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木原音濑
木原音濑  发于:2010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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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但却用无所不知的语气叨念着:“总是在看书,好像是个老实人似的,
根本不怎么说话,性格很明暗,一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想像就令人愤怒,圭太咬着毛巾的角。这几天来已经很少想起柳泽
的事了,特别是夜里,因为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缘故。
沉默的与尸体的对峙,一片光明的房间里只有雨声在响着,圭太一直盯
着冰柜看,陷入了时间已经停止一般的错觉中。看着表,分针只走了五个格。
什么也没变,五分之前是这样,五分之后还是这样,令人想发疯。
过了午夜三点后,雨弱了下来,后来又听到了外面有车开动的声音,大
概过了凌晨五点的时候,圭太站起来打开窗子,把手伸到窗外,湿湿的空气,
但是已经没有雨滴的感触了。
确信没有问题之后。圭太的动作快了起来。关上窗子,匆匆忙忙穿上衣
服把挎包里的衣服都换成新的。关掉除冰柜以外的所有电器。
拿起还湿漉漉的雨伞走出房间,锁上这个墓场,头也不回地向车站走去。
早上五点半,电车还没有开,于是圭太走进附近便利店里,站着看了一会儿
杂志,只觉得眼皮越来越觉沉重,这才想起自己在房间一刻也没合过眼。
等到着班车发车的时间他上了电车,在大学附近的车站下车,进了一家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喝着咖啡,把忘了看的小说从挎包里取出来,用
两杯咖啡打发了两个小时之后,又走出了店。
夜间的雨像从来不曾下过似的,天空一片晴朗,只有微带潮气的路上偶
尔还残留着的水洼,阳光一强,这些水洼也会很快消失的。
走进校舍,径直来到部室门前。房间里空无一人,推开窗子就倒在沙发
上,就这样一直睡到中午,直到被地面坐着柳泽腐烂的尸体的恶梦吓得跳起
来为止。
右手捂住胸口,肩抖动着,全身都是汗,难受极了。起来时嗓子干渴得
厉害,圭太走到中庭的自动贩卖机想买瓶饮料,忽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人很少。一般这个时间无论是去食堂还是去外面吃饭的学生都会经过这
里的……人少得令自己觉得很不自然,于是又回到部室去。坐在沙发上纳闷
为什么今天直到第三节都没课,把记事本从挎包拿出来一看,圭太才知道自
己不对头到了什么地步。
大学从今天开始放暑假了……
有人在摇晃自己,朦胧中醒了过来,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不是现
实,圭太半张着口,整个人都在发抖。
“喂,你没事吧?”
不知被叫了几次,总算明白过来刚才看到的影像都只是梦而已。即使知
道是梦,那冰冷的死人手指抓住手腕的感触却真实得挥之不去。看看手表,
刚到午夜三点。仿佛要把恐惧压下去似的按住胸口,自己对自己说,那只是
个梦。
“你真的没事吗?”。
睡在身边的朋友担心地打量着自己。
“你到我家来每晚都会做恶梦啊。”
圭太苦笑着,他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表情。
“这样子可不对劲,昨天也和你说过了,去看看心理医生怎么样?别钻
牛角尖,轻松点吧。”
绝对不要。自己很明白原因是什么,探究深层心理?开什么玩笑,被人
窥探到杀了人的心理的话,就死定了。
“我没事,抱歉吵到你了。”
朋友低声咕哝着“可是……”,背过去圭太又合上了眼睛,没有再说下
去。
从那个雨夜后又过了五天,圭太又到杀掉柳泽后最初投宿的朋友家住。
朋友答应自己可以住到回家为止,不过要出这段时间的餐费。
交换条件带来的是随手可及的床,有人在身旁的话,做了梦也不会那么
害怕了吧。虽然这样想,但梦却一天比一天更有真实感,真实到自己都分不
清是梦是醒的地步。
夜里,梦中的柳泽以腐烂到一团模糊的丑恶模样出现,散发着恶臭向圭
太追过来,无论怎么逃都无法摆脱。就算用刀去刺,用枪去打,根本就死不
了的尸体也不会真的死去,倒下了又爬起来,自己逃啊、逃啊……就这样一
直延续。
疲劳极了,但无法休息,睡眠本身已经成为一种恐惧。没有梦到柳泽的
只有和那奇怪男人过的三天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很麻烦,真想就这么死了,
死了的话,就不会做那个梦了吧。
身体颤抖着,被自己在考虑死亡这件事吓到了。这一定是柳泽的诅咒,
他怨恨自己杀了他,一直追到梦中来,想把自己也拉到那个世界去。
为什么自己非要死不可呢,为什么非要为那种男人去死呢,比这些更难
解释的是,为什么为了那种男人自己会在邪路上越陷越深呢。
那男人活着的时候让自己痛苦,以为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结果他死
后都仍然令自己痛苦。如果说那个梦是良心谴责的话,圭太真想骂死自己的
良心。
过了晚上十点,圭太站在杉浦充表哥的公寓前,已经来到了这里,却犹
豫着要不要进去,这次毫无疑问,肯定会有性的要求了。之所以会到这儿来,
是因为借住的朋友回老家去了,没有了住的地方,又一直被夜里的恶梦困扰
着,和男人一起的夜不会做那个梦,期待着这次也能过一个无梦之夜。
修理好泡水的公寓需要十天,那么现在他应该还在表哥这里住。
进了大门,站在保安系统前,不知道进去的密码,也不知道房间号,电
话号码更是不知道,知道的只有杉浦这个名字而已。
在监视器前晃悠了三十分钟无计可施,于是又出了门,看到有几个窗户
还亮着灯,想向窗户上扔个石块看看,又怕被人当成恶作剧的报警。
如果那男人知道自己想住进来的话,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吧,他总是露
骨地表现出好意,但老实说自己对这种表现一点也不高兴。
圭太坐在公寓前的灌木旁。如果男人已经打完工回来了,那再走出公寓
的可能性极小,等到末班车的时候,再等不到就找住在附近的朋友吧。
呆呆地盯着北边大路看的圭太右腕忽然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杉浦”
带着吃惊的表情,站在那里。
“像梦一样……”
男人小声地说。虽然很想见到他,但见了面还是有些紧张。
“我借了伞,来还伞的……”
听都没听圭太苍白的解释,男人拖着圭太就走,铁壁一般的保安系统在
一瞬间解除了。上了电梯,两人面对面时,男人“名字,名字”地连连催促
着。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告诉他名字后,杉浦执拗地重复着“内海圭
太,内海圭太……”让人有点不舒服,最后还从牛仔裤的后裤袋里掏出一本
记事本,把圭太的名字用片假名——还是幼儿园小孩一样难看的字——郑重
地记了上去。
“那,电话号码呢?”
告诉他之后他会不会缠着自己不放啊,也许他马上就要开始做跟踪狂了。
“电话……电话……”
结果还是把号码告诉了他,只是倒数第二个数字故意说错,只是一个号
码不对的话,追问起来自己也可以说是口误蒙混过去。
男人把电话号码记在记事本上,重复地读了五遍,然后安心地把记事本
放回了口袋。
“我……我忘性很大,所以什么都写在记事本上,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读
它,就不会忘掉了。”
“哦,这样……”除了附和一句之外,圭太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的名字,杉浦充。汉字是,杉村的杉,浦岛太郎的浦,充是充实的
充,汉字你懂吗?”
圭太苦笑,如果对方不是杉浦的话,一定会以为对方在愚弄自己。
进屋之前,杉浦把手里的门卡掉在地上,只是插进去再拔出来这么简单
的动作,他也抓不好时间,试了三回才打开。
从房门走进屋的一刹那,圭太的心情降到冰点以下,一想到这之后要和
男人上床就忧郁起来。
杉浦除了拿记事本的时候,一直拉着圭太的手,连脱鞋进屋时都没有放
开,看来是急得踏实不下来。他把自己拉进客厅旁的房间里就紧紧地抱住了
自己,而自己比起热情和官能来,更多地感到了喘不过气来和动弹不得,能
没情调到这种地步,也够滑稽的了。
虽然状况不怎么样,吻还是让心跳加快了,这一点自己也吃了一惊,他
比上次接吻时技术更好,令人想起了习惯的感觉。
嘴唇分开了,两人凝视着,因为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男人看起来更笨
拙了。
这是间旁边放着些柜子的小房间。圭太横倒在屋子中央铺着的被子上。
电灯还开着,脱掉了T恤,又把牛仔裤和内裤一起拉下来,身体全裸着。
杉浦连一个扣子也没解开,只是俯视着全裸的圭太,要做爱的话,脱了
衣服比较好,但只有自己一个人脱,就好像在被作评定一样,感觉很不好。
“你不脱吗?”
出神地盯着自己看的脸一下回过神来似的,大大的手抚上脸颊上,背肌
疼挛了一下。他又不是那个粗暴的男人,为什么会觉得他要打自己呢。
“好像做梦一样……”
脸靠近了,轻触的吻,迅速地脱掉了衣服的男人嘴唇颤抖着。
“我好多次梦到你,胸口疼得厉害,所以,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像做
梦一样。”
男人的手抚摸着圭太的腹部。
“真的好美,脸也是,肩也是,胸也是,肚脐也是……全都好美,比想
像的还美。”
赞美的话说过了头就没味道了。圭太手揽住男人的脖子,拉他过来,为
了封住他的陈词滥调,自己主动吻了他,最初他惊讶得肩膀抖了一下,随即
就提起了性致。与那个颤抖的吻对应的,舌头纠缠的深吻,男人不只缠绕着
舌头,还执拗地探索着圭太的口腔。当他舔自己牙齿里时,圭太发现那是自
己都不知道的性感带,腿间一阵发热。
在融化一般的吻中闭上眼睛,感到那笨拙的手指不断地爱抚着自己的头
发和背部,对爱抚自己并没有什么概念。忽然想起了只有粗暴的柳津的吻,
柳泽从来不会寻找圭太有感觉的部分,以为粗野地磨擦前列腺对方就会舒服
了,插入后一定拼命地攻击着弱点,还“很棒吧”地强迫对方发表感想。
吻微妙地变浅了,圭太意犹未尽地将舌头缠绕过去,冷不防胸上的突起
被指尖轻捻,一下子叫出了声。指尖捏似的轻拉,在刺激下乳头硬了起来,
对方感到这点后又加了点力,有微微的疼痛传来。
用手指擦拭圭太濡湿的嘴唇后,杉浦以湿润的嘴唇包住了硬硬的乳头。
“呀……”
吸吮的感触直传到脚尖,湿湿的舌头在乳头周围舔舐着,牙关轻咬,左
右的乳头交替受到爱抚,圭太被快感冲击着。
圭太所知道的性是直截了当的,还穿着衣服,只露出局部就插进去的事
也有过,这种杀戮般的行为只有空虚感,不能带来一点快感,自己总是漠然
地想着男人之间的性爱也就是如此而已吧。
只是亲吻和爱抚胸口就让圭太全身像要溶化了一样,当半勃起的阴茎被
紧紧握住时,强烈的刺激令背肌抽搐起来,“啊”地高声尖叫起来,手指强
弱交替地动着,腰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呼吸急促而断续起来。
“……这样做舒服吗?”
在耳边的低语让圭太睁开了眼睛,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时候,
圭太全身都红了。
被别人凝视着自己因为快感而喘息不已的脸,而对方又是意外地冷静,
这让人无比羞涩。
背过脸去,听到对方问自己“怎么了?”,看圭太不回答就像拉狗链一
样紧紧握住圭太的下体,无法再无视下去。
“……别看我的脸。”
“为什么?”
“……因为很奇怪。”
擦擦自己的鼻尖,杉浦笑了起来像抚摸小狗一样爱抚着自己。
“一点也不奇怪。”
黑眼珠大大的、像狗眼睛一样的眼看着自己。
“看到你因为我做的事觉得舒服的脸,我就好高兴。”
圭太用两只手盖住脸孔,后悔起没有关灯来。如果暗一些,自己的羞耻
也会轻一点的吧。第二次的射精也来得很快,自己本来就早泄,对方的舔弄
又是那么舒服,所以无论怎么忍也忍不下去。
激烈的突进与前后的律动,快感绵绵不断地涌来,体内受着冲击,前面
也被抚弄,圭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射精了,尔后摇憾仍然持续着,令圭太
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耳边的喘息和全身那微微的战栗,得知杉浦也射精了。才舒了一口气
的工夫,体内的东西又有了硬挺的感觉。
伴着发出声响的一吻,他的腰又动起来。圭太来不及平复一下就沉入了
气都喘不过来的快感之中。嘴里喊着“等一下,等等,啊……”,行为却无
法停止似的。持久的性就像长跑一样,让人头脑变得一片空白。最后,在从
未体会过的绝顶之中,圭太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是黎明,在夜已终结的青白色光线中,圭太迷糊地注视着
睡在身边的男人的脸。他会睡在自己身边已经是一个意外,而且他好像还在
事后帮自己擦拭了身体……柳泽在发泄之后经常是马上去洗澡,然后置圭太
不顾,掉头而去。
老实说,对性本不存在什么期待的,可实际并不坏。仿佛找到一个完全
不同的世界似的,全身还残留着快感的余韵。
……和并不喜欢的男人却有强烈得令人昏迷的感觉。既然不喜欢,又为
什么会和他睡呢。圭太用刚刚醒来还不太灵光的脑袋想着。朋友回老家去了,
自己没有地方可住,又做了恶梦……这么说起来,今天也没有做柳泽的那个
梦。
叹了口气,圭太把脸贴在床单上。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腰部完全没
有感觉了,自己被前前后后地不知摇晃了多少次,还以为自己会环掉。伏在
床上,伸手去摸了摸后面,因为没有感觉,对那里是不是合上了感到很不安。
“你在做什么?”
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放在那里的手慌忙缩了回来。
“那里,疼吗?”
“……疼是不疼……”
杉浦坐起身,双手分开趴俯的圭太的双臀,看着里面。
“不、不要!”
“别动,看不见了。”
挣扎没有阻止男人的行动。
“有些红,但没受伤。”
“我知道,知道……”
总算男人的手从腰上拿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整个身体覆到了趴着的圭太
身上,手伸到了圭太腹下,嘴唇亲在圭太赤裸的脖子上。
好痒,扭动着身体,对方却紧追不放,两人的动作不经意间带上了其他
意味。合上眼睛,圭太心想他似乎要吻自己了,他果然吻了下来,就像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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