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蝉记——轩辕悬
轩辕悬  发于:2010年11月21日

关灯
护眼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怎么都不能逃过。

郁森七七那天,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终于回家了。和风苑里又是一阵震天的咆哮。

“什么守孝三年!狗屁!让她立刻就走,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

“哼!大嫂,不是说火龙能救他的小命么?火龙在哪?”

“您不是教诲我要心存良善,可您把个小丫头拐进来给活死人当老婆,你的良心哪?嘿嘿--还好,没再生个活死人出来。你让她走,马上就走。”

“你--你--”

……

脸色铁青的大太太从和风苑里出来,就吩咐紫莺:“你把我预备的钱两交给小蝉,让她明天就回家,唉,就说老身对不起她!”

这个颜家谁能管得了无法无天的三老爷呢?

小蝉接过紫莺手上的小包裹,还醒不过神:“为什么让我走?不是守孝三年的吗?”

鸣柳悄悄扯她,让她噤声。她有些明白了,定是那个老魔王回来下的命令,要把她赶出去。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天下哪有这样的混蛋!

这时,她倒忘记了内河畔那双幽黑阴森的眼睛:“他凭什么!”

但是,还是要走。

夜里,一个人坐在郁森和她的小院子里,小蝉一边抹眼泪一边烧纸钱。

“你放心去吧,也别去问你娘了,好好去投个胎。我会给你烧纸钱烧元宝烧好多好多纸鹞子玩。”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在下面好好保重!好好给阎王爷告一状,让那个大坏蛋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呜呜呜--”

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地响,院门外站定一个黑衣人。

只见他轻轻一跃,悄无声息进了院子。小蝉还在嘤嘤低泣,黑衣人嘴微一撇,望也不望她,径直潜进卧房。

屋子里还是那股散不去的药味。

他站在郁森身前的睡塌前,静静地呆了好一会。

最后见到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六年前,还是八年前,那天他对他说:“爹爹,我要一只纸鹞子。”

我有没有给他?没有吧。他越大长得和她越像,他不想见到那张脸,一次也不要。

你去投胎托生吧,下辈子再别遇见我,别忘了在阎王面前狠狠告我一状,让你老爹下十八层地狱去拔舌头受火炼……

他抬起头,半晌,转身出门。

蹲在那里的蠢女人还在哭,就是那个长了个圆鼻子的小丫头吧。想起那天在河边碰到的她,他眼睛眯了眯,从没见过那样的女孩儿,笑得似乎从不知世间还有苦恼忧伤。

好象瘦了很多……

小蝉哭着哭着,突然觉得心头发窒,猛抬起头,门口竟站着个人:“啊!谁?是谁?”

接着就看清了,刀削过的脸庞,高耸的鼻子,浓黑的眉毛,还有那双阴森森幽黑黑的眸子,能把一切都吸进去的眼睛……是他!

他皱眉,怎地让她瞧见。

“是你,你来做什么?”小蝉胸脯起伏,壮着胆问。

他笑笑,声音暗哑:“我来看我儿子,管你什么事?”有趣的小女人。

“人都死了,你来看有什么用。”

“就是死了我才来看。”

“你、你真是--”她鼓起腮帮,顿住。

“真是什么?”他眼睛略闪,笑谑地问。

她挑起眉:“别以为我不敢说,你 、你是混、混蛋!对,混蛋!”

“什么?哈哈哈--”眼一花,他已经移到她身前,狠狠捏住她的尖下巴,“你骂我混蛋?嗯?呵哈哈--”

“不怕我么?”巴掌大的脸,兔子一样的圆眼睛,瘦得风吹吹就倒,怕是只知道“混蛋”这句骂人的话。“我可是大色鬼和杀人魔王!看上谁招惹谁,大太太都管不了哦!”

一股寒气窜上小蝉的背脊,这明明是那天鸣柳和她说的话,他怎么知道?

“不说话啦?”看她眼神闪烁,就知道在怕什么。 “让我想想,那天那个丫头还说了些什么……”

小蝉有点慌神,用力去掰下巴上的大手:“放、放开我!你、你放开我!”

他一把将两只小手撩开,扭放到背后,一掌掐住她细幼的颈脖,顿时小蝉脸色惨白,呼吸困难:“你、你放手--”

穿著单衣的小身躯在他两手间拼命扭动,两只脚还不安稳地乱踢,他眼眸的颜色越来越深:“啧啧,骂公爹是混蛋,这可是要受家法处置的!”

颈上的手越来越紧,小蝉真的害怕起来,后悔得不得了,怎么得罪这个魔王呢?

她困难地发出声音:“我、我宁愿受家法处置,放、放开我!”

手放开,新鲜空气涌进喉管,小蝉剧烈地咳起来:“咳咳咳--”

这个院落只有她一个人,最近的院子也离得很远,怎么办呢?她瞄瞄四周,离院门还有四五丈,连逃走都来不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她安慰自己,只要过了今夜就好,明天就能离开这里。

男人看着她眼珠子乱转心神不定,嘴角扯出一丝邪笑:“看在你丈夫的份上可以饶过你,可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的,就不能轻饶了!”

小蝉想到鸣柳手切过脖子的动作,生生打了个寒颤:“求你放过她,她不是故意的!”

“求我?怎么个求法?”

“我……”小蝉踌躇,“我给你下跪、磕头?”

他抱着双臂,兴致盎然。

“那……我……”

虽然瘦巴巴,但是该有的地方一点也没少。宽宽的褂衫底下隐约看得到微微突起的胸脯,细细的腰肢,还有圆圆的鼻子,圆圆的耳垂,圆圆的眼睛……他眼里闪过噬血的情欲。

“你不是知道的么,我是大色魔啊!”

小蝉再单纯,也曾为人妇,看到他眼里澎湃的兽欲,哪还会不懂,浑身一激灵,扭头就跑。

“跑什么?”长胳膊一伸,她被一把抓到男人怀里。“你能跑到哪去?”

“不、不!”她挣扎着,柔弱的四肢在空中乱舞。却不知,此时的抵抗更大地引发男人的兽性。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你是我公公啊,是郁森的爹爹,郁森尸骨未寒,你不能--不--”

“哗哧”一声,薄薄的两层外衫被从头撕到尾,黝黑遒劲的大手探进杏黄的肚兜,一把擒住她胸前两团鼓出的酥软。

“不--”喊声更见凄厉,却被掩在男人的嘴中。炽热的舌头窜进小嘴,用力地吸吮舔舐,她的拳落在他背上,只是替他挠痒痒。她如何能抵得住他志在必得的大力?

泪,雨般滑下……挥舞着的粉拳也垂下来……

怎么会这样,他是公公,是郁森的爹爹,他怎敢……

他停住,伸出舌,将粉颊上的泪珠全卷进嘴:“哭啦?你不是要我饶过那个丫鬟么?嗯?”大手扶住她半裸的玉体,拇指在小樱桃上缓缓揉搓,黑袍下火烫的坚硬早已蓄势待发。

泪涌得更急,小蝉紧紧闭上眼。身上无处不在的手舌宛如两把钝刀在割她的肉,这里有丈夫的灵位,这里是和丈夫圆房的所在,病弱的郁森总是对她微微笑,凄惨的郁森总是问她为什么他的爹爹不要他……

而丈夫的爹爹,她的公公,恶魔,禽兽,竟要在这里一逞兽欲……

铁臂勒住她的纤腰,手已滑进亵裤,粗硬的手指在股间穿梭。

她睁开眼,静静说:“一定要这样才能饶过鸣柳吗?”

他沉沉地笑:“你说呢?”手上并不停下。

“如果是这样,不要在这里。求你,不要在这里。”

他低头咬住她的樱桃,用力啜吸,呜咽滑出她的唇瓣。在她脸上印下一吻,他脱下黑袍卷住脂白玉体,甩手扛上宽阔的肩。再一提气,几个纵身,便出了院门,消失在颜家的纵深处。

小蝉蹙缩在黑袍里,心里喃喃:

郁森,郁森,你的小妻子来陪你。

你等着我。

一滴泪滑过粉颊,滴到黑色的衣袍上。

男人回到自己的院落,进到宽敞的卧房,将小猫般的女人放到睡榻上。

他嘴角微扯,甩脱罩住她的黑袍--笑,僵在脸上。

他轻咒出声,竟来这套!

殷红的血,从小蝉嘴里不断逸出,浸润到他的黑衣--她竟断舌自尽。

想死?死有那么容易的么?死就能解脱么?

他冷冷地笑,刀削斧凿的脸上,满是残忍。

舌头好凉……两扇浓睫缓缓展开,小蝉醒过来,钝钝地想:“这是哪里呢?我有没有死掉?”

“你还没死。”

转动无神的眼睛,屋角站着的还是他,她面如死灰。

“你不会死,你咬得不够深不够狠。”男人摇着头。“还不想死吧?那么多的人要你操心,你哪能说走就走?”

好恨,她想坐起来,却连抬胳膊的力道都没有;想说话,又只能发出“嗯嗯啊啊”模糊的声音。

“呵呵哈哈哈--”男人得意,低回雄浑的笑声充满整个屋宇。

一个旋身,他已褪下全部衣衫,露出黝黑劲瘦、充满野性的身躯。那是和郁森完全不同的壮年男人的身体。

一俯身,覆上光洁嫩白的玉体,滚烫的刀刃直直抵向女孩的柔软。

浑身瘫软的小蝉哪有半点气力,只能任他摆弄。

只觉得他反复在她的颈上啃咬,大爪紧揉她的胸乳,然后就是……进入。

腰被托起,腿被抬高,猛地被贯穿,痛,好痛,整个身体被贯穿。

除了痛,还有别的什么。

那一刻,她有错觉,似乎就此被入侵,不止是身体;似乎就此被诅咒,堕入地狱,灵肉深处什么在颤动。

被这样地对待,疼痛羞辱纠缠着,好想喊出来,可男人沁凉的唇适时吮住受伤的舌,吞下了嘤嘤痛吟……

他用力好大,把她抱得喘不过气。下体一次次地冲撞,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急,直直要把她整个捣碎……白光在眼前闪过……

颠腾着的身体终于静止,他还在她里面,舔着她颊上的泪,邪肆的耳语钻到她的耳朵:“永远别想逃走,即使是死。”

死也不能逃走吗?

还没有结束,一会他又开始。一次接一次,也不知有几次。睡过去再被弄醒,她推拒,轻喃着“不,不要”,好象还婉求“停下来啊……”,他始终不停。

真不是人,郁森不是这样。

小蝉再撑不住,渐渐完全失去知觉。

男人起身,看着月光下的她,目光变幻莫测……

3

鸣柳清早起来,就去服侍小蝉起床。她竟真的要走了,鸣柳还有些舍不得。

自十四少爷去世,她和小蝉就搬到别的院落。昨夜,小蝉一定要去给少爷烧纸钱,她嫌那里阴气重,就没去,这个乡下丫头真是重情啊……

她推开房门,榻上被褥整齐,竟没半点睡过人的样子,人哪?会不会还在原来的院子里没回来?她正想去找,三老爷的书童颜信闯进来。

“喂,你怎么搞的,随随便便就进来!”

“鸣柳,三老爷叫你过去!”

“光当当当”--鸣柳手里的水盆掉落在地上……

三老爷叫我过去?干什么?我又不漂亮,我……

失魂落魄的鸣柳跟着颜信走进三老爷的“方回轩”,颜信指着西厢房示意她进去。她浑身发虚两腿瘫软,怎么也不敢往前走。

“进去啊,平时见你神气得紧,临到头原是个软蛋!”颜信幸灾乐祸。

狠狠心,鸣柳打开门--

天哪!

屋子里唯一的一张睡榻,像被大车碾过或是给狂风扫过,一片狼藉。乱被子里露出一团乌发,看样子是个女人,好象是……

鸣柳手发颤地微掀开被子--真是小蝉!十四少奶奶!裸着身体躺在三老爷的屋子里,在她公爹的睡榻上……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好半晌她才弄了热水替小蝉清洗,昏睡中的她还是迷迷糊糊。她的身体比这张睡榻的情形更狼狈,满身是青青紫紫的咬痕吻印,两只手腕上有明显的指印,嘴唇也是红肿得鼓起来,还发着低烧。两腿间也是红红肿肿,可是事先好象被清理过,只在腿根处有些残余的血污,

真是作孽,鸣柳替她换上睡榻旁准备好的干净衣衫,那个魔王究竟要做什么?他会不会杀……小蝉今后该怎么办……

待小蝉醒过来,已过晌午。

头痛,舌头痛,身体痛,下身……也痛。我在哪里,我怎么了?她慢慢想,大夫人要我守三年,后来要我回去,我去给郁森烧纸钱,后来--不--她脑中白光忽闪--不,不是真的!

她要撑起身,浑身酸痛,头昏目眩,额上凉凉的冰袋也滑落。

“小蝉!”鸣柳哽咽着唤她。

“云(鸣)--有(柳)--”受伤疼痛的舌头怎么也发不准声音,泪水扑簌簌流下来。“这不是真的!”

“你的舌头--”

哼,她惨笑,连死也解救不了自己。

是真的!她再怎么想否认,股间残留的炙热酸痛,唇瓣鼻翼残留的余温体味,在在都提醒她,昨夜,男人强占了她。

刀削斧凿的脸,黝黑劲瘦的身体,火烫的唇舌,炙人的手指,还有……阴郁幽深的眸子,重重叠叠的影像生生刻在脑海。“永远也别想逃,即使是死。”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什么?”大太太裴氏被他的三叔子搞昏了头。

“你没听错。我改主意了。让她留下来守孝。”男人笑笑,轻描淡写地说。

“阿铸--”

难得裴氏叫起了他的名字,他恭敬地回道:“是,大嫂!”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的目光不知飘到哪里:“不是你们说,不守孝不成体统么?”

“可是,昨天--”

“对,昨天我没想明白,今天想明白了。”

一直不作声的李氏,心里一凉,她太熟悉那个男人的神态。

高扬的眉毛,餍足的唇角,颜色变深的眸子……不好的预感浮上胸臆,不会、不会!她的脸一阵白,急急把头垂下。

“唉,你是一家之主,我老了,管不动你!”裴氏像顿时老了十年,无奈地离开。这个阴阳怪气的颜三颜铸,是不能安分的,是天生就要闹事的,老太爷不就活活气死了吗?但是,乱世间,颜家又少不了他。

留下的李氏眼皮上撩,轻瞄了他一眼,他目中的冷光已经扫来。他盯住她,似警告似宣示,半晌:“二嫂,您请!”

李氏颤巍巍走出去,宁可是暴躁咆哮的他,而不是冷峻谦和的他。

送走两个嫂子,他看看一边站着的颜信。颜信立即回道:“鸣柳正看在那里,人刚醒。”

想起那只小猫,热气已在丹田酝酿。他的眼里掠过薄薄的笑意,大踏步回自己的院落。

他的小猫已经换上了衣衫,正坐在榻上发呆。一得知他进来,就缩起肩膀,躲到被褥里,只露出一颗小头颅,两只瞪得老圆的眼睛狠狠盯着他。

精神蛮好嘛!他笑。

“你就是鸣柳?”他转向一旁的鸣柳,脸色立刻冰下来。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