还是走吧。"

见他要哄人,我立刻灵机一动,来个软磨硬泡。

"老板~老板~可怜可怜我嘛......我可是一届穷苦大学生耶,好不容易赚点钱养家糊口就行行好嘛~"

"染黄毛,戴耳钉,衣服质量这么好,又不缺胳膊短腿,晒得这么黑肯定是经常做户外运动,像你这么健康向上活蹦乱跳的大学生还真是少见耶!"

老板不愧是老板,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把戏,甚至连生活习惯都一并点破,我算栽在他手里了,是到如今只有最后一招。

"老板,我可以帮你招揽客人!"

但凡营利性组织都是以营利为最终目的和首要任务的(废话),也只好从这里下手了。

"那你就试试看你的魅力够不够帮我招揽客人啊。"

"好,这可是你说的。"

为了第一份工作和理想的避难所,我十分豪爽地脱下外套,只穿了一件黑色紧身背心,甩甩头发,大摇大摆地走向舞台,举起麦克风。

"各位客人,今天是我第一次登台献艺,我和老板打了个赌,如果我的歌声可以招揽客人,就留在这里打工,如果不行,就纯粹当是唱KTV啦。"

爽直的自我介绍,客人们似乎颇有兴趣,我向老板打了个招呼,建议他把我的雄姿转播到酒吧外的屏幕上,这样过往的人看见了说不定会选择进来听听。

 

乌黑的发围盘成一个圈

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搁着半透明的脸

嘴里说的语言完全没有欺骗

屋顶灰色瓦片安静的画面

灯火是你美丽那张脸

终于找到所有流浪的终点

你的微笑就输了疲倦

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

免的你觉的我不切实际

想多么简单就多么简单

是妈妈告诉我的哲理

脑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那城里好甜蜜

念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那城里只为你倾心

 

 "谢谢各位捧场!"

一曲完毕,满场掌声,我就知道我的歌艺决不是盖的,曾经想组个乐队的人总归会有两把刷子。

"老板老板!"

兴奋地跑下台,满脸红光,从他那张满意的脸上,我仿佛看到了每月进帐几百元的情景,金币碰撞的声音啊......

 

 

打工(2)

 

老板名叫傅炎晖,大学毕业后经营酒吧,刚好又是我学长,大我四岁,他从大学时代起就经商积累财富,也算是年轻有为啊。

当他的小弟,必然要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据说这是"他的规矩",所以我的事他全部都了解,对我也是十二万分的同情,同性恋喜欢直人,世间最无可奈何的苦恋莫过于此。

"1/2",顾名思义,每个人都在寻找着另外一半,这里就是为找不到另外一半的特殊人群提供保护和娱乐的避难所,这是老板的解释,我也颇为赞同,在他的指引下,我也交到一些朋友,都是些十分普通的老百姓,除了性取向不同,没什么特别的病态,随着我的加入和调剂,"1/2"竟然慢慢热闹起来,办个PARTY什么的越来越轻车熟路,甚至还举行过同志婚礼,看着那对新人温馨幸福的模样,说不出的羡慕和嫉妒。

可能时常往那边跑吧,最近很少看见上官幽。要不就是他回来的时候我在睡觉,要不就是我回来的时候他在睡觉。有时候我真想把他叫过来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一般的舍友多少会关心一下吧?他偏不,也只能是我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有够无聊。

这不就是我的初衷吗?固定的距离,用工作填补空虚和胡思乱想,可是我却倍加珍惜忙中偷闲的时间,尽我所能关心他,甚至还嫌时间不够,果然是人性本贱啊......

周二,例行PARTY,这次人很多,我和老板两个人几乎没闲着,端盘子还时不时被人偷吃豆腐,可能像我这种青春洋溢的运动青年很受欢迎吧,我的人缘真是出奇地好。

那天玩得很疯,闹闹哄哄地喝了不少酒,有的人醉到跳上桌子大跳脱衣舞,我很英勇地将醉汉抱下来拖进休息室,赢得满堂喝彩,大家一定都以为我们俩跑去共度春宵了,最后清场时已是夜半时分。老板劝我在酒吧里睡,偏偏第二天上午的选修课是个超级变态老太婆,被她抓住不上课下场极为凄惨,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摇摇晃晃地爬回宿舍。

一摸口袋,钱包钥匙手机统统忘在酒吧里,只好冒着被打的风险敲门,不料在我敲下去的瞬间门竟然开了。

"对......对不起啊......"

呵呵傻笑着,通红的脸,满身的酒气,醉醺醺的眼神,是人都看得出来我喝酒了。

上官幽竟然没睡觉,这点让我十分惊奇,迈进门槛的那一步就扑进他怀里。他也出乎意料什么都没说,直接把我拖上床。

今天他还真是好心呐。

躺在床上看他的脸,果然还是那么耐看,虽然眉毛眼睛都纠结到一起,为什么不骂我呢?因为我看上去神志不清吗?

正纳闷,突然一阵电话声,这么晚了还有谁打宿舍电话?努力坐起身打算去接电话,却被他抢先一步。

"喂?......嗯......到了......已经睡了......不行......还有事吗?......哦......就这样吧。"

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本能反应觉得那电话是找我的。

"谁......谁啊?"

"睡觉!"

上官幽不耐烦地关上灯直接爬上床,接着就全无动静。

切!生什么气啊!转念一想,照顾一个喝醉了的人比较容易生气吧,况且他又不是那种主动照顾别人的人,渐渐的,我也就这样入睡了。

第二天睁开眼,天已大亮,脑海中闪现变态老太的身影,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拿出手表一看,更是惊得汗毛倒竖,十一点!

开什么玩笑!这次死定了!

宿醉的痛不停骚扰着我的头,全身虚脱无力瘫在床上,正所谓"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这次的选修八成要变成重修了。正唉声叹气着,走廊上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用说,准是我那几个狐朋狗友,来揶揄我了。

还没推门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喊着。

"臭小子,想不到你人缘这么好!"

直听得我一头雾水。

"说,昨天去哪了?"

几个人阴险的笑脸越发 淫 荡,如果我还有力气的话铁定上去就是两拳。

"你这小子竟然连法学院的人都勾搭上了,有两把刷子啊!"

法学院的人?越发听不懂了。

"知道吗?今天对你非常不友好的室友,那个法学院的高材生,跑到我们的教室替你上课耶!变态老太点名,他竟然还帮你答到!快说!你都用了什么手段搞定了这么难搞定的人?"

后面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见,哼哼哈哈地插科打诨,因为我心里正波涛汹涌地重复着一句话,上官幽竟然帮我了耶!那种兴高采烈斗志昂扬的感觉久久激荡在我心里,越想越甜蜜,越想越觉得我真的好爱他啊!

上官幽回来,我立刻像看见主人的大狗一样飞扑过去,虽然被他一掌拍到一边去,但仍然抑制不住地道谢、感激、赞许,所有的好话都被我说尽了,他解释说是昨晚打电话的人叫他代我上课的,但我仍然感动,好像积累那么多的努力终于换到了回报,虽然这回报只有一点,却足以激励我继续走下去。

这样来看,我还真是托了打工的福啊!

 

 

打牌风波(1)

 

最近我那几个哥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憎恨中透着点恐惧,恐惧中透着点厌恶,厌恶中透着点恶心,恶心中透着点呕吐......,总之,就是十分不爽的样子。

我的秘密被知道了?不对啊,除了多看两眼上官幽,对他好了点之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我就一直这么提心吊胆地上课,下课,吃饭,打工,回宿舍,总觉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我,只要那些人在,我就像只过街老鼠,在一干人等的杀人视线下苟延残喘,实在有够窝囊。

"你们几个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每次这么问,那群人立刻低下头装作没听到,换回的是一阵沉默,直到有个死党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气氛,悄悄告诉我实情。

和我经常打牌的是立扬和小麦,这阵子不知怎么的,手气好得不得了,赢多输少,我们可是健康向上的好青年,从来不赌钱,但凡输的人,要遵从赢家的一个命令,这可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啊!绕操场跑三圈,去女生宿舍学变态喊几声,把某某老师的车胎放气等等等等,这种乱七八糟的命令早已玩过不下数十次,甚至还有几个倒霉蛋被抓记过,到我这里自然要变些花样,让他们摆几个像模像样的POSE,再搞几个情景短剧,拍下来留作纪念,上次玩的时候手机里还留着几张照片和录像,不知道被谁看到了,就一传十十传百搞得那两个人抬不起头来,偏偏那时候的"命令"都比较搞怪,比如跳钢管舞啦,扮妓女拉客啦,学黑社会老大逼良为娼啦之类之类......

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氛围,我专程请来那两位不幸之至的朋友,又是吃饭又是赔礼道歉,虽然大家都是笑嘻嘻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有诈!

凭我对他们的了解,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果然,没过几天,又被约出去打牌,不过这次是他们亲自在宿舍里等我,还有上官幽。

本来还想以三缺一为借口躲过这一劫,没想到上官幽竟然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我铁定会输得很惨,这次又加上一个高智商的法学院优等生,看来我的好运是到头了。不得已被逼上座位,看着那两个家伙阴笑,我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转移到看不出表情的上官幽身上,他竟然把我可怜兮兮的视线自动忽略!

上官幽......我往日和你无冤近日和你无仇,除了干了喝醉酒误看洗澡弄脏书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我没把你怎么样啊!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助纣为虐吗?

我再次孤注一掷将那哀怨与伤痛的眼睛锁定在纹丝不动的大冰山身上,结果换来的只是轻轻的一句"听说你打牌很好,我来领教一下"。

世界瞬间崩溃了。

结果可想而知,两个虎视眈眈的死党,一个潜在的高智能罪犯,摆明是要我输得难看,当计分结束,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立......立扬......小麦......"

两个人狞笑着盯着我,一看就知道正绞尽脑汁地想处罚方案,我可爱的室友假装没看见似的慢悠悠擦着眼镜。

"我平日带你们不薄!看在哥们的情分上......"

"少废话!老实点!"

在三个人的恐吓和围剿下,我只能乖乖地听命。凌晨三点,乌鸦飞过,月藏云隐,怎么看都是杀人之夜......

小麦比较老实,想出来的招多数没什么杀伤力,所以第一关很好过,踌躇了半天,小麦还是不忍对我下手,只是让我学徐怀玉唱了首嗲气十足的《我是女生》,就凭这一点我一辈子都感激他!所以唱得十分卖力,两个人笑到趴在地上咳嗽,一幅要死的样子,而另外一个人只是皱着眉头满脸黑线,果真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啊......

立扬就难搞多了,这小子难缠得很,竟然让我跳脱衣舞!

"喂,不要太过分哦!"

"到底谁先过分啊?上次让我跳钢管舞的不就是你吗?那这次你跳脱衣舞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性质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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