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们的情书 第一、二卷——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0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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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夫人的忍耐力终于到达极限,她原以为这个佣兵团里除了戟天以外,另两名团员都不太正常,现在看来,物以类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是永恒的真理。

“夫人?您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吃软饭的家伙,我只是有点惧内……公爵夫人?”

“你够了!”

芙蓉提起裙摆,狠狠一脚踹开了门。

登时门后三个偷听的家伙七手八脚,摔成一团,连滚带爬地起身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逃了。

16.无所不能的老公

芙蓉夫人一头冲进了房间后便没有再出来过。吃喝拉撒睡——都在房间里解决了,幸好国王套房的卧室内有卫生间。

昆布排好当值,特照顾辰砂,让他与戟天值白班,自己则与保镖值夜班。

白天吃完早餐后,脱线团长便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戟天与辰砂坐在壁炉与落地窗构成的角落中间,一张小小的茶几旁。

戟天光着脚,脚指头动了动,要去夹辰砂,后者埋头翻书,手指间玩着一把切药的银刀,威胁地挥了挥。

戟天识趣缩回脚。

他用手撑着军靴,仔细擦拭鞋面。

辰砂笑道:“戟天阁下,我忽然想喝杯咖啡,可以用你的钱买么?”

戟天头也不抬,笑答道:“当然可以,拉一下壁炉旁边的铃铛,让侍应送上来就是,给我也买一杯。”

辰砂去拉铃,半晌后,咖啡送来了,辰砂眼珠转了转,又道:“你把芙蓉夫人气得不轻。她到现在还没出来过呢。”

戟天想了想,坏笑道:“做人想过得快活,就要具备两项本领——随时让人喜欢的本事,以及随时让人讨厌的本事。”

辰砂忍不住嘲道:“第二项本领你显然修炼得很到家。”

戟天笑了起来,扬眉道:“我知道你一向很诚实,嗯……我问你,你不觉得挺喜欢我的么?”

辰砂认真想了一会,点了点头,道:“你确实挺讨人喜欢。”

戟天正要说话,辰砂又补充上一句,道:“但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戟天夸张地作了个表情,道:“不要这么说,我的心彻底碎了。”

辰砂忍俊不禁,戟天神秘兮兮地作了个“嘘”的手势,眨了眨眼,低声道:“你听?!”

他放下手中的军靴,捏了捏辰砂的脸。

“你的手才伸进过鞋子里……”辰砂咬牙切齿道,躲开戟天钳子般手。

戟天脸上一红,忙扯过布来擦,少顷拉起辰砂的手,两人轻手轻脚地躬身跑到芙蓉夫人房门口。

辰砂道:“她怎么了。生病了?啊——”

戟天捂住辰砂的嘴,又把他拖回茶几旁。

辰砂满脸通红,看了厅内一眼,保镖不见了。

戟天煞有介事道:“她觉得很满足,很愉快,保镖大哥则觉得一般,没什么特别兴奋的。”

辰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你也听得出来?”

戟天道:“当然,性的体验必须是双方的,不管对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必须获得一致的快感,否则,表演般的呻吟就像是在撒谎,只要认真听,很容易被揭穿。”

戟天的话令辰砂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

戟天湛蓝的双眼如同深邃之海,他与辰砂交换了一个暧昧难明的眼神,笑道:“你觉得呢?”

辰砂认真道:“我只觉得很痛,很难受,不太喜欢。上学每次放假回家的时候,最怕就是和将军做这件事。”

戟天笑道:“所以没有爱情的基础,跳过那一步直接上床,性 交便没有意义可言,充其量,不过是为了满足欲望而进行的强迫行为。

“只有其中一方获得高 潮,并心满意足地离开,另一方就……有点说不出的失落了。”

辰砂的求知欲十分旺盛,盖过了他的尴尬感,又问道:“必须有爱情,做 爱才能,嗯……彼此都快活么?”

戟天想了想,答道:“这是必须前提,但远远不止如此,做 爱还需要讲究方式,男人之间有特殊的技巧,比方说我和你……”

辰砂的脸唰地红了,蹙眉道:“哎!”

戟天的脸也红了,他笑着转过头,确认昆布还在熟睡,避开了辰砂的视线,道:“从后面进入,是可以令你很舒服的,只要找准方位,注意节奏,适当用情不自禁的互相抚摸,接吻来配合……”

辰砂红着脸道:“好了,我相信你很熟练,不要说了。”

戟天咽了下口水,微微躬身,看着辰砂的脸,笑道:“不不,别那么尴尬,你就是完全不懂这一点,才十分抗拒诃……对不起,辰砂,但你要假设。”

“当你毫无保留地相信你的爱人,并对他全不设防,把上床时身体的主动权交予他,他爱你爱得很深,一个眼神,一声呻吟,就能领会你的意思……”

“彼此间再没有隔阂,亲吻,拥抱,身心完全不再抗拒,那么做 爱就是热恋后的升华,可以得到最完美的快感,你一旦尝到,就会十分迷恋这个过程的。”

辰砂静了片刻,点了点头,道:“看来我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戟天忽地又道:“哦,这还要求你的爱人具备某些先决条件,这也很重要。”

辰砂疑惑道:“先决条件?”

戟天认真道:“粗、大、长、硬、直——比方说我。”

辰砂一口咖啡喷了出来,道:“你到底有过几个爱人,经验这么丰富。”

戟天笑吟吟道:“我如果说没有,你会信么?”

辰砂哭笑不得道:“这太假了喂。”

戟天耸了耸肩,笑道:“我对别人或许经常撒谎,但对你,嗯……我保证不撒谎,确实没有。”

辰砂嘲道:“很明显,这一句就是在撒谎!”

过了许久,辰砂轻轻叹了口气,又认真地去翻手中的那本书。

戟天擦完另一只军靴,把它放到一旁,坐到辰砂身边把他搂着,低头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亲爱的,你在看什么书?”

辰砂闻到戟天头发上淡淡的香草气味,被他扎人的褐色短发弄得脖颈发痒,不自在地缩了缩,答道:“你……那个,坐开一点,别这么热情……”

戟天松开了他,忽道:“辰砂,你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么?”

辰砂想了想,不知英俊将军这句没头没脑的发问有何用意,正要回答时,吱呀一声,芙蓉夫人的房门被推开。

“别看他,装作不知道。”戟天低声笑道,并把辰砂的下巴扳回书前。

辰砂醒悟过来,正要继续假装看书时,沙发上的昆布醒了。

昆布像只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人,瞬间坐起身,大声道:“啊!睡得真饱!我听到你俩在聊天?!辰砂,你太吵了!干扰我的睡眠,扣你薪水!”

脱线团长望向茶几旁的两人,匝吧着嘴。

那保镖被吓了一跳,显是特别尴尬,转移话题道:“你们在聊什么?”

昆布认真地想了许久,像只上足发条的机器人,道:“他他他,说、说没有爱情的铺垫性 交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充其量不过就是一方强迫另一方进入抽出、进入、再抽出、再进入的……强迫行为?”

“……”

昆布满脑袋问号,朝那保镖道:“最后会很失落……你失落吗?兄弟。”

芙蓉夫人房间的门再次气急败坏地摔上了。

雪下起来没完没了,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午饭循例送进房里,吃完后辰砂借了一个酒精灯,照着草药书上的配方熬起了药剂。

铃声叮当作响,辰砂从落地窗隔着阳台望出去,旅店又来了新的借宿者,还是一辆十分华贵的马车。

老板的声音:“酷寒封路,小店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您看看要不我们把厨房外面……”

年轻人的声音:“听说有位国内的女公爵在这里落脚?”

戟天躺在沙发上,懒洋洋道:“宝贝,我们这里又要挤进来好几个人了。”

辰砂笑道:“你该把沙发让出来。”

戟天一个打挺坐直,吩咐那保镖道:“请公爵夫人出来,也许是她的老相好。”

戟天话音未落,果然叩门声便响起,一名年轻男人与一个抱着布偶熊的小女孩进了国王套房。

年轻男人名叫石韦,同样是在国内战乱平息后,匆匆归国的,拥有世袭爵位的国家贵族。他带着年仅五岁,穿着一身小洋装的妹妹,在得知战争停止后,第一时间便从自由都市取道回国,以接管自己家族的封地。

很不幸的,石韦子爵也和芙蓉夫人一样,在路上被大雪困住了。

他与芙蓉夫人初一见面便谈笑甚欢,彼此一致认为这场大雪来得正是时候,缔结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用夫人的话来描述,是:“带刺的玫瑰永远不会在寒冬中枯萎,因为她要等待您的到来。”

用子爵的话来描述,则是:“酷寒无法浇熄我归国的理想,以及心中对您熊熊燃烧而起的崇拜之情!”

石韦又朝茶几旁的四人望了一眼,道:“他们是您的仆人?”

芙蓉夫人轻蔑地答道:“奥,不,他们是我花钱请回来,充当护卫的雇佣兵。”

辰砂暗自打量这名访客。

石韦正是一副典型的世家子弟模样,皮肤白皙,金发亮丽,面容因长期缺乏锻炼,而呈现不自然的白皙,脸上更有一抹兴奋的红润。

戟天则只穿着一间简单的衬衣,紧身剑士长裤,随随便便躺在沙发上,敞着衬衣领子,现出脖颈、锁骨处小麦色的健康肤色,眉目间又有股军旅生活锻炼出的英气与自信,相比之下,那孱弱的子爵输了不是一丁点。

石韦的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辰砂身上,小女孩搂着布熊,好奇地凑在茶几边上,道:“这是什么?”

辰砂温和地笑道:“血蒺藜,汁液可以令皮肤麻痹,不要碰它。”

小女孩好奇道:“你只有四个手指。”

辰砂笑答道:“是呀,没吓着你吧。”

小女孩道:“听说女王,也只有四个手指。”

辰砂蹙眉问道:“女王?哪位女王?”

小女孩笑道:“我们玄龟国的新女王。”

石韦不悦道:“八月,过来。”

石韦笑道:“她叫八月札。”

辰砂静了下来,石韦把妹妹招到身边,朝芙蓉夫人笑道:“能够沿路护送您到暗杀者之都,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芙蓉夫人展开扇子遮着樱唇,吃吃地笑了起来,石韦拉着女公爵的小手,彼此手上都戴了一溜三四枚暴发户专用的宝石戒指,他情真意切地说道:“我曾认真学习过击剑,相信我,以我的剑术,一定能为您打发宵小之辈,至于这些雇佣兵……”

辰砂小声揶揄道:“他好厉害,居然也会击剑!”

戟天坏笑道:“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和他的剑扫到天边去……”

芙蓉夫人正色道:“既然都请了,怎么能让别人回家去呢?”

石韦谦和地笑道:“您真是个善良人,夫人,既然是这样,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有很多琐事还需要他们去打理……”

子爵与公爵夫人相视一笑,各自心神领会,芙蓉又道:“您请跟我来,我有几件艺术品请您鉴赏。”

说毕她嫣然一笑,姗姗领着石韦进了卧室。

戟天打趣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呆在皇宫里,陪一群贵妇人装腔作势了?”

辰砂笑着点了点头。

昆布唏嘘道:“又一个男人要失落了!”

石韦就这样老实不客气地挤进了国王套房,戟天和辰砂只得把他们的窝搬到壁炉旁边去,让出沙发给子爵,芙蓉夫人则让那名抱着布熊的小女孩住进了她的卧室。

既然有击剑高手加入,雇佣兵们的作用便显得可有可无了,芙蓉夫人为了节约开支,就大幅度地裁减了雇佣兵们的一天三餐菜单。

反正都呆在旅店里,不活动,又不打架,吃这么好做什么?

于是每个雇佣兵的晚饭,变成几块干面包外加一个白水煮蛋,纵然是这样,高昂的黑店物价也令芙蓉夫人十分肉痛。

是夜:

“你失落吗,老兄。”昆布瞪着眼问道。

石韦正掩上门,从芙蓉夫人的房间内出来,听到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十分疑惑。

戟天笑道:“子爵阁下,你失落吗?”

石韦躺到沙发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保镖又同情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一定很失落。”

“???”

辰砂哭笑不得道:“别欺负他了,睡觉吧。”

他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吃一个水煮蛋和两片面包,简直就等于什么也没吃,饿极了。

“睡觉了——!”戟天高兴地贴着地毯滑过,一脚来了个漂移。侧身躺下,从身后抱着辰砂,满意地拉过毯子盖上。

昆布和保镖坐到芙蓉夫人的房门口,开始值夜。

室内静了下来,只余火焰燃烧时的轻微噼啪声响。

戟天低声道:“亲爱的。”

“嗯?”

“我下楼去买点什么给你吃?”

“不吃……”辰砂轻声答道:“刚刚下去看过,店里只剩面粉和黄油了,还有一点熏肉,都很贵。”

戟天道:“那睡吧,睡着就不饿了。”

辰砂闭上双眼,打了个呵欠。

深夜,四处静悄悄,躺在沙发上的石韦睡熟了,戟天轻手轻脚地起身,帮辰砂把摊子拉好。

保镖在打瞌睡,昆布睁着炯炯有神的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哪。”昆布作了个口型。

戟天笑着比了个“嘘”的手势,闪身出房。

门“嗒”的一声合上,辰砂立马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道:“人呢?”

昆布指了指门外,又道:“过来。”

他把厚毡帽扣在辰砂头上,帮他束好了围巾,辰砂好奇心按捺不下,偷偷摸摸地溜出房,正瞥见戟天离开了旅店。

推开大门,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呛得辰砂猛打喷嚏。

远处稀稀落落的冬青木被积雪压得断折并坍塌,一行清晰的脚印,通往那一小片树林里。

辰砂小心翼翼地抬脚,沿着戟天踩出的靴印走了过去。

戟天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戟天满头是雪,他弯腰放了点东西在林外的雪地里,又把几根绳子牢牢绑在树上,拴住了他的大剑。

冬青木被他用力扯弯,绳子绷紧,系紧那把大剑的剑柄。

辰砂好奇地看了一会,戟天转身拉着绳子的末端,躲到一块大石头后。

他把一手伸到背后,朝辰砂招了招,显然是发现他跟来了。

辰砂笑了起来,笨拙地朝他跑去,戟天把他搂在怀里,呵出一口热气。

“你做什么?”

“给你弄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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