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恋人进化论(出书版)上 BY 水容
  发于:2010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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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经思索的话语才是最真的,他现在之所以感受不到满腔悲恨,可能是早被那毒液给吞食了。
不过现在......「回去后,我希望我能抱著他们哭......」
不用说原谅,不用去计较,只要「现在」他拥有他们就够了。
维尼现在才惊觉,自己这样拒绝父母,跟伯伯拒绝同性恋者又有何差别呢!
「对不起......跟您说了那么多无聊的话......晚安......」
把用来绑在屋顶龃与墙的老旧草绳解下来后,刚好足够捆棉被与绑上食物与用品,维尼背著东西,扶著伯伯。
清晨四时,天微亮,两人走著维尼已探过的两个叉口,右边第二叉口与第三叉口离得远,两人赶了一小时的路才看到第三叉口。
一路上维尼都会很谨慎的判断叉路,也不忘做记号,幸运的是,在天色变暗前,因两人马不停蹄的赶路,眼前终于出现了柏油路,虽然现在仍没有车,但看到这条山路,两人都燃起了一线希望。
脚伤未好又走了很多崎岖的路,原本消肿的脚踝这会又更严重了,在看到不远处有人烟后,身心到了极限的两人便决定先坐在路旁休息,吃蛋和苹果补充能量。
后来在八时左右,有一辆农用车经过,维尼拦下来对那名看似原住民的司机说明遭遇后,对万很乐意帮助他们。
因为伯伯的家人都出国了,所以他没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也没关系,而维尼虽然知道呈峪一定很担心,但又更怕打电话回家没人接。
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是,呈峪若因为他两三天没回家而另结新欢,维尼其实一点也不意外,所以维尼决定不打电话回家。
第五夜,他们就在这位热情的原住民族长家度过,两人不曾再有深入的交谈。
隔天一早,豪爽的族长开车送他们到车站,并帮没有钱的他们出资买车票,他们由嘉义出发,不好意思让族长出更多钱的伯伯,决定跟维尼一样,坐车到台中。
「今天就住我家吧!明天我送伯伯回台北,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爸妈。」维尼放低椅背。
「不用了,我......」
「就这么决定了!」维尼微侧转,首次展现他的强硬。
伯伯不再坚持,因为他真的累了,加上他欠维尼一些人情,正好一起回台北时顺道找机会还掉。
第十一章
在下班前呈峪接到唐劲的电话,要他到「老巢」一趟。
「怎么人找到了」晚上九点,呈峪才满脸疲惫的出现,一进门就摊在沙发上。
「找到了。」唐劲叼根烟坐到他身旁,耙梳他的头发。
半躺在沙发上假寐,没力气挥开他如同抚摸猫的手。
「在哪」见面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他。
「没忘了约定吧......」
「嗯......记得。」一个人做两人份工作,果然累到不行。
「今晚要住这吗」耙梳的手移到左胸上,这是充满性暗示的挑逗。
突然睁眼,挣扎著坐起来,与唐劲保持一个人的距离。
「不用了。」
这是第一次,唐劲第一次为了欲望而向他求欢,以前交往时,向来是呈峪要求,而他被动的配合。
呈峪皱眉。「你在搞什么飞机?」
唐劲吊高一边唇角。「你忍很久了不是吗」
「......我很累了,再见!」生理上的确有那个需求,只是唐劲的反常让呈峪接受不了,他决定等睡饱,再来问那只熊的下落。
「峪!」握著门把,呈峪的血丝眼怒瞪他。
「他现在就在家里,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等我事情处理好,我会去接你。拜!」唐劲只是嵌坐在沙发中,笑得一派悠闲,挥手。
呈峪顿了顿,马上怒火直冲而上,一句「靠!你够狠!」重重甩门而去。
早就知道他是个充满算计的男人,只是万万没想到他这样不顾旧情,这种没费一兵一卒的功劳也敢抢。
最让呈峪生气的是,唐劲把他当玩偶在戏弄,他不知道回到他身边,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但他知道唐劲这种反常的要求,绝对不是因为「想要他」。
那个口头「约定」绝对有鬼!
说是要回到唐劲身边,呈峪却不急著跟维尼撇清,反正唐劲会来「接」他嘛!
回到家已十点,拿出钥匙......
心头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举在半空中的手迟迟不开门。
他厌倦了一个人两份东西的家,更讨厌回到家什么都要自己来的生活,门一开,只有待洗的碗,待烫的衣服,待清洁的环境,一个太像家的家,他讨厌这种地方。
深深叹口气,粗暴的开门,胡意弄出声响。
「......」屋内是亮的又忘了关灯吗
呈峪相信唐劲不会骗他,心底却怎样也不踏实,铿然的开门声,期望里面的人能听到「我回来」的声音,要门己别寄予太高的期望,以免受不了失望时的寂寞。
「他」回来了吧......
「你回来了好晚。」维尼在餐桌等呈峪等到睡著了。
「我......我回来了。」呈峪无法确定心里是高兴还是生气,他真的就在眼前。
呈峪关门,靠在门上迟迟不肯转身,一时不知道什么反应才是最正确。
维尼迎上去,自他背后深深的拥抱他,抱著好久好久才满足的一声......
「我好想你。」一拳揍过去才能充分表达几日来的压力,只是在听到这句时......已转身情不自禁的回抱他:「我也是......」决定先感受他的存在再说。
无关爱与不爱,只是他一声不响的消失,造成一股浓厚的失落感,跟当年被赶出门一样,是那样毫无预警,一件非计画中的事,形成心理负担。
这个拥抱,正抚慰那颗被负担弄得遍体鳞伤的心。
好久不曾感受他的温度,每一个细胞都为这个拥抱而颤栗,熟悉的味道,是揉和香草味,刮胡水味,熊宝贝与天阳的体味。
维尼低下头,两人先是浅浅啄吻,再慢慢加深,不断的索求......交缠......
「可以吗」维尼问他,因为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嗯......」呈峪拉开他衣服下面。「到你房间。」
「你抱我进去。」呈峪揽著他脖子。
黑线。「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嘿嘿......你说呢」笑。
拍拍他的肩,呈峪往房里走。「下次就看你的罗!」
「有这个可能吗......」看著只是比自己小一号的背影。
熄灯......带上门......
光裸的两人在床上缠成一体。
「你...嗯......这几天...啊......在哪...」不急著解放彼此,以吻先互慰思念。
「山上......」来回品味著略显凹陷的腰线,时而往下探,为激情布下前奏曲。
「做......做什么......嗯......」
「做......做完再说。」维尼堵住所有的为什么。
湿濡延伸到胸口,温柔的布下热情,稍嫌粗鲁的手握住他的分身,呈峪压抑不住快感细细的吟哦。
维尼往下滑去,含住他灼热的部份,一手挤出润滑剂,小心翼翼潜人他的体内。
「唔......」承受异物进入的瞬间,呈峪难受的皱起眉头。
等待身体习惯手指,呈峪轻勾劲项要求抚藉的亲吻,维尼吸吮渴望的红唇,悄悄放进第二指,释下他的轻呼。
纠缠的唇舌,熟稔的游移,彼此交换著体温,仅是数日的分离,身体却像饥渴了一辈子,他们无暇去分析自己的心情,只想把握现在,拥有对方,深深的结合在一起,感受自己还活著,感受对方不曾离去。
确定人口已充份扩张后,维尼撕开保险套,抽出手指,缓缓把自己推进火热的深处,看著呈峪情欲薰染的表情,低头轻啄他咬著不肯出声的唇。「放心吧!没有人会听见。」
耐心的以吻化解他的顾虑,硬挺的家伙也仅仅是温柔来回摆动,直到呈峪难过的扭腰催促,维尼才抓起他的腰激烈的撞击,一次又一次,直到身体满足为止。
洗完澡的呈峪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这么说,那位老伯睡你房间」呈峪闭著眼,听维尼一百个字内的「失踪」报告。
「嗯,明天我会送他回台北,所以还是要再麻烦你一天。」维尼已坐起身,含著棒棒糖,手拿行事历在上面修改工作排程。
「半天。」现在再撑一天也没问题,却不想让他这么好过。
「这......下午三点行不行」
「两点。」
「两点半。」
「超过一分钟你年终就没了......哈......」呈峪开始呵欠连连。
「这么狠,两点半就两点半。」维尼放好记事本,关灯。
没多久呈峪抓著维尼的手,维尼搂著呈峪的腰,仿佛找到最好的睡姿,才甘愿沉人无尽梦海。 这次的分离,他们似乎嗅到什么改变......只是时机未到,还不能去想,不能深想,现在只要有「他」存在就够了。
「早!您还是这样早起,我正在准备餐点,您等会。」维尼看著已换回自己乾净衣服的伯伯,此刻的笑容漾著柔和,那是昨夜身心非常满足的神态。
「早。」站在落地窗前的伯伯,沉稳的低声回应。
「您习惯吃中式还是西式」维尼先自冰箱拿出六颗蛋。
「方便就好。」
「中式好吗时间会久点,您可以看看电视或到楼下走走。」西式做法比较快,中式煮粥比较慢外,其他只要装盘就行了,因为呈峪比较喜欢吃中式,想说这么多天没准备早餐给他吃,一开始就有做中式的打算。
「嗯。」仍是站在落地窗前。
维尼先丢衣服下去洗,把呈峪乱丢的衣服折放好,扫地拖地擦桌,这时粥也进入焖煮阶段,粥要好吃,得花半小时以上,还要放得温热恰好人口,得再多个数十分,家事做完,维尼才把小菜装盘端上桌。
煎个蛋就算大功告成,才要去叫呈[碧波荡漾录入]峪起床,才突然想起被遗忘许久的伯伯。
没想到伯伯已自行在阳台上弄花花草草,这一看维尼吓得直冒冷汗。
那是呈峪的地盘,就连维尼也不可以擅自代为照顾的圣域。
「伯伯......饭好了,您请上桌吧!」幸好还没去叫呈峪,维尼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看在他是老人家份上而不发飙。
「嗯。」还在弄。
「伯伯,这里是我那个同居人在照顾的,所以......」
这里全都是菊花,只是他们的名字维尼没去查过,呈峪也没告诉过他。
「嗯......这些花照顾得很好。」伯伯看样子也喜欢这些大小菊花。
「当然好,他一开始不知道养死几盆,还去买了一堆书来研究,听他说,他爸爸很喜欢菊花。」而且为了种花,原本放这里种的脚踏车被逼拉到晒衣用的后阳台o
「为他爸爸种的......是吗......」草除好,花浇好,伯伯还是爱不释手的开始修修剪剪。
维尼抬手看时间,确定呈峪还不会起来,才说:「他家人似乎对他的性向很不能谅解,所以他只能以照顾这些花来当补偿......他也快起来了,我们进去吧!他不怎么喜欢有人碰这些花。」
「是我逾矩了。」伯伯这才停手跟维尼一起进屋。
「不会。」只是已做好被呈峪剥皮的准备了。
伯伯进厨房洗手时,呈峪正巧揉著眼睛,身著浅蓝休闲裤加白色短T恤走出来。「今天吃什么」
「地瓜粥,抱歉!要你提早一小时起来。」
「嗯。」呈峪伸伸腰,就往种花的阳台走去。
维尼马上拉他回来。「花等会再看,最近早上凉了,多穿一件外套再说。」呈峪被抓著肩头转回去,正巧遇到出来的伯伯。
「爸!」呈峪倒抽一口气。
姜焱隆看清楚后,冲上来就是一巴掌,拂袖而去。
「伯、姜伯伯,等一下,等一下好吗现在就算出门也没有车可以坐。」维尼来不及细想,一个箭步拉住他的手,随口扯个藉口。
「放开!我不想看到那个孽种!」姜焱隆厌恶的不看呈峪。
「好!我放,但您可否给我最后一个拥抱看在我背您,为您煮食的份上,至少现在别去讨厌同性恋,就现在面已......」
「......」姜焱隆仍非常警戒,好似维尼一放手,他就会奔出大门。 【神界录入】
「伯伯是军人吧!连这点任性要求都怕,实在有失您的面子。」
维尼慢慢松开手,姜焱隆一脸的傲然不可侵犯,表面上妥协这个要求,气势上大有「你敢你就抱」的魄力。
「说到做到哦!伯伯若逃了的话,就是胆小鬼哦......」维尼故意使小孩子气的话。
维尼走到呈峪身边,把木然的他拉起来,直往姜焱隆拖去,低著头的呈峪知道维尼的意图后挣扎著要逃,仿佛他与父亲有极强的相斥磁场。
「姜呈峪!」维尼大喊一声,并自后右手抓右手,左手抓左手,硬是把呈峪夹在中间,抱住姜焱隆。
「哼!」姜焱隆不以为然的轻哼,呈峪吓到似的往后缩。
「伯伯现在听我说就好,说完我就会放开,然后看您是要接受我的好意,开车送您回台北,或帮您叫车回去。」
站得笔直的姜焱隆扭头,把视线放在阳台的菊花。
被维尼强迫拥抱自己父亲的呈峪,则低垂著头看向另一边。
「我爱你。」维尼直视著姜焱隆,铿锵有力。
以为维尼又要长篇大论的姜焱隆为他意外的一句话回头。
「我爱你。」维尼带著诚挚的心,微笑的再说一次,姜焱隆呆住了,他是第一次被男人告白,中间还夹著自己的儿子。
「以一个做儿子的心,爱著身为父亲的您,请您仔细感受那颗心。」维尼往呈峪看了一眼。
右肩泛起温热湿气,就在姜焱隆随著维尼的视线追随而去时,他感受到大儿子害怕、紧张、高兴的疾速心跳与千万个对不起的泪。
「就请您继续讨厌同性恋吧!无论是看不起或是排挤他们,只求您容得下一位无法带给您荣耀,只能一直爱著您的儿子就行了。」维尼与姜焱隆对看。
「这个儿子很笨拙,只能小心翼翼;不假他人之手的照顾菊花,只能每晚看著菊花喝小酒,您不需要去接受所有的同性恋,不需要去改变想法,只求把一个无法爱女人又超级恋父的儿子当成特例就好,反正伯伯还有另一个儿子,可以把希望放在他身上。」维尼笑著点点下颚,要他看看那些盛开得很美的菊花。
姜焱隆沉默不语,他的气势渐消,维尼松开紧箍呈峪的手,站定的脚步却没移开。
维尼见他蠢动的手,不知是要推开或抱儿子,便自做主张把姜焱隆的手把在呈峪身上。
这才靠在父亲的肩上,轻轻回抱他,硬咽的叫声爸,泪像久旱逢霖,不时可以听到呈峪喊也喊不够的

「爸爸」。
姜焱隆决定坐计程车回台北,上车时板著脸说:「我还是无法原谅你......」
呈峪低垂著头,不敢吭声。
「不过你可以回来看看你妈。」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姜焱隆追加这句。
呈峪点头,一句我会的,又掉了几颗泪。
「伯伯,我也会上台北好好跟我爸妈说「我爱你」,伯伯能做到的事,我一定也能做到。」
维尼搂著呈峪的肩。
「......」姜焱隆只是默默看著葛维尼这个男人。
「路上小心,拜拜一」维尼对著远去的计程车挥手。
「笨蛋......」呈峪用袖子随便在脸上抹两下。
「都十一点了,今天让我请一整天吧!」维尼搭著他的肩。
「五点。」
「七点。」
「五点十分。」
「呃。」以为呈峪会说六点的维尼,苦著一张脸。
「明早五点十分还不回来,你年终就没了。」呈峪走在前头不让维尼看见他羞红的脸。
维尼追上去搭著他的肩,知道这是呈峪另类的谢法。
「回家吃早餐吧......呃...早午餐......」
「对了!谁是超级恋父的儿子啊!」呈峪眯起双眼。
「呃......呃......上班迟到了......」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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