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所以，困惑地摸了摸头，直奔桑尼家。今天上午老师请假没有课，桑尼应该在家。

客厅内静悄悄的，墙角放着一个丑陋的箱子，他认出是自己的所有物，奇怪，桑尼为啥把他的行李丢在这里。

他奔上楼梯，清了清喉咙，欢快地说：“桑尼，我回来了！昨晚，你去了哪里？啊……你，你怎么啦？”

他指着忽然从卧室冒出的桑尼，惊讶不已：“你的脸破相了，眼睛上还有个恐怖的黑皮蛋，出了什么事？”

桑尼被这健忘的小祖宗气得说不出话来，重重地呼吸几下，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乔奇，我想在附近另找间房给你。”

乔奇一楞，有点委屈地问：“啊？你不让我住了？我犯了什么错？”

桑尼双手环胸，翻了白眼，懒理这琼瑶剧女主式的白痴问题。

乔奇慢吞吞地来到桑尼身边，眼珠子晶亮，无邪地瞧着他：“桑尼，其实，我很能干，你被谁欺负了，我可以给你报仇，你失眠，晚上我陪你睡，我还会做很多家事，还有……可以跟你一起玩……”

“哼！”不提玩还好，桑尼一听，沉着脸下楼，浑身散发着尊贵冰寒之气势，让乔奇心生畏缩，不敢再妄动。他不自觉地偻着背跟上去，心里很着急，桑尼， 请你别不理我。

桑尼似听到他心里的疑问，淡淡地说：“乔奇，我们生活习惯不同，住在一起可能……”斟酌着挑选了个比较严重的字眼：“可能会互相伤害，我替你安排的房子，条件不差，你要不过去看看？”

乔奇的胸口发闷，身体好像坠入一个失重的空间，恍惚地听见桑尼的话，反映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桑尼要赶我走。

一定是我不够好，惹他生气了。

爸爸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心里好难过。

他没来由地感到鼻酸，眼里隐隐起了雾气，怔怔地应道：“我……觉得这里很好，我可以不搬吗？”

桑尼转头，看见乔奇的眼角有一抹淡淡的泪光。

他心里某个角落松软了一个小块，犹豫片刻，放下行李箱，一言不发往楼上走。

乔奇低头，依然跟在一步之遥，他心思单纯，纵有满腔的话，却像一堆饺子困在茶壶里，怎么也倒不出来。

他瞧见桑尼进了卧房，并没有带上门，心里模糊升起一丝希望，在外面探头探脑，舍不得走开。

桑尼仰头望着天花板，沉默的瞪了一阵，说，“乔奇，你进来。”

乔奇眼睛一亮，来到床边，搓着手讨好地问：“我来了，要我帮你做点什么？，按摩，怎么样？”

他笑容小心翼翼，但表情诚恳，眼中满满的依恋和信任，完全不遮掩。

桑尼侧头看着他，蓦然有种冲动，想立刻将乔奇拥入怀里，好生安抚。

他努力克制。不要再迷惑下去了。

“乔奇，你想住下来？”他的声音很冷。

乔奇勇敢地点了点头。

桑尼的声音更冷，“我从不留人过夜，因为我对同居人的要求很高，这个人得忍受我的脾气，逗我开心。还要有一项特殊才艺，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乔奇有点受惊，像只小狗似的竖起耳朵。

桑尼硬起心肠，露出完美毫无破绽的假笑，招手道：“你过来，帮我解开裤链。”

乔奇偏头思考了两秒钟，乖乖地弯腰，手微微哆嗦着去扯拉链，他动作笨拙，金属链险些卡到内裤。

桑尼一楞，我那根宝贝，万一被这粗鲁的小狗狗弄坏，可就不妙了，这种精细活，还是自己来。

“乔奇，如果你能把我的小弟弟舔硬，就可以留下来。”

桑尼残忍地盯着乔奇，强迫自己抛开怜惜之心，这个小白痴，能安全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如果没有人关照，只怕他被人卖了还开心地数钱，早些让他了解世界的险恶，让他离开我这没心肝的坏人，或许是好事。

乔奇听了桑尼的要求，表情很是怪异，似被人一棒子打晕，呆呆地蹲坐着，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处，灼热的视线，令始作俑者桑尼都有点不自在，感觉震撼教育的效果已达到，他咳嗽一声，正要拉上裤链，乔奇忽然动了。

轮到桑尼受惊。

乔奇非常豪放地撕开他的内裤，张开大嘴，啊呜一口将他的命根含入。

破天荒第一次，举止难免生涩，牙齿磕磕碰碰，舌头胡乱横扫，让桑尼不是很舒服，丝丝地直吸冷气，开始后悔：“算了，不必了……”

可乔奇是位好奇宝宝，性情倔强好学，他不甘心地紧紧咬住，不肯吐出，心想，这么简单的事，就和吃冰激凌没什么两样，我可以的。

也许，乔奇的确天赋异禀，他很快摸索出诀窍，舌尖灵活地上下移动，刷过每一寸敏感处，口腔热切地包裹着，有节奏地吞吐起来。

桑尼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下腹的部位快要融化了，无比的快感如潮水，由那处向身体四处奔涌，天，他真的捡到一位极品宝宝。

乔奇意识到对方的躁动，忙中抽空，略抬起头探究地斜瞟上来，眼角眉梢媚色天成，说不出的糜艳，足以蛊惑任何正常的男人，何况是身临其境的桑尼。

“哦，够了，奇宝宝。”桑尼勾起乔奇的脸，将其拉到自己面前，激动地亲吻下去。

这一次，唇舌勾缠，蜜液交换，略带麝香的气息弥漫在彼此唇间鼻端，桑尼的心坎里溢出甜蜜的笑意，用力掐着乔奇的腰，想把自己钉入他身体深处去。

欲望如火焰，轰然腾起来。

桑尼眯起眼细看怀中的宝宝，发现乔奇瞪圆了眼，眨啊眨，欲言又止，并不像他这么投入。

他的热情略冷了冷，柔声道：“奇，你想说什么？”

乔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确认：“你那里硬了，我可以留下来了吧？”

桑尼的心口又凉了一分，似笑非笑地：“奇，你喜欢我吗？”

“喜欢！”回答简单有力。

桑尼的嘴角弧度上扬。无意中缓住呼吸，问：“那么，无阙和我，你更喜欢谁？”

乔奇显然不知正确答案，偏着头，认真地思考起来。

他思考的时间越长，桑尼唇边的微笑就越淡，当他打算忘记这个愚蠢的话题时，乔奇谨慎地开了腔，“我，两个都喜欢，你们都是好人。”

桑尼呵呵地笑，是那一惯的精致笑容：“那么，岳华呢，你也喜欢吗？”

乔奇非常真诚地点头：“嗯，他送我一套名牌，很大方。”

桑尼感觉手脚渐渐变冷，曾经松软的胸口重新变硬。

他风度优雅地坐起，推开乔奇，走进浴室。

乔奇听见门重重地甩上，里面陆续传来奇怪的撞击磕碰声响。过了不久，桑尼冲浴完毕，穿戴整洁，将不知所措的乔奇从床边拉起，松松地拥在怀里，微微一笑道：“你可以留下来。我在床头柜里放了几千块现金，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拿去用。”

这口气客气而疏远，乔奇捕捉到一丝不妙的信息，灵机一动问：“你要走？”

“对，我到美国谈生意，大约一周左右，你自己保重。”桑尼揉揉他的头发，温和地结束了谈话，提起预先准备好的LV行李箱下楼。

车库门开了，又关上，乔奇站在窗前，眼巴巴地望着桑尼的车远去，消失在远方。

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惶惑，不错，他是很迟钝，不懂得察言观色，但是，他隐隐感觉，桑尼并不满意他刚才的表现。

他好像懒得理会他了。

12.争风吃醋

中午，乔奇去娱乐城，领班不知从何处探知他的身份特别，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一见面就异常亲热地拉着他聊天，基本不让他端茶送点。

他留在休息室闲晃，一个人托着下巴发呆，心里有点堵，说不出什么原因，大概是昨天海鲜吃太猛，不消化？

庆幸的是，那位黑道大哥没有现身，熬到下班，经理笑着叫住他，说是受桑尼的嘱托，开车送他回家。

这个小惊喜，让他沉闷的心情好些了。

回到空空的屋子，有一股淡淡的寂寞扑面而来。他像个没头的苍蝇，在诺大的客厅转来转去，跑了几圈，弄得一身汗，进浴室洗澡，忽然听到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急急忙忙地穿衣，从二楼冲下去，听到自动答录机里传来桑尼温和的问候：“你好吗？”

他心情激荡，扑到电话旁，因为动作慌乱，竟然将话筒撞了出去，等他伸手抓起，里面变成嘟嘟的忙音。

桑尼已挂了。

乔奇张大嘴，呼哧哧喘气，默默地呆坐在沙发上。

这一晚，他守在电话旁，半夜时实在撑不住，睡着了。

早上醒来，浑身觉得不对劲，喉咙涩，眼睛酸，连胸口也酸酸涩涩，他觉得自己是病了。

上班后，趁休息时间，他到娱乐城楼下侧门的小巷散步。

满眼皑皑白雪，大地苍茫，在路边隐着浅浅的绿他，原来，春天快要来了。今天，他难得少了一份诗意，只是静静地吹吹风。

过了几分钟，一对男女从侧门走出来，拉拉扯扯地吵架。

乔奇识趣地低下头，打算避开，谁知，那位女子过来拉着他，“喂，你别跑。”

真是无妄之灾，他板着脸瞪那人，感觉有点面熟，很象在广韵海鲜馆包厢内与阮旭同桌的红衣女。果然，那女人抛了个媚眼：“你别假装不认识我。”

乔奇用眼瞪，哼，继续瞪，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就是因为这个讨厌的女人，才让他碰上黑道大哥，逼得他每天都习惯性的东张张西望望，提心吊胆过日子。

那女人扑哧笑了出来，大方地挽着他的手，凶巴巴地骂向身边的男子：“你再纠缠我，我的男朋友不会放过你，还不快走开。”

“什么男朋友？”那男子没反应过来，“温蒂，你的男朋友，不会是这个土里吧唧的服务生吧？”

乔奇不敢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是我，我只是路过……”

那位叫温蒂的女子，今天穿黑丝绒长裙，勾勒出丰满妖娆的身材，外面披件红色长大衣，十分耀目，她紧紧勾着乔奇的胳膊，昂首向对方放话：“对，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别看他穿服务生制服，他可是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所以我们低调，不告诉别人这段地下情，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别来缠着我了。”

男子狐疑地打量乔奇，三角眼倒吊，样子十分凶残。

天，这是什么桃色纠纷？

乔奇忙不迭地挣脱女人的玉臂，拔腿冲进楼里。

他喘息未定，迎面走来一位玉树临风黑衣男，浓眉下的双眸，漂亮得惊心动魄，他一见乔奇，露出愉快的笑容：“嗨，我来看看你。”

真是祸不单行，来者居然是阮旭。

“啊！”乔奇不加思索，转身就往回跑，撞上一个温软的身子，然后对方发出刺耳的尖叫：“喂，死人，你……居然把我的鞋跟弄断了。”

没等乔奇反应过来，温蒂小姐已经气急败坏地踢下高跟鞋，提在手里向他的头砸下。

阮旭冷眼见乔奇抱头鼠窜，伸手将他拉起，长腿跨前两步，挡住温蒂的攻势，他眉头微拧，不悦地斥道：“温蒂，别不讲道理。”

他声音不高，语气冷似冰，散发出可怕的威势。

温蒂扁着嘴，委屈地说：“表哥，我教训自己的男朋友，不行吗？”

阮旭吃了一惊，转头看向乔奇：“你怎么和温蒂混在一起？”

乔奇吃了个哑巴亏，心道，你们表兄妹都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我哪里敢跟你们混？

连忙摇头：“不，我和她不熟。”

温蒂推开阮旭，故意粘到乔奇身上，撩人地笑着撒娇：“旭表哥，你老是板着脸，我的男朋友全被你吓晕了，还来不及交往都跑没影了，这次你又想破坏？”

阮旭不理她，盯着乔奇，笑问：“她是开玩笑吧？”

乔奇被他逼到角落，慢慢地往地板上滑落，很想大声吼，走开，我很烦你们！

可是，阮旭的眼神很犀利，如一把刀将他的身体刺穿，几乎动弹不得。

试想，一位黑道老大，随便努努嘴就能要人命，不知有多少恶毒方法炮制自己，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乔奇只觉头晕目眩，唉，晚饭还没吃，快站不稳了。

气氛有些紧绷，温蒂却不买账，扯着乔奇的手臂说：“你不要怕他，有我在，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

乔奇瞥阮旭一眼，忽然福至心灵，默默地推开她的手：“哦，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去上班。”

他心跳过速，学着桑尼的从容微笑，尽量镇定地走开，听见那对表兄妹低声争执：“温蒂，是真的吗？乔奇是个老实人，很善良，你不要害人家。”

“表哥，你才是，以后不要欺负他哦，不然我不依！”

“哼，少罗嗦，等你的赌债还清再说！”

……

乔奇越走越快，忍不住想偷笑，你们吵架吧，最好闹得激烈点，忘了我这只不起眼的小蚂蚁。

历史书上说，以夷制夷，得保边境安宁，果然有道理。

我还是有一点点小聪明的。

可惜，他得意没多久，下班时情况发生逆转，他当场傻眼。

寒风轻吹，乔奇和经理步出大门，离停车场还有十多米，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住。

面对恶势力的强逼，经理痛苦地屈服了，含泪遁去。

乔奇看向被众星拱月的英俊黑衣男子，颤巍巍地招呼道：“阮大哥好。”

阮旭分众而出，拍着乔奇的肩膀扮熟人：“你不问我，想干什么？”

乔奇肩膀缩了一下，被动地：“阮大哥，你想干什么？”

“请你去吃夜宵，有新鲜龙虾。”

乔奇几乎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不饿。”他想早点回家，别再错过桑尼的来电。

阮旭一笑，拉着他背往前走，停在一部豪华S700奔驰车前，不温不火地说：“你想当温蒂的男友，得先过我这一关。”

后座车窗摇下，温蒂探头笑：“嗨，乔奇，快上车，表哥带我们去兜风。”

这两位麻烦人物居然结盟了！

乔奇欲哭无泪，无奈上了贼车。

大队人马直奔青竹帮管辖下的一家日式餐馆。阮旭要了高级包厢，吩咐乔奇和温蒂在他对面坐下，就沉着脸打量两人，看得乔奇头皮发麻，才威严地发话，中心内容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们快快分手……”

温蒂不正面回答，笑嘻嘻地表示，会与乔奇同甘共苦，希望表哥多多给予金钱资助。

表兄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聊得很自在。

一整晚，乔奇闷头吃SUSHI和生鱼片，琢磨如何脱离魔爪，眼看时间流逝，他渐渐焦急起来，耳朵里听见温蒂还在喋喋不休，他的身体有个什么开关啪地打开了。

够了，我受不了！

他放下筷子，坦白地说：“这位小姐，我高攀不起你，如果你想骗阮大哥的钱，直接向他要，别扯上我。”

温蒂没想到，这傻男人居然会呛声，还如此直白，她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地干笑：“表哥，你别听他的，嗯嗯……”

不待阮旭发火，乔奇转向他，诚恳地说：“还有你，阮大哥，请您放过我，就当作没见过我这个人，行不？”

这话一出，包厢里立刻变得寂静无声。阮旭浓眉蹙起，脸色阴沉不定。

乔奇好像没意识到紧绷的气氛，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阮大哥，谢谢您的晚餐，我有事先走了。”