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按时吃了。"碧沅回答。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提水了。每天早上五更天左右,在后山的那块草地上等我。"张道长眼皮低垂的说。
"是,师父。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徒儿就回去了。"碧沅点头说。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道长问。
"到时候我就会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碧沅回答。
"你回去吧。"道长一摆手说。
碧沅离开了道长的房间。望着碧沅的背影,张道士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还差一刻钟五更天,碧沅和张道长几乎同时来到那块草地上。
"碧沅,从今天开始,我开始教你地道的武功。你要抛开一切杂念认真学!"张道士严肃地说。
"谢师父!碧沅不会让您失望的。"碧沅两眼发亮的说。
"嗯......"张道士点点头。
一晃儿,张道长和碧沅约定的三年过去了。在这将近三年里,除了睡觉、吃饭,碧沅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武和练武上了。这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让碧沅暂时忘记想董钧。因此,在这将近三年里,碧沅的武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一天,碧沅正在练功。缘慧噘着嘴来到碧沅的身边。
"师兄,师父叫你马上到他哪儿去一趟。"缘慧嘴上可以拴头驴地说。
"缘慧,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和师兄说,师兄给你出气!"碧沅看小师弟难过,心疼地说。
"惠师兄,没人欺负我,我就是心烦。师父叫你,赶快去吧,晚了师父会生气的!"缘慧催促碧沅。
"那好吧,等我回来你和我说说,别把事情闷在心里,会生病的!"说着,碧沅离开自己的房间向师父的住处跑去。
"是碧沅吗?"碧沅刚走到师父的门外,听见师父在屋里说。
"师父,是我。"碧沅答应着。
"进来!"张道长说。
"是。"碧沅走进房间。
"碧沅,你坐下,师父有话对你说。"张道长一指身边的凳子说。
碧沅觉得师父今天反常,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师父坐在凳子上。
"碧沅,为师乃是天界中的一个仙人。一日,在仙友处下棋。突然间觉得心神不宁,我掐指一算才知道,和我有三年师徒之缘的凡人有难。于是,我赶紧带着童儿缘慧下凡寻找这个人。碧沅,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如今三年之期已满,为师也该回天界了。"张道士改变往日严厉的目光,而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碧沅说。
"师父,我不想离开您。"碧沅眼含泪水的说。
"碧沅,千里搭长蓬,没有不散的宴席。三年之缘,这是天意。不可逆天而行!碧沅,你这一生注定所走的路不是坦途。你将来还要经历一些事情,好自为之啊!"张道长不放心的说。
"师父放心,碧沅不会胡作非为的。"碧沅认真地说。
"这就好!碧沅,咱们师徒一场,临别的时候,为师送你两套换洗的衣服,你不是出家人,以后道袍就别穿了。另外,我把这口竹光剑和这五十两银子送给你,你用得上。"张道士把三样东西递给碧沅。
惠碧沅流着眼泪,申双手接过师父手中的东西。
"师父,我听缘慧说,这把竹光剑跟随师父几千年。徒儿不能要!"碧沅把衣服和银子放在一边,将竹光剑举过头顶诚恳地说。
"你拿着吧,这把剑和你有缘,你是它真正的主人。再说,你以后也用得着。"张道长和蔼的说。
惠碧沅万分感激的收下师父送给他的礼物。
"碧沅,你回房收拾收拾,明天就走吧。"张道长一脸不舍的摆摆手说。
"是。"
碧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怎么也不相信会这么快就离开师父。回想起三年和师父相处的时光,师父虽然外表对自己冷淡、严厉,但师父内心深处是很关心自己的。比如,出家人不吃荤,而自己又身体虚弱。为了给自己调养身体,师父没少费心思。一想到明天就要分开,千万个舍不得涌上碧沅的心头......
第二天早晨,碧沅穿上师父给的衣服。内衬浅绿色的短衣长裤;脚下是一双绿色矮靿靴子;外面套一件浅绿色长衫;腰系一条深绿色用银线绣花的腰带。三年了,碧沅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他把头顶部的头发夹着一条丝带编成辫子,其它的头发披散在后背和两肩。
碧沅穿带好以后,来到师父的门前。然而,师父早已是人去屋空了。碧沅明白,师父是不想经历那种离别的伤感。碧沅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碧沅摸摸胸前的项坠儿,开始了他漫无目的的寻亲旅程。
惠碧沅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闯,过了好久都一无所获。走的地方越多,碧沅就越恐惧与绝望。他一次次地问苍天:董钧是死是活,他现在在哪儿?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这一天中午,碧沅在一家小饭馆吃饭。忽然旁边那张桌的食客聊天的内容吸引了碧沅:
"听说,前几天孩子走丢了。找到了没有?"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说。
"还没有呢!都好几天了,把内人都疾病了!"一个忧伤的声音说。
"你去得缘寺许个愿吧!去年,我儿子就走丢了。我在得缘寺许愿之后,儿子真的就找到了。很灵的!这件事你也知道的,怎么忘了?"粗声粗气的男人说。
"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呢?我这就去。"忧伤的人喜出望外的说。
"别急啊!找孩子也不差着一会儿。路还很远,不吃饱了那有力气去啊!吃了这顿饭我陪你一起去。"粗声粗气的人说。
"也好。"
碧沅听了两个人说话,眼前闪出亮光。
"小二。"碧沅招手说。
"客官,有什么吩咐?"小二用白手巾擦擦手笑着说。
"得缘寺在哪儿?"碧沅说。
"客官,您出东城门,一直向东走。就到了......"不等小二说完,碧沅放下饭钱抬腿就走。
天到傍晚的时候,惠碧沅终于找到了得缘寺。寺中供奉的是释迦牟尼。碧沅来到释迦牟尼塑像前,跪在拜垫上虔诚的恳求佛祖帮助他找到他要找的人。碧沅许完愿以后就留宿在寺院中了。因为此时城门已经关闭,而成外又没有客店,所以方丈才留碧沅住宿在这儿。
惠碧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他无法克制自己去反复的想着一个问题:佛祖会帮我找到三哥吗?佛祖会......
就这样,到了三更时分,惠碧沅还没有入睡。就在碧沅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从外面传来微微的打斗声音。碧沅悄悄的走出房间,施展轻功趴到墙头向传出声音的院子看去。
首先进入碧沅视野的是,四个身手敏捷的家人打扮的年轻人,正围住一个蒙面黑衣人恶斗。别看是四打一,黑衣人已经占了上风了。碧沅一歪头,看见在房门口站立两个人,一个是管家模样的人,另一个则是书生打扮的人。碧沅借助月光和屋中的烛光仔细看书生的长相,大约1.80米的身高,身材略显单薄,外穿一件白色长衫。小麦色的肤色;国字形的脸,剑眉,大眼睛,长睫毛双眼皮,眼神中充满让人万分信赖的柔情。笔直的鼻梁,见棱见角的薄唇。身前身后,都自然流露出读书人的文雅。
当碧沅看清这个人长相的时候,兴奋得差点从墙头上摔下去。就在此时,那个黑衣人冲破包围,手提杀人的钢刀直奔书生而去。速度之快,使其它人想拦住黑衣人都来不及了。见此情况碧沅急了,他飞身一跃,跳到黑衣人的面前拦住了他。
"此路不通!"碧沅双手环胸,两眼喷火的说。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语气强硬的说。
"呵呵!不许你杀他的人。"碧沅一指书生说。
"哼!好大的口气。如果我偏杀他呢?"黑衣人嗤之以鼻。
"呵呵!那我就是杀你的人。"碧沅冷笑。
"臭小子,你也配!"黑衣人恼羞成怒,举刀照碧沅的头顶劈下去。
碧沅闪身躲刀的同时,抽出竹光剑一道绿光直刺黑衣人。黑衣人用刀架出碧沅的剑,就这样,两个人打在一起。时间不大,黑衣人的刀法就露出几个破绽,碧沅看准其中的一个破绽猛烈的进攻,黑衣人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没过几招就被碧沅的宝剑点住咽喉。就在碧沅打算活捉的时候,黑衣人咬破嘴里的有毒药丸自杀了。
"何苦啊!"碧沅蹙眉摇了摇头,把宝剑插进剑匣里感叹地说。
"是碧沅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碧沅身后不远处传来。
惠碧沅转过身去,慢慢得抬起眼帘向声源看去。
"碧沅,真的是你!"书生一脸的惊喜。
"是我......"碧沅的声音哽咽住了。
"碧沅,我不是在做梦吧?和你相逢的梦我做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沅,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书生不顾一切的跑到碧沅的身边抱住碧沅激动的流下泪水说。
"钧,我也是......"碧沅也搂住书生,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个书生就是董钧,碧沅和他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在此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也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管家模样的人来到他们的身边:
"主公,外面风大,您和恩公到屋中叙谈吧。"管家模样的人施礼完毕说。
董钧和碧沅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八只眼睛看着呢!他们都觉得脸上发烧,不过好在是晚上,他们站的位置又背光,人们看不清楚他们的脸色。
"碧沅你住在什么地方?我让他们把你的东西拿过来。"董钧看着碧沅说。
"我就住在那个小院里,我也没有什么东西,明天再取就行。"碧沅指着自己跳下来的那面墙说。
"那好,咱们进屋聊,我有好多的话要和你说呢!"董钧拉着碧沅走进他住的房间。
"来人!"董钧让碧沅坐下提高声音地说。
"老奴在,主公有何吩咐?"管家模样的人小跑的来到董钧的面前说。
"你告诉他们,把那具尸体处理了。这里是清静的地方,不要惊动那些和尚。再有,这位是我的故人,分开很久了。我们有话要谈,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打扰我们。"董钧威严的说。
"老奴明白。"管家模样的人会意地说。
"没你事了,你下去吧。"董钧摆摆手说。
"是。"管家模样的人后退几步转身出去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碧沅注视着管家模样的人。这个人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个子不高 ,胖得大腹翩翩像只猪。说心里话,碧沅打心眼里烦他。
"碧沅,你是不是觉得他像邵广德?"等管家模样的人走后,董钧看着碧沅说。
"比双胞胎还像呢!"碧沅感慨地说。
"呵呵!他叫胡尘,不但外形一模一样,性格也很相似。"董钧说。
碧沅听了董钧的话,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董钧。
"碧沅,先不说他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快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董钧说。
"我这几年......"碧沅把这几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详详细细的,绘声绘色的对董钧说了一遍。
"我说你的武功怎么不一样了呢!原来如此。开始,我都叫不准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你。"董钧惊喜地说。
"三哥,你的身体还好吗?肝脏怎么样?"碧沅关心地问。
"你的肝在我的身体里丝毫不受排斥。这几年,我每当想你的时候,就会摸摸肝区。那种感觉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董钧幸福的说。
"三哥,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碧沅好奇地问。
"碧沅,在这里说话隔墙有耳,不方便。"董钧说。
"三哥,离此不远有一个瀑布,在哪儿说话不会被人听去。"碧沅说。
"你带我去。"董钧说。
"好的。"碧沅拉着董钧向外走。
当他们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看见胡尘了。
"主公,您这是去哪儿?等老奴把他们叫起来保您一起去。"胡尘说。
"不用你们一起去,你们都留在这里,我天亮以后就回来了。你们胆敢擅自行事,我灭你们的九族!"董钧厉声说。
"是。"胡尘不敢再坚持己见,眼看着董钧和碧沅离开了。
时间不大,他们就来到一个小瀑布的前面。瀑布虽然很小,但是水量却很大。站在瀑布的前面,用正常的声音说话,必须得把嘴巴贴近对方的耳朵,对方才能听得见。
董钧坐在一块石头上,他让碧沅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双手环住碧沅的腰。
"三哥,现在该说了吧。"碧沅双手环住董钧的脖子,嘴巴贴着董钧得耳朵说。
"我回到这个大越国统治的时候,是昏迷的。我想,可能是阴阳八卦姻缘杯的威力过大导致的。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让我惊讶的是,我醒过来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居然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站在镜子前,我们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谁是谁。而且,更奇怪的事,说话的声音也很相似。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大越国在任国君。我住的地方就是他的寝宫。皇上告诉我,他在御花园中游玩的时候看见了我。当时,身边只有一名小太监,他名小太监把我背回寝宫。皇上还问我是怎么昏迷在御花园中的,为什么衣着这么奇怪?我告诉他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来的。皇上信了!开始的时候,我身体虚弱,走不了。后来,是他不让我走。我说出了必须出宫找你的理由,他说让我耐心等,他派人帮我找。毕竟他的力量比我的大啊!于是我就留在宫中。在宫里生活的日子,我每天都把脸蒙起来。他让我每天都留在他身边,边让太医帮我调理身体,边让我看他处理国家大事。有的时候,还让我模仿他的举止。而且皇上和我结拜成兄弟。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年。有一天,皇上把面纱戴上,让我摘下面纱替他上朝处理国事。几天以后,大越国兵马大元帅和老丞相陪同皇上一起出现在我面前。他们让我代替皇上当皇帝,直到太子成年。我在皇宫里已经住了一年了,我深知皇家的威仪。我跪下来请他们放我到民间去。我向皇上保证我不会参与政治,更不会颠覆他的江山社稷。我只想找到我的爱人。皇上看我被吓坏了,他安慰我,并且说出了真情。原来,皇上身染恶疾,已经病入膏肓了。需要安心静养才能保命。而且还有一个和尚说,皇上与佛有缘,如果出家,恶疾不治自愈。然而,太子年幼,四方邻国虎视眈眈。如果把皇位传给年仅几岁的太子,大越国必然面临四面楚歌,从此永无宁日。再加上,那个说皇上有佛缘的和上还说,皇上可以把皇位暂时交给一个皇上在某年某月某日见到的一个和皇上张的一模一样的人,可保江山稳定。而皇上把我救活以后,又去找了那个和上,和上表示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我。皇上说,为了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要我临危受任不要推辞。我想报皇上的救命、知遇之恩,决定帮他的朝廷度过这个难关。于是,我李代桃僵当了皇帝。从此以后,每逢需要动用大兵的时候,都得有我、老丞相和兵马大元帅三个人的令牌才能调动大批军队。碧沅,这就是我的经历了。"董钧嘴角冒沫地说。
"这么说,我以后得叫你皇上喽!"碧沅笑眯眯的说。
"你还是叫我三哥或名字吧,我听着顺耳儿。"董钧说。
"三哥,那个胡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碧沅说。
"当然不知道了。只有皇上本人和丞相、元帅还有哪个和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董钧说。
"不是还有一个背你回寝宫的小太监吗?"碧沅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