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的千世情缘 上——黛瑛
黛瑛  发于:2010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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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老人说。
"我家除了我们就没有其它人了,否则我也不会带他上班了。"董钧回答。
"给他治疗了吗?"老人说。
"因为他刚受伤不久,医生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定出对他的治疗方案。所以还没有给他治疗。"董钧说。
"原来如此!小伙子,以后你上班来,干活的时候,把他交给我。等你干完活,我再把他交给你。"老人说。
"这怎么好意思!"董钧说。
"这没什么。谁让我和他有缘,一见到他就喜欢他呢?"老人看着碧沅说。
谁知听了老人的这一番话,碧沅立刻回到董钧的身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三哥,我不要离开你。"碧沅抱住董钧的腰说。
"碧沅乖,三哥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董钧安慰碧沅说。
听了董钧的话,碧沅才转忧为喜。老人见碧沅不肯跟他,就去做自己的事了。从这以后,碧沅对老人近而远之,再也不敢去摸人家的胡须了。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碧沅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董钧躺在床上一歪头,就看见碧沅的项链了。他怕碧沅现在脑筋不清楚,把这个重要的东西弄丢了。于是,他把碧沅的项链摘下来收好,自己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董钧在厨房做早饭,还没叫碧沅起床的时候,就听见碧沅在卧室里像杀猪一样大声哭喊。董钧慌忙跑进卧室:
"碧沅,这一大清早的,你怎么了?"董钧扶住碧沅的肩膀说。
"我的命丢了!"碧沅边哭边说。
"你的什么丢了?"董钧没明白碧沅的话。
"我的命!我每天都得摸好几次呢,今天早上一摸就不见了。我要我的命啊!"碧沅使劲儿的拍自己的前胸哭喊。
这下董钧明白了,碧沅指的是他的项链。记得碧沅曾经说过,自己是他的命。那个项链就象征了自己。碧沅现在虽然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但是,没想到他还记得他们之间的这份爱。董钧怎能不感动得流下泪水?
"碧沅,你看是不是这个?"董钧把项链找出来拿到碧沅的面前说。
"就是这个!"碧沅用双手托着项链,闭上眼睛把项链贴在自己的胸前。
"碧沅,我帮你戴上好吗?"董钧用商量的口吻说。
碧沅点头表示同意。
"快点自己穿好衣服,三哥还得做饭呢。你要是再磨磨蹭蹭的,咱们就迟到了。"董钧给碧沅戴好项链后说。
"嗯。"碧沅爽快地点头。
董钧回到厨房继续做早饭。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碧沅在他身后叫他,他猛地一回头,看见碧沅把衣服扣子系差了。董钧真是觉得头都大了三圈。
"洗脸了吗?"董钧边为碧沅重新系好扣子边说。
"洗了。"碧沅摸摸自己发湿的刘海儿说。
"那咱们就吃饭吧。"董钧把碧沅安置在他吃饭的位置说。
早饭过后,董钧又带着碧沅去敬老院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董钧在敬老院工作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里,由于碧沅经常和外人接触,他胆小的毛病已经改正了。与此同时,他也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但是他的行为举止,仍然像一个孩子。
又是一个星期天,董钧休息。他在家里带领碧沅大扫除,碧沅干得特别卖力,虽然此时的天气已经很冷了,L城的房子又没有暖气,但是碧沅却干得满头是汗。由于碧沅的手脏,用手擦汗的时候,把脸弄得黑一条白一条的。这种情况,在碧沅健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董钧看见碧沅满脸黑灰的样子,觉得碧沅很可爱。他的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对碧沅的宠爱。
忙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把家里的卫生搞定。正当董钧准备带碧沅出去吃东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在董钧和碧沅的家中。她也是在敬老院工作的。从董钧到敬老院上班的那天起,她就对董钧产生了好感。在这段时间里,女人经常主动接近董钧。为此,她不知道遭受碧沅多少白眼。不过女人还真是勇气可嘉,竟然找到董钧家里来了。
"林小姐,你怎么到这来了?"董钧让女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说。
"怎么,不欢迎吗?"女人笑着说。
"谁说可以了?"碧沅在旁边翻翻白眼不友好地说。
"林小姐,你别介意。我弟弟他......"董钧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董先生,我知道令弟的头部受过伤,我不会介意的。"女人尽量保持风度的说。
"林小姐,请用茶。"
董钧为女人端来一杯茶,但是碧沅讨厌女人讨厌的要命,他怎么会让女人顺利地喝到茶呢?碧沅在女人伸手接茶杯还没有接住的时候,把手中的沙发靠垫仍向茶杯。茶杯伴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落地了,茶水渐到女人的身上。她赶紧站起来,抖掉还没有被衣服吸掉的茶水。
"真不好意思,等一会儿我教训他。"董钧为女人擦身上的茶水说。
"没关系!他大概不是故意的。"女人尽量掩饰心中的愤怒,但是一个可笑的阴谋在她心里产生。那就是在她把董钧追到手以后,设计把碧沅送进福利院。
女人见衣服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了,她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谁知她的屁股刚刚坐到沙发上,她就尖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在屁股上拔下一个图钉仍在地上,瞪了一眼碧沅,一瘸一拐的走人了。
原来,这个图钉是在他们处理衣服上的茶水的时候,碧沅放在女人坐的沙发上的。看着女人狼狈的样子,碧沅高兴的躺在沙发上手舞足蹈。
"碧沅,你给我过来!"董钧在女人走后厉声说。
碧沅见董钧生气了,他刚才那高兴劲儿一扫而光。他低着头,慢悠悠的来到董钧的面前。
"你为什么这么对待客人?"董钧强压怒气地说。
"我不喜欢她接近你,我讨厌她!"碧沅底气十足的大声说。
"你不喜欢人家,你就可以把图钉放在人家的座位上吗?到墙角那里给我反省去。"董钧火冒三丈地说。
"我,不,去!"这是碧沅在受伤以后和董钧发生冲突的时候,第一次说不。而且说的是那么的明确。
董钧见碧沅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他鬼使神差的抬起手,在碧沅白皙的脸上印上一座五指山。
"哇!你打我?"碧沅哭着用手捂上脸跑进了卧室。
当董钧把巴掌落在碧沅的脸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看着碧沅哭泣的跑进卧室,董钧心痛不已。他抬起手,重重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董钧决定去安慰一下碧沅。于是,他走进卧室。当董钧看见碧沅的时候,他的心疼得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碧沅这个样子。
碧沅背靠着床头,把小腿竖起,下巴放在膝盖上,双手搂住双腿。眼睛哭得像水蜜桃似的。而且还在抽涕,看见董钧还故意把脸扭向一边不看董钧。
"沅。"董钧绕到碧沅的面前说。
哪知碧沅又把脸扭向另一边,继续哭泣。董钧知道,无论他怎么转圈,碧沅都不会理他的。于是,他采取用手强硬的把碧沅的脸转到自己的方向。就在他刚要说话的时候,碧沅用双手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在董钧的手上咬了一口,血腥味顺着牙齿进入碧沅的口腔。董钧咬紧牙关,忍着疼痛让碧沅随便的咬。
尝到血腥味的碧沅,慢慢的松开口。当他看到自己泄愤结果的时候,心痛得不知所措。他感觉在他的记忆深处仿佛有过这种感觉。
"碧沅。"董钧用没有受伤的手擦去碧沅脸上的泪水。
就在这时,碧沅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从床上跳到地上,一溜烟儿的跑出卧室。
"碧沅,你干什么?"董钧望着碧沅的背影说。
"拿药箱。"碧沅头也不回地说。
听到碧沅的回答,董钧的心稍微安稳了一点。时间不大,碧沅就拿着药箱跑回董钧的身边,他打开药箱小心翼翼地为董钧处理伤口。
"碧沅,今天是三哥不好!三哥不该打你,三哥向你道歉。"在碧沅包好伤口以后董钧真诚地说。
"以后还打我不?"碧沅还红肿的眼睛里显出一分得意。
"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我的碧沅了,我说话算数!"董钧的眼里充满温情的说。
"你发誓!"碧沅的眼睛里仍然有一丝不相信。
听见碧沅孩子气的话,董钧无奈的笑了。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打碧沅了。"董钧高举右手说。
这下碧沅相信了,他双手搂住董钧的脖子,像孩子一样的摇晃着:
"三哥,我肚肚饿了。"碧沅撒娇的说。
"你去洗洗脸,三哥带你去吃饺子好不好?"董钧微笑着说。
"好!"碧沅跳下床跑进卫生间。
碧沅快速的洗完脸,跑进卧室拉起董钧就走。当他们走到一个通往饺子馆毕经的字形路口的时候,在马路对面路口的转弯处,一辆黑色桑塔纳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来一个急转弯。恰巧,在汽车的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青年男子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过马路。当男人发现车的时候,由于车速太快,他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于是,男人一使劲儿把孩子推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却躺在飞驰而来的车下。
这一全过程,被董钧和惠碧沅看个清清楚楚。董钧还好,虽然被吓个不轻,但是没有什么大事。然而,碧沅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先是被吓得脸色煞白,手脚冰凉;紧接着眼睛向上一翻,没气儿了。此时,董钧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他慌忙把碧沅送进医院。
"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董钧焦急地问。
"你放心,病人只是惊吓过渡,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肯定地说。
听见医生的话语,董钧的心稳定了一点。他回到碧沅的身边守候碧沅醒来,他希望碧沅醒来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自己。
时间不紧不慢的向前推进,在碧沅昏迷十几个小时后,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了。碧沅觉得眼前像是有一层薄雾,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并且头还很疼。于是,他闭上眼睛呆了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睛。他慢慢的辨别周围的环境,最后,他在床边看见了董钧,董钧正趴在床上打盹儿。碧沅抬起手,摸摸比记忆中消瘦的脸,谁知却弄醒了对方。
"碧沅,你醒啦?"董钧高兴的说。
"钧,你瘦多了。"碧沅轻声地说。
当四目相视的时候,董钧发现碧沅的眼神变了。自从碧沅受伤以后,在他的眼神中空洞中带着天真。而此刻在碧沅的眼神中,空洞不见了;天真被换上了难以掩饰的忧郁。再加上刚刚碧沅对他的称呼,这是碧沅受伤以后没有过的。于是,董钧掏出带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沅,你看看这个是什么?"董钧有一点激动地说。
"钧,你怎么了?这是我们的信物啊!"碧沅惊讶的说。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碧沅,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月了。"董钧激动地流下泪水。
"是吗?我只记得那辆车......对!三哥,我看清楚了,撞我的人是伊梅。"碧沅眼睛一亮,肯定地说。
"这件事,以后再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董钧摸摸碧沅的头含情脉脉的说。
"除了觉得头有一点疼,还有一点胀以外。没有什么其它不舒服的感觉。"碧沅说。
"你别动,我把医生叫来。"董钧也不等碧沅说话就去叫医生了。
经过医生的周密检查,得出一个结果,惠碧沅已经恢复行为能力,可以康复出院了。这个结果在医学上十分罕见,让给惠碧沅主治的医生连声称奇。
董钧和碧沅携手回家,一进门儿,不典就拿出它特有的方式欢迎主人回家。碧沅高兴得抱起不典亲热得不得了。
"碧沅,在你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不典差一点就死在你的手里。"董钧坐到碧沅的身边说。
"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似乎不大记得了。"碧沅说。
"那好,你听我跟你说......"董钧津津有味地把碧沅生病的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如数家珍地说了一遍。
惠碧沅颔首听懂钧讲述着,他时而皱眉;时而满面羞红;时而热泪盈眶......
"沅,难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一点都记不得了吗?"董钧疑惑的说。
"我不是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但是它们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而是在梦中发生的。"碧沅蹙起眉头说。
"在这段时间里,你让我体会到了一种照顾孩子的感觉。"董钧带着一种回顾的感觉说。
"钧,谢谢你在这段时间里对我的照顾。我为我在这段时间里的无知与莽撞向你道歉。"碧沅的眼神对上董钧的说。
"碧沅,你不用向我道谢,更不用道歉。我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事。你忘了吗?我们结婚的时候在爸爸的面前许下诺言,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守在对方的身边。男子汉大丈夫,无信不立。你的眼光不应该差吧!"董钧美滋滋的说。
"小样的,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变相夸你自己呢?"碧沅调皮的翻翻眼睛说。
"你说谁小样?"董钧边说边咯吱碧沅。
"哈哈......三哥,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碧沅被董钧弄得很痒,他向董钧求饶。
"饶了你!没那么容易。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没碰过你,我想了。"董钧把碧沅压在身下说。
"钧,这大白天的像什么样子!"碧沅微微挣扎的说。
"那又怎样?又不是没在白天做过。你就说一句痛快话:你想不想做?"董钧抓住碧沅的两个手腕说。
听到董钧的这句话,碧沅顿时浑身一软,一股热浪慢慢的在身体里蔓延。董钧在瞬间就感觉到碧沅的身体语言,他兴奋异常,迫不及待的退去二人身上的累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碧沅疲惫的躺在董钧的臂弯里,他不大明白,董钧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激情。其程度已经是史无前例,并且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对于这个,或许只有懂钧才知道答案......
"钧,你今天不用上班吗?"碧沅问。
"不用,我请假了。明天你还要和我一起上班吗?"董钧说。
"还和你一起上班干什么?我得出去找工作。我知道在我住院期间,你把B城的那处房子卖了。我就算不为了把那处房子的钱赚回来,就咱家现在窘迫的样子我也得出去找工作啊!"碧沅说。
"在你生病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你都记得!"董钧说。
"不能说全记得,因为我那个时候毕竟脑筋不清楚。但是也能记个七七八八。恰巧,你对我说:‘只要我能恢复记忆,别说仅卖掉了B城的房子,就是让你卖掉你所有能卖掉的东西,你也在所不惜。'这句话我记住了。"碧元的眼里闪动着泪花说。
"噢!你的身体能行吗?我看还是在家里休息几天吧。"董钧担忧。
"我的身体很好!倒是你瘦多了,等哪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碧沅说。
"我没什么事,就是看你生病愁的。过几天就好了。"董钧漫不经心的的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继续在敬老院打扫卫生吗?"碧沅问。
"短时间内不打算换工作,我觉得在这里工作,虽然身体上比较累一点,但是我的心却得到彻底的放松。我打算在这里给我的心放放假。"董钧说。
"嗯,这样也好!"碧沅赞同的说。
第二天,董钧神清气爽地走上工作岗位。无论是敬老院里的工作人员,还只住在这里的老人。只要是看见董钧的人都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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