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孽难止——百草
百草  发于:2010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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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跟我一块到美国好吗?」赵钧宙上半身抬起,深邃之眸望著他。
杨绍宇回视他,十分乾脆道:「不可能!」
「我不是要你三天後跟我一块走,而是等你毕业後就立刻到我身边,当我的助手!」他充满期待地道。
「助手?你……太看得起我了吧?」他移开视线,身子可以稍为移动。
赵钧宙抓住他双肩,「宇,我不是在开玩笑,你的能力我是最清楚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拒绝公司升迁的事吗?」
杨绍宇没有回应。
「所有的部门都想要你,偏你就只愿意待在资料部门当个小小的主任,你都不知道连副总裁都曾在我面对推荐过你!」
他轻笑,「少骗人!我这毫不起眼的小主任怎麽可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呢?」
赵钧宙补捉住他的视线,「宇,你私底下帮许多部门解决事情,你以为瞒得了我吗?」
杨绍宇的神情变化一下,赵钧宙扬起唇角,在他耳畔道:「跟我走吧!永远待在我身边!」
他推开他,坐起身子,「我不可能离开台湾的!」说完,正想下床。
赵钧宙猛地将他拉回,压制在床上,著急问道:「为什麽?难道你不想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跟你在一起和工作是二码事!」他严厉道。
「但是无论工作或平常的日子我都想跟你在一起啊!」他也不甘示弱道。
二人互瞪,眼里都带著坚持。
最後,杨绍宇用力推开他,下床朝浴室而去。
「总之我不可能跟你去美国。」
他追上去,在门前阻止他,语气泛怒道:「为什麽?你不爱我吗?」
杨绍宇身子一怔,随即偏过头,「这……又是另一回事?」
他伸手扣起他下额,强迫他将目光移到自己眼前,认真热情地问道:「宇,看著我,告诉我,你爱我吗?」
我爱他吗……
这问题居然令他哑然,杨绍宇无法回答,「不知道……」
赵钧宙未料会是这样的回答,激动道:「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讨厌他的逼问,他甩开他的手,迳自进入浴室。
门扉关上的瞬间,赵钧宙的身子一僵,脸上顿时退去血色! [墨]
情孽难止(34)

赵钧宙离开了!
杨绍宇没想到二人关系会变成这样,那天赵钧宙近乎绝望的受伤神情还留在他脑海中。
一切来的突然,对於他的问题,他根本答不出来。
杨绍宇再度陷入烦恼。
啊──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要逼问他那种爱不爱的事呢?
他真的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感情!
杨绍宇快疯了!他不想为赵钧宙的事烦恼,无奈越不去想,那念头就越强烈,最後反覆地出现在他脑海。
赵钧宙那激动与痛苦的神情像植入他脑中一样,怎麽都甩不掉。
「绍宇,怎麽回事?你和赵钧宙吵架了吗?」白少杰又出现了!
瞧他经常往这跑,许多同事都建议他乾脆再回资料部门算了!
不过白少杰会如此频繁的到这,杨绍宇当然知道理由。
「没有!」他抓起一份资料夹,不悦道。
白少杰从他的态度瞧出端倪,关心道:「发生什麽事?昨天赵钧宙要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怪怪的,好像没什麽精神,听他说话有气无力,你们真吵架了吗?」
杨绍宇面对文件却提不起精神,冷静了会,「他……要我到美国去当他的助手,被我拒绝了!」
白少杰讶然,「为什麽?这是难得的机会!」杨绍宇的真正实力他也是最清楚的一名,况且能当任赵钧宙的助手也是他现在的目标。
杨绍宇的神情忽地飘向远方似,「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道出这番话後,他的心境产生了变化,平静染上身子。
是啊!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自从与赵钧宙同居後,他几乎忘了自己的未来之路。
杨绍宇因心思转换而松了口气,平静温和的视线望向白少杰。
「少杰,不要再提赵钧宙的事,可以吗?」
那样的请求视线与语气,白少杰瞧的心都酸了!
他在心中大叹一口气。
「我知道了!」有许多事他虽然很想知道,但自己毕竟是局外人,感情的事只有他们当事人才能解决。
「谢谢你!少杰,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杨绍宇感性地道出这番话。
白少杰的心抽了一下,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绍宇……」
「快回去吧!不然其他同事又要罗嗦了!」他笑著道。
白少杰就是无法拒绝那样的迷人笑容,带著失望转身离去。

 ↓ ↓ ↓

这次的分离出乎杨绍宇的意外之久,随著时间的流逝,学校课程结束,毕业典礼也来到。
杨绍宇与赵钧宙近二个月没联络,不知有多少个深夜时分他盼望见到他,但抗争之心总令他克制了那渴望。
趁自己未深陷时快快抽身吧!时间是能冲淡一切的!
对!时间一定能带走一切……杨绍宇反覆的告诉自己。
「绍宇,恭喜你毕业了!」白少杰亲自前来,将手中的花束交给他。
杨绍宇瞪了他一眼,「拜托!我又不是女人,送什麽花!」
「咦?送花不是毕业典礼最重要的东西吗?」白少杰吃惊道。他可是特别挑了一束最贵的耶。
他翻了白眼,犹豫许久才接过,不忘念道:「你真是粗线条,花是女人才会想要的东西吧!」
白少杰将视线移向他处,果真见到许多女孩子正开心地捧著一大把花束笑著,而许多男士手上则只是一些小礼物。
这时,白少杰发现他与杨绍宇成了醒目的对象。
二个大男人在校门口就够引人注目,偏杨绍宇手中的捧花又如此超大型,不引人注意都难。
白少杰发觉自己的大意,低著头,一脸尴尬起来。
杨绍宇无奈地摇头,「算了!咱们快走吧!」
他那无所谓模样永远是白少杰学不来,他赶忙追上他的脚步,「我订了餐厅,其他同事应该都到了!」
「谢谢你!少杰!」
「别客气,对了!今後有什麽打算?」白少杰问道。
杨绍宇抬起头,朝明亮的蓝天淡然一笑,「往後的我将会更忙碌了!」
白少杰开心一笑,「是吗?是不是打算和我成为竞争对手啊!」
相信杨绍宇的目标一定是公司的升迁吧!
杨绍宇没有移开视线,抑著头,望著无边无际的天空,眼里悄然地染上特殊感情。
一切都结束了!
他与赵钧宙的一切也该划下句点了!

 ↓ ↓ ↓

白少杰以百米速度冲到杨绍宇的住所,猛力敲门,大喊道:「绍宇,绍宇!你在家吧!快开门!」
门一开,白少杰上气不接下气地望著一脸平静的杨绍宇激动道:「为什麽突然辞职?」
一早到公司,许多部门都引起骚动,杨绍宇突然离辞的消息震惊了公司,而他不顾一切直奔这里。
「瞧你这模样,像老婆突然跑掉一样,进来喝口茶吧!」杨绍宇笑著请他到客厅。
白少杰最佩服他这点,大夥乱成一片时,他永远是最冷静的一位。
一踏进客厅,他当场楞住。
客厅放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周遭的东西都已经收的乾乾净净,这样的场景再笨的人也瞧的出来是怎麽回事!
「你……要搬家了!」又是一句激动话,白少杰连续遭到刺激,脑子要乱了!
「嗯!这间公寓的租约到期了,所以我打算离开!」他拿了二瓶啤酒到客厅。
「不好意思,沙泼都请人载走了!坐在纸箱上吧!里面都是书,没关系!」
「你到底在想什麽?不但莫名其妙辞职,现在还要搬家!」白少杰吼道。
杨绍宇打开啤酒,大大地喝了一口,脸上没有厌恶之感,自从和赵钧宙不再联络後,他开始直接灌起苦涩的啤酒。
「我本来就没打算一直待在新扬!」
「为什麽?是因为赵钧宙吗?」
「不关他的事!我早就决定大学毕业後就离开台北!」
「你要去哪?赵钧宙知道吗?」
杨绍宇偏过头,「他不知道,也没必要!」
「绍宇!」白少杰终於受不了。
杨绍宇望著他,「少杰,拜托你不要再问了!否则你会永远失去我这个朋友。」
什麽!白少杰一怔,脸色苍白,「绍宇……」
他眼神的威胁与固执令白少杰退了几步。
「少杰!我要回台南了!至於往後的日子我也想好了!你别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绍宇……赵钧宙不会答应的……他……」白少杰似乎可以想像的出来,当赵钧宙知道这一切的可怕神情了!
「他不会知道,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一切都结束了!」他平心静气道。
白少杰可不认同,「他不会放弃的,你应该知道他的个性,他找了你十年,现在你又要突然离开……」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少杰!帮我传话给他!」杨绍宇早就准备好地笑道。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面对赵钧宙那头可怕的猛狮。
「我……」想拒绝又拒绝不了,白少杰左右为难起来。
「告诉他,如果他不顾一切地采取恶劣手段找我,我会消失,永远消失!」
杨绍宇严厉的警告神情说明一切,这回他是真的狠下心要离开了!
白少杰打了个寒颤,他清楚地明白杨绍宇不是再开玩笑。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传话……」他懊恼地摊坐在地上,抓起一旁的啤酒,猛灌起来。
杨绍宇安心一笑,「等我稳定下来会告诉你我的去处!」
白少杰慌张地拒绝,「千万不要!拜托!绍宇,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的去处,我没自信保密!」
「少杰……」
「绍宇,虽然以後我们可能再也见不了面,但是只要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白少杰因酒精而多了勇气。
杨绍宇明白,扬起温柔一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少杰!」
「嗯!那……祝你有个美好未来!」白少杰虽惊魂未定,还是举起啤酒。
「谢谢!也希望你早日升迁!」
二人乾杯,将剩下的啤酒一口抑尽。
杨绍宇的胸口一阵热。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走的很辛苦。
至少再完全走出赵钧宙的世界前,他会面临许多精神上的折磨…… [墨]
情孽难止(35)

五年後……

杨绍宇花了许多时间与精力取得国小教师资格,同时也分发到一所国小任教。
他负责带领五年级的学生,而他不改一贯的冷酷令许多顽皮的小孩子折服。
不知觉中许多小孩喜欢亲近他,甚至给了他一个「老大」的名号,令他是哭笑不得。
五年级中有个超级调皮小子特别喜欢缠他,经常向他「讨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功课或运动方面还没事,偏这小子总爱问他大人之间的事,让杨绍宇只能无奈地摇头。
现在的小孩真是早熟!
杨绍宇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杨老师!等一下!」是隔壁的陈老师,负责四年级,长得很可爱也很漂亮的女孩子。
「有什麽事吗?」杨绍宇冷冷问道。
陈老师嫣然一笑,似乎很爱慕他,「今天晚上周老师他们有聚会,想问……」
「对不起!今天晚上要改学生的考卷!」他打断她的话。
「这样啊……那没关系……」她有些失望地道。
杨绍宇淡然一笑,「陈老师,谢谢你的邀请,我先走了!」
那迷人的笑容令陈老师差点脚软,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心跳怎麽也抚平不了!
杨绍宇才一离开,三、四名年轻的女老师们立刻挤到她身边。
「怎样?成功了吗?」
「杨老师答应了没?」
陈老师垂肩,「拒绝了!」
「又拒绝了!」
「唉!这杨老师也太酷了吧!都二年了!从来没跟咱们聚过会耶!」
「虽然很叫人生气,不过……他真的又帅又酷!」其中一名女老师陶醉地忘了地方。
语毕,其他女老师也朝杨绍宇消失的地方大大地叹了口气。

 ↓ ↓ ↓

杨绍宇的住处是一间小公寓,离学校不远,徒步二十分就能抵达。
屋内的空间适中,布置也简单,这样的环境确实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时间过的好快,五年了!差不多可以买回老家了吧!
杨绍宇自始自终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家,当年转售出去时,他就发誓要买回来,经过那麽多的时间和努力,他终於有能力买回房子了!
会担任教师一职最重要是因为工作有保障和稳定,向银行贷款额度也能高点,虽然现在房价跌的很厉害,但他还是担心现任的屋主不愿出让。
几个礼拜前,他曾打电话寻问仲介商,得知老家在十几年前就让人买下,而屋主根本没有搬进去的意思,房子空了许多年,直到二年前才有人进出。
杨绍宇分析的结论是,屋主想必是想转售却转售不了,最後才偶尔去小住个几天吧!
这正是个好机会,相信只要他开价合理,屋主一定会很开心地将老家转买。
他多年来的心愿终於可以实现了!
那是他最喜欢,同时也拥有双亲和童年的回忆之地,杨绍宇一直渴望再回到那栋房子。
他一直强忍不去看那栋房子,深怕自己会克制不了感情。
如今,银行的贷款已经确定没问题,接下来就是和屋主好好商量了!
杨绍宇这几天都想著这件事,因此心情格外的兴奋。
他已经打听好屋主的出入时间,对方似乎在星期五时会派人进去打扫,接著晚上抵达,在里头渡过周末後,星期天晚上离开。
杨绍宇决定找个星期六上午前去拜访,原本他想拨个电话过去,但打扫之人却说屋里并没有装电话,就连屋主的长相也没见过,反正有钱领,打扫之人自然也懒得注意这些事。
杨绍宇听到这,相信自己一定能买回房子。
胸有成竹的他已经敲定好时间,就是学校开始放暑假的日子…… [墨]
情孽难止(36)

结业仪式结束,暑假开始了!
但,这天的午後学校还是很热闹,因为许多学生都跑到操场玩足球,篮球场也有不少学生罢占著。
认真的杨绍宇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整理资料,那些都是准备升上六年级的学生资料。
「老大,你是gay吗?」
一句惊人的话突然自他身旁冒出来,吓了他一大跳。
「颜耀麒!」他抚住胸口瞪著那五年级的超级调皮小子。
颜耀麒算是班上最高的一位,瞧他能弯著腰,以手肘撑著办公桌的模样,实在让人怀疑他的年纪。
「老大,你是gay吗?」那不懂得反省的小子继续认真问道。
原本处於惊吓状态的杨绍宇这回睁大眼,「你……从哪听来gay这个字啊?」
「是其他女老师说的,他们说老大长的又帅又酷,到现在一个女朋友也没有,所以一定是gay。老大!gay是不是就是不喜欢女孩子的意思啊?」
颜耀麒那好奇心旺盛的模样令杨绍宇傻住了!
唉!那群长舌的女人,好歹也是老师,居然没注意到自己的言行举止。
「gay是指喜欢同性的人,也就是男生喜欢男生!」杨绍宇不是个保守之人,在他的观念里,学生有什麽问题,他一定照实回答,不过另一方面也会教导学生该注意的地方和正确的观念。

「那老大喜欢的人也是男生吗?」
嗯?杨绍宇似乎听出他的奇怪言语,「耀麒,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颜耀麒用力地点头,「是啊!我很喜欢班上的刘云彬,他跟我从小一块长大,我好喜欢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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