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糟吗？」火崎担忧的问。

难得见到他有这种为人担忧的语气，不免让水岛千里多看了几眼。

「受到惊吓，风寒侵体，虚弱到极点。今晚要多注意点，恐怕会发烧，还要多躺个几天，直到恢复力气为止。」水岛千里交待完便起身。「我会留些药预备，我相信你晓得怎麽用，如果不清楚，可以问小林。」

「谢谢。」火崎暗难得对人说道谢，这下又让水岛千里多瞧他那麽一眼。

「这是我该做的。」想走，但又想起什麽而回身。「火崎，你最好记住，我俩虽是同学兼好友，但我忠心的对象可不是你，你明白吗？」

火崎明白的点点头。水岛千里效忠的对象，当然是神原家，这点他很清楚。

「你知道就好。如果悠里少爷因你而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饶你。你千万记住。」水岛警告著。

火崎轻哼冷笑以对。难得啊！竟然有人敢对他做威胁警告。

「别不把我的警告当真，我说到做到，我不管你混进神原家到底有什麽目的，但我不准你或任何人伤害悠里少爷。柔弱的悠里少爷，是神原家里最温柔的人，不论你想做什麽，绝对不准伤害像悠里少爷这样的无辜。」水岛千里不怕他的再次警告。

这次的警告颇有深意，不免让火崎正色看他。

「言尽於此，你最好听进去。」水岛千里这次又是想走又没走成，因为又想起了问题。「对了，到底是谁害他跌到池里的？」

「神原昆。」火崎丝毫不会替神原家隐瞒，直接告诉水岛千里。

一提到神原昆这个人，水岛千里眼里露出厌恶的神情。

很好，他记住了。他好不容易将悠里的身体养到现在，居然给他这样乱搞。可恶！

火崎没有送水岛千里，他留在房里，继续看顾悠里。

看著他的睡脸，火崎的手轻柔的划著他红肿的左颊。

可恶！他该杀了神原昆的。

这片双颊，连他都未伤过，神原昆竟然敢给他打下去。要不是神原奏早到了，他一定……可恨！

想到入目时看到的景象，他的愤怒更是无处可发泄。

被吊著的纤腕，被大开的衣服，正准备侵犯他的禽兽。看著，火崎的眼都愤然烧红了。

看著悠里的苍白，火崎不由苦笑。自己也是折磨他的禽兽之一，又有什麽资格说别人，但……看到他受伤，心整个都揪起来。就像那次自己差点杀他的时候一样，看到他的死样，差点就被夺走呼吸，直到他活过来，才著实松了口气。

不愿失去他。强烈的念头在火崎心中回。除了母亲外，悠里是唯一能令他有所牵挂的人。

每次，总对自己强调，悠里是仇人之子，但每每面对著他，就是无法对他狠下心肠，无法真正对他做出狠事。

「嗯……不要……」悠里难过的呓语挣扎。

「悠里。」火崎担心的在他耳边轻唤。

「救我……暗……」悠里微张的眼，限於恶梦中，茫然的看不清任何事物，也看不到就在身边照顾的火崎。

第一次听到悠里叫他的名字，火崎的心有点喘不过气的一。

「嗯……」悠里难受的在被里挣扎。

悠里的脸开始发烫，苍白的脸，掩上一片红霞，漂亮却诡谲。

火崎起身，离开为他去拿药和水。才一出门口到走廊上，宫间绪方已悄然来到。

「要我想法子将神原昆解决掉吗？」宫间绪方压底声音问。

「暂时留他一条狗命，我要亲自解决他。」火崎指示著。

宫间绪方看了一眼房门里的悠里。

「其实，他们兄弟间发生的事，对我们有好处，当时咱们不该这麽快救神原悠里的。」宫间绪方对他低语道。

「住口！他是我的人，谁都不能动他一根寒毛，这包括神原昆那个败类。敢动我火崎暗的东西，我定要他死得难看、死得痛苦。」一扯上悠里，火崎的情绪就失控了。

「他，是你的仇敌，你该不是心软了？」宫间绪方提醒著。

火崎沉默不答，因为他著实答不出来。

「你爱上他了吗？」宫间绪方追问。

「怎麽可能。」火崎马上矢口否认，只是否认得太快，快得也令他自己感到讶异。

看他否认的那麽快，宫间绪方多瞄他几眼。

不可能吗？宫间绪方怀疑，如果真不可能，他的反应那麽大干嘛？

火崎的心里也在挣扎。

「老实说，我挺喜欢悠里少爷的啊！」宫间绪方突出意外之言。

火崎愕然瞪向他。

「其实，知道你一点都不爱他，我也著实松了口气。这样吧！反正你也想报复他，那麽当你毁了神原组後，甘脆将他送给我吧！反正到头来，你为了向神原家报仇，也不打算有活下去的念头了，不是？」

宫间绪方的话，句句刺中他心，感到受不了、不想听，却又不知为何。

「如何？」看火崎没反应，宫间绪方再次问。

火崎阴沉沉的看向他，不过宫间绪方像没看到他那满面阴霾的样子，继续追问。

「怎麽不说话了？反正你也不爱他，要他不过是要折磨他，不是？如果是这样，那甘脆将他送给我吧！从高中时见到他起，我就一直想要他啊！其实，高中时的学校里，不论男女，有非常多的人想要接近他、得到他，连我都是其中之一。我想，要不是卖你面子，那小子该没法子安然毕业吧！」宫间绪方的话，对火崎而言是个大震撼。

火崎突然出手揪住宫间绪方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脸对脸对他做出威胁。

「我警告你，不论是你，或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准动他一根汗毛。他是属於我的，只能属於我，不会属於其他任何人，包括你在内。谁要是敢对他动手，我绝不会让他有活著的机会。」火崎咬牙切齿的警告。

「但你早已将你的未来定好了，不是？而这个未来，据我所知，并没有包括神原悠里的存在。」宫间绪方提醒。

「哼！就算我要走，我也会让他跟著我一起死，绝不留他一人独活世间一分一秒。」火崎霸道的宣告著他对悠里的专有权。

「你既然不爱他，又何必束缚著他。」宫间绪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毫不在意他的恶象，继续刺激著他。

「不论我爱不爱他，我就是要束缚他。」他就是要这麽自私，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对悠里的占有、束缚和自私。

宫间绪方耸耸肩。「那就随便你了。」

对宫间绪方这极端奇怪的反应，火崎不太能反应过来。

「当然，我也不会去抢你心爱的玩具。」宫间绪方拍开火崎僵硬的手，还他脖子一个舒服。

「你……」

「啊！对了，我忘了，他不是你『心爱的』。」宫间绪方扯起嘴角，笑得很……有意思。

「你是故意的。」火崎恍然。

「当然。」宫间绪方笑的很奸滑，他一点都不否认，大刺刺的承认他是故意的。

从学生到现在，宫间一直跟著火崎，连进入组织，都当上他的副手，成为火崎的辅佐。两人的一切，他可都看在眼里。搞不好连两人弄不清楚的事，他都看得比他们还清。

「你不怕我宰了你。」刚听到宫间绪方想得到悠里时，他真的火上来，有股想杀宫间绪方的冲动产生。

宫间绪方耸耸肩，似无所谓般。

「如果，你真这麽做了，也证明你真的比自己想承认的更在意悠里了。老实说，除了第一次我的确了解是你强暴了悠里少爷外，平时看你们这样，根本就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只是，你要注意一点，你今天的表现，神原昆可是看得很清楚，希望将来他不会将目标放在悠里少爷身上，同时打击你们两个。」宫间绪方将真正担心的事提出。

火崎面色凝重。的确，事情愈来愈不好走了。尤其是在神原昆这上头，必需要更小心点。哼！反正，他绝不会再让神原昆有欺负悠里的机会。

「对了，我要向你承认，刚说的话虽然是故意激你，但其中可不乏真实，我的确很喜欢悠里少爷，而且，真的很多人肖想著美丽的他，当然啦……」宫间绪方带点苦涩的乾笑。「我知道他是属於你的，我不会动他的。但你今後可要特别留意神原昆那边的人，他们对悠里少爷向来抱持著邪恶的恶意。」他不忘提醒火崎。

老实说，火崎听了虽有点放下心，却又有点不是滋味。他没想到悠里的人气旺到如此地步。

「在这里，我还要提醒你一点。」宫间绪方的话，重新引起火崎的高度注意。「你那个小少爷，也许没你想像的柔弱，而且，超过你想像的聪明。」

火崎右眉一提。不是他不信，但看到那付才落水便发烧成这个样子悠里，要他怎麽能相信悠里不柔弱都难。

宫间绪方知道他想法的忍不住轻笑。

「算了，有些事，还是让你自己慢慢去察觉吧！」宫间绪方颇有深意的提醒。「当然，如果有什麽疑问，我想你可以回以前的学校问问看。我言尽於此了。」宫间绪方没等火崎回答，挥挥手，走人去也。

火崎沉默的低头，看著手上的药和水，心中思绪翻转。

六

悠里半倚著靠背，坐靠著轻啜口热茶，过了一个星期的生病日子，他的表现也未免太悠了点。

在他生病的其间，神原昆也被关了一个星期，直到今天神原奏招集了众头目们开会，才将昆给放出。

「你这次也未免玩得太过份了点。」水岛千里半斥责的念念他。

悠里淡淡轻笑。「也该是时候了。」

「但没必要将自己放在危险中。」水岛千里还是不赞同他这样故意挑衅神原昆的举动。

「这……这次神原昆的事是有点状况。」悠里脸微红了起来。连他也没料到神原昆对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以至於後来才有这样丢人的意外发生。

「你要知道，你的身体还没好到让你忽略这种意外。包括你让火崎暗对你做出的事。」水岛千里手探向悠里脖子已渐消的黑青。

对悠里不爱惜自己的举动，水岛千里也只有暗叹的份。才差点死掉，又让神原昆这样折腾。要不是他的身体比起小时好了许多，恐怕早被那两人给玩上天去了。

「我真搞不懂你，明知他的意图，为何还故意让他发现你已知道？还让他差点杀了你。而且还……」後面的，水岛千里说不下去。他到现在，还是很气火崎暗的行为。

悠里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时被掐住脖子的触感，到现在还无法从记忆中抹去，死亡时的可怕，他还记忆犹新。只是……

「如果，那时就死在他手上，就好了……」悠里淡淡说出心中的话。

「悠里！」水岛千里斥喝他。平时就将他当弟弟看，一点也不喜欢听他说这些死不死的话。

「真的嘛！如果那时死了，就用不著烦脑这些有的没有的，用不著再继续那疯狂的计策，用不著再继续麻烦你们了。」悠里的笑容中，掩上一抹阴影。

「你胡说些什麽。」水岛千里再次轻声斥责。「我们这些帮你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何况我们也受你不少帮助，何必说这些呢！」

拉门上几声轻敲，有人请示。

「进来。」悠里轻声示意著。

随著示意进来的，是刚去探看情况回来的小林实也。

「如何？」悠里轻问。

主厅那儿，神原奏集合了头目们，正有所重大决定。

「会长很生气。头目们对昆少爷的评价愈来愈低。会长突向众头目们宣布，星期一要重新开会，将决定真正的下任继任者。」小林将探到的情况，精简的报告。

「哼！果然。」悠里早已料到父亲会有的行动。

「少爷，会长交待，您也一定要参加星期一的聚会。」小林实也将会长交待的话禀报。

「小林，为我著装。」悠里爬起身子，不再窝在被里。水岛千里没反对，因为悠里的身子其实已好得差不多。

「是。」见医生没反对，小林顺从的为悠里换穿衣服。

悠里等人知道，悠的时间结束了，这一个星期将是重要的关键。这对神原昆也是同样的，他如想再争得会长的位置，必然要在这个星期内结束一切碍到他的人。

会已散场，离开的头目们皆议论纷纷。

「头儿，这样的情况可不太妙。」宫间绪方对火崎暗悄声低语。

「的确。」火崎冷酷的带上默镜，掩住他眼底的冷笑。

人心浮动，大家皆对谁会是未来会长一事好奇和不安。

「您想，谁会是未来会长？」宫间绪方好奇的问。

火崎冷冷一笑。他懒得管，不论是谁，对他而言都没差。

「昆少爷想当会长的可能能性已没了，洋子小姐虽能干但却是个女流之辈，非万不得已，是不可能找她。看来看去，就剩悠里少爷了，那老头子该不会真要让悠里少爷继任吧？」没得到火崎的回答，宫间绪方自言自语的猜测起来。

「不可能。」火崎马上否决掉他的臆测。

「为什麽？」宫间绪方奇怪的问。

「早年，会长便已公开表示，以悠里身体不适合为由，放弃继任候选位置。」这是在在宫间绪方进入神原组前的事了。

「那可不一定。事隔多年，老头子恐怕早改变心意了。」宫间绪方还是绝得悠里坐上会长位置的可能性较大。

「哼！不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对我们的计划都没差。」火崎哼声冷笑。

「呵！说得也是。」宫间绪方也不由嘲讽一笑。

「够了，咱们还得去仓库处理货品的事，快赶一步吧。」火崎接手了神原昆原本在办的事，要忙的事增加了不少。

「是。」宫间绪方忙跟上火崎。

然而，不知为何，宫间绪方直觉的认为，悠里少爷一定知道会长的计画，只是，就算将想法说给火崎，恐怕火崎也不会相信吧！谁叫火崎一直认定悠里是柔弱无力的人。

火崎的人在仓库点物等工作许久，因物品的盘点上有问题而拖延了一天之久，火崎在饭店休息完後，重新回来做最後的处理。在火崎的座车到後没多久，後头便有两辆车子跟著出现。

深更半夜的，都已过午夜，火崎等人更是小心的警戒，目不转睛的看著两辆车子来到面前停下。

不过，众人没料到走出来的，竟是悠里等人。

「你来干嘛？」火崎紧皱眉头，沉声问著走至面前的悠里。

「来帮忙的。」面对他满是不赞同的皱冒，悠里以微笑以对。

「你以为凭这种破身体，能和我们一起劳累吗？」火崎说得一脸讥诮，但手却温柔的为他轻拨掉下额前的散发。

「放心，有千里跟著。」他那不经意的温柔，让悠里心神一。

证明悠里的话般，水岛千里也下车来了。

「不许。就算是会长要你来也一样，你现在就给我回去。」火崎语带关心的命令。

「不要。」悠里倔强的不肯。

「不要也不行。」火崎动手拉著他，要将他塞回车里。

「啊！」悠里想挣脱，却挣脱不了他的手。

「慢点，我……」悠里的眼角，不小心瞄到对面大楼闪过一道刺目银星。

「小心！」没有多想，本来被拖著走的他，急急冲向火崎，以全身重量将火崎扑倒。

「你……」被扑倒的火崎，刚想破口骂人，但接著听到咻咻的射击後，立即反应迅速的一滚，躲到车後头藏起。将悠里推至身後，持枪立即回击过去。

火崎想派人护悠里冲出，但众人皆忙拿武器闪避，而且想彻离也来不及了，刚才的射击，恐怕是对方以为他们要走，而拖延的手法。现在他们人手已到，对面出路被几辆车子堵住，大量的子弹朝此射来。

「头儿。情况对我方不利。」宫间绪方来到火崎身边，护住悠里的另一边。

「少爷，没事吧？」小林实也一起过来，担心的先寻问。

「没事。」悠里扯出个难看的笑容，算是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