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劫情关——幻月之翼
幻月之翼  发于:2010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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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崎眼睛冒火。

「看来,你是不打算要回水岛医生了。」火崎一句话,也让艾瑞克双眼冒出火花。

「你……」艾瑞克心惊,原还在想为何一直联詻不上水岛千里的,看来水岛千里是落在火崎手上了。

两个男人,互相怒目相对,两人视线交集处火花四射。

「你居然敢动我的人。」艾瑞克满脸阴霾,咬牙切齿不已。

「哼!只要是碍了我路的人,我谁都敢动。」火崎紧瞅著他们的眼阴森森的。

两人间四射的火花是愈演愈烈,几乎都可以听到劈啪声了。

「够了!」悠里受不了的推开艾瑞克,什麽也不顾的快步直冲出大厅门口。

「悠里!」所有人皆愕然,并赶忙追上去。

该死!他受不了了。悠里边走边在心中低骂。

什麽属於他……好像自己不过是他的附属品一样,是个不具思想的物体、的东西。

火崎想要得到他的作为,是令他高兴,但他之於火崎,到底是什麽?

算算也将近十七年的时间了。他一直看著火崎,从火崎还不知有他这个人开始,他就已在看著火崎了。而这个白痴……

「悠里。」从後头跟上来的火崎,抓住悠里的手肘一把拉回。

然而,悠里回转身子的瞬间,他愕然呆住。

泪水,从悠里的眼角滑落,透过阳光,闪出一丝夺目晶亮。

以前,除了在抱他时,有看过他因激情而流下的泪外,火崎从未在其他时候看到他流泪过。他,一直是那麽淡雅,一直是那麽令人咬牙的镇定,从未让激动显现出来过,甚至在火崎想杀他时,也未曾见过。


悠里倏地投入他怀里,手伸至他背後紧紧抱住。

「告诉我,我之於你,到底算什麽?是复仇对象?是折磨玩弄的对象?还是……弟弟而已?告诉我,我想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暧昧,我要的是你真实的答案。」悠里在他怀里激动的问。语中的微颤,带著灼热的激烈色彩。


不管答案是什麽,就是别告诉他,他不过是个无关要紧的对象。他不认为现在的他,能承受这样伤人的答案。

他突来的爆发,让从未看过他这样激动模样的火崎愕然愣住。

他的迟疑,让悠里心中更是伤痛。

悠里一把将他推开,脱离他的怀里。

 

「我真是笨。」悠里眼底流窜著浓浓的伤痛,和令火火崎害怕的空虚。

「悠里。」他想抓住悠里,但悠里用力将他的手甩开。

「我怎麽忘了,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用心去想……我这一生永远都不值得别人去爱……母亲也好,只是想找人谈话的父亲也好,就连你也好,你们爱的都不会是我……我真是傻到极点了……」悠里心中爆发出来的哀痛,让他再也承受不住。


突地,他惊愕的发现他做了什麽,他不该爆发出来的,他不想让火崎看到他如此丑陋的一面。

他不想看到火崎眼里现在的自己而突然转身奔逃。他想逃开火崎,逃开自己……

「悠里……」火崎再度跟上,抓住他刚挣脱的手。

「不要……」悠里歇斯底里挣扎的想脱开。不要看他,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怯懦,以及丑陋的妒嫉。

「不是的……」火崎想对他解释。

可惜,悠里不想听。他只觉得自己很难堪,不想再被伤害。他用力的再次挣脱开火崎,调头就想逃开。

他们的争执,将所有人给吓呆的没人敢插手。

因此,当一台车朝悠里直驶而来时,全部的人都没能来得及救人。

「悠里!」火崎激动的大吼,可惜连他也来不及。

悠里愣愣地看著车子撞来,一时间错愕的来不及反应。

幸好,车子险险的在悠里面前停住,没撞倒他。所有人皆一身冷汗。

然而,虽没被车撞到,但不知是否受到惊吓,悠里眼一闭,昏了过去。

「悠里!」火崎一把将他抱住。

他苍白的面容,如失去生命般可怕。

火崎轻探他耳後的脉搏,确定他还活著後,颤抖的紧紧抱住他,很紧,很紧的。

 

 

悠里没有被撞到,当然不会有伤,但他却一直沉睡不醒。

医生也说他没事,但为何不醒?火崎烦忧的守在他身边,担心万一他就此一睡不醒。

他早该跟悠里说的,告诉悠里,他早已放弃毁掉神原家的事。母亲被杀的恨意虽仍残留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但神原奏已死,神原昆活在生不如死中,对神原家的恨已没什麽人可以报的。对於悠里,他心中更无伤害的意思。悠里,已是活著的人中,他唯一所在意的,他千万不可以有事。不然,他会再度失去活著的目标。


「悠里,求求你,快醒吧!」借著对他的低唤,期望能将沉睡的他唤醒。

也许,是在回应他的呼唤,悠里的眼皮动了一下。

「悠里!」看到他有反应的动作,火崎更是激动的唤著。

缓缓的,悠里张开了眼,看著火崎的脸,他的目光是一片迷茫,有点搞不清自己在哪的样子。接著,似乎是想起一切,迷离的眼神渐渐清晰起来。

他挣扎的想爬起来,却因昏眩而感没力。

看他想起来,火崎忙帮他坐起。

「你没事吧?」见悠里一直不说话,火崎担心的问,举起手轻碰触他的脸颊,但悠里微偏过脸,躲开他的碰触。

两人间又是一阵沉长的静默,双方皆不语。直至,悠里先开口打破沉默。

「恨……其实我的心里,一直存有恨意。」悠里淡淡的说著,平静的脸、平静的语气,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出任何愤怒或恨意在内。

瞧火崎既愕然又一脸不信的模样,悠里淡淡笑著。

「其实,你算是幸福的啊!」火崎一脸不认同这个说法,悠里也不在意的继续说下去。「不论是大夫人,还是我母亲,都无法得到父亲的爱,两人也皆因此抑郁而终,至死都活在得不到爱的痛苦里不得翻身。」


可是,神原奏并没娶他的母亲。火崎在心里不屑的想著。

「没错。你的母亲虽没和父亲结婚,但却是最幸福的人。」火崎的想法,全让悠里看得透彻。「我不知她逃离父亲身边真正的理由是什麽,但她带著你、爱著你,将对父亲的爱全给了你。比起我们这些在他身边长大的子女来说,你要比我们幸福多了。我们,从未真正的得到任何人的爱。父亲也许算是爱我们,但他的爱太过分散了,他能分在我们身上的注意力,永远没帮务多。母亲的恨,连带的影响了我们。所以,死亡,对我这个没能力,也无力对亲人复仇的人而言,也许是最好的复仇方式了。」可惜的是,没有人想杀他,就算是恨他恨的要死的神原昆,也没真动手杀他。不,曾有一人,但在杀他的同时,却又忙将他给救了回来,这个人就是火崎暗。


「悠里……」火崎为他的想法而震愕,也为他那付淡然微笑的表情而害怕。那种淡笑,像是抽离了灵魂般的空虚。

「我的心里,从母亲死去的那天里,一直都在恨著你和你母亲,真的不骗你,我很恨,真的很恨。」可是,却也从那时起,他注意到了火崎暗这个人,被他所吸引。

悠里看著他,但带著迷离般的眼瞳,空洞地没在看任何人。

「你……」看著悠里这样,火崎感到愈来愈骇怕,他心里总隐隐有种既将失去悠里的可怕感。

「没错,我一直知道你是谁。母亲留下来的物品里,留著对你们所做的调查。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父亲的孩子,我的哥哥……」

「悠里……」火崎的呼唤,唤不醒他自陷的思绪。

「你知道我是故意跟你念同一所学校的吗?」以悠里的才智,他原可以念更好的学校,但他故意选择有火崎在的学校念。

对於悠里的「故意」,火崎当然不可能会知道,因为悠里做的太自然,一切计划都设计的太好。

火崎虽没出声回答,悠里也没在等待有任何回答。

「对了!」悠里露出很幽幻的笑容。「你的事,父亲原本不知情的,因为你的母亲逃得很有技巧,父亲只知拼命派人至外地找寻,找寻她最有可能落脚的地方,却没料到她会在近处落脚。母亲之所以会发现,则是个意外中的意外。」母亲发现他们的那天,他同时知道女人妒意横生时的样子有多恐怖。想到那时的母亲,他不由轻声笑笑。「是我,故意将你的消息给透露出去的,故意引导父亲发现你们母子的存在。」悠里突然真正看著他了。「你,想知道是谁害死你母亲的吗?」悠里表情的诡谲,让火崎突然害怕知道所谓的真象。


火崎的神经绷得死紧。他当然想知道。他已知道不可能是父亲害死母亲的,但除了神原奏有伤害母亲的本事外,到底还有谁如此怨恨著母亲?不但杀死了母亲,更害死了想救她的舅舅。


悠里故意逗他的笑得更加诡异甚至有点阴森。火崎停住了呼吸,整颗心被他的态度吊得老高。

「这件事的发展还真得很意外,真正设计要害死你母亲的,是你的舅母,你没想到吧?」悠里轻哼冷笑。「没有想到你舅舅却在那天提前从出差地回来,发现火灾时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救人,没想你母亲没救到却因而一起被火给烧死。放火的人,你的舅母,因妒嫉你舅舅给自己妹妹的爱比自己多,而心生杀机,却没想到会因此葬送掉自己的老公。真是好笑及了。她对你说的一切,全是谎言,父亲找到你的同时,给了她最好的谎言。对你母亲的妒意,漫延至你身上。她要将仇恨带进你的生活,她要将你一起拉入地狱中。而你,却笨得相信她的话,还一直随她操弄起舞,笨笨的憎恨著自己亲生父亲。」悠里再也不瞒著他,将事实的真象全说了。他一直请母亲当年所请的人,著人留意著火崎他们母子一切生活,因此这件事的事实真象他全一清二楚,不过他没将这份调查交给警方,也许是他的私心,也许是为了当时顿失二个亲人的火崎而有所不忍。


「不可能……」火崎不相信,会是他的舅母骗他……不,不会的……但,他心中很明白,经悠里这麽一说,很多解不开的线索全接上了。而真象的矛头,全数指向他一直信任的唯一亲人,他的舅母身上。


「不敢相信?」悠里冷笑得很邪魅,火崎第一次发现他像个人般展现出了七情六欲了。「顺便再告诉你吧!你母亲的死,也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的喔!」他再度打出令人震愕的话语来。


火崎默默的听著,不打扰他的诉说。因为他知道,悠里虽然看起来是对著他说话,其实心思根本就没放在他身上,悠里的心思,全放在那些紧紧压在他心中的事上。

「是我派人去怂恿她的,挑起她对你母亲的恨,让她受不了心中的妒意。所以,是我害的,你的母亲会死,全是我害的,是我杀的……」

「够了。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害的。」火崎一把将他紧紧抱住,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他是生气、是迷惑,但他不认为悠里那时有可以掌控别人生死的力量。

这一切的祸首,是他舅母心中的妒意。如果不是她心中的恨意过深,妒意过重,那麽不管悠里是否有派人去煽动,都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不,一切都是我的错……」悠里在他怀中闭上双眼,一滴晶泪自眼角滑出。

他觉得好累喔!

如果能沉入永远的睡眠中该多好,这样,他就不会再有这麽烦恼了。不需去担心火崎到底爱不爱他,不需要使尽心机只为得到那永远得不到的爱情。

好累……真得好累……

但,最後的话,他还没对火崎说。

「我爱你……」最後的话,说了,不论火崎是否会恨他,他都要让火崎知道。

爱他,真的好爱他,爱了十七年了……

冷……他觉得好冷,又冷又累。就算是火崎的怀抱,也无法再让他的身体暖起来。

累了,真的累了……

 

才刚醒来的他,再度沉沉睡去。

他太疲倦了,因此没感受到,他在说出爱语的同时,火崎身体的颤抖有多麽激动,心情的起伏有多麽的大。

悠里爱他。火崎心中震不已。他心中似乎有块什麽,开始溶化一般,暖意直升上心头,迟迟不退;一股喜悦他成的热力,烧灼著他全身四肢百脉。

看著睡去的悠里,火崎的心绪杂乱不已。他在消化刚听到的事,他该怎麽去厘清这复仇的意念?

虽已不再有复仇的打算,但原以为的仇人不是仇人,真正的仇人竟是他一直相信的舅母。他不想相信这事,却……

悠里不会骗他,因为没那个必要。悠里唯一的错误,就是认为自己害死他的母亲。也或许,是悠里想要他这麽认为。为什麽?难道是要自己恨他?

他这个小白痴,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恨他吗?

他认真想过,如果悠里真是杀他母亲的凶手,他会怎麽做?杀死悠里吗?

他紧拥住悠里的手,更加强手劲的紧紧抱住。

他做不到──

曾经,当他心中只存著仇恨时,他以为自己做得到。但,实际上,在差点害死悠里时起,他便发现他根本就做不到。当他尚不知自己是爱著悠里时,他就已做不到的事,在他知道自己爱著悠里时的现在,他又怎麽可能下得了手。


尤其,当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失去他时。那股失落,那股後悔,与复仇相比,复仇这玩意根本不能相比。在爱与复仇的天秤上,爱情,已胜过一切,包括了复仇。

爱他,爱他,真的爱他。一直倔强的不肯承认的事,一直不肯对他说出口的话,难过的哽在他胸口,挥之不去。

「我爱你。」他亲腻的吻上悠里发际。

这句话,会不会说得太迟了?

不会的,悠里不会有事的。他现在不就安然的沉睡在自己怀里?

然而,为何他心中仍忐忑著,隐隐感受著一股莫名的不安。

爱他,想告诉他爱他。只要他醒来,自己一定会对他说上百遍、千遍、万遍甚至一辈子。

然而,不论是他心里还是说出的爱语,沉睡去的悠里,什麽也听不到。

他的爱,给他机会吧!让他说出爱语,让他表现出满满的爱意。

沉睡中的爱人,什麽也感受不到──

悠里很想能一直沉睡,但不知为何,每每沉睡一阵子後,总会被什麽人给唤起来。

然而,醒来的他是张眼了,但他的心,却没有回到现实来。

茫然的眼瞳,看的不是眼前之物,而是沉在心里的自设空间里。

已经三个月了,看著悠里这付空洞无神的模样,火崎心痛的感到一股无力。

如果,他能早点认清对悠里的感觉是爱,也许,悠里就不会被他逼成这个样子了。又如果,他能在两人见面之初,就对悠里好一点,悠里变不会对他失望了。可是,再多的如果,都无法唤回悠里的意识。


「你真的不愿醒来吗?悠里。我的爱人。」火崎将悠里带至无人的山丘上,从後头抱著悠里坐下。他从上方低头瞧著悠里,而悠里就像这三个月来的反应般,张著空虚之眼,一动也不动的被他抱在怀里。


火崎的眼里,掉落下泪滴,滴至悠里的眼中,再随著眼角滑落至脸旁。

这三个月里,他不断的与悠里说话。但好似都没用,对他说的爱语,如同石沉大海般,无一用处。

「如果,你真的不想醒来,真的这麽想死,那麽我会陪著你一起死。」他在悠里耳边低喃。

说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毫不在意的往自己手上画下一刀。

他不认为他能继续等待下去,如果悠里真不愿醒来,真不愿继续活下去,那麽不论是三个月还是三年,甚至是一辈子的等待,都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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