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甯 卷一、二——豆腐娘
豆腐娘  发于:2010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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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叔在黑道的影响力,不用多说,举足轻重。与会者也很多,作为友好帮派的异龙,自然肯定要出席。坐在白叔为自己准备的大房间,江甯透过房间巨大的屏幕,可以看到一楼宴会厅,各个角落任何人在做什么,包括白漆和异龙的与会者。等宴会结束,江甯会跟异龙其它人一起回去。其实大多时候江甯会在宴会开始前,或是中途就离开,这次意外,完全是江甯故意要留下,关注某个人。

东林帮帮主袁劲,是莫席君的好友。对于莫叔这位至交,江甯了解不多,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莫叔和这位袁帮主从年少时就认识,经历过很多事情,感情很深厚。在异龙最糟糕的时候,最先伸出援手的,不算江甯主动联系的旗云,就是东林帮。东林帮也是最早的顾客之一,这些事情,让异龙整体上下对东林帮,很友好。一大堆生意,总有些时候会出现乱七八糟的小意外,造成各个顾客之间或是异龙与顾客之间的矛盾。对于东林帮,异龙很随和也很宽容。当然,江甯有时候觉得这种宽容,超过了一定的度,但既然整个异龙都没人提出,他也就不说。

“若非这件事太严重,我也不会找上你。对不起,莫叔。”

巨大屏幕被分成许多格子,其中一个格子显示的,正是莫席君和袁劲,他们身边还有高奕翔、袁劲的女儿袁羽,以及其它两帮成员。大家交谈的似乎很开心,都很友好。点着屏幕上袁劲的脑袋,江甯抿着唇,看着笑的很开心的莫叔,心里有些想法。

屏幕上,高奕翔端着酒杯,表情冷峻,但熟悉他的江甯看的出,他在忍着怒意,情绪不算好。高奕翔身边的袁羽,几次试图跟奕翔哥说话,都被哥哥假装没注意,转过身跟其它人交谈几句。袁羽长的不算漂亮,但很有味道,有很野性的致命性感。她手里拿着的鞭子,也挺性感。江甯一下子想到以前,某次他不小心摔倒,奕翔哥扶他,他抓住哥哥的手臂。手下面感觉不对劲,拿开才发现哥哥袖口处有血渍,奕翔哥想蒙混过去,他命令哥哥不准动,拉开袖子就看到几道伤口,才刚刚结痂。他执意问哥哥是怎么回事,奕翔哥说是不小心挂伤,当时白叔也在场,也是这样说的,江甯这才没接着问。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他们是骗他。可是那个时候太多重要的事情,就忽视了。然后忙啊忙到现在,不看到那鞭子,他恐怕还记不得有这回事。当时他就觉得,那些伤口就像电视里演的,被鞭子伤的时候才出现的。如果奕翔哥真是这位袁大小姐所伤,白叔和哥哥的隐瞒也能解释的通。

“江甯,有些事别人要隐瞒,就是怕你知道并采取措施,既然如此,还是乖乖的当做不知道,更好些。”

如同以往一样,江甯自言自语,把自己的猜测忽视掉,把全部的注意力,投注在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江甯知道自己有很敏锐的观察能力和头脑,他也有很强烈的自信感,相信自己猜测的事情,是正确的,当然,事实也是如此。他也懂得,有些事情,自己只要看着就成,这种做法,也是正确的。

袁羽跟莫叔和她爸爸讲了几句,三人看了看奕翔哥,奕翔哥跟正在交谈的人告别,走过去。四人谈了一段时间,奕翔哥对莫叔点头,跟袁大小姐一起走出去,走过整个宴厅,去了花园。江甯脑海里不停重放,奕翔哥伤痕累累的手臂,想了想,还是端着葡萄汁,从楼梯拐角处下楼。江甯是从隐蔽的楼梯口出来,宴厅里没人注意到。特意避开异龙等人所在方位,绕着绕弯,坐在庭院入口附近的位置。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透过宴会厅的窗户,江甯看见月光在绿叶上闪耀,奕翔哥和袁大小姐在树林里,若隐若现的身影。袁大小姐衣服上的钻石很亮,在月光的照射下,不是从绿树里透出瞬间的光闪。

“你在偷窥?”

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江甯差点尖叫。被抓包的羞意,让他瞬间脸红通通的,夹杂着惊吓过度的苍白,红白交错。江甯捂着胸口,觉得心脏都快跳出胸口,吞了吞口水。对方并无恶意,见江甯被吓到,连忙把江甯身边放着的葡萄汁递给他。江甯喝一大口葡萄汁,差点呛到自己。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们很显眼……我只是……只是有点好奇。”

江甯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他可以死不认账的,就说看风景,这人也不能硬说他偷窥。江甯觉得很郁闷,自己面对再大的危险,也能够保持镇定,头脑也很清楚。这点小事反倒吓的半死,真不应该。江甯其实不该这么想,遇到危险不害怕是信念所致,但乖宝宝被抓到偷窥吓到是性格所致,不能混为一谈哟。

所幸对方也没半丝追究的意思,反倒坐在江甯旁边,神色暧昧的瞟了眼江甯刚才看的方向,迅速的转回头,对着江甯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们都不好惹,你最好不要在偷瞄,很危险的。”

“恩。”

乖乖点头,江甯继续喝葡萄汁。

江甯过于听话,让对方有些反应不过来。江甯专注喝果汁的时候,男子坐在他旁边,身体也靠近,江甯疑惑的转头望。

“你想不想知道那两个人是谁?”

我知道他们是谁。江甯顿了顿,轻轻点头。

男子说这话的时候,挤眉弄眼的,很好笑,江甯不那么惊吓,笑起来。这是江甯才关注这个男子,大概20岁左右,不是很起眼,但挺有活力。江甯对这人顿生好感,这是他第一个见到跟自己一样不起眼的人,说明自己还是很适合混黑道的。(小甯,原来你一直在意这种事……)

“女的是东林帮帮主的女儿,袁羽。男的是异龙社的高奕翔。”

江甯傻笑,其实他都知道啊知道。男子很奇怪江甯没有惊讶没有害怕,这两个人,尤其是高奕翔,在黑道上人人皆知。那只有一个可能,这少年所在帮派太小,父母也不常跟其提及这些有名的人,所以少年不知道这些名字代表的意义。

那同时代表,有很多八卦他不知道。

“他们看起来很般配,你没说错。明眼人都看的出,袁羽对高奕翔势在必得。谁都不去阻止,但谁都知道她不会成功。”

“啊?”

江甯很惊讶,虽然暂时奕翔哥看似不喜欢袁羽,将来说不定…… 袁羽长的很电影明星一样漂亮,跟奕翔哥很般配。莫叔和袁老大关系那么好,义子和朋友女儿结婚,也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为什么没人看好,真奇怪。

“你果然不知道异龙太子的癖好?异龙的妖虎太子,你知道吗?”

江甯呆滞的点头,他不能装作连自己都不认识,可癖好……喝葡萄汁么,还这么快被传到黑道上?

“我知道……他,可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癖好?”

“妖虎太子是……Gay,你懂得Gay的意思吧。”

江甯无比震惊的点头,他是gay为啥自己不知道。

“高奕翔是妖虎太子的贴身保镖,也不仅仅是保镖。你别看他那样,在床上,也是被压的主。”

“啊?”

江甯完全忘记刚才被认定是Gay的惊讶,饶是江甯对性完全不清楚,但也知道男子讲的不是单纯的睡觉。虽然以前晚上睡觉,他的确喜欢压在哥哥们身上睡,江甯也很清楚的明白,男子讲的语气里也不是指这件事。

(还没发觉自己并非单独睡觉的小太子,某娘叹气。)

“太子喜欢男的,异龙社就安排贴身保镖,不仅保护他安全,还陪上床。在床上总有一方代替女的,被另一方压着。”自认为很贴心的男子,对面前的太子深入浅出的讲明事情。“作为贴身保镖,最大的用处,就在这。高奕翔,是太子的男人,袁羽只能看不能吃,可惜她不死心。一旦太子知道她觊觎他的人,肯定会给那恶婆娘颜色看看。”

“你们乱猜,保镖就是保镖。”

“这件事不是秘密,整个黑道的人都知道。贴身保镖,也是男宠,也是被压的一方。”

还有……

所谓太子的……男人……

江甯在虚幻的狂风中凌乱的摇摆,清醒的脑袋却在感叹。这该不会就是苑音提过的……攻受?这就是所谓的××OO?他还记得苑音曾经对他和同桌,用咏叹调唱着。

“男人,被社会道德规范,都有一定的大男子主义。在嘿咻中,受方为了爱,抛弃自尊心被压在身下,忍受痛苦和享受快乐的爱情。啊!每一个受都应该遇到一个好攻,任何渣攻都是该消灭的目标。我爱受受,他们为爱默默忍受。在这个社会,做受太不容易了。”

苑音讲的话,当时他不大明白,现在也是。但是他大概能清楚一点,在外人眼里,受比攻评价更低。再说,靠他的小身板,还是哥哥们更适合做攻。江甯不仅这么想,还这么说。

“说不定太子才是……被压的那个。”

此话遭到强烈反抗,男子突然站起来,准备大吼。旁边人们的目光被瞬间吸引,江甯缩到窗帘旁边,担心被异龙的人看到。男子很迅速的控制自己,坐回江甯身边,激动而小声的吼着。

“太子……太子是何等人,你以为他允许别人压在他身上。你想都不要去想,要被太子知道,你麻烦大了。你肯定不清楚太子的所作所为,一旦你知道哪怕一点点他的事情,你就不会有这种可笑的念头。”

可我就是你口中的太子啊。

江甯无奈的想进一步劝说男子,他被传言是受无所谓,可是,他不希望奕翔哥被这些传言困扰。奕翔哥经常与黑道其它帮派的人交涉,一想到别人会用这种眼光看哥哥,江甯就很不高兴。更何况,这不是奕翔哥一个人的麻烦,也牵涉到其它七位哥哥。

“情人间谁上谁下,都是看各人意愿,说不定太子喜欢做下面。而且你们也不能肯定说,别人就一定是被压那方。”

男子只是叹气笑着,对江甯无奈的说道。

“你随便问问道上任何人,都会告诉你,太子绝对是攻方。太子就是太子,不要用普通人的思维去考虑他,他是强者。任何强者,都不会忍受被别人压在身下,哪怕是情人。”

可哥哥们也是强者,比他强的多,也比他更需要道上人的尊重,他不允许任何人看轻哥哥们,无视哥哥们的能力。

江甯咬着下唇,若有所思。男子似乎看见朋友,跟他道别后,很快混入人群中不见踪影。江甯看着男子消失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江甯可以肯定,这男人爱管闲事爱八卦的癖好。

既然大家都不相信他跟哥哥们之间的清白,江甯边思索边挠头,那就想些法子,让道上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受吧。

可是……一个受该有怎样的特征,让别人一眼看就看,你就是受,不是攻。江甯很迷茫,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么……只能找这方面专家,低头在手机联络簿里找到目标,“苑音”,想了想,一咬牙,江甯发去短信询问。短信才发送,江甯就有些后悔。

总觉得,问错人了……

第32章

苑音回短信极快,表示电话里详谈,江甯保证晚上给她打电话。江甯记得宴厅旁边有个小房间,可以看见庭院大部分景色,而且很接近奕翔哥两人站的位置。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太好,江甯犹豫了下,还是偷偷窜进那个房间,躲在窗帘背后。非常幸运的是,庭院里的两人往深处走,刚好停到房间正方向不远处,江甯不敢透过落地窗去看,但能隐约听到两人交谈的声音。

高奕翔不想与袁羽继续废话下去,可又不能明摆的拒绝,毕竟这是莫堂主要求的。

“宴会结束,我要回异龙做事,没有时间同袁小姐去夜店玩。至于袁小姐所说的几种不顾正事去玩的方法,我谢绝。”

袁羽冷笑。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你面子才好好跟你说,既然你不同意,我跟莫叔叔去说,他肯定会答应我。你等着。”

转身准备离开的高奕翔顿时停住,俊朗的面容忍着怒意,他抿着唇,转身看向刁蛮的袁羽。

“袁小姐,请你不要再纠缠我。我会听从莫堂主的吩咐,但是,在与正事相冲的时候,就算是莫堂主的命令,我也不会遵从。”

“哦,你所谓的正事,不过是陪太子睡觉,你还有什么事能做,做男宠难道比做我的情人好?给脸你不要脸。”

高奕翔全身冒的嗜杀之气,让袁羽不自觉的后退。但想到莫叔叔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底气又重新回来。袁羽痴迷的望着眼前发怒的男人,她第一眼看见他,心底就无数的渴望说着,“要他”。她都不嫌弃他只是男宠,他竟然还不知好歹,就算他不想看见她,也要她玩腻了扔掉他才行。

“袁小姐。”高奕翔努力吞咽怒意,性感的喉结上下颤抖,他不是善类,只是不想给异龙惹麻烦才一直忍着。这几个月袁羽一直纠缠不清,让他非常厌恶。若非看在异龙和东林的关系,若非莫堂主和袁堂主的关系,若非他从来不动女人的原则,他绝不会忍到现在。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纠缠我。以后莫堂主有关你的命令,我全部都会拒绝。你最好就此收手,人前我还会敬你是袁大小姐,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敢威胁我!”

只不过是莫叔叔的下属,竟然有胆子敢威胁她!就算自己喜欢他,她的自尊心,也绝对不允许眼前的男人威胁并轻视她。习惯的挥舞着鞭子,就朝离开的高奕翔挥舞过去。高奕翔很快反应过来,转身躲开鞭子,袁羽竟然追上来继续打。不想让宴会厅的其它人发现嚼舌头,损害异龙的声誉,高奕翔站在原地想夺袁羽的鞭子,几次被鞭子打到身上。

夺到鞭子的高奕翔,转身再次准备走,又被追上来的袁羽拳打脚踢,从不动女人的高奕翔连推都不推,防止袁羽夺鞭子,很快就变得很狼狈。直到袁羽自己不小心绊倒在地,高奕翔转身大步走开,并迅速打电话。

江甯跑出房间,躲在隐蔽的楼梯口往外看。霄灼哥也出现在庭院入口附近,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刚好与大步走来的奕翔哥碰到,两个人在鲜少人注意的当口,很快的消失不见。看起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奕翔哥都带了备用的衣服。

究竟是什么让这位袁大小姐这么嚣张!

在道上,以前东林帮和异龙帮互相扶持,当然,偶尔也是东林帮依靠异龙帮。现在,毫无疑问,东林靠着异龙这座大山。仅仅就在他掌权的大半年,他无意间知道的东林纷争就不少,大部分莫叔可以解决的,莫叔都会帮他们解决掉,而且从没人告诉自己。有些闹的不像话的,惊动大帮派的事情,莫叔只好请他帮忙跟白叔他们说说,看在莫叔的面子上,江甯毫不犹豫的答应,也不问具体情况。到后来,连白叔都跟自己说,东林仗着异龙干了不少诟病的事情,连带着异龙在某些帮派的声誉很糟糕。白叔还很明白的说,如果异龙任由东林帮胡作非为,迟早要连累异龙遭殃。

这些话江甯记得很清楚,他自己也明白事情不能继续下去。但他都忍在心里,白叔和自己是一类人,想法跟常人不大一样。既然异龙内部,包括跟莫叔关系最糟糕的张叔都没说什么,自己还是不多言不插手比较好。

但是……似乎异龙的包容,让东林帮忘了自己的本分。忘记本分也无所谓,异龙其它人不在意,江甯也不会在意。但若做了危害异龙的事情,休怪自己盯上他们。

重回到二楼房间的江甯,看着屏幕里袁羽对莫叔激动的讲着什么,换了一套西装的奕翔哥站在附近,抿着唇不语。江甯很快拨通莫席君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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