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瞳 卷三——neleta
neleta  发于:2010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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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掉头上的白绫,霍邦握紧手中带血的刀,扬声大喝:“杀!”就见他大刀挥落,一位楚国副将的头颅被他砍了下来。他的身周,几十万北渊大军同敌军厮杀在一起,楚军节节败退。

“王爷……”对着升起的太阳低喊一声,霍邦策马冲向敌军首将。有一人还在京城等着他,他一定要带着胜利回京提亲。

四月初五,冉穆麟率先赶到了下关。这是他“遇刺身亡”的地方,也是他来雪耻的地方。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赵贤,还来不及洗去身上的血水,跌跌撞撞地从营地奔了出来,跪倒在冉穆麟的面前。那场下了几天几夜的“血”,在下关已经几乎看不到踪迹了。变为“魔”的冉墨枫跟在父王的身後,眉心的青眼在虎嘴中睁开,天空万里无云。

四月初八,冉穆麟下令,东、西、南、北四处大营在四月十二这一日同时出兵,攻打四国。冉墨枫亲帅二十万兵马,冉洛义和赵贤分别为他的左右副将协助他出征。冉穆麟坐镇後方,指挥全国兵马。“背靠”着父王,心无旁骛的冉墨枫再次举起他的“鬼啸”。而这一次,“鬼将”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战。跟在鬼将身後最先出击的,是在戍城一直跟着他的几千精兵。鬼一到鬼十跟在他们的主人两侧,摘下面罩的他们,从护卫变成了勇猛无敌的士兵。

站在城头上,冉穆麟终於看到了儿子在战场上令他炫目的英姿。英勇无敌,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鬼将”,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宝贝儿子!

索瞳卷三 第三十四章(正文完结)

入秋的绛丹,夜晚仍是闷热,冉穆麒坐在寝宫的龙椅上批阅奏折。喜乐犹豫了一会,上前小声道:“陛下,夜深了,您该歇了。”

冉穆麒头不抬地问:“老相国他们还在‘淑芳斋’?”

“是。”

“四国兵败,朝务繁多,就连老相国那般年老之人都还在辛劳,朕更不能懈怠。”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冉穆麒拿过又一份奏折。

战事持续近半年,金国、南国大部分地区已被纳入北渊的版图,卫国和楚国也是强弩之末。冉穆麟和冉墨枫在攻下南国之後挥军东进,与霍邦的大军汇合,苦苦支撑的卫国已无需他们亲自出马。如今,四国之人闻“三眼鬼将”色变,所有人都清楚,天下迟早是北渊的了。也因此,不管是冉穆麒还是大臣们,都忙翻了天。

这段日子,冉洛仁成长了不少,经历过两次生死的冉洛诚也更加稳重了,已经可以站起来的他也帮着父皇处理朝务。不过在此期间,他不止一次上书要求父皇废黜了他的太子之位,但冉穆麒都没有同意。

三更天过了,喜乐又开口劝陛下休息,冉穆麒却听而未闻。他不是不累,而是不管多累,一个人的他都无法入睡。明知这样那人回来定会发怒,但他还是没有停笔,继续埋头批阅奏折。天将破晓,冉穆麒才在喜乐的哀求上,上床歇息。

就在冉穆麒入睡之时,楚国国都柏邺被北军攻入。为首的将军三只魔眼血红,抵抗的楚军和蛮军见到他就已吓破了胆,直叫“天将饶命”。当太阳高高升起时,随後进城的冉穆麟站在楚王的龙座前,漠然地看着早已死去多时的楚王。

“父王。”

作为先锋,收拾完残余的冉墨枫大步走了进来,三只异色的眼睛仍带着淡淡的红晕。银色的铠甲上血渍斑斑,“鬼啸”上凝固的血水可以想见之前的杀戮有多麽地残酷。红色的长发因不便而编成了一条大辫子,冉墨枫不喜欢束发,更不喜欢戴头盔,这样的他眉心的青眼更是明显,也更是震慑人心。

转身,朝儿子伸出手,冉穆麟拉住儿子温暖的手对部下道:“给陛下上书,命他派官员来柏邺,楚国已归我所有。”

“是。”

“报───”

一位传信兵跑了进来,在冉穆麟和冉墨枫的面前跪下。

“捷报!赵将军帅军攻入卫国国都上津,卫国国君广尧禹被生擒。赵将军已派人押送广尧禹去绛丹,赵将军将率部继续攻打卫国剩下的几处负隅顽抗的城郡。易仙人已先行回京。”

冉穆麟拿过奏报又细细看了一遍,然後笑着看向儿子:

“枫儿。”

“父王。”

冉穆麟握紧儿子的手:“我们父子可以回京了。”

“嗯。”异色的三眼灼灼闪烁。

…………

“陛下,都快四更天了,您该歇了。”

喜乐已不知多少次恳求陛下上床歇息了。不过今日冉穆麒的精神却格外好,他含笑地阖上今日早朝收到的奏报,站了起来。活动活动酸困的臂膀,他走到露台遥看远方。

“兀统领呢?”

“回陛下,兀统领在殿外,今日是兀统领当值。”

“那把他叫进来吧,朕想跟他说说话。”

“是。”

喜乐退了出去,没过多会,羌咏走了进来。

“陛下,夜深了,您该就寝了。”见皇上还没睡,羌咏蹙眉道。

冉穆麒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让羌咏的呼吸不由地凝滞,他有多久没有见过陛下如此的笑容了,最後一次见到彷佛是几十年前了。

“再过几日穆麟和墨枫就要回来了,朕想找个人聊聊,想了想,只有你最合适。过来吧。”冉穆麒唇角含笑地说,羌咏作揖後走到他身後两步处站定。

调转视线,又看向远方,冉穆麒感慨道:“楚国曾经多麽地强盛,可现在楚国也亡了。广尧禹和干凌做梦都想做天下的霸主,可一个做了朕的阶下囚,一个死得不明不白。而朕,做梦也未想过有一日要平定天下,可天下现在可以说是在朕的手里了。羌咏,你说世间之事是不是都是如此阴差阳错?就连朕当初使劲手段登上皇位,也不是出於朕的本心。”

“陛下虽没有这个心,但卫国和楚国又哪里肯放过陛下。如今的种种可谓是他们咎由自取。而且陛下有王爷,有世子殿下,这天下迟早都是陛下的。”

“不,羌咏,”冉穆麒淡淡笑着,“这天下不是朕的。羌咏,若能让朕选择,朕宁愿做那市井小民,娶个贤惠的妻子,安安稳稳过一生。”

“陛下……”羌咏正要劝说,就听一道令他惊吓的声音传来。

“你要娶谁?”一位白衣人从天而降落在露台上,身上透着连夜赶回京的风尘,可脸上的寒霜看得羌咏心底发寒。冉穆麒先是一惊,当对方从露台的栏杆上跳下来时,他不等对方站稳就扑到了对方的怀里。

“昼……”

抱紧怀里的人,昼怒问:“你要娶谁?”

“你回来了……”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人,思念快湮没了他。羌咏按在剑上的手放开,默默地离开了露台,退出了寝宫,并叮嘱喜乐不得任何人进去打扰。

“你要娶谁?”

冉穆麒抬头,深深一笑:“你娶朕,可好?”

银光闪过,昼擒住那抹他思念已久的红润,然後打横抱起对方直奔龙床。宽大的龙床上,两人热切地索取彼此的温暖,发丝相缠间,就听一人道:“你早已是我的妻。”

九月初九,镇国王冉穆麟偕同儿子护国王冉墨枫班师回朝,京城百姓夹道欢迎。有“天将”守护的北渊百姓们深信,从此之後,他们可以平平安安地生活,再也不必担心他国的侵扰,不必担心没有尽头的战乱。

冉穆麒亲帅百官在城门口迎接两人,冉洛仁、冉洛义,还有坐在轮车上的太子冉洛诚,就连前燕国君怀谡和太子怀东篱,以及神医陆幽也来了。当然,还有心心念念盼着冉墨枫回来的小虎、赤彤、赤丹,从戍城回来的寇宣带着伏鸢,以及冉墨枫救了的那个孩子宇文吉,只要是能来的,都来了,除了三大仙者。

兄弟二人见面,没有多余的言语,而是紧紧地相拥了许久。然後冉穆麒让冉穆麟和冉墨枫上了他的龙辇。紧接着,冉穆麒下令大赦天下三日,举国欢庆三日。

当晚,冉穆麒在宫中设宴,冉穆麟被一波波的人灌酒,根本不容他逃,倒是没有人敢来灌冉墨枫。冉墨枫一边看着父王被灌下一碗一碗的酒,一边听小虎和冉洛仁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间或再听几句冉洛诚的“冷言冷语”,感觉很是惊奇。

和十几年前不同,宴席上的人看冉墨枫不再是看一个可怕的鬼子。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敬畏,也带了感激和庆幸。感激他对北渊所做的,庆幸他们有一位好王爷,从来没有升出过一分遗弃冉墨枫的念头。冉穆麟“死”的那一次,没有人再敢怀疑冉墨枫对自己父王的感情,也没有人再会怀疑冉穆麟对冉墨枫的影响。北渊只要有冉穆麟在,“天将”就会永远守护北渊。

“墨枫。”

酒过三旬,冉洛诚举起一碗酒,正在说笑的冉洛仁住了嘴,正在啃鸡腿的冉洛义也住了嘴,正在吃鱼的冉墨枫吐出鱼刺,抬头看去。

“来,我敬你。”冉洛诚因为有伤在身不能喝酒,不过他还是把碗斟满了。同桌的皇後伍氏看了两个孩子一眼,转头继续和赵妃聊天。

冉墨枫自小在边关长大,喝酒是常事,只不过没有人灌他,他一般不会主动去喝。从冉洛仁手上接过倒好的酒,他举向冉洛诚。

冉洛诚笑了两声,突然严肃道:“墨枫,我这个人从小就不会说话,没少得罪你。不过咱俩是兄弟,兄弟之间你也就别跟我计较了。来,干了。”

重重一碰,冉洛诚仰头喝干了碗里的酒,冉墨枫也随後喝干。

“墨枫。”冉洛诚朝对方深深一笑,“谢谢了。”千言万语,都在这碗酒里。

“你不能喝酒。”提醒一句,冉墨枫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继续吃他的鱼。

冉洛诚眸子里有些水雾,冉洛仁夺了他手里的酒碗,不满道:“太子哥哥,你还敢喝酒,陆神医可是说了,你不能喝酒。”

“哎呀,就一碗嘛,无碍无碍。”冉洛诚低下头,眨去眼里的感激,开始喝汤。冉洛仁看看他,又看看冉墨枫,再看看还在傻愣的冉洛义,眼里闪过心伤,本来应该还有一人的。接着他故作轻松地说:“不过说起来,咱们兄弟几个好像真没一块喝过酒呢。”

“三哥,你身子不好,还敢喝酒?”冉洛义心直口快地说。

“你真笨。”冉洛仁瞪了四弟一眼,“以茶代酒不行吗?来来来,咱们兄弟几个干一杯。”说完,他豪气干云地举起茶杯,冉洛义给自己倒了酒,冉墨枫也拿了酒,冉洛诚老老实实地喝茶。

“来,干!”冉洛仁举杯。

“干!”冉洛义碰上。

“干!”冉洛诚。最後一人撞上三人,然後四个人仰头同时喝下。

冉洛仁呵呵地笑起来:“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来,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三哥,你喝的是茶。”冉洛义的抗议遭到冉洛仁的拐子。

“我是你哥!”

宴席一直进行到深夜,基本上所有人都喝高了。宫人们把喝醉的大臣抬到隔间休息,醉死的冉穆麟被仍然清醒的儿子扛了回去,冉洛义被抬回了赵妃的寝宫,冉洛仁摇摇晃晃地指挥人把小虎和陆幽抬到了他的寝宫,最清醒的冉洛诚则把已经睡着的宇文吉带了回去。冉穆麒一早就醉了,他被後来出现的昼抱回了无波殿。

“枫儿,枫儿,父王,父王要亲你……”完全失去意识的冉穆麟嘴里喊着,不忘把味道熟悉的人压在身下轻薄。

“枫儿,你不许,不许离开,父王,不许……”

“枫儿,说,说喜欢父王,说!”

“枫儿……”

折腾了半天,冉穆麟才“醉死”过去。冉墨枫躺在父王身边轻喘,双腿间的柔软已经抬头了。

“父王。”推推睡着的人,冉墨枫撑起身子,他想亲近。

“嗯……枫儿……”冉穆麟叫了一声,就没有动静了。

异光乍起,冉墨枫脱去父王的衣服,抿抿嘴,然後伏到了父王的双腿间,张开嘴,他要近亲。

“唔……枫儿……”舒服的人下意识地按住在他腿间的脑袋,咕哝,“枫儿……父王,爱你,爱你……嗯……”明显的欢愉让他微微睁开了眼睛,迷蒙中,他看到儿子跨坐在他的腰上。

“枫儿……”阳物进入炙热温暖的地方,冉穆麟想动却晕地浑身无力。

“父王,亲近。”吻住父王满是酒气的嘴,冉墨枫笨拙地上下浮动。

“唔……”环住儿子的腰,冉穆麟舒服地呻吟,然後一个翻身,把儿子压在了身下,儿子的动作太慢了,真要磨死人呐。

最激情的时刻,冉穆麟的双眼露出精明:“枫儿,跟父王走吧。”

“嗯……父王,亲近。”

“来了。”

第二天,给冉穆麟和冉墨枫送饭的宫人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出声,宫人就把饭菜放在了门口。到了傍晚,前来送饭的宫人发现午膳还摆在门口根本没动过,宫人告诉了喜乐公公,喜乐告诉了皇上。

“穆麟,穆麟。”

房内毫无动静,冉穆麒推了推,发现门竟然开着。一脸倦容的他由昼搀扶着进了屋,赫然发现屋内根本就没有人,床上的褥子皱巴巴地横着,欢爱的味道还未散尽,桌上明显的地方摆着一封信。冉穆麒打开一看,脸色先是立刻发白,接着他气愤地揉了信扔在地上。

“冉,穆,麟!”

昼捡了起来,就见信里写着:

皇兄:

我带枫儿走了。如今天下已定,後续之事有太子,有大臣,还有霍邦、赵贤等人,已无需我再费心,所以我带枫儿游山玩水去了。皇兄,你也知道这麽多年来枫儿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这个做爹的怎麽着也得好好补偿他。皇兄可以和昼仙人在宫里恩爱亲密,我和枫儿在宫里实在是不便,望皇兄能见谅。

兵符和王印我埋在母妃寝宫後的那颗老茶树下面了,王兄让昼仙人去刨出来吧。我和枫儿都不会成亲,我看宇文吉那孩子挺不错的,若他长大了有出息,我的王位就传给他吧,若他没出息,你给他在朝中找个闲差,让他安稳地过一辈子就行了。

至於小虎那孩子,他自小跟着枫儿,可我和跟枫儿亲热总不能带着他吧,你把他交给桂尤,告诉他枫儿会给他写信,让他跟着桂尤,不许乱跑。

还有一事我忘了告诉皇兄。霍邦看上洛诚了,这次他回京定会跟你提亲,你有个准备。洛诚想你罢了他的太子,也是为了能和霍邦厮守吧,我觉得洛仁挺不错,若洛诚实在不愿意当太子,你就让洛仁当吧,若都不想当,那皇兄你就多操劳操劳,让皇後、赵妃或妍妃再生个愿意当太子的皇子。

皇兄,您是皇上,累是自然,您别怪做弟弟的薄情,我带枫儿逍遥去了。等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我会告诉皇兄,若皇兄得空,就来我这里悠闲几日,不过到时候皇兄可不能揍我啊。

不多说了,皇兄,我走了。

弟:冉穆麟

昼的手上冒出一簇火焰,信瞬间被烧成了灰,他的脸色可谓是铁青,他居然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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